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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洛承里避出清尘园之后,门口每日来清尘园门口排队的人也都是消停了,清尘园里亦是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而此时越照国却是战火四起,太甫、风御和昊泽群起而攻之。
叶舒楠坐在园内池塘边的水榭中,正看到不远处廊下坐着的温塔锐,只见他低着头,神色落寞,不复之前那个风流潇洒的模样。
却听得一旁的雨竹纳闷道:“锐公子最近跟笑笑小姑娘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看起来却这么不开心啊?”
叶舒楠轻叹了一口气道:“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说着就已经起身走出水榭,片刻之后出现在温塔锐的身边。
看到叶舒楠走过来,温塔锐敛去了眸中的郁色,面上浮起一丝笑意,“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若是被世子看到了,又要吃一场干醋。”
说出这话的时候,温塔锐心中突然有些释然,这个女子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子,而现在她即将要嫁人了,自己心里竟然没有难过的感觉,还挺为她高兴的,司空詹白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你不用这样强颜欢笑,你是越照国的王爷,你从小在越照国长大,要说你对越照国没有感情,我可不相信。温塔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说到这里,叶舒楠却是说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开解温塔锐,毕竟这并不是一件小事。
温塔锐目光放在远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心里是有些难过,我毕竟是越照国的人,眼睁睁看着它被吞并消逝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我也明白这些事情是早晚都要发生的,只不过我恰好碰上了而已。”他一个人是无力去改变什么的,而且,他现在还是越照国的逆反,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见远处雾气朦胧,迷茫一片,叶舒楠的声音亦是如雾般轻缈:“无论是昊泽、越照,还是太甫、风御原本不也是从一国之地分裂出来的吗?这四国原本就是一国,只是几百年过去了,人们早已忘记了他们本来就是同一国的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乃是历史的常态,也是我们不可阻止的事情,再过个几百年后,天下又重新合一,又有谁会记得当初自己是太甫、风御还是昊泽、越照的人呢?”
温塔锐闻言转头看向叶舒楠,“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好像是从另外一世来的女子,你的很多想法似乎比很多男子都要深刻、都要豁达。”
叶舒楠闻言淡淡一笑,“是吗?你觉得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这温塔锐的感觉倒是挺准的。
“舒楠,虽然道理是如此,但是看着越照国就这样覆灭,我心里怎么会好受呢?”尽管自己之前在越照国的时候,讨厌皇室,讨厌庆王府,但是越照国毕竟是打在自己身上的烙印,越照国覆灭之后,那些百姓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叶舒楠站起身来,看着温塔锐,眸中有无奈之色,“这些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什么,还需要你自己想通才行。”
离开温塔锐的身边,叶舒楠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房,她脑海中浮现当初司空千融跟她说的那番话,四国并立,国君想要扩张自己的领土,只有不断地战争,你争我抢,而受苦的只有百姓。想要结束这种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结束四国并立的局面,这样百姓才能真正地修生养息,安居乐业。
但是在这种安定和平到来之前,势必要经过一场场鲜血横流的战争,值与不值,谁又能去衡量呢?
叶舒楠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抬眸之时正看到往大门方向而去的房漆青,想起昨日她说要请洛承里查看几种香料的事情,心中便是明了,她这是要去司空詹白的别院。
“漆菱,你先等一下。”叶舒楠唤住房漆菱,“你这是要去见承里吧?”
房漆菱应了一声,道:“是啊,这年都过去了,倾城色也要开张了。之前不是出了静容公主的事情吗?我就想要去找洛大夫帮忙看一下店中的胭脂香料有没有问题。”这件事昨日自己不是已经跟舒楠姐姐说过了吗?
叶舒楠却是微微一笑,示意房漆菱附耳过来,然后在房漆菱的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房漆菱听过之后,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你先到马车上等着吧,雨薇一会儿就到。”叶舒楠笑着道。
房漆菱亦是满脸含笑地离开了。
叶舒楠走到雨薇的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的雨薇顿时抬头看向来人,不由道:“哎,你怎么也跟你家世子殿下学会了,不吱一声就进来?”
叶舒楠径直走到雨薇房间里坐下,眸中含笑地盯着雨薇,开口道:“怎么?难道你还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吓成这样。”
雨薇自榻上起身,复又在叶舒楠的身边坐下,以手托腮,一双眼睛盯着叶舒楠,开口问道:“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有事儿,又怎么了?”
“眼看着今日阳光这般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正好现在承里不是住在司空詹白郊外的别院里吗?我们就去郊外转转,叫上绮云她们一起。”
“好啊,现在就走吗?”雨薇闻言面上果然流露出喜色,她今日正好无聊呢,出去走走也好。
叶舒楠眸中有光芒闪过,含笑应道:“漆菱已经坐上马车在门口等着了,你先跟她去别院,我这就去穆明轩的医馆去找绮云一起去。”
雨薇闻言不疑有他一口答应,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雨竹却是不禁笑道:“姑娘真的会去找绮云姑娘一起去别院吗?”
叶舒楠看向雨竹但笑不语。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叶舒楠的预料之外,眼看着就要到傍晚时分,雨薇和房漆菱都还没有回来,叶舒楠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她不是嘱咐过漆菱找机会开溜,给雨薇和承里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的吗?怎么到现在漆菱还都没有回来?
叶舒楠正想着找人去别院问问,却只见房漆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姐姐,洛大夫好像是出事了。”房漆菱见着叶舒楠就赶紧开口道。
叶舒楠闻言面上一紧,“怎么回事儿?”
“我跟雨薇姐姐到别院的时候,洛大夫不在那里,听别院里的下人说过洛大夫一大早就出去采药了,我跟雨薇姐姐一直等到刚刚,洛大夫都没有回来。雨薇姐姐就跟别院里的几个下人一起出去找他了,我回来跟姐姐说这件事。”
本来房漆菱到了别院听说洛承里去采药了,便想着舒楠姐姐的计划只怕是要泡汤了,但是雨薇姐姐却一直说舒楠姐姐和绮云姐姐她们一会儿就到,自己也只能陪雨薇姐姐等着。可是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儿,自己当然知道舒楠姐姐和绮云姐姐不可能来这里找她们,但是怎么洛大夫一直都没有回来。
直到等到夜色快要降临,他们两个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雨薇姐姐当即就决定带着别院里那几个下人一起出去找洛大夫,而自己则是回到清尘园来再多找些人手。
“雨竹,你赶紧去吩咐下去,清尘园里的人都赶紧去郊外找人。”这马上就要天黑了,虽然新年已过,但是晚上依旧是冷得要命,如果承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就这么呆在外面一个晚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很快司空詹白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带人赶到了别院,叶舒楠和房漆菱正在别院的前厅里坐着。
“詹白……”看到司空詹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叶舒楠下意识地起身就迎了上去,到了这时候她心里也不免有些慌乱,风越刮越紧了,这样冷的夜晚,承里怎么能在外面呆上一夜?
司空詹白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柔荑,想要让她安定一些,“别太担心,洛大夫经常在外采药,而且精通医术,他懂得怎样保护自己的。”
叶舒楠却是着急道:“可是现在雨薇也不见了。”刚刚自己带着清尘园的人赶到这里,可是却没有了雨薇的消息。
司空詹白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沉声道:“我这就带人去找,一定会把洛大夫和雨薇给找回来的,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说完之后,司空詹白对站在旁边的雨竹使了一个眼色,雨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司空詹白就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开了别院,前往黑沉的夜幕中去寻找洛承里和雨薇。
整个别院就剩下叶舒楠和雨竹,静得让人心惊,叶舒楠双手握紧,心中忐忑不安。
“姑娘放心,世子殿下一定能找到洛大夫和雨薇姑娘的。”雨竹忍不住宽慰道。
可是叶舒楠怎么能放心呢?这承里还没找到呢,雨薇又不见了。耳边听得呼啸而过的冷风,叶舒楠心中更是紧张不安。
此时的每一刻对叶舒楠来说都是煎熬,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别院的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叶舒楠赶紧快步走了出去。
但见司空詹白的身后,是由两个侍卫架着的洛承里,旁边跟着一身狼狈的雨薇,叶舒楠还未来及细看,就已经上前看着洛承里问道:“这是怎么了?”
洛承里却是面含笑意地道:“没什么事,只是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伤了腿。”
叶舒楠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赶紧让人抬着洛承里去了他的房间。
看着围在自己床前的这些人,洛承里不禁笑道:“我只是伤了腿,又不是性命堪忧,不至于这么哭丧着一张脸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要去见阎王了呢?”
只见一旁的温塔锐上前一拳打在洛承里的右肩上,“你还说,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急坏了?”
叶舒楠却是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洛承里受了伤的腿上,“还好这一次有惊无险,不过,你跟雨薇是怎么回事儿?”
叶舒楠的目光转而落在雨薇的身上,刚刚她一看到洛承里心中着急他的伤势,也没怎么注意,这一静下心来才注意到刚刚洛承里腿上绑着伤口的是雨薇身上衣服的布料啊,也就是说雨薇找到了承里。
洛承里闻言看了旁边的雨薇一眼,然后淡淡一笑,“舒楠,你这就不好问了,是不是?”
叶舒楠立刻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不可问之事,好了,那我就不问了。”
两人这对话却是听得一旁的雨薇微微红了脸,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都受伤了,不能再一个人住在这别院里了,还是回清尘园住吧,也好有人照顾你。”叶舒楠说着便是向洛承里眨了眨眼睛,洛承里面上始终带着笑容,微微点了点头,他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从山上摔下伤了腿的病人?
就这样他们又连夜把洛承里给带回了清尘园。
坐在回清尘园的马车上,叶舒楠看着身旁的司空詹白,迫不及待好奇地问道:“雨薇和承里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司空詹白微微笑了一下,抬手理了理叶舒楠那被风吹乱的长发,轻声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却是不知道,不过我是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他们两个的,而且……”说到这里,司空詹白却是神秘一笑,故意停住了。
“而且什么啊?”叶舒楠的好奇心果然被司空詹白勾起,伸手抓着司空詹白的衣袖问道。
“舒儿,我觉得你的愿望可能要成真的,经你的手,大概又有凑成一对儿了。”司空詹白看着叶舒楠笑道,没想到他的舒儿还真是有做媒的天分,洛承里和雨薇……
“真的啊?你别吊我胃口,你倒是在山洞里看到什么了?”
司空詹白含笑在叶舒楠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继而道:“我在山洞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抱在一起,而且,洛承里的衣服盖在了雨薇的身上。”
叶舒楠闻言面上一喜,“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也许在山洞里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已经互诉衷肠了啊?”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在撮合承里和雨薇,没想到他们两个的进展还挺快的,如果再照这样发展下去,那雨薇嫁给自己义兄的一天应该是不远了吧?
司空詹白看着兀自开心的叶舒楠,面上也是浅淡的笑意,他何尝不知道舒儿的心思。清尘园是她们三个当初买下的地方,一同搬了进去,那就是她们三个的家,现如今,绮云已经嫁人搬了出去,而很快,自己也要跟舒楠成亲,她也要离开清尘园搬进澹王府。这样的话,她们三个就只剩下雨薇了,如果有一个人陪着雨薇,那是再好不过了,而洛承里就是一个绝佳的选择,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彼此也互有好感。
经过这一夜折腾,清尘园总是安静了下来。
可是这种安静也只是一时的,听闻洛大夫重新搬回了清尘园,那些媒婆们再次发扬曲折不挠的精神,一波波地涌向清尘园。
不过洛承里却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养伤,落得清净。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
洛承里闻言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应道:“可以。”
听闻房门被人推开,洛承里的眼睛看向门口,但见雨薇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走了进来。
“这是骨头汤,舒楠说对你腿伤恢复有好处的。”雨薇小心翼翼地把汤碗递给洛承里,眼睛里是坦诚的关心。
洛承里听雨薇提起舒楠,就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个义妹又在背后撺掇了雨薇什么。
只见他接过雨薇手中的碗,执起汤匙尝了一口,面上表情微变,这味道……一定不是舒楠做的,更不是厨房的人做的。
看到洛承里表情的变化,雨薇禁不住问道:“怎么了?这汤的味道不对吗?”说着又是忍不住伸头去看。
洛承里却是轻笑着道:“不是,味道还不错,是舒楠下厨做的吗?”
雨薇坦率地摇摇头,“不是,舒楠说她的手不太舒服,做不了汤,就让我来做的,味道真的还不错吗?”自己完全是按照舒楠教的做的,味道应该不会太差吧?
洛承里轻轻点了点头,嘴角笑意更深,这丫头做好之后一定没尝。
洛承里直把碗里的汤全都喝完了,雨薇高高兴兴地捧着空碗回到了厨房,看到叶舒楠仍在那里等着,不由有些诧异。
“舒楠,你怎么还在这里?”雨薇一边说着一边把空碗放在一旁。
叶舒楠把手中盛着汤的碗递到雨薇的面前,笑着道:“这是你自己做的汤,你自己还没尝过呢?不想尝尝看它的味道吗?”
雨薇喜滋滋的接过,一边道:“刚刚洛大夫说味道不错呢。”一边已经把那汤碗凑到嘴边。
汤汁刚进到口中,就被雨薇一下子给吐出来了,面色微苦,盯着自己手中的汤,不可置信地道:“天啊,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难喝?”不对啊,刚刚洛大夫不是还说味道不错的吗?他根本是在骗自己。
雨薇下意识地看向刚刚被自己搁下的空碗,忍不住道:“既然难喝就直接说嘛,为什么还要一口气喝完呢,搞得我现在有些内疚。他刚伤了腿,我还让他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叶舒楠闻言笑道:“也许在他尝起来味道真的不错啊,有情饮水饱,想来只要有了情,连难以入口的汤都变成美味了。”
之前雨薇听叶舒楠说这话,还有些坦然,只想着千万不要让洛承里给误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到舒楠说这种调侃自己和洛大夫的话,雨薇心里会有些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舒楠,我跟洛大夫……真的没什么的。你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还不要紧,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可是若是你当着洛大夫的面说,就有些尴尬了。”
叶舒楠闻言却是收敛起了笑意,一双眼睛盯着雨薇轻声道:“雨薇,有的时候把握住时机是很重要的。你不用跟我说你对承里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你自己的心里再清楚不过,雨薇我希望你不要再陷在过去的事情里,新的故事已经开始了,你要往前看才行。”
说完之后,叶舒楠看向锅里剩下的汤,笑着道:“这些汤先不要倒掉,承里应该是很乐于把它们给喝完的。”
看着叶舒楠离开的背影,雨薇转而看向锅里剩下的那些骨头汤,下意识地,她又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碗里的汤,却又是苦着脸,一口吐了出来。
叶舒楠离开厨房还未走出多远,就看到一个侍女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还未站定,就已经气喘吁吁地道:“姑娘,公主……静容公主来了。”
静容公主?叶舒楠心中微微诧异,却是跟那侍女一起去了前厅。
缓步进到前厅,正看到那里站着一位背对着她的锦衣华服的女子,似乎正在观察着什么。
“见过公主。”叶舒楠照规矩朝着那静容公主行礼。
直到听到叶舒楠的声音,那静容公主才转过身来,走到叶舒楠的身边,轻声道:“免礼吧。我们两个也算是旧相识了,这又是在宫外,不必行这些虚礼,这样我们两个都自在一些。”
叶舒楠这才得以抬头看清面前的女子,但见这静容公主妆容精致,眉目潋滟,皮肤娇嫩,脸色亦是光彩照人,全然不是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个面带哀色,憔悴疲倦的静容公主了,简直判若两人。
静容公主看到叶舒楠这般反应,不禁笑道:“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是记不起我?”
叶舒楠片刻的愣怔之后,脸上勾起浅淡的笑意,“只是……恕我直言,公主看起来比以前更光彩照人了。”
静容公主了然一笑,“行了,你也不用说得这般婉转,你是想说我看起来比以前好看多了是不是?”
叶舒楠却是摇摇头,“公主一直都是一个姿容出色的女子,只是之前一直沉湎于往事的悲苦之中,无心打理自己罢了,如今看来,公主是已经打开自己的心结了。”
“这还要多亏洛大夫,如果不是他的开导,我大概也还走不出来。我听说洛大夫好像伤了腿,就特意过来看看。”静容公主笑容浅浅,但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是被叶舒楠看在眼中。
叶舒楠心中一个念头升起,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只是一瞬间又舒展开来,笑着对静容公主道:“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公主帮忙,不知公主可愿意?”
静容公主闻言微微诧异道:“叶姑娘有什么事情竟然会找我来帮忙?”什么事情就连世子殿下都帮不上,还要叶舒楠来向自己开口。
“是这样的……”叶舒楠凑到静容公主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退开了一步重新站好,眸中含笑地看着静容公主道:“怎么样?这个忙,公主能帮得吗?”
静容公主愣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叶舒楠看了许久,而叶舒楠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耐心地等待着静容公主的回答。
许久之后,静容公主终于开口,嘴角勉强浮起一丝笑意,可是那笑里怎么看都觉得带着些无奈的苦意,“叶姑娘不愧是叶姑娘,聪明又狡猾,好,我答应你。”
叶舒楠轻轻点头,“公主不是要见承里吗?请跟我来吧。”
静容公主跟着叶舒楠一起走去洛承里的房间,一路上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叶舒楠也并不搭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着,气氛有些诡异。
看到叶舒楠把静容公主带进自己的房间来,洛承里也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静容公主会出宫来看自己。
而叶舒楠也没有要留下来陪他们聊天的意思,借口还有比的事情就走出了洛承里的房间。
刚走出洛承里的房间不远,雨竹就小声问叶舒楠道:“姑娘,静容公主是不是对洛大夫……”
叶舒楠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雨竹见状,脱口而出道:“那雨薇姑娘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雨薇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看着叶舒楠和雨竹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静容公主来找你吗?公主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雨薇看了看四周,不见静容公主的身影,心中更加疑惑。
“静容公主不是来找我的。”叶舒楠看着雨薇淡淡开口道。
“不是来找你的,那她还能是来找谁的,总不能是……”雨薇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洛大夫吧?”
看到叶舒楠一言不发,雨薇诧异道:“她真的是来找洛大夫的啊?”
叶舒楠又是点了点头,“现在静容公主正在承里的房间里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你怎么能让他们两个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呢?这样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尤其静容公主还是一个未嫁的公主。”雨薇连忙道。
叶舒楠闻言面上却是浮起笑容,“你担心这些做什么?静容公主又不是一个人进去的,里面还有她带出来的宫女呢,放心,他们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担心什么?我哪里担心了?”雨薇下意识地反驳道。
叶舒楠笑道:“不担心就好,我先走了,我看厨房里你做的那汤还是尽早倒掉吧。”
静容公主并未在洛承里的房间里呆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待她离开之后,叶舒楠便是随后进入了洛承里的房间。
看到房间里摆着的棋盘,叶舒楠微微一笑,看向坐在那里的洛承里道:“你刚刚跟公主下棋来着?”
洛承里点了点头,面色无异。
叶舒楠却在洛承里的旁边坐下,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盯着洛承里的一双眼睛,沉声问道:“你心里爱慕静容公主吗?”
洛承里鲜见叶舒楠这般认真严肃的表情,于是认真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事情,但是,没有,我之前只是把她当做我的一个病人,现在她对于而言只是昊泽国的公主。”
叶舒楠素手执起一枚光滑的棋子在棋盘上落下,“可是,静容公主对你可不是这样。”
这下,洛承里可真的是愣住了,“怎么会?”
“怎么不会?哥哥,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你没注意道今日的静容公主是刻意打扮过的吗?女为悦己者容,这点道理你都想不通?”
洛承里却是无奈道:“我哪里注意到她有没有刻意打扮过。”对他来说,只要是自己的病人都是一样,根本就没有男人女人之分,更别说看得出她们有没有刻意打扮过的了。
叶舒楠暗叹一声,自己这个迟钝的义兄啊,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洛承里一直都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了。
“反正,你找机会跟静容公主说清楚吧,不要让她陷得太深。”静容公主是一个好人,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洛承里点了点头,“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跟她说清楚的。”
“记住要委婉一点,不要太直白了,会让人下不来台的。”
洛承里微微一笑,“行了,我明白。”
“好,说完静容公主的事情,我们来说说雨薇的事情吧。”叶舒楠本来没想这么快挑明的,一来是担心一旦挑明两人都会有些不自在,反而会疏远了,二来是想让他们顺其自然地在一起,多多享受暧昧时期的甜蜜,只是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静容公主,情况就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你对雨薇的感觉跟对静容公主是一样的吗?”叶舒楠盯着洛承里问道。
洛承里面上浮起一丝笑容,轻轻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一样的。”
“应该?”叶舒楠微微皱眉。
“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想撮合我跟雨薇,其实我觉得雨薇这个女子的确是不错,所以我也就没阻止……”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对雨薇有好感的是不是?”叶舒楠已是鲜少看到自己义兄这般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模样。
“可以这么说吧。”雨薇有的时候纯真地像个孩子,有时候又非常犀利,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非常利落,有的时候却又很多愁善感……
“行了,我的问题问完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如今看来,有你这个妹妹还是有些用处的。”洛承里看着已然站起身来的叶舒楠笑着道。
叶舒楠却是未置一词径直走出了洛承里的房间。
冬日的寒冷渐渐消逝,春意融融悄然来临,越照国那里的战事也已经明了,在昊泽、太甫和风御的夹击下,越照已是无力抵抗。
当春日的第一声惊雷在昊泽国的上空响起的时候,这场战场已然宣告结束,剩下的就只剩下一些琐碎的收尾之事。越照终是覆灭了,却不知下一个是哪一国。
不管怎么样战争结束,对于百姓来说总是一件好事,而清尘园的好事也即将来临,澹王府的聘礼已经抬到了清尘园。
那日,整个京城的人都在围着看热闹,按照礼部的规制,那聘礼被浩浩荡荡地抬进了清尘园,婚礼的日期也已经定下来了,距离此时已经不足一个月。
这亦是司空詹白接连一个月往礼部跑出来的结果,礼部的那些人也是真的怕了司空詹白,不敢怠慢,跟钦天监商议之后,选了最近的一个几日。
算起时间来,到那时房漆青也该回到京城了。
虽然叶舒楠知道自己跟司空詹白成亲是早晚的事情,但是真到了日子临近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有些紧张。
叶舒楠要成亲了,绮云自然是要帮着一起张罗的,为了免于来回奔波,这段时间绮云就直接带着安儿住回了清尘园。
“你跟世子殿下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舒楠,真的恭喜你。”烛光下,绮云握着叶舒楠的手轻声道。
雨薇听了绮云的话鼻子却是有些酸酸的,“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嫁出去,我就好像是被你抛弃了一样,舒楠,真舍不得你,成亲的日子一定要定的这么早吗?”雨薇忍不住挪到叶舒楠的身边,伸手保住了她的腰。
绮云却是道:“你怎么还跟和小孩子似的,舒楠跟世子殿下成亲是一件好事,哪有你这样的,还强留着。”
“你们两个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叶舒楠闻言却是笑道:“什么叫只剩你一个?不是还有漆菱吗?再说了,还有温塔锐和笑笑小姑娘,最重要的是,还有承里陪着你啊。”
雨薇悄悄红了脸,“那不一样……”
绮云这段日子虽然没有住在清尘园里,但是雨薇和洛承里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忍不住笑着问道:“你跟洛大夫……怎么样了?”
雨薇顿时直起身子来,红着脸道:“什么怎么样?你们怎么老是跟我提起洛大夫?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当初静容公主来园子来找承里的时候,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叶舒楠笑着道:“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很在意承里对静容公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雨薇连忙否认道:“我没有。”
“好吧,就算你没有,我也要跟你说清楚。最近静容公主再没来找过承里对吧?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雨薇却是避开叶舒楠的目光低着头不应声,绮云跟叶舒楠对视一眼,笑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承里已经跟静容公主说清楚了,他对静容公主没有一点男女之情,承里看待静容公主就像是看待他任何一位病人,所以他不想让静容公主误会什么,就当机立断地跟公主说清楚了。”叶舒楠含笑道。
雨薇低着头,心里却是一阵翻涌。
叶舒楠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哎,这个公主是打发走了,却还有无数的千金小姐在后面等着呢,今日门房又收到了一大摞的请帖,那媒婆都快要把清尘园的门槛给踩踏了,却不知道承里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想,他大概喜欢汤做得不怎么好的吧?”
雨薇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捏叶舒楠的脸,“你又拿我打趣。”
“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反正有人不把握机会,有大把的人在后面等着排队呢,到时候别后悔就行了。”叶舒楠向来是点到为止的。
绮云低头之间却是看到叶舒楠腰间戴着的青玉麒麟玉佩,不禁道:“你现在还在戴着这个玉佩呢。”
叶舒楠闻言亦是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其实戴着就求一个心安,万一哪天碰上了呢。”反正戴着这玉佩也不妨自己什么事,总是留着一分希望不是吗?
日渐和暖,草色青青,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叶舒楠要出嫁的日子,而房漆青也从越照国的战场回到了京城。
临嫁的前一晚,叶舒楠却是难以入眠,看着放在一旁的大红色嫁衣,回想之前的事情,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叶舒楠轻轻抚摸自己右手腕的手链,那冰凉的触感却是让叶舒楠心中一酸,你会怪我吗?
执起放在一旁的玉笛,笛声悠扬而出,随着夜风飘荡至遥远而未知的远方。
而此刻身处皇宫之中的司空千融亦是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批阅奏折,可是那奏折上的字他怎么都看不进去。
尽管他命礼部不要在上呈有关于世子大婚的事宜,但是他知道明日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
守在外殿的太监听闻里面的响动,立刻走了进来,看到一身单薄中衣的司空千融,连忙取了一旁的披风给他披上,“皇上,小心着凉。”
这太监也是心思机灵的主儿,皇上半夜难免,他也猜得出是为着什么,还不是为着那位叶姑娘明日就要嫁给澹王世子了,皇上这心里怕是难受着呢。
“把茶具取来吧。”司空千融轻叹一声道。
“是,奴才这就去取。”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烹茶。
司空千融的寝宫里是常备着茶具的,片刻之后,那太监就已经把司空千融最常用的那套茶具给取了出来。
司空千融挥退了那太监,自己一个人坐在空旷森冷的殿中,照例在自己的对面放上一个茶杯。
热气升腾,茶香四溢,司空千融嘴角浮起一抹浅淡的笑容,透过朦胧的雾气,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对面坐着的叶舒楠,她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眸中清澈,笑意温浅。
舒楠,恭喜你。
天还未亮,司空千融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上朝,临走之前,他转过头看向放在那里的一套茶具,继而对自己的随侍太监道:“等会儿你吩咐人把这套茶具当做朕的贺礼送去澹王府吧。”
那太监面上一愣,然后应道:“是,奴才知道了。”
这一夜司空詹白又何尝睡着了?一夜未睡,次日天还未亮就已经起床了。
整个澹王府已经布置整齐,满目都是喜庆的红色,经过这么多波折,澹王府总算要迎来他们的世子妃了。
澹王起床的时候,但见自己儿子已经把喜服都穿好了,澹王不禁道:“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这距离迎亲的时辰还早着呢。”
但见眼前的司空詹白一身红色喜服,衬得整个人越发丰神俊朗,天人之资,世间难有人匹敌。
人都道这昊泽国的澹王世子,倾城容颜,世间绝色,却不知今日一身喜服的司空詹白越发英俊了几分。
澹王看着自己这一脸喜色的儿子,忍不住开口道:“儿子啊,你说今日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