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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讳忌莫深地拍了一下陆永渊的胳膊,东张西望着,“你胡说什么呢!他可是你爹!”
“是么?”陆永渊突如其来地反问一声,让柳氏来不及反应,他、他怎么会知道?
陆永渊又道:“是不是又怎么样,反正这爵府即将就是我的了,娘,你就别管了,回房去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很快你就要成为这爵府的老夫人了,以后都是你说了算。”
一句‘都是你说了算’彻底打动了柳氏,她虽然明面上是忠伯爵的夫人,可是有很多事她还是插不上话,觉得这些年过的十分委屈。
想了想,她一咬牙,便抛去了心中所有顾及,用手掩嘴小声交代:“那你下手利落些,别让陆家那些老头子给看出什么端倪来。”
……
陆鸣飒和许倩书早该在进京那天进宫面圣,因为陆鸣飒心疼许倩书赶路疲累,便想着先在酒楼休息一夜。
谁想到第二天忠伯爵就找上了门,还突发了那样的事故,再加上果果生病,他们便一而再拖,足足拖了五天功夫才穿上了朝服进宫。
两人一起进宫,而后陆鸣飒去面见皇帝,许倩书是女眷,去找了察贤皇后。
察贤皇后一见到许倩书就如旧友相见,许倩书都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她抓着手带去坐了下来。
“我的好妹妹,怎么现在才进宫来看我。听小白那孩子说你们是一起进京的,那孩子都来我跟前烦我好几天了,你却现在才来。”
“皇后娘娘恕罪,实在是有事情给耽搁了,至于什么事情,您在宫里应该也听说了,忠伯爵府那边……”
“听说了,唉,这也不能怪你们,忠伯爵找的这续弦确实是不懂事、上不了台面,可是……”察贤皇后的话曳然而止,忽而一改口:“嗨,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们的家事,本宫就不多嘴了。”
这才好呢!皇后娘娘可真是个好人。许倩书松了一口气,起初她还以为皇后可能会跟她叨叨几句,她都想好了该怎么应答了。
察贤皇后不与她说陆家的事情,拍拍她的手,说起了元太白:“倩书啊,你可要帮我劝劝小白那孩子,他最听你的话了。”
还没说劝什么,许倩书就猜出了个大概,问:“他不愿意娶公主么?”
“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他父皇已经将话放了出去,现在各国来使公主也已经在来的路上,到时候他要是反悔,他父皇恐怕……”
接下来的话察贤皇后没说出口,但许倩书也大概猜到了是什么。yyls
如果元太白这个太子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迎娶公主,可愿意娶的皇子大有人在,换个太子不过是皇帝一纸诏书的事。
若是太子换了,这京城、乃至整个国的天就要换了!
像陆鸣飒这种软硬不吃的难缠货,必定是第一个被新太子针对的。
许倩书心情也沉重下来,勉强一笑,劝察贤皇后:“皇后娘娘您放心吧,虽然太子看起来心性幼稚了些,但骨子里是很懂事听话的,他定会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
就着元太白的话题,察贤皇后和许倩书聊了开来。
从元太白在涠洲岛的衣食住行,再到元太白生活中的各种大小事,察贤皇后问,许倩书耐心回答,两人倒也聊得开心,笑得前仰后合。
过没多久,元太白的声音传来:“说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两人循声看去,见是元太白和陆鸣飒走了过来。
陆鸣飒朝察贤皇后行了个礼,而后便走向许倩书,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走吧走吧。”元太白走上前去,招呼着要走,“回京城的路上都是和你们一起吃饭,这几天一个人坐着吃,还真是没有胃口了呢。”
察贤皇后哼一声,“那本宫数次留你下来和本宫一起吃饭,你为何都不同意?”
元太白小声嘟囔:“谁让你这么啰嗦呢。”
“你说什么?”
“嘿嘿,没什么,儿臣夸母后美丽大方,善良可亲呢。好了好了,您在这儿歇着吧,我们出宫去了,改日儿臣再进宫来陪您用膳。”元太白要扶察贤皇后去做,被察贤皇后抽开手。
“真是巧了,本宫也觉着一个人吃饭甚是没有胃口,这样吧,你们三个都留下来,陪本宫用过午饭再走。”
闻言,陆鸣飒立马看了元太白一眼,使了个眼色,明显是在怪元太白方才废话太多。
许倩书也是不愿意留在宫里头吃饭的,虽然察贤皇后没什么架子,对他们也挺好,但这里好歹也是皇宫,怎么着都不如自己私下吃饭自在。
她行礼,“皇后娘娘,今日恐怕真的不能陪您用膳了,您是不知道,果果那孩子身子弱,一进京就病倒了,留她一个人在酒楼太长时间,我们实在是不放心。”
“果果病了?”元太白关心,“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派个太医去瞧瞧?”
“对对,派个太医随你们出宫去瞧瞧。”
面对如此热情的母子两个,许倩书连声拒绝,这太受恩宠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和陆鸣飒已经树敌够多了,不想再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成为更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终,派太医一起出宫给果果诊治的事儿作罢,元太白作为慰问代表,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宫。
果果错过了考试,便就没有必要再以男装示人,穿上了罗裙、梳起了发髻,再加上因病而略显憔悴的小脸,她活脱脱就是一个娇娇弱弱的贵小姐,叫人看一眼就会生出强烈的保护欲来。
就连见多京城贵女的元太白见了,都不禁咂咂称奇,“真是完美汲取了大哥和嫂嫂的好相貌啊,啧啧啧,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还真是不敢认你呢,果果。”
果果靠坐在床上,还在为不能参加考试而难过,根本没心情听元太白打趣,嘴角往下撇着。
鹿离见元太白直接坐到了果果的床上,有些心急,担心元太白会被果果的相貌吸引,对果果动了男女之情。
他倒了一杯茶,不端过去,只做请,“太子您喝茶。”元太白也没有多想,又起身走去圆桌那里坐下,喝起了茶。
这时丁香突然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大人,底下有个姓吴的小姐,找果果‘少爷’和鹿离。”
姓吴的小姐,那来的定是吴柔柔了。
找的是果果和鹿离,陆鸣飒和许倩书不会做主接见或拒见,只将目光放在了果果身上,看她自己怎么想。
果果纳闷:“她来做什么?”现在她不能去考试,生病了在房间里待着也甚是无聊,不如就让那个女人上来,逗逗给解闷?
想想之前吴柔柔和吴堂剑拔弩张的模样,她更是笑得眼睛眯眯,心里打起了一番主意。
“还真是亲母女啊。”元太白扯扯嘴角,他曾在许倩书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征兆,顿时不禁为底下那个什么吴小姐祈福。
果果和鹿离要会客,陆鸣飒和许倩书他们便去了隔壁房间,将地方让出来。
丁香依令下去请吴柔柔上来,原本靠坐在床框上的果果滑下来躺着,盖上被子,一副标准的病人模样,
她朝站在一边的鹿离招招手,又拍拍自己的床边,“阿离哥哥你来这里坐。”
阿离?鹿离愣了一下,果果可是许久没有唤过他做阿离哥哥了,多数时候是叫全名,不然顶多是在全名的基础上再加上一个哥哥。
回过神来,他走去坐下,没一会儿,吴柔便到了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丫鬟手里拎着满满的礼品。
她一边走进房间,一边说:“听说陆二公子病了,我过来瞧瞧,来迟了,还请陆二……”她的声音在看到女装的果果时,曳然而止。
相貌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如今见到一个长得明显要比她好看几分的女孩儿,相中的鹿离还就坐在那个女孩儿身边,顿时就胜负欲作祟,步伐、动作都不知不觉开始矫揉造作起来。
果果看着吴柔柔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已经是笑开了花,但脸上还是那副怏怏神情。
“咳咳~”她清咳几声,‘挣扎’着要爬起来,鹿离顺势去扶。
吴柔柔瞧着两人的亲密举动,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了,她加快脚步走上去,生生挤在鹿离和果果之间坐下来,将鹿离和果果给隔开来。
“原来‘陆二公子’是女儿身啊,可是将柔柔骗得好苦。”吴柔柔轻拍了一下果果的手,那娇嗔的姿态,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她和果果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
果果不露声色地抽回手,咧开苍白的嘴唇笑道:“果果不是故意的,姐姐莫怪。”
姐姐?吴柔柔的脸色又变了。
虽然果果的娃娃脸看起来是要比她小不错,可是她可不愿意做姐姐!
“小果你的病没事吧?”她突兀地换了话题,“京城气候不好,忽冷忽热的,你可得要注意。”正交代着果果,她又回头柔情似水地看着鹿离,“你也是,注意着点儿,可别染上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