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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责任与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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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维尔!我正统帅着斯科拉瑞往回赶!你命令第五军团绕到我军右翼的南方,对草原人发起猛攻!救出第一、第八两个军团!与此同时,把阿尔达希尔、帝皇禁卫两个军团的火炮全部集中起来!对着右翼疯狂开火!而朕,将亲自率领第四军团,从北方杀回帝国的右翼!前后夹击,彻底碾碎托米丽丝那引以为傲的游牧铁骑!!!朕还没有输!千年来,朕遭遇过无数比这更加糜烂、颓废的战局!见证过无数比草原可汗更加残暴嗜血的敌人!弑法者、九首巨兽、流寇、托兰帝国···甚至是背叛了朕的兄弟姐妹!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而朕还活着!”

    开国大帝狂躁的抽打着胯下的骏马,想让它再跑快点的同时,对着自己的学生,发了一通极为隐蔽的邪能通讯。想让萨维尔在他赶回战场之前,重新整顿好那无比混乱的战局。

    “等等!皇帝陛下!”突然,开国大帝的眼角,闪过一抹极端耀眼的橘红色彩。骑在疾驰战马之上的莉莉丝,左手在握着缰绳的同时,也用着白皙柔软的臂弯,搀扶着昏迷不醒的图拉真,右手,则努力收拾着那宛若漫天晚霞一般娇艳动人,长及纤弱腰肢的波浪卷发。待阿尔达希尔离开后,她也凭借着魇魔之瞳和费拉维乌斯家族的双重徽记,悄然混入了斯科拉瑞之中。骑着草原人的骏马,以最快速度冲到了皇帝的身边!

    “怎么了?”阿尔达希尔焦躁的回头问去。

    “我承认,如果帝国大军按你的布置,继续战斗下去,依然还有三、四分胜算!但帝国的军队,会因为这场惨胜遭到极其严重的损失!数个帝国军团,甚至会在这里流干他们体内的最后一滴鲜血!!!”发现自己收拾、打理头上那一抹绚烂晚霞的速度;远远不及草原上的暴风,吹乱自己橘红色长发的速度之后,莉莉丝遗憾的放下了右手的梳子。神情严肃的说到。“而且,你忘记了一件事。尤利安跟你报告过无数次了。有上万名圣殿骑士,带着麾下三十多万凡人军队踏入了我国边境!如果在这里把战士们的鲜血流干,那我们拿什么来应对那批可怕的敌人?”

    ······

    沉默,无边的沉默!阿尔达希尔的灵魂,瞬间陷入了无边的纠结与挣扎之中。整个雄壮伟岸的身躯,也因此产生了微微的颤抖!开国大帝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一会,空气中就飘出了淡淡的血腥气味!

    阿尔达希尔不怕失败!这一千年来,他痛饮了无数仇敌的鲜血。也数次品尝过那名为【失败】的苦涩果实。无边无际的蛇潮、术士之城的毁灭、十三首巨兽的肆虐···那些可怕的失败只会让他越战越勇!一步步走上凡人无法触及的巅峰!但是······他唯独不想被自己的爱人所击败。一千多年来,阿尔达希尔始终将他最优秀、最强大的那一面,展露在自己妻子的眼前。而每一次败北,他只会默默躲在角落舔舐伤口,哪怕是自己的爱人···不,恰恰因为自己爱她,阿尔达希尔才更不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伤口,暴露在托米丽丝那的面前!让后看着对方无比心疼的冷艳面庞!

    他不想,也无法忍受自己居然在曾经的挚爱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狼狈模样!

    但是···如今的确像莉莉丝所言。他不能把帝国宝贵的战力,全部浪费在这里!三十万啊,三十万莫名其妙的大军就压在莱恩防线之外!如果继续打下去,这场战役的惨胜,很可能会成为帝国战略上最大的失败!他是全体维赫洛人的皇帝!有责任保护他所钟爱的帝国!

    究竟是要在昔日的爱人面前,维持自己身为一个丈夫的尊严?还是为了自己一手创造的帝国,保存下更多的有生力量?

    “不必争一时之勇。”看着阿尔达希尔那挣扎的神情,莉莉丝继续安慰着她的兄弟。“游牧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是没关系!我们附近,还有旧日之火,海文德拉两个军团没有投入战斗!今日暂且撤退好了,没必要让将士再这白白牺牲!我们可以纠集出更多的战士,重新打回来!”

    阿尔达希尔那魁梧伟岸的身躯,因为意志动摇,颤抖的愈发厉害,终于,颅内的理智还是一如既往的占据了上风。在【丈夫】这个身份之前,他首先是一位背负了整个帝国兴衰荣辱的【皇帝】。良久,开国大帝叹了一口气,重新用邪能,连接上了萨维尔的意志。挣扎、犹豫了良久,才颤抖的吐出了“撤退”这极为耻辱的字眼!

    莉莉丝温柔的安慰着她的兄弟——开国大帝在吐出那两个屈辱的词语之后,仿佛瞬间苍老了三十多岁。宽厚的双肩,也因为这场极其耻辱的失败,痛苦的耸塌了下去。

    “没关系的,兄弟。这一次的失败,只不过是你那赫赫战功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

    “不···朕并不是因为战败而感到羞耻。朕之所以如此沮丧,是因为···朕败在了托米丽丝手中!朕可以忍受所有仇敌的羞辱,但唯独都不想在她面前,露出朕最为狼狈!脆弱的那一面!可恶!但是,但是···”

    “一千年了,你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还没有消失吗?”莉莉丝无语的在心中默默吐槽。她永远记得世界刚刚毁灭的那个末日年代。这货因为失去了家族的力量,两个月内,甚至自卑到不敢和托米丽丝讲话!

    ······

    “呜——”

    在接到皇帝撤退的命令之后。萨维尔也用暗影步回到了战场之上,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听见那颓废低沉的声音之后,维赫洛军团半是恼怒,半是庆幸的叹了口气。长时间的刻苦训练,让他们养成了服从命令的天性。瞬间放弃了由各个军团长、将军谋划的一切战争计划,以最快速度,集结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阵,训练有素的倒退向了南方的帝国营帐。哪怕是在败退之中···他们任然面对着北方的游牧,挥动着手中的长戟与利刃!就连炮兵,也一边拉着那沉重的火炮缓缓撤退,一边继续给朝向北方的炮口,装填好各种实心弹、榴弹、继续轰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恐怖雷鸣!

    退而不散,败而不乱!

    “局势怎么样!”不久,斯科拉瑞也从战场的左翼撤会了战场之上,阿尔达希尔连忙询问起了战场的局势。

    “陛下!您回来了!战神保佑!帝皇禁卫、斯科拉瑞、阿尔达希尔、莱恩德拉四个军团正在执行您的撤退命令。就连位于战场右翼,被游牧海洋层层包围的弑法者,也在炮兵的支援下杀出了一条血路,与其他军团成功汇合。还好,那帮小矮子的跑步速度,甚至还没帝皇禁卫倒行的速度快。撤退也不是很艰难。”一个浑身被沾满了血污传令官,气喘吁吁、极其悲愤的说到。“不过,第七军团之主背叛了帝国!他重伤了第三军团的主宰!帝皇禁卫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把谢亚努斯军团长从战场抢救了回来!不过···我们不知道第八军团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那个位置,明明能听见了撤退的号角,但是,却没有一个风暴魔驹回头!他们依然向北方发起极其愚蠢的冲锋!离我们越来越远!周围的游牧的骑兵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杀不过去!”

    “其他人继续撤退!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的炮兵留下!帝皇禁卫们守好炮兵,让他们不断向右翼开火!轰出一道道铺满了鲜血与碎肉的可怖沟壑!我将亲自率领一支小队,踩着那铺满了尸骨与火药的通途,亲自杀到第八军团的面前,质问那些马背上的疯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陛下?”

    “不要质疑朕!朕是全体维赫洛人的皇帝!帝国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归朕所有!除了朕,没人能命令他们白白去死!”阿尔达希尔在一个侍从的服侍下,迅速穿好了一套重型的扎甲。随意从地上一位战死的禁卫手中,捡起了一面表层镶金镀银的华美盾牌。右手,拔出了腰间的帝皇之血,让那柄恐怖的链锯剑,同时发出了宛若九天雷霆一般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之声,和那宛若万千恶鬼一样磨牙吮血的链锯震撼之音!

    不知不觉中,一百多名全身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恐怖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了皇帝附近。在场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们是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这些人的手指,都带着费拉维乌斯家族的纹章戒指,并且对着皇帝陛下弯下了高傲的脊梁。那么,这些杀红了眼的维赫洛士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的钢铁兵刃!

    这些人,似乎是在响应着皇帝的动作。他们纷纷从帝国的军队后勤处,随意挑选了一件合身的护甲,与一面橡木锻造,表层包裹有一层白银的反魔法盾牌。默默的站在了阿尔达希尔的身后。就连莉莉丝,也轻轻将自己那宛若梦幻一般美丽绚烂的橘红色长发,箍成了一个美丽发髻。从而带上了一面沾满了血污的骷髅铁盔。

    “朕履行了皇帝的责任。让维赫洛帝国的子民,不会因为朕那可笑而又可悲的面子问题,白白送死。”阿尔达希尔高高举起了手中那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之音的帝皇之血,徒步向无边无际的游牧大潮,发起了势不可挡的冲锋!“选择吧!魇魔之瞳们!现在,朕将从草原可汗的手中,夺回属于朕的尊严!朕允许你们回军营避难。也允许你们追随朕所向披靡的步伐!正如那段我们共同经历过的美好时光!”

    不出所料,所有邪能杀手那无比沧桑的双眸之中,都流露出了对过去血腥征服的无限向往,与对阿尔达希尔的狂热崇拜。八百年了。自开国大帝向所有维赫洛人隐藏术士的身份之后,这批开国元老已经在暗中蛰伏了八百年!此刻,所有高阶术士都狂热的举起了手中的银盾与战锤,异口同声的吼出了他们曾经征伐天下,那曾令帝国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可怖战吼!

    “阿尔达希尔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