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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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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小夏

    王齐是迟立冬的高中同学,高一入学时同练散打,住一个宿舍,每天一起上课,一起训练,一起参加比赛。

    既一起流过汗、也一起流过血的交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两位妈妈也是因为儿子们的这层关系得以认识,很聊得来,才成了闺蜜。

    妈妈们进去做美容,两个男人在外面边聊边等。

    “最近忙什么?好像有一个多月没见你了。”王齐道。

    迟立冬道:“上个月去了趟云南,前几天才回来,我能忙什么,都是瞎忙。倒是你,这么大个忙人,怎么有空陪阿姨出来?”

    王齐道:“下周一有新任命,这周末就能休两天,正好陪陪我妈,我也当是出来透透气。”

    迟立冬听出意思来,笑道:“又要提了?那得向你道贺。”

    王齐从高二就不练散打了。

    迟立冬身体条件比他好,十七岁得了全运会青少年组冠军,靠特招进了体育大学。

    但人家脑子比迟立冬好,高二才开始恶补文化课,高考裸分660,去武大读了国际经贸,又保了top2硕博连读,毕业进了某个国字头单位,仕途顺风顺水,平均半年往上提一次。

    王齐开玩笑道:“上下嘴皮子说说就算祝贺了?迟总,拿出点诚意来。”

    迟立冬说:“你这算是索贿了,知道不知道?”

    “滚,我跟你说正经的,”王齐还真有想要的,说,“就你们家要在央视投放广告的那冬虫夏草含片,回头给我拿几盒,我去专柜看过,都说没现货。”

    迟立冬道:“那个也就昨天才入总库房,我下午叫人给你送家去。先拿两盒给叔叔阿姨,过阵子我给你弄点原草,泡水喝、煮着吃都行,效用比含片好多了,含片就是个噱头。那曲县今年原草一公斤十九万,青海那边便宜点,也得十六万,你算算吧,含片里能有多少虫草。”

    王齐笑骂:“你们这帮奸商!原草回头再说,等有了就给我。先拿几盒含片,不是给我爸妈,给我岳父岳母的。”

    来给两人送花茶的接待小姐刚好听见这句,露出失望的表情,又看到王齐手上的婚戒,顿时心如死灰,托盘都忘了拿走。

    王齐的外表很是招蜂引蝶,一贯如此。

    年少时面容清秀,下场打比赛,吸引来的都是女观众,男观众都嘘他,后来不打了也有部分是因为这个。

    上大学后长开了,稚嫩一褪下去,骨相棱角分明,眉眼浓烈,从脸到身材都极具侵略性,常说的“行走的荷尔蒙”那一款。去年两会,被新闻联播镜头扫到了,还被群众截图举报“老爷们里混进了一个叛徒”、“果然帅哥都上交给了国家”。

    他几年前就结了婚,和太太相敬如宾,生活作风很正派。

    提到这里,迟立冬就问了句:“弟妹呢?加班还是也休息?”

    王齐道:“她出差了。”

    迟立冬道:“又出差?她一年得有半年在出差吧,你们这……还不打算要孩子吗?”

    王齐显然对这话题已经毛了,道:“你快别提了!每天被我妈念叨还不够?你也跟着掺和。”

    迟立冬笑了笑。

    王齐说:“别说我了,就说你,我妈和你妈在里面一合计,出来准又得给你介绍对象。”

    迟立冬:“……那我还是先走吧。”

    王齐大笑起来。

    迟立冬是认真的:“你就说和我妈说,公司叫我回去有事。等下你再帮我送她回家去,这附近车不好打,她不太会用叫车app。”

    王齐答应了。

    要出门前,迟立冬又回过头去,看了看王齐。

    已经完全不像了。

    他去了公司,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补了一觉。

    梦里花落,春雨潺潺,一晌贪欢。

    他被自己惊醒了,不太敢相信的摸了一把。

    ……湿的。

    晚些时候回了家,被迟夫人不满的责备,又开心地说:“王齐他妈妈要介绍个女孩给你,家里开了间广告公司,姑娘自己就是学美术的,长得也很漂亮……”

    他说:“妈,我有件事要和您说。”

    迟夫人道:“怎么了?出什么事?这么严肃。”

    迟立冬说:“您以后不要再操心我结婚的事了。”

    迟夫人恨铁不成钢道:“我能不操心吗?我都五十九岁了,再拖几年,我哪还有力气帮你带宝宝啊?”

    迟立冬道:“我……不能和女人结婚。”

    迟夫人:“……啊???”眼睛立刻向下看。

    迟立冬道:“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迟夫人抬头:“那是怎么样!”

    迟立冬嘴唇抖了几次,才终于说出:“我喜欢男人。”

    迟夫人瞪大了眼睛。

    她哭到很晚,才勉强睡下。

    次日一早,迟立冬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在等他。

    “不许滥交,找个正经对象,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迟立冬鼻子一酸,屈膝在母亲面前跪下,道:“对不起,谢谢您。”

    迟夫人又红了眼眶,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和妈妈说?瞒这么多年,得多痛苦啊?”

    迟立冬还跪在那里,俯身把额头抵在母亲的膝盖上,叫了声:“妈。”

    迟夫人轻抚他的头发。

    许久,迟夫人突然道:“你读研时带回过家的那个小夏,他是不是你的?”她没想到合适的词。

    迟立冬一惊。

    迟夫人道:“我昨晚想了很久,这么多年,你只带他一个人回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