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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求婚的时候顺便宣传了电影,还是宣传电影的时候顺便求婚?
这个千古八卦的真相是——都不是。
温蒂当时根本不知道求婚这事,又哪里来的借机宣传?甚至连劳伊本人都没想过要在2月14日情人节那天求婚(“太俗”,大律师劳伊如是说)。
但是,事情后来就那样阴差阳错的发生了,作为劳伊“求婚军师”的玛格丽特,手握第一手的拍摄资料,社会上效仿劳伊求婚的风气又刚好有了苗头……这怎么想都是上帝在告诉他们,快,顺水推舟一把!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还是说你们难道不想要奥斯卡了吗?
他们当然想要啊!
所以,他们就做了。
咳,说来有点乱,劳伊的乌龙求婚故事,还是要从萨巴蒂诺和威廉这对狗男男自订婚后,就丧心病狂的无意识秀恩爱讲起。
那还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的第一场点映,在1985年刚刚开始的时候。
……
1月3日,周四,圣诞假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周,还未上映就已经火的一塌糊涂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在洛杉矶的联美-米高梅剧院进行了第一次点映。
联美-米高梅剧院,原名是联美剧院。从名字里就能看出来,它属于联美,建立于1927年,是一座充满了西班牙式哥特风格的古典建筑,穹顶墙壁上用彩色油画精心绘满了联美出身的好莱坞大腕。
后来联美经验不善,剧院几经转手,在米高梅并购联美后,剧院才被有强迫症的萨巴蒂诺一并收入囊中。
在经过一年半的重新装修与扩建后,联美剧院正式更名“联美-米高梅剧院”,成了好莱坞如今最先进的影院之一。为电影首映式、交响音乐会以及歌剧画展等不同形式的艺术活动开放场地租用,已经在逐步恢复往日的辉煌。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能在这座如今身价已经今非昔比的剧院里,只是开第一次的点映,自然是因为它是米高梅-联美娱乐今年主推的冲奥片。
在奥斯卡面前,也就没有什么西海岸的米高梅和东海岸的联美的竞争区分了。无论是谁,都要暂时给这部电影让道,倾尽全力的把所有的好资源先供给《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挑选。公平吗?不公平。但是米高梅和联美如今都没有什么能再拿得出手的冲奥片了,这是他们仅有的、最有希望的电影。
依据惠勒当年介绍给威廉的公关团队的建议,电影的点映,会开满全美各州的主要城市,比奥运会火炬传递走过的地方都多。但再多也只是点映,不会对外全面公映。
在这个点映计划里,公关团队和米高梅、联美一起努力,差不多请来了所有他们能请到的影评家,被媒体戏称为请了个差不多全球的半个影评界。不怕他们写好写坏,怕的就是一点水花都掀不起来。
美国国内的影评家,无论身在哪个城市,几乎都能在当地就看到点映,不用大费周章的来回奔波。当然了,如果想去播放效果更好或者因为时间问题,只能去其他城市的点映仪式,电影方面也会全程报销来回的机票与住宿餐饮,与国外的影评家享受一样的待遇。全程有宣传方面雇佣的专人陪同讲解,点映会上,主创人员也会悉数到场。看完电影临走了,还有贴心的小礼物附送。无论影评家觉得电影如何,至少在其他方面会做到让他们宾至如归。
一直到3月底奥斯卡之前,《因为我们是一家人》都会一直在影院和各大报纸上怒刷存在感。
这是一项大工程,宣传预算在一开始,就超过了电影的拍摄投资。
在《妙探出更》爆了之后,威廉和温蒂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到了给《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帮忙,他们几乎放下了手里所有事,只专注于一家人的推广和宣传。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点映里,威廉不敢说是一场不落,但却也几乎是全程点了跟随状态,舍命陪君子。
洛杉矶的第一场点映至关重要,威廉自然是出席的,不仅要出席,还要带着微笑出席。
因为这次点映上被邀请来的一百位影评界的大佬,很可能将会主导接下来整部电影的评论走向。人云亦云这种东西,不仅是在观众中存在,在影评界亦然。虽也有特立独行者,但随大流的羊群效应还是普遍存在。
当天,威廉早早的就穿好了合适的高定西装,准备提前出门。但是……
蓄谋已久的萨巴蒂诺,一把将威廉压在了床上,一本正经道道:“我有些不开心。”宝宝委屈的中心思想内容传达无误。
“怎么了?”威廉仰头看着萨巴蒂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无奈道。
“这里没满足。”萨巴蒂诺继续用那张天生正直严肃的脸,耸动了一下下面不那么正直严肃的地方。
由于具体内容太污,无法显示完全。
“……”人类这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分分钟都能发-情的生物,实在是太糟糕了!
最糟糕的时候,威廉也有些心猿意马。
待威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刚刚穿好的衣服早已经衣衫半推,萨巴蒂诺的身上甚至只剩下了须后水的味道。
两只同样在无名指上戴着婚戒的手,在黑色绸缎的床单上紧紧相扣。
“威威?”
“……”f!u!c!k!
威廉一把推开萨巴蒂诺,匆忙套上衬衣,一边系扣,一边慌乱的看向正带着小弟棉花糖,在房门口正大光明看着他们的路西维德。
快满一岁的小家伙,如今已经能行动自如了,虽然路西维德一般没事还是不爱走路。说话也已经会发出一些不太准确的音节了,好比威廉的名字变成了vv。
“你为什么不锁门?”威廉一边抱起黏上他就不肯松手的小表弟,一边瞪向他的表哥。
萨巴蒂诺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明明他母亲圣诞节之后就从意大利过来了,此时本应该由她照顾路西维德。
等一家三口重新换好衣服(威廉之前那身的衬衣领子被路西维德抓皱了,只能也跟着换了一身)下楼的时候,伊莉莎白姨妈正端着红酒坐在吧台幸灾乐祸。
萨巴蒂诺皮笑肉不笑的用眼神问自己的母亲:‘你是故意的?’
伊莉莎白耸肩,真挚微笑:‘废话!’
……亲妈啊,感天动地。
等穿着同款西服的威廉和萨巴蒂诺,乘车到达联美-米高梅剧院时,温蒂、米格、尼尔等一众主创已经先到了(几位黄金时代的老艺人会出现首映仪式,但点映上不会出现)。温蒂和米格要负责把控现场的布置和准备工作,尼尔和他的三个好兄弟是自愿来帮忙的,等一会儿点映开始之前,他们还要回到加长的黑车里,从红毯上再来一圈。
“这点映和首映有什么区别?”尼尔的好友(对方在电影里演的是给卡尔一家船票的犹太朋友)道。
“区别就在于,当我们正式‘公映’的时候,我们有理由在影院里把电影一路放映到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后。”温蒂笑着回答。
“奸商!”四人一起给出评价。
“嘿~”威廉就是这个时候到的。其实他早不早来的意义不大,哪怕是他自己电影的点映,也早已经过了需要他事必躬亲的阶段,他的助理会替他准备好一切的。
穿了一身干练的连体衣的温蒂一愣:“卧槽卧槽卧槽,说好的一起穿一个牌子的同款宝蓝色呢?!不讲义气!”
威廉连忙道歉:“本来已经穿上那件蓝色衬衫了,谁想到,”他看了一眼萨巴蒂诺,“出了些小意外,这件也是宝蓝色,只是不同款不同牌,求就放过我这次吧,女王大人。”
温蒂和米格自然注意到了威廉那不自觉的一眼,一起暴走:“秀恩爱狗滚粗!”
威廉一脸无辜,他做了什么?路西维德把衬衣弄皱,哪里秀恩爱了?即便是秀,也是在秀孩子啊。
萨巴蒂诺倒是明白米格和温蒂误会了什么,他能说这就是他的本意吗?
尼尔不明所以的站在一边:“威尔你谈恋爱了?”他能理解威廉说被一些事情耽误了里面所暗含的嘿嘿嘿的意思,但是威廉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求别问!”温蒂和米格一起开口阻止时已经晚了。
威廉立刻一改难以接近的高冷美人形象,向尼尔兴奋的展示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手代表着上帝赐予的运气,无名指则代表了已经订婚或结婚:“漂亮吧?有好几百的历史呢,是家族的传统戒指。看到了吗?这里还刻着家辉呢。我跟你说,这种附着家徽的工艺,在好几百年的欧洲是十分难得的手艺……”
戒指上自然是勒森布拉家族的家徽。
由于威廉的父族并未被媒体披露过,大家也就默认了爱德华爸爸是个吃软饭倒贴的(咳),威廉作为勒森布拉家族最亲近的亲戚,官方承认(伊莉莎白姨妈有遗嘱)的合法继承人之一,佩戴勒森布拉家族的家徽并无任何不妥。
只是尼尔在低头细看的时候,顺便也看到了萨巴蒂诺无名指上的戒指。
“!!!”
威廉和萨巴蒂诺从未打算掩饰过他们都戴上了戒指这件事,但也不会目前就在全国面前出柜。所以威廉对尼尔道:“我和萨巴准备选在一天订婚,也会在一天结婚,是不是很有意义?”
“哦。”尼尔点点头,虽然疑虑未消,但也会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未免太异想天开,“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尼尔的兄弟们则表示,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兄弟选同一天订婚和结婚,是因为能互相交叉的多收一份礼吗?果然是奸商啊奸商!
“婚礼记得请我。”这些大家最后的话。
威廉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只是笑了笑。美国这边,订婚好几年都没结婚的也大有人在,大家都只是客套一下,并不用太认真。
然后,尼尔就郁闷了。
因为威廉开始详细的给他讲解起了他的戒指,浑身都散发着“秀恩爱”三个字而不自知。给至今单身狗的尼尔造成了一万点的伤害。他终于明白了温蒂和米格当初为什么要阻止他问,很显然他们也是深受其害啊!这尼玛简直是自虐嘛!一个单身的我,为什么要听你讲你和你“未婚妻”过的有多么幸福?为什么!
最后救了尼尔的是:“点映快开始了”。
没讲够威廉的只能恹恹的作罢,打起精神开始去招待已经开始进场的影评家。这次点映,除了米高梅和联美的高层以及点映赞助商以外,就再没有请其他“外人”了,连好莱坞的各大巨头,都安排的是洛杉矶的另外一场点映。
偌大的金色放映厅里,只有最中间的地方做了人,能正正好的看到硕大的电影屏幕。
威廉的左手边坐着萨巴蒂诺,右手边坐着米格,他之前已经看过粗剪版的电影了,细剪版也是第一次,心中不免激动。
在影厅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萨巴蒂诺悄悄握住了威廉的手,干燥而又温暖。
威廉……也并没有拒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威廉和萨巴蒂诺有志一同的读到过的,最优美的东方诗句。
经典的米高梅狮子头标识出现在了电影片头,只不过米高梅的名字后面如今多了联美,象征着黄金时代最著名的两个奥斯卡大户的合二为一。
悠扬的吟唱声缓缓拉开了电影的序幕。
独特的片头曲似哼唱,又似有一定语言规律的演唱,演唱的语言是从未有人听过的异国情调。好似来自天际的云端之上,又仿佛是来自最幽深的海底,甚至在低声婉转时那歌曲就仿佛情人在耳边低喃,勾的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
只这一个开头的音乐,《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就赢了。
谁也没有想到,电影最先抓住观众眼球的是音乐。但为什么不能是呢?音乐是传达感情最好的媒介,或轻快、或悲伤,好的音乐总能让人听懂其中的思绪。这个从未听过的词曲,决定了整部电影的基调——仿佛近在咫尺的温暖。
暖色调的电影主色调,也仿佛在与音乐遥相呼应。
最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就是一双属于威廉的手,白皙、修长又不失男人的力量。他关上车门,从另一边把路西维德抱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个替他拎着行礼和猫笼的仆人。
威廉在帕萨迪纳的庄园主楼前驻足,镜头的角度是从威廉后方自下而上,显得威廉的一双长腿笔直挺拔,也显得充满了欧式风情的庄园高大而又庄严。
哪怕电影里的威廉至今一句话都没说,观众也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
威廉的旁白正式开始:
“我怀里抱着的是我的表弟,笼子里的是我的猫,这里是我的家,其中之一,接下来的一整个暑假我们都将住在这里度过。”
干脆利落的人物介绍之后,镜头的着重点,几乎就都放在了华丽而美到不可思议的构图上。
哪怕不看剧情,只看这种每一帧都可以截下来当屏保的良心画面,就有一种值回了票价的感觉。
在短短三分钟的背影剧情之后,电影就推进到了威廉站在莫奈的油画前的一幕。
“那是莫奈为我曾外祖母安娜,和外祖母玛姬所绘的画像。我的姨妈总是说,安娜曾外祖母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我觉得她说的太夸张。”
镜头由油画一步步推进,在声音从低到高的背景音乐的配合下,油画成真,电影回到了好几十年前。
与安娜有一头一模一样金色卷发的贵族夫人,牵着幼年女儿的手,坐上了黑色的马车车厢里。
小女孩不断的向往挥着手,努力想让自己笑的开心点。
马车外是一对看不清面容的老年夫妻,从着装上暗指了莫奈与他的第二任妻子。
镜头回到车厢里,马车辘轳,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女孩已经垂下了头,显得有些难过。
由于头纱的遮挡,只能看到一截优美的脖颈和下巴的贵族女士,用着略带法国腔的英语问道:“你不想坐火车去柏林吗?”
“我想。”小女孩用清脆的声音道,“我只是、只是讨厌离别。”
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贵族女士一把搂过女儿,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动作无不充满了她对女儿的爱,宠溺到想把全世界都堆到她的眼前。她用轻柔的声音说:“我的天使,开心一点,离别是为了下次相见在做准备啊。你会爱上柏林的,相信我,那里有我母亲为我买的白色木屋,院子前还有一架秋千,邻居都很友好……”
随着女士温柔的诉说,电影的画面缓缓的转移到了德国柏林的老宅。
有安静矗立的复古木屋,漂亮精致的白色秋千;镜头推远,出现了社区街道上,远远走动着的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邻居,衣着得体,谈吐大方;镜头再次推远,这一次是充满了朝气的田园风光,远山如黛,天空一碧万顷。
背景音乐在这里一处上扬,让人随着开阔的镜头,心生大气磅礴的感受。
不用威廉的旁白,观众也能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威廉的外祖母玛姬,贵妇人则是姨妈口中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接下面纱的那一刻,想要看一看她的美。
但就是故意吊着人的胃口一般,电影镜头的一直都在跟随者金发碧眼的小玛姬转。她在搬去柏林的第一天,就认识了邻居家的大哥哥卡尔,那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少年卡尔有些烦恼,因为他心爱的姑娘。
但是背景音乐却是轻松明快的,让人有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会心一笑。
玛姬和卡尔开始积极策划追求姑娘的事情,啼笑皆非的种种乌龙,最终,卡尔还是抱得美人归,玛姬拥有了她来到柏林最好的女性朋友——卡尔心爱的犹太姑娘。
剧情进展的很快,就仿佛幸福的生活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卡尔准备求婚,玛姬为他忙前忙活。
那一日,玛姬带着准新娘从新娘家出门,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对黑发的犹太姑娘送上一朵玫瑰。
“这是怎么了?”她似有所感,又不敢确定,只能低头问年幼的玛姬。
玛姬只是捂嘴偷笑,坚持不说,小演员把小女孩天真狡黠的一面演绎的活灵活现。
准新娘还没把玛姬送到玛姬家时,她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已经捧都捧不下了,就在这个时候,卡尔赶着没有顶棚的马车款款而来,穿着一身白色的骑装,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王子身后的马车里,装了满满一车的玫瑰。
他停在正捧着玫瑰无处安放的姑娘身边,笑着问她:“需要帮忙吗?你可以把花放在我的车里。”
这个时候,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激动,将玫瑰放在了已经都是玫瑰的车里。
卡尔下马,故作为难道:“怎么办,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呢。”
姑娘佯装怒视卡尔。
玛姬在一边笑着搭话:“那就不要分开了嘛。”
这个时候,之前给姑娘花的来帮忙的邻居们,都出现在了道路两旁,起哄的说:“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姑娘咬唇,跺脚,摆出为难的姿态,最后才小声的说:“他还没求婚呢。”
卡尔这才一愣,太激动给忘了,天哪,他赶忙慌乱的掏出戒指,单膝下跪:“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姑娘轻声说。
背景音交织演唱出了一首爱意浓浓的歌曲。
影院里,几乎所有人的女性都不免少女心爆棚,连温蒂都暗暗握住了劳伊的手:“天哪天哪天哪,粗剪版我也看过了,但是、但是……我也好想要这样一个求婚啊。”
劳伊心中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