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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切都呈现着一股子年代的气息,几乎每一件家具都是有讲究的,不过虽然看上去古老,但是每一件家具都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不见丝毫的灰尘,即便是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都不见几粒尘埃。
这样一个家里,虽然少了一丝那种小家的温暖,但是却多了另外一种别样的气息,柳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这种感觉,就叫做底气。
世家的底气,这种千年积累下来的历史的气息,这种传承下来,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一代代人的呵护,留下来的就叫做底蕴。
像柳青这样身无定所的人,对于这种感触或许不是很深厚,但是他仍旧能感觉到,在这里坐着,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在他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曾有过,即便是在果壳的居所比这里更加的富丽堂皇,更加的充满科技感,但是这种感觉却是无法替代的。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杨家如今富可敌国,在京都也算的上是权势滔天,甚至硬生生的靠着钱挤进了一流的世家行列,但却仍旧被一些世家笑称是暴发户,因为杨家迄今算来,真正可以追溯的不过是两代人而已,而这间屋子里面,已经有过数十位主人。
如果柳青有机会去到李家后院那栋小楼里,看到那些陈旧的,密密麻麻排列的犹如高楼的书籍,想必就会清楚了。
这是一种家族的传承感,是经历了数十代人传递下来的历史感,这种感觉就叫做家族,而柳青,连家都没有。
身如浮萍,举世无亲。
柳青这时候思绪有些繁杂,终究是被这里的气息感染了一些,想到了老头,想到了那个温和厚重的声音,想到了李茜茜。
然后他的心便安定了下来。
没有亲人,但是他终归是有家人的,他还有许多的好朋友,那些也是他的家人,柳青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或者说是期盼,期盼以后能和李茜茜,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想到这里,柳青心中便踏实多了,再看向这四周的时候,感触又是不同。
他不知道的是,在二楼的扶栏边,有一个人安静的看了他十多分钟,目光里满是警惕的审视味道。
刚才李兴国从房间内出来,正准备下楼找佩洛西谈谈,就看到柳青换好了衣服安静的坐在了客厅内,不知为何,他莫名的就停下来,开始安静的观察柳青。
自从柳青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观察,柳青坐了十分钟,他便看了十分钟,接下来,柳青的一些举动,就让他有些好奇了。
除了最开始柳青似乎是因为好奇而四下打量了一番家中的陈设,其余的时间,便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中间有侍女上来给柳青端茶,柳青也是欠身道谢,一切显得规规矩矩的。
在没有主人监视下,一个年轻人能老老实实的坐稳十分钟,这可算是比较难得了,这不仅仅是一个人性格的体现,更是一个人教养和心性的体现,这些,倒更像是一个世家子弟所有的。
李兴国更是发现了,坐在那里的柳青,面色上似乎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显得老神在在,不像是走神,更像是想着一些事情,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从这些上看来,柳青倒真不像是一个野小子,毕竟一般人见到了这样一所房子,心里头总会有些感触,特别是柳青这样身份进来的,不是畏惧和局促,就是贪婪和野心。
柳青看上去,教养很好。
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的李兴国,不可察觉的皱起了眉头,他有看了看柳青,局促是有的,不过说不上不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战将?哼。
李兴国板着脸从楼梯上下来,柳青听到了脚步声,赶紧站起来,道:“叔叔好。”
可惜的是,李兴国仿佛没有看到柳青一般,仍旧是面色铁青,对柳青视若不见,直接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一份儿报纸,看起了新闻。
这两天是李兴国的休假,难得有这样悠闲的时光,不过看起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因为所有的报纸都在写联邦的通缉犯和他女儿的故事,而这个通缉犯,就坐在他的脸前,一个一个叔叔好的叫着,他想赶他走,偏生还有些没办法……
柳青看到李兴国没有搭理自己,也是有些尴尬,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在李兴国坐下之后,这才慢慢的坐下,只不过比起先前,显然要局促的多了,屁股都只放了半个,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个等着挨训的学生,眼神中颇有不安。
看了一篇报道,李兴国想起刚才听佩洛西说的南相家刺杀李茜茜的消息,又看着这上面的胡言乱语和满篇的污水,李兴国心情更糟糕了。
扔掉了这一份报纸,李兴国又换了一份,不过马上就又换了一份,想来这些报纸上写的,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阿德!”
“是,老爷。”
李兴国指着桌上的报纸,手指头挫在报纸上柳青的模糊的脸上,怒道:“以后,这,这这,这家的报纸都不要订了,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坐在对面的柳青看到这个,一脸的尴尬。
“这……”
阿德一看,几乎所有的报纸都被李兴国否了,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问,老爷,您以后不看报纸了?
李兴国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好又看到了柳青的那一张脸,脸上全是尴尬,又气又烦,最后挥挥手道:“算了,以后有这样内容的就别拿上来了,这群王……这群家伙,就是欠敲打,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茜茜,准备的差不多了,柳青应该换好衣服去客厅等着了,你去叫他和你爸爸吧。”
李茜茜本来还挺乐意,一听到爸爸二字,顿时不乐意了,气哼哼的道:“不去,要去你去。”
“去不去?”
“我……去。”
李茜茜撅着嘴来到客厅,就看到了李兴国指着一堆报纸发脾气,心里头舒缓了不少,至少不是指着柳青发脾气就好了。
李兴国看到了李茜茜过来,正准备要说什么,就听到李茜茜拉长着脸道:“吃饭了。”
说完,又乐呵呵的过去拉起柳青的手,道:“走,吃饭去!我给你包了你最爱吃的饺子!开不开心?”
李兴国见到这一幕,想要发作,又硬生生的憋回去,张开嘴又合上,心里头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看着柳青的背影,直恨不得上前踹上一脚。
到了餐厅,只见偌大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品,母女二人一起下厨,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做出了这么多饭菜,让许久为尝到佩洛西做的菜的李兴国,心情稍微好了点儿。
李茜茜拉着在侧面坐下,李兴国黑着脸坐在了主位上,佩洛西见到人都齐了,便笑着道:“都到了,好了,那就吃饭吧。”
佩洛西换掉了围裙坐下之后,李兴国黑着脸坐在哪里,左右看了一眼,柳青心里头谨记李茜茜对他的教导,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动筷子,看到柳青没有动筷,李兴国也不知道是何种想法,也是没有动作。
几人就这么干坐了一会儿,佩洛西觉察到了气氛不对,推了李兴国一把,道:“看什么呐,吃饭呀,动筷子啊。”
李兴国这才不清不愿的拿起了筷子,沉声道:“吃饭。”
一群人拿起了筷子。
柳青这下子额头都快冒出冷汗了,还好记得李茜茜的教导,没有什么动作,要不然刚才就跳进了李兴国埋得坑里了,到时候保不准儿又是一顿发作。
几人都没有什么话,就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一顿饭吃的要多沉闷有多沉闷,不过,很快便不是这样了。
出于习惯,李茜茜开始的时候吃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吃饱了,然后便本能的开始进行她饭桌上的工作,给柳青夹菜。
“柳青,吃这个,这个豆角是我专门儿给你做的。”
“来,尝尝这个,这个肉可好吃了,我妈独门儿的手艺!”
“试试这个。”
“还有这个……”
李兴国一张脸简直快要拉长到饭桌下了,脸色黑的无比的难看,佩洛西见到这一幕,被李茜茜逗的笑了,李茜茜这是专门儿气他呢,还真就气到了,眼看着李兴国就快要发作了。
“咳……”
瞪了李茜茜一眼,佩洛西也夹起菜来,放到李兴国碗里,笑着道:“咳什么咳,我给你夹,好了吧。”
柳青本来就不敢怎么吃,一直注意着场间的动静,只不过李茜茜一直给他夹菜,他不吃也没有办法,这时候见到这种情况,顿时就呛到了。
“咳咳咳咳……”
“柳青,呛到了?来,喝水。”
啪。
李兴国放下筷子,道:“我吃……”
“把这口饭吃了。”
李兴国看着碗中的佩洛西给他夹的菜,只好又拿起筷子吃完,又重新拍下筷子,沉着脸道:“我吃饱了!”
说完,便在一脸尴尬的柳青的目送下离去。
“我……这……”
佩洛西笑着摆摆手,道:“没事儿,你吃你的,不用管他。”说完,瞪了李茜茜一眼,道:“怎么样,高兴了,把你爹气跑了。”
“哼。”
“好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去看看他。”
说完,佩洛西也起身了,李茜茜见状,一拍手,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高兴的对柳青道:“耶!他们全走了,柳青,这下子这些饭菜就全是你的了。”
才刚站起身来的佩洛西听到这句话,也是被李茜茜逗的气笑了,伸手点点她的脑袋,道:“这脑袋里装的全是什么鬼主意。”
“嘿嘿。”
……
“怎么了,气的连我做的饭都不吃了?她就是故意气你的,你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
李兴国气还没消,指着楼下道:“你看看他们那副样子,成何体统!饭桌上,我这个当爹的还在呢!夹菜喂饭,喂什么饭?!他自己不会吃吗?!”
佩洛西笑道:“行了行了,他自己会吃,不是和你说了么,她那是故意气你的。”
“故意气我,有那么气的吗?对着我这个当爹的,拉拉扯扯的,我看了都脸红!也不害臊!这些年的家教全扔到狗肚子里了?还是丢去喂狗了?”
“好了。”佩洛西拉着他道:“我们当年不也是那样子,有什么好气的,年轻人嘛,对他们要求那么刻板干什么。”
这下子说的李兴国没话说话了,憋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想当年……好想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
佩洛西见到他气消得差不多了,道:“没吃饱吧,不想看他们就不看,我下去给你端上来,我特意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豆豉排骨,怎么样?”
李兴国没说话,就是气的摆摆手,道:“不吃了,气饱了。”
佩洛西笑了笑,道:“我下去给你端了。”
房门声响起,李兴国看着关上的房门,烦闷的叹息了一声。
……
晚饭倒是要好的多了,显然佩洛西对李茜茜进行了一番再教育,让她收敛了许多,李兴国总算能安心的吃下这顿饭了,不过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饭桌上大半还是进了柳青的肚子里。
对于男人来说,能不能吃,从来都是实力的另一个标准,眼看着自己比不过这个年轻人,李兴国的心情可想而知。
夜晚,看了一会儿电视,李兴国没有去后面的小楼,而是到了书房内,照例批改一些文件,他即便是休假了,每天也仍旧得批阅一堆文件,已经成了习惯了。
处理完了手头的临时工作,李兴国打开了书,准备看一会儿,谁知竟怎么都看不在心思上。
随后,李兴国拿起桌上的通讯,道:“老三,你过来一下。”
片刻后,房门开启,一个中年男人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西装,只不过看西装上不起眼的起伏就知道,这身西装里面是一身作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