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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斩出,钢铁也要断裂。这一剑准确斩断了毒气室顶部横梁,剑刃深深没入钢筋混凝土。艾虎按剑借力,一脚踩在天花板上,拔剑又是一斩!两道裂痕让厚实的水泥也摇摇欲坠。这时他又使出冲击波!在莎拉的惊叫声中,轰隆一声大响,一大块天花板飞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毒气室上方还有房间。艾虎翻身跳进小黑屋,立刻遭遇莎拉的反击。不愧是贝列夫手下的间谍,近战格斗下过苦功。她挥舞着两柄匕首,黑暗中犹如上下缠绕的两道冷电。
“你的招式让我想起一个人,”艾虎边躲闪边说,“一个人民圣殿教的修女。”
“那她一定是假冒的,”莎拉回答,“黑暗森林的杀人术绝对不会传给人民圣殿教的修女。”
“你是黑暗森林的忍者?为什么要替贝列夫做事?”
“这是工作,忍者不就靠这个赚钱吗?”莎拉轻笑,“难道我们还能去种地?”
“我也可以雇佣你。我有多少金子,你应该见过。”
“等完成这笔委托之后,我会考虑的。”
两人一边打一边聊天,瞬息之间已经在小黑屋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个回合。基本上都是莎拉在攻击,艾虎只是闪躲,连格挡都没有。格斯在下面听得焦急,大喊一声:“赶快!防毒面具也不能撑太久!”
“你忍心杀了我吗?”莎拉的匕首回过来在自己胸前一挑,竟然划破了黑色紧身服,露出白花花的事业线,“你可以加入我们,”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妖冶魅惑,“黑暗森林非常需要你这样的高手……”
“哦,是吗?”艾虎突然反击,剑出如电!等莎拉回过神来,已经被钉在墙上。“本来我还想打听点黑暗森林的消息,可惜,”他拔剑转身,“时间不多了。”
在艾虎身后,莎拉一声不吭,木头一样摔在地上。刚才那一剑准确地刺穿了她的心脏。随着心肌收缩,一股热血飙射出来,喷得墙上满满都是。
格斯还是判断错了,莎拉不是生化人,而是黑暗森林训练出来的忍者。
万万没想到,一个被卖到地下城六年的小女孩居然是贝列夫的间谍。艾虎承认自己过于轻敌了,一路走一路反思。
莎拉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从毒气室脱身就费了好几个小时。那惨绿的气一直不停往外冒,搞不懂怎么才能停下来。防毒面具的过滤芯撑不了那么久。艾虎不得不抱着玛丽安和雪风先走一步,从毒气室上方绕路离开。
两个小时之后,格斯带领机器人士兵们狼狈退出毒气室。那大铁门实在是太厚了,简直就是横过来的四方形钢柱。钢弹一点点地切,切了很久才将两边切断,好让机器人士兵推开。
麻烦不止这些,更头大的是:因为被莎拉带着绕路的缘故,他们在地下城迷路了。手里拿着立体地图,却无法定位当前位置。唯一的选择就是原路退回,一直退到加诺玛宁大师留下讯息的动力装甲试验场。那里是路线的起始点,绝对不会错。
然而原路退回也不那么容易。之前一路走过来没感觉,现在想倒退回去,才深深体会到莎拉的狡诈。她一点点地修改着方向,每次只偏几度,而且绕来绕去,让人很难发觉她在做手脚。很多路过来容易,想倒退回去难如登天。比如有一座断桥。从高处朝低处跳没问题,现在要爬回高处,真是要了老命。
因为这个缘故,大多数机器人士兵跟班不得不放弃了。艾虎忍痛让它们解散,只挑出几个状况特别好的留下。折腾了六七个小时,他们终于回到动力装甲试验场。玛丽安都累趴了,让艾虎背着走。跟在身后的机器人士兵也只剩下五个。
“宿营吧。”艾虎看玛丽安累得舌头都耷拉在外面,知道她没法走了。附近还算安静,大机器人加巴的威名还在,等闲没有什么东西敢来捣乱。他决定好好睡一觉,吃点东西,然后继续上路。
格斯不死心,还想回一趟卢柯堡垒。这生化人声称堡垒里有几个女人常年被卢柯派出去收集物资,对地下城的道路一定很熟。但艾虎和玛丽安齐声反对他再找向导的打算。已经被坑怕了,不想再被坑。
地下城里不分白天黑夜,呆久了容易失去时间观念。不过这事困扰不了艾虎。他的生物钟就像秒表一样精确。说睡7个小时就是7个小时,一秒钟都不差。
7个小时之后,艾虎挨个把人叫起来,准备上路。
“这次我们一定要严格按照这条路线,一点儿也不能错,”他的手指在加诺玛宁大师留下的线路上移动,“昨晚睡觉之前,我已经让钢弹分析了莎拉带我们走过的那些岔路,往立体地图里补充了不少数据。你们看,这个路口本来有直行和偏左两条路,应该走直行,她却带我们偏左……”
花了三十分钟,艾虎把地图讲了一遍。虽然他也没去过,但并不妨碍对着立体地图装逼。能带路的人都死了,格斯和玛丽安的方向感还不如他,完全没有立场指责他讲得不对。
“……总之就是这样,只要顺着路线走,我们一定能穿过死亡断层,回收基因父本。钢弹,”他最后吩咐小机器人,“沿途一定要记录有特色的地标建筑,随时补充到地图里。还有,每隔三公里设一个坐标定位器。”
三公里差不多是坐标定位器能稳定工作的最长距离。有了这个,就能在立体地图上计算自己当前的方位。和大师留下的路线是否有偏差,一眼就可以分辨。
又过了三个小时,终于收拾停当准备出发。这次由艾虎带着雪风担任尖兵,同时负责带路。在他身后大约一百米的地方,玛丽安带着格斯和钢弹紧紧跟随。五个机器人士兵分散在前后左右,警戒四周。
他们离开大路,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向北行进。沉默的通道被黑暗笼罩,只有百年前的安全灯还散发着淡青色的光。脚步声如秋日细雨,沙沙轻响。雪风走在最前面,鼻子时时抽动,警戒着阴影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