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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只想要温暖他,只想要安慰他,只想让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无忧,还有一个女人,也愿为他付出所有,哪怕是压抑自己,哪怕是忘记国仇家恨……
杨如夕压低着声音,尽量平静的、面对着他有意无意的漠视表情:“一定要去吗?听说那个薛举……可是来势汹汹呢……”
如料的,李世民只是轻应了一声,淡淡的抬首望去,冷眼相对、面无表情,却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征衣:“这是什么?”
杨如夕柔然一笑,这才递了过去:“是我……自己做得一件战衣,我看你原来的那件……好像太……”
“拿回去!”
李世民脸上瞬间变色,顷刻间,便结了霜的、森冷凝结,令杨如夕惶然,怔怔的、直盯住了他……
“拿回去……”
李世民见她不动,厉厉的重复着,生硬冰冷的寒芒,直刺入杨如夕灼切的心:“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也……”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杨如夕终是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将战衣狠甩在一边,骄傲的她,已被李世民迫逼到了承受的极限;可李世民,却仍是疏冷的撤开了眼眸,轻扭过身去,不想面对杨如夕受伤的眼神……
杨如夕啜泣着粉泪涟涟,委屈的望他:“李世民!你……你是这天下最残忍的男人!我杨如夕……以后若再做这样的傻事,来讨你欢心,就让我……”
“忘忧草……你听说过吗?”
李世民打断了她,并没让她说出诅咒自己的话来,他知道,她只是关心他,只是想爱他,并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是自己那颗仍止不住流血的心……
“什么……忘忧草?”
杨如夕轻缓了声音,一时茫然,李世民突带着温暖的一句,反到令她无所适从;李世民轻转过身子,涩涩苦笑,深黑的眼眸,沉暗幽远的一望无际,哽咽了嗓音:“我那件旧的战衣上,就……绣着一株……”
杨如夕恍悟的一怔,惊凝了眼眸,秀眉轻展着,也似了然了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是……她绣的吗?”
李世民不语,轻点着头,痛楚的冷焰,微芒暗度,烧焚了眼流中邃远的幽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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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生变1
还在新婚的李世民,先打薛举,再灭攻打潼关的屈突通,只几个月时间,大唐的势力便巩固了,李渊遂命长孙无忌拟旨,招降天下反王,要他们各自等待朝廷的接管,若有抗旨不遵者,必派兵征讨!
尽管大唐国如日中天,自也会有不服的反王,其中就以洛阳的王世充为首,他甚至命人发来了连环战表,李渊接到战表,便急招来了李世民商议对策,把战表交给了他:“世民阿,你看咱们是否要出战洛阳?”
李世民拿着战表,看了看,却只是笑笑:“父皇莫急,王世充虽暂时占了洛阳,得了便宜,但,他为人向来多疑,又刚愎自用,儿臣以为,尚不足惧,倒是这西魏国,让儿臣有些疑惑……”
“阿?”李渊追问:“怎么讲?”
李世民继续道:“父皇您想,李密的西魏国皆由瓦岗英雄组成,这次虽说是不降,但,却并未像王世充般发来战表,儿臣想,他们之中必是生了什么乱子,故,儿臣以为,王世充既已占了洛阳,也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到可以先放一放,以后再做计议,咱们应该先去平定那些小股反王,以做威慑,再容儿臣……顺便打探下瓦岗的虚实,对瓦岗众将,以招降为主,让他们为我所用,最后……再去攻打洛阳的王世充!岂不甚好?”
李渊慢捋着胡须,点点头:“嗯……我儿想得很是周详,好!就这么办!那么……我们这首先,要兵发何处呢?”
“父皇,听说湖广襄王雷大鹏现在不在襄阳,而是在荥阳,正准备往东北去,咱们何不去追击他,也正好能途径西魏国,顺便打听西魏的动向,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李世民似早有计划般,设想的十分周密,李渊自是一万个赞同:“嗯!好!就这么办!这次……就还由你挂帅,要你姐夫和无忌陪同前往,本来呢,朕是想要建成跟你一起去的,可最近太原屡受骚扰,朕已命他和元吉准备前去太原镇守了!”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太原是咱们的发起之地,万不能失,的确要派大哥去才能放心,父皇就请安心好了,太原有大哥镇守,反王们有儿臣追击,一切定可保万无一失!”
“好!”李渊听了,也自很振奋:“父皇相信你们!也祝我儿,能早日得胜而归!”
“儿臣定不辱命!”李世民连忙跪下,以表决心……
议事后,李世民便回到了秦王府,自是连夜准备起出征的事情,婚后,这样碌碌繁忙的他,似才是正常的,杨如夕自也习惯了他刻意的冷落,她知道,大唐国自不止李世民一个人会打仗,可他却不住的主动请战,怕只是想用忙碌,来逃避自己,也冲淡对无忧的思念吧,她想……
起初,她是怪他的,可现在却不会了,想想,若李世民是个,可以在妻子下落不明之时,而移情别恋的男子,那,又怎么值得自己去爱呢?所以,她开始学着适应、学着包容、学着承受,不再逼他,不再怨他,亦不再给他压力,更不忍让他的心、负重更多……
于是,在这个出征的前夜,甚至出征的那一天,杨如夕都没有去送他,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只是静静的默然望他,沉寂的、无息的、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泠冷孤独的消失在了秦王府的门口……
瓦岗生变2
李世民所料果然不错,这几月来,瓦岗城中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收到招降书的李密,才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
由于玉玺换肖妃一事,瓦岗众将对李密,本就已心生不满,可李密却偏偏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将劝谏自己杀掉亡国之妇的翟让暗算,杀死在了寝宫门口!翟让可是瓦岗兄弟们的大哥,这件事情,怎能不让其他人,心灰意冷呢?故,接到大唐招降书后,竟无一人,肯为李密献计献策……
李密自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可自己当时的确是气昏了头,想再想想真是太冲动了!为了安抚住众人,李密只好暂远了肖妃,重新摆出一副勤于朝政的样子……
这日下朝,柳连得知了李世民发兵,追击湖广襄王的消息,回到府里,却是心事满腹、矛盾重重的样子……
近些日来,无忧日渐消瘦,一襟芳思、千缕凉愁,常是怔怔的望着窗外,有泪无言,曾有几次,柳连都冲动的想要放她走,可每每想到她离开后,整个屋子的冷清,却又自私的,把李世民的薄幸当为借口,不断的说服着自己,就这么,似是照顾,似是软禁般,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
“他……要去追击湖广襄王了……会……路过这里……”
每次柳连回来,都会照例的,将所有李世民的消息,都讲给无忧,可无忧,却始终难见一个清浅的笑容;今天的这个消息,自也是一样的,她只是静谧的,凝着窗外灰濛的天空,心,亦是那种颜色……
“是吗?”
许久,无忧才淡淡的应了,清灵的水眸,仍幽沉着、平静无波……
柳连心中浅刺的一痛,这些日来,无忧淡漠的每一句话,都无声无息的刺痛着他,她不再叫自己大哥,更不再有那安润宁和的笑容,她眼中,空空离离、冷冷清清的,一切似都已随着那场夜雨,飘离着,失去了所有意义……
“你……就真的那么想回去吗?即使他是那样对你,你也……那么的想回去吗?”
柳连深低下头,隐起了脸上的丝丝酸涩,木然问她;可无忧却只是萧寥的涩涩苦笑,轻回过身子,似有动容的浅蹙清眉,欲言又止……
“怎么……不说话呢?”
见无忧不语,柳连倒感诧然,他本想,她该会急切的,该会开心的,至少也不该是这样,更加凄痛的神情:“你……你怎么了?怎么又难过了呢?”
无忧苦涩的冷牵起唇角,凝泪而思,泠泠的清水,不觉间、便沾湿了薄粉的素颜:“我……没有难过,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让答你……”
“不知如何答我?”柳连不解的望她:“你不是……”
“我怕……”
无忧凄泪汋汋,抖落了涟涟的哀恸,经了这许多日的沉淀,她的心,似也渐渐的犹豫了,自己该回去吗?该就这样去见他吗?这些天来,她常常会感到莫名惶然,甚至悚悚惊心,她怕,怕见到快乐的李世民,若平云公主,真能令他快乐的忘却了自己,那么,自己回去了,又能如何呢?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怕?怕见到平云公主吗?”柳连追问……
无忧却恂恂苦笑,茫然的摇了摇头:“怕见到……快乐的二哥……”
“嗯?”
柳连诧然怔忪,不解!他本来想,要放她回去的,回到李世民身边去的,因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这样,自私的留着她了,如今,群雄纷争愈演愈烈,瓦岗内战也是一触即发,自己的明天会在何处,恐都无法确定,又要拿什么来保护她呢?她留在这里,显已不是最好的选择……
俩俩相望1
“你走吧……”
柳连轻转过身去,强忍了心中暗涌的酸痛,终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天知道,他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做到的……
“什……什么?”
无忧惊凝着眼眸,不可置信的望他,粉润的香唇,细细抖动,微颤起郁结的心事,可是惊?是喜?她却不确定……
“你走吧……回到他身边去,向他问清楚……”
柳连平沉的言语间,尽裹着纷乱的复杂情绪,厉厉重复:“明天……我就送你下山去,隔山不远的村中,有户人家,受过我的恩惠,你就暂住在她那里,到时候……要不要见他……你自己决定!”
“明天……”
“对!明天……”
无忧轻蹙起秀眉,犹然望他,为什么?为什么柳连的决定,会如此仓促?突然的毫无预兆,即使他真的要放自己走,真的要等李世民经过瓦岗山,又为何不可以等二哥来了,再送自己下山去呢?她不解,但她猜想,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柳连无奈却又难言,故,便没再多言,转身进房,收拾起她本就不多的东西……
次日一早,晨光微露,浮云初起,柳连便匆匆的带了无忧,向山下而去,隔山不远,就望见了那个幽寂的村庄,柳连带无忧又走了一忽,才在一个很小的人家前,停下了脚步……
“岚儿……岚儿在家吗?”柳连微叩着门,轻唤……
“来了,是谁阿?”
应门的,是一个女子声音,很是动听,随着柳连的一声答应,便轻打开了门来,惊喜的一笑:“是柳大哥阿!”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的村女,凝肤如玉,灿若春华,对着二人盈盈的笑着,将二人让进了门去……
“柳大哥,怎么有空来了呢?这位姐姐是……”
那女子边忙着到水,边好奇的望向了无忧;柳连这才想起介绍:“哦,这位是我的朋友长孙小姐,这次来……就是要麻烦你,照顾她一阵子……”
“大哥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若不是当日大哥相救,岚儿早被恶霸抓了去!”
那女子说着,便走向了无忧:“长孙姐姐好,我叫燕岚,以后叫我岚儿就好了,我家简陋……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无忧由衷的舒然一笑,望着眼前这个女孩,竟有一种熟悉之感,浮漫心间,顿觉亲切:“哪里,以后……还要多麻烦姑娘了……”
燕岚拉着无忧的手,亦是柔灿的一笑,毫无心机的眼中,尽溢着明晰的好感;望着这样的情景,柳连却是苦叹,他有多久,没见过无忧如此晴暖的笑容了?他已记不清楚,但此时,望着似是一见如故的二人,心中凄涩的滋味,却更深了一层,浓浓缭绕,纠结着离别的愁绪……
这样笑着的无忧,自己该是放心了吧?他想……
“对了岚儿,这个是长孙小姐的药,外敷内用,她都知道,你要提醒她按时服用!”
柳连说着,便递过了手中的包袱,燕岚接了,仍是灿灿的笑着:“大哥放心好了,岚儿定会照顾好长孙姐姐的!”
柳连点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