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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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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福利院小精灵在车顶上收缩身体,防止被风吹落。日落日出,小精灵发觉自己被阳光曝晒后,精神力大涨,不禁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高兴。看来自己并不只能在夜间活动,同类总在夜间出没,也许是因为胆小。每个生物都有一个自己设置的牢笼,一旦冲破它,才发现原来的自己是多么渺小。

    车速慢了下来,一座座摩天大楼向身边挤来,又迅速退去。空气中有腥咸的味道,这是一座海滨城市。汽车停了下来,小精灵发现自己在一个儿童福利院。好多孩子穿着深蓝带白条的统一服装,在爬上爬下地玩耍。院子花坛当中矗立着十字架。小精灵躲到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上静静地观察。三个孩子被抱下车,依然昏昏沉沉的,其中有一个是樱桃。接待黄姐和“舅舅”的是两个女人,都穿着蓝黑的修女服装。一边祈祷一边在胸口画十字。樱桃被抱到屋里,小精灵也跟着背影溜了进去,发现自己比以前灵巧多了。

    房子中间是一张大床,足有三十平方。四周的壁橱都编上了号码。他们放下孩子,走进了里面的一间。小精灵趴在门角上,观察两边的动静。

    这是一个小型会议室。中间一个瘦削的男子鼻梁高耸,目光阴鸷,说着不太流利的国语:“这个月还没到月底,就被领养了八个!照这样下去,我们得多备些货。得花很长时间**的啊!”

    “外面风声太紧,生意难做啊!”

    “现在领养的人出手越来越大方,要不再给你们加点?不要老呆在一个地方。现在农村留守孩子多,警方又疏于防范,只有386199部队(注:38指妇女,61指儿童,99指老人),怎么做还要我教你们吗?”

    “您说得太对了!”

    “都抓紧找自己的地盘去!谁把火引到我这,得赔上一家性命!

    小精灵在院子里喝了点花露,补充一下白天在阳光下消耗的水分。又看了看四周有没有出口,然后回到屋里,等樱桃醒来。十几个孩子睡成两排,地下的鞋子都摆得整整齐齐。樱桃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早上七点,一阵美妙的音乐响起来,孩子们陆续起床了。这时,一个身穿修女服饰的白净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叠得整齐的衣服。樱桃还没醒来。她一把拉起樱桃,给她穿衣服。樱桃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修女,又看了看四周,哇一声大哭起来!

    “灵儿乖,妈妈给你穿衣服。”

    “我叫桃儿,你不是我妈妈!我要穿自己的衣服!”樱桃大喊大叫地哭着。

    “灵儿的衣服脏了,等一会要洗呢,灵儿听话!”修女突然严厉起来。

    “不穿你的衣服,穿了妈妈就找不到我了!”樱桃闹得更凶了,边哭边撕扯衣服。修女凶相毕露,啪一掌打在樱桃的脸上。

    哭声明显减弱了,樱桃抽泣着任由修女帮她穿衣服。那女人边穿边训斥道:“以后每天自己穿,自己吃,东西要放整齐!不然没有你吃的!”

    小精灵本想袭击修女,带樱桃逃走。可是大门紧锁,没有找到别的出口,只好静静观察,等待机会。

    “从今天起你叫灵儿,喊别的名字不许答应!”随即又亲切地喊“桃儿”。樱桃答应一声,那女人又狠扇樱桃一掌:“记住你叫灵儿!”

    该吃早饭了,孩子们围坐在餐桌四周。早饭是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饭前先由修女带着念了一段祷文,然后一个个斯文的样子吃起来。樱桃饿坏了,狼吞虎咽地把包面包吃光,举手嚷着要吃。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拉了一下她的衣襟说:“别嚷,会挨揍的!”说着把面包掰了一半给樱桃:“我吃不下,给你吃吧!”

    樱桃接过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向那个女孩投去感激的目光。

    一节礼仪课上过以后是自由活动,小小的院子热闹起来!滑滑梯、爬假山、钻隧道、坐木马,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他们是哪儿来的呢?今后的命运又会怎样?他们可没有功夫想这些。

    小精灵在那棵茂盛的香樟树上,从枝叶缝隙里观察着孩子。小樱桃和那两个新来的孩子,在旁边看着别人玩。这些活泼的孩子,使刚来的他们,渐渐忘记了恐惧。

    “樱桃——樱桃——”小樱桃突然听到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是小精灵,一定是小精灵!她循着声音来到树下。

    “你是小精灵吗?”

    “我是你的朋友小精灵!”

    “那些被你打倒的孩子怎么样了?你能带我出去吗?”

    “那些孩子没事了。现在还没找到出口,你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