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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双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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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心道长闻言微微一愕,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明悔大师,暗道:“这老和尚原是动了杀心,只是佛门重地不开杀戒,便想借方圆之手除去淳于仙,只是他就一定会下杀手吗?”

    不过,天心道长到也没刻意点名,既然对方有心,他也乐意,毕竟对于淳于仙他也没什么好感,崆峒那地界被淳于父子两弄得乌七八糟,武林之中各大门派也有耳闻,只是碍于崆峒之面,一直未有人站出来罢了。

    眼下有此机会,天心道长又怎会多想呢?目光再次回到台上,但见淳于仙脸色铁青,他也想不到对方竟有如此眼力,竟能破了他两仪剑的第一招剑生太极,当下倒是觉得有些小觑了对方。

    淳于仙不由冷哼一声,手中双剑微微抬起,但见他整个人忽然间原地舞动了起来,手中双剑交错变换,划出道道圆弧,或削或刺,或劈或砍,似有千百种变化,方圆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对方这一刹那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者舞阴,一者舞阳,阴阳侯列,很是神奇。

    他倒是不知道,这正反两仪剑本就是两套有关联却又截然不同的剑法,常人只能掌控一剑,而淳于仙却能掌控正反两剑,全赖淳于仙天生便能一心二用,正所谓一手画方,一手画圆,一剑似阴,一剑似阳,阴阳交替,日月同转,剑生太极,极中生极,阴阳侯列,刹那间,淳于仙竟是动用了全力。

    这正反两仪剑几大招数竟齐齐施展开来,方圆登时大惊,眼见漫天虚空竟是剑影,整个意识中,规则之线都错乱开来,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场,此时整个演武台上气浪滚滚,劲道不绝,便是演武台地面都被划出了些许剑痕。

    淳于仙嘴角冷笑,猛然间朝着方圆冲了过来,出手赫然便是这几招,其中一剑竟快如闪电,饶是方圆迅速做出反应,可脸上还是被蹭破了皮,方圆眉头深蹙,便在这时另一剑又来了,一剑快过一剑,一剑接着一剑,方圆这一下竟然躲闪得更加狼狈,脚下步伐错乱,身体多处都被划出了血痕,鲜血横流。

    这哪里是什么友谊赛,分明就是生死搏杀,淳于仙出手之间招招狠辣,此刻他也不在掩饰那颗杀心,脸上狰狞之色露了出来,双眼泛着血丝,狞笑道:“方圆,去死吧,我要把四肢砍下来送给我儿做拐杖。”

    云烟在一旁瞧见,掩面惊呼,满脸担忧之色,便想要冲上台去,却突然间被一个中年男子给拉住了,云烟扭头望去,却不识得那中年男子,但见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云烟姑娘,我是张文广,你此番不可上台,便是上去了也无济于事,除非明悔师伯或者天心道长出手方可。”

    张文广,云烟记得方圆当初刚来寺内之时便找的此人,但她却不认识,眼见方圆周身血痕累累,一颗心都如坠云里雾里一般,“你难道没看见他快要招架不住了吗?”

    张文广苦笑道:“在场没有几人能够上台去救,不过你看他们脸上何曾有过忧色,再看看方先生,他虽然狼狈但不过是皮外伤,而他自己也没有太多忧虑之色,显然还有什么后手吧。”

    云烟顺着望去,但见天心道长,明悔大师等人都一脸淡然,难道真没事?再看看方圆,此刻他的脸上虽然皱着眉头,但看上去并不惊慌,难道真有后招?云烟稍微冷静了下来,但双眼仍旧紧张的看着台上,生怕真出了意外。

    正反两仪剑果然玄奥,可堪绝顶武学了,方圆此刻虽然周身是伤,但却并无大碍,那些伤并未伤及要害,而且他的身体也足以堪比一些成名多年的内家高手,些许伤并不碍事,只是眼下对方急攻似火,剑影连连,招式不断,他一时间还未能熟悉其中的奥妙,无法破开剑招而已。

    但随着时间流逝,淳于仙能够留在方圆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

    淳于仙此刻惊怒交加,只觉得对方圆滑无比,每每眼看就要碰到要害之时,他总能神奇般的挪开,“怎么可能,为什么我的剑伤不了他。”淳于仙一身低吼,整个人状若疯癫,突然间右手微微一顿,竟是露出了一个破绽给方圆。

    “好机会!”但见方圆双腿猛然一曲,整个人蹲了下来,一下避开头顶横扫的左剑,然后又突然而起,一指点向右手手腕,淳于仙吃痛,右手一松,但见方圆右手一伸一收之间,便将那掉落下来的剑拿在了手上。

    淳于仙暗道一声不好,待要伸手去抢,却晚了半拍,剑已在对方手中。淳于仙暗自震惊,这小子顷刻竟然还有保留,但见方圆一个弓步上前,突然间靠近了淳于仙的脸面,此时两人几乎相距不过三寸的距离。

    方圆嘴角微微一列,右手的剑微微一反便持正了,他忽地轻声说道:“正反两仪剑果然不简单,可惜你心生浮躁,难免露出破绽,我今日便让你瞧瞧什么是剑,两仪而已,两仪之上还有太极,你可知太极生两仪。”

    但见方圆右手猛然一提,似缓实快的一剑竟是从淳于仙左胁下自下而上往上砍,淳于仙登时大骇,一瞬间只觉腋下生风,但下一刻便鲜血狂喷,一条手臂凌空而起,而他身子也倒退回去。

    方圆见状眼色一冷,猛然伸出左手去拉着淳于仙的右手,但见淳于仙身子猛然一顿,然后方圆回拉,淳于仙又向着方圆怀里撞来,方圆的右手不知何时扔掉了手中的剑,猛然间食中二指并起,直点淳于仙周身大穴。

    此时淳于仙左手被斩,右手被束,整个胸口几乎毫无防备,只见“砰砰砰”几下点击,淳于仙登时冷汗连连,脸色惨白,登时昏迷了过去,方圆终究还是没能下了杀手,毕竟此处乃佛门圣地,不可妄自杀生,只是断了淳于仙一臂,废了他的全身修为。

    明悔见状,冲着方圆微微点头,忽地转身对天心道长说道:“道长,原来你与老衲所想一样,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肯将太极剑法和太极拳都传授于他,刚才最后那两招,他先借机夺剑,一式剑法断了淳于掌门的左臂,又左手施展太极拳,借力使力,连冲胸口三大要穴,废了他的武功。”

    天心道长闻言,微微一笑,他原本也只是想传授方圆一招半式的,哪知道方圆悟性之高,便是一夜的时间就掌握了太极精要,其实规则师意志凝聚,精神强悍,学什么都快,若是将精力都极中在学习武功上,便是几天功法便能学会一门,若是他修为再深,恐怕过目便可不忘吧。

    鬼医拂穴手如此,太极拳如此,太极剑亦如此,不过短短的时间便学会了,只是后两者不过才学了一夜,距离融会贯通还有一段距离。

    “掌门……掌门……”这时崆峒众弟子见状无不大惊,纷纷上前,场中变故实在太快,原本还落在下风的方圆竟然瞬间反击,一举便将淳于仙给击败了,而且看样子还将他给废了,一时间各门派无不惊叹,连连咋舌。

    “不是说好的友谊赛吗?怎么会是如此血腥?”

    “你看淳于掌门,一条手臂被斩,一身修为被废,看来崆峒派这次损失可大了。那小子下手还真狠。”

    “那是,但是你别忘了,那淳于仙首先发狂,出手之间竟是招招要致方圆于死地,我看方圆不过是绝地反击罢了,没有杀了淳于仙就算是留情了。”

    方圆丝毫不在意,径直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来到云烟跟前,轻声说道:“烟儿师姐,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

    “担心?”云烟闻言难得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嫣红,随即又收敛起来,给了他一个爆栗,说道:“你下回若是在这样,我可不理你了。”说罢,转身就走。方圆无奈,朝着身边张文广微微耸了耸肩,苦苦一笑,倒是惹来张文广一阵哈哈大笑。

    便在这时,远处突然间来了四名崆峒弟子,他们抬着一副担架,而担架之上则躺着一个四肢都瘫痪的人,瞧那四肢上还有四个血洞,伤口还未长好,看上去触目心惊的。方圆知道来人是谁,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淳于清此刻无法动弹,他眼神怨毒的看着方圆,冷哼道:“方圆,你等着,今日之事我崆峒派与你没完,但愿你还有命能活着离开少室山。”

    “威胁我?”方圆转过头来,神色一冷,正要犹豫是否当即意念御物将他干掉,但转念一想如今身在少林,而张文广又在身边,若是意念御物他定然能够猜到是谁杀了淳于清的,当下只是暗道对方好运。

    方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淳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怨毒,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方圆离去的背影。

    “方圆,你会后悔的,惹了少爷我没人还能如此逍遥的!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