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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天在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火光与浓烟之中,阿狄罗拼命扭动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虚弱身躯。那些见鬼的金血之人,给自己戴上了钢铁锻造的手镣。又拿出了一杆长达两米,纯钢锻造的粗重钢矛——枪杆末端,还焊接着一长串粗重的铁链。他们将整柄钢矛深深插在了大地之中。仅仅在地表,留了一小截还没有手指长的枪柄。然后还将焊接在末端的铁链,死死绑在了自己左脚之上!
“咳咳咳!!!”
滚滚浓烟,呛的少狼主直咳嗽,四周农奴嘈杂的哭骂声折磨着他的耳膜。周围的空气温度,已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上涨。阿狄罗大声呼救,但得到的,只有火焰愈发肆虐的燃烧之音!!!
“开什么玩笑!我阿狄罗驰骋草原数十载!死在我马下的敌人不计其数!我砍死过瑞沃尼亚鲁莽无比的可笑王子,也享用过诺森尼亚冰清玉洁的美丽公主!大好的未来等着我去闯荡!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阿狄罗拼死拉扯着拴住他左脚的铁链。试图拽出那柄钉入大地的长枪。但是他太虚弱了,这几天,奥伦人虽然没有杀他,但也百般折磨,食物也只有一些连老鼠都喂不饱的残羹冷炙。就算他全盛时期,也无法拔出那深深没入大地两米的纯钢长矛。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极度虚弱的情况?
眼见自己无法拔出钢矛,少狼主宛若疯了一样,用他修长的五指,死命挖掘着钢矛附近的泥土。没多久,他脆弱的指甲缝中,便充满了殷红的鲜血与肮脏的泥土。十指指甲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狰狞裂痕!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一直传递到了他的脑仁!
“嘶拉!!!”
突然,一个奥伦贵族,被四散奔逃的拥挤人群,挤倒在帐篷用亚麻布匹编织的墙面之上。直接撕裂了那脆弱柔软的布面,重重摔倒在阿狄罗的面前。
他身穿丝绸睡衣,腰佩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精美匕首。火灾之中也不忘拿起,想必是什么珍贵的家传之物。阿狄罗愣了一秒之后,憔悴的面庞之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惊喜若狂的恐怖狞笑!虚弱的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了小贵族的背后,待他起身的一瞬间,双臂一甩一收,让手铐之间那一段冰冷的铁链,飞过奥伦人漂亮的金色短发,接着死死缠绕在其修长脆弱的脖颈之上!
“去死吧!懦弱的南人!”阿狄罗双臂交叉,死命拉扯着手铐中间的铁链,绞杀着面前的金发男子。而那倒霉的奥伦贵族,也拼命撕扯着喉咙上的坚硬钢铁。想把手指塞入铁链之中,给咽喉喘息的余地。一开始,他还能和重伤的阿狄罗平分秋色。但是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肺部的氧气,迅速被高强度的运动消耗殆尽,奥伦贵族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瞳孔也慢慢涣散开来,双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了腰间。
“噌!”
成功绞死一个奥伦人后,阿狄罗迅速拔出了他腰间的匕首,当做铲子继续疯狂挖掘着地面。但是,火势已经顺着沿路被踩死的农奴,一路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帐篷之中!灼热的烈焰,舔舐着他的肌肤。漆黑的浓烟,熏呛着他的鼻腔。那烟雾甚至掺杂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烤肉香味!
一切的一切,都在警告着这条年轻的独狼:他没有时间了!
“可恶!可恶!可恶!!!”不知是因为内心的惊恐还是外部的高温,阿狄罗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所打湿。早在其刚被拷上枷锁之时,他便研究过奥伦人那由数个铁环连接在一起的坚固铁链。那玩意不可能单单用一把匕首,便能破坏!
如果要制作铁链,草原人是把每一根铁棍窝成圆环,每一个铁环相互连接在一起。至于断口······嘛,差不多拼在一起就行了,反正也能用。一望无际的茫茫草海,就是禁锢那些奴隶的最好监牢。这种锁链最容易制作,也是最容易挣脱的。可惜绑他的不是草原人。
而维赫洛帝国就比较繁琐。他们把铁环两头上下重合、砸扁、贯穿出一个标准小口,再用铆钉,把环状的两头死死钉在一起。那种锁链虽然制作麻烦,但牢固异常,极难挣脱。
而奥伦人的锁链制造方式就他妈非常恶心了。维赫洛的铆接工艺,借助一些小东西也能拆。但奥伦人······他们用高温烘烤铁环两头,烧红、融化后死死按在一起,等冷却完毕,特么直接就凝固成了一个完整的铁环!这种玩意根本没办法撬!
“啊!”突然,一束恐怖的烈焰,直接舔舐在了阿狄罗的肌肤之上!恐怖的高温不禁让他尖叫出声!抬头一看,整座帐篷已经被滔天火海燃烧了一大半!恐怖的火灾,宛若炼狱中的狰狞魔鬼,在夜幕下欢快的舞蹈了起来!!!
“我······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绝境之中,少狼主不但没有惊慌失措,淡银色的眼瞳,反而散发出了狠辣决绝的目光!手起刀落,直接砍在自己左脚的脚踝之上!沾满泥土的剑刃,与坚硬的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恐怖的悲鸣!
“啊——”阿狄罗强行压下自己的惨叫声。对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左脚,继续砍下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嗵!嗵!嗵!!!”
“嘶拉——”终于斩断自己坚硬的小腿骨之后,阿狄罗忍着剧痛,撕扯下了藕断丝连的左脚,鲜血宛若瀑布一般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感受到体内血液的大量流失,面色苍白的少狼主,咬了咬牙,迅速把左腿的断口,伸入炽热的火海之中。利用那恐怖的高温,碳化、凝固断裂的血管。
痛彻骨髓的断腿之伤,和烈焰可怕的高温灼热,让阿狄罗差点疼昏过去。但是,他咬紧牙关,硬是撑了过来!豆大的汗珠,宛若雨水般从他额头滴落。牙龈之间,也满是殷红的鲜血。
“去他妈的奥伦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的城市全部烧为废墟!全部!!!”止住血后,阿狄罗朝火焰的反方向,颤抖的爬了过去。任然带着镣铐的双手,娴熟的拆开了帐篷的骨架。拿出一截木棍当做拐杖,慢慢直起了他高大健壮的身躯。试探性的走了两步之后,一咬牙,直接冲到了外面的空地!
然后,便迎面撞上了两个双眼散发着金色烈焰的圣殿骑士。
“够狠,够狠啊!小子!我都看呆了!”奥莱尔一边说着草原人苍茫简陋的语言,一边赞叹的鼓起了掌。“如果你不是草原人,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麾下的军官!跻身上流社会!在你拿到匕首之后,我们就一直在看你表演。想看看那你要怎么脱困······够狠,够狠,不过你闹够了没?跟我们走吧!小俘虏?”
阿狄罗没有说话。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庞,露出了一个凄惨的微笑。银色双瞳,虽然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翳。但目光,却因此而愈发坚定。他左手撑着木棍,右手高高举起了那柄镶嵌着宝石的锋利匕首。不答反问。
“我刚刚听见了千万根弓弦崩动的恐怖声响,又听见无数箭矢划过夜空的凄厉哀嚎。再加上这场大火······这是典型的草原战术风格。攻击你们的不是帝国军团,而是草原游牧!恐怕,你们夜袭金帐汗庭的计划失败了!连老家都被反掏了一手!”阿狄罗勉强装出一幅凶狠的模样。“我,可是库达里克之子!北地灾厄!少狼主阿狄罗!你们放了我,我也会让来袭的游牧饶了你们一条小命!”
“少在那瞎扯。告诉你好了,的确是你父亲带人打过来了。但是,不死不灭的圣殿骑士所向披靡!我们会怕他?笑话!”艾森侯爵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今晚,我们就让那头狡猾的老狼,有去无回!”
“是吗?你一点都不怕他,所以才要闯入无比危险的火海,拿我当人质去要挟我父亲???漏洞百出,真是可笑至极。”阿狄罗一边嘲讽着眼前的两人,一边在心中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自己是被康拉德五花大绑好,送给奥伦人的。所以······这些南人应该觉得金帐汗庭闹起了分裂。自己父亲违背了可汗的命令,来援救自己。但是真相不是这样的!自己曾经敬爱的老爹早就成了托米丽丝的傀儡玩偶!
那么问题来了。看这个恐怖火势,和数万弓弦重叠在一起,近乎于雷鸣的可怖轰响。恐怕库达里克带来了整个部落的精壮健儿。他真的是来救自己的?还是来执行托米丽丝的又一项任务?又或者说······草原可汗发现奥伦人背弃盟约之后,良心发现又想把自己救回去???
算了!先诓住他们,拖延时间再说!托米丽丝总不可能派出十万游牧踹营,仅仅就是为了亲手夺走自己的小命吧!
“如何?被我说中了吧!”看着面色愈发阴沉的圣殿骑士,阿狄罗哈哈大笑。“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你们这些不死的怪物不可能如此畏惧草原铁骑。除非······你们在保护什么易碎的物品。才会如此畏首畏尾。知道护送薇薇安公主的那个圣殿骑士是怎么死的吗?他拼命保护那小妞的行为模式太好猜测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不死怪物沦为活靶子,生生耗空了自己的不死之力!”
“所以说······我的妻子,又他妈的出事了?”
“国王陛下才不是你的妻子!你这匹无耻的草原恶狼!!!”奥莱尔愤怒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双瞳中的金色火焰,燃烧的愈发猛烈。“而且,现在我饶过你,你父亲只会放过我们两人!如果我活捉你这只瘸腿的独狼,你父亲就得让我们所有人安全出去!!!”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圣殿骑士。我承认,我的确打不过你。”阿狄罗玩弄着手里的弯刀,将它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但是,你也阻止不了我回归长生天的怀抱!!!没有了筹码,你们几个圣殿骑士得自己想办法,在上百名受祝之子,以及数十万骑兵的怒火下,保护我可怜的小妻子去吧!!!”
“嗖!”
艾森侯爵乘他们争吵的时候,狠狠踢了一下路边的石子,让他宛若流星一般狠狠砸在了阿狄罗的拐杖之上,瞬间将其撞成了两截!脸色苍白,浑身直冒虚汗的少狼主,原本就将全身重量放在那根木棍之上。这下,他直接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右手的匕首,也被艾森侯爵弯腰掷出的石子所弹飞!
“干的漂亮!”奥莱尔宛若一只离弦的利箭,瞬间向前奔驰。但就在他即将捉住阿狄罗的瞬间,一只长满苍白绒毛的恐怖利爪,突然闯入了他的视野左侧,一巴掌直接将其拍飞了出去!在板甲那钢铁穹面之上,留下五道狰狞可怖的巨大裂痕!!!
巨狼的头颅与利爪。人类的智慧与身躯。浑身还覆盖着坚硬的苍白色皮毛。
长生天的受祝之子!
而这个苍白的毛色······
“库!达!里!克!!!”艾森侯爵咬牙切齿的狂吼出声!跟游牧鏖战数十年的瑞沃尼亚人,岂能不知道这头苍白狼人的赫赫凶名?而且奥伦人,一般只会把最为亲信的将军封为侯爵。并将他的封地,放在最危险的边疆之上,统帅大军,为国戍边。跟游牧更是积攒了无数世代的血海深仇!
不巧的是,在场的两位圣殿骑士,都是瑞沃尼亚的侯爵!封地也都濒临萨尔玛提亚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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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卷白狼为了脱困。只取回了金帐汗庭,以及拿赞那一整个部落的狼血力量。一是他们离的近,聚的齐。方便回收。西边那些受祝之子太远、太分散了。二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整个草原的受祝之子接连死去?以后谁还敢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