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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倩书眉毛一扬,唇角勾出一个不明显的弧度,“那我就和坤林兄弟商量一下了,也不知道是阿郭叔你当一下我们的翻译,还是……”
“坤林跟着夫子学过几个字。”郭海鹄嘴快。
“那就好,来人,找纸笔上来。”
等纸笔放在了杨坤林面前,许倩书正式询问杨坤林的意见:“你是有意向和我合作的,对吧?”
杨坤林点点头。
得到明确的回应,许倩书也点点头,旋即便开门见山:“在我这里,有两种开工钱的方法,第一种:分成。我出船出人,你下海采珠,然后看你采上来的珠子成色,最终卖出去了多少钱,我六你四。按这个方法就是,你多劳多得,反之,你要是病了或者有事不能干活,就一分钱就拿不到。”
“那第二种呢?”郭海鹄急着问。
“第二种就是按月发钱,每个月能歇四天假,干够二十六天活能领额外的全勤金,少一天则扣一天的钱,当然,碰上天不好的天不出海,算不到你的头上。月钱也不会因你采的珠好坏而有变化。”
“第一种好第一种好。”郭海鹄急着帮杨坤林做决定,在他看来,依杨坤林的本事,往后就算采不上方才那么好的珍珠,也能采上来不赖的,卖出去的价钱肯定低不了。
杨坤林却是不慌不忙地拿起了笔。
作为他舅公的郭海鹄知道他这是另有主意了,急得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低斥道:“你这番薯,识个毛,听我的!”
许倩书掩嘴清咳了一声,郭海鹄反应过来得让杨坤林自己做决定,这才讪讪收回手来。
不过他仍是递了一记眼神给杨坤林。
杨坤林恍若未见,提笔写下:“若开月钱,月钱几何。”
“这个再商量,商量出一个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杨坤林想了想,再写:“我若来岛上给你干活,你是不是要给我安排住处。”
“那是自然。”
“家母有病,需人在身旁照料,我能否将家母接到岛上,与我同住。”
“没问题。”许倩书阔利道,“如果你要接你娘一起来,那我就给你安排一个独立的小房小院,你要是需要,我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伺候的丫鬟,但是这样分成就得变成我七你三。”
“我选按月发钱。”
许倩书见事情谈得这么轻松,心情也好了起来,笑着回答:“好,那就等今日回岸了,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月钱多少。”
郭海鹄是不识字的,只能从许倩书的回答中猜出杨坤林写的大概来,当他听到‘月钱’二字时,立马横眉竖眼,恨不得跳起来给杨坤林一巴掌。
他抢过杨坤林桌子上的纸张,揉成一团,一脸歉色地看着许倩书,“夫人,你别听这番薯胡说,他哪里懂啊!按分红、分红!并且也不要什么另外的房子、丫鬟,他一个人来涠洲岛就好。”
许倩书不依他,“还是听坤林兄弟的吧。”
郭海鹄还想说,被许倩书说话堵住:“这一刻钟的时间也快过去了,阿郭叔你快吃些东西,歇歇再次下海吧,时间紧张,耽误不得。”
“……哎。”他无奈起身,和杨坤林一起向外头走去,在出了门后,巴掌就落在了杨坤林的背上,然后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许倩书大概能猜的出来,郭海鹄八成是让杨坤林回头再跟她反悔,要选分红呢。
许倩书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笑。心道:其实这杨坤林聪明着呢!
乍一听,好像第一种分红的法子能赚到的钱更多,但实际上这是明面上看起来而已。
在这海边,一年里台风天、大风阴雨雷电天数不胜数,有时候一连下半个月一个月的雨也实属正常。除去这些日子,能下海采珠的日子能有几天,而下海采上来的上品又会有多少呢?
第二种方法好像亏得很,因为但凡能采上来一枚如那粉白色珍珠般的珠子,那分成的钱估计就能顶得上一个月月钱了。
但第二种方法好在稳定,不会因为天气和珠子好坏而增减收入。yyls
杨坤林说他母亲有病,那应当是要看病吃药的,所以稳定的收入最重要。
她许倩书就是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外头的采珠人歇息过后,就陆陆续续地又下海了,伙计过来向许倩书请示:“夫人,外头的珠是现在就取了,还是等回岸上再取?”
许倩书站起身来,神采奕奕,“准备东西,我来。”她也许久未操刀了,今日看看眼光是否有所退步。
船上的伙计们听说珍珠皇后要亲自取珠,纷纷起了兴趣,手中的动作都快了起来,想着早点干完手中的活,能亲眼目睹一番珍珠皇后取珠。
许倩书在一众围观的人中,慢条斯理地戴上了手套,然后在竹筐中一阵翻捡,最终挑出来五六个看起来平平凡凡的母贝。
围观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许倩书一手拿着弯弯的小刀,一手握着母贝,一滑一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再熟稔的从里向外一挤贝肉,一颗亮晶晶的珍珠便从贝肉中被挤了出来。
一阵欢呼感叹声中,有人赞道:“夫人这珍珠皇后的名声果然不是说出来的啊。”
“会不会说话!”有人骂他。
许倩书抬头看去,见说话的刚好是先前那个说把珍珠拿去卖的。顿时失笑,心想这愣头青还真是口无遮拦,幸而是遇上她这样的主子了,要是……
正想着,思绪被铃铛响打断。刚有人要跑去捞绳,将采珠人拉上来,铃铛声却曳然而止。
“疍家人!疍家人!”忽而有两声惊呼。
若在以往,在海面上见到疍家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无需理会,当做没看见便好,因为疍家人也会熟视无睹。
可是现在不同,陆鸣飒还关着那几个疍家少年凶犯,疍家人寻衅要人无果,这两方人相见,必然是分外眼红的。
许倩书急急走出来,还没等她见到疍家渔船,就又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高声喊叫:“断啦!绳子断啦,被疍家人给割断啦!”
这系在船上的绳子关乎着绳那头采珠人的性命,绳子断了,那底下采珠人的性命就失去了保障。
“快!快护好其它牵引绳!”许倩书临危不乱,两边吩咐,“拆小筏下去救人、御敌!”
一声令下,绑在船边上的小筏噗通落入水中,水手伙计们腰上插着鱼叉木棍等家伙什,一个个顺着绳子跳入小筏中,护着身后的牵引绳,与疍家人对峙着。
“你们!”许倩书站在船舷上,扶着围栏对疍家渔船上的人喊:“你们要报仇,找我,不要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疍家渔船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尤为招眼,她一手拿着一把鱼骨刀,一手握着一把鱼叉,双眸带恨地瞪着许倩书,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道:“快把我儿放了,不然我让你们这一船人都死在这海里!”
“你儿子不在这里。”许倩书开口回应。
伙计阿冲到她身边,小声询问:“不如属下立马去寻老爷过来吧?”
许倩书看了一眼周边海域,大大小小的疍家渔船远远近近,将她们围了个结实,恐怕没那么容易出去通知陆鸣飒。
“不急,吩咐下去,先将所有的采珠人拉上来。”
“是!”阿冲急忙奔走。
那疍家女人见了,冷笑一声,剁了剁手里的鱼叉,轻蔑道:“就算你们都躲在船上,你们也逃不了一死!这不是陆地,不是你们的地盘,你们陆人不能再嚣张了!”
她背后的男人开口催促,“阿彩妹,别跟这些陆人废话了,动手吧,将他们全杀了!这些陆人全是废物,将绳子给砍断了,这水底下的人就上不来了!”
那男人说的声音不是很大,许倩书在船上只听了个大概。
但单听到绳子、水里这些词,她便大概猜到是什么,连忙开口,以给水下的采珠人争取一点儿时间,“你们的那几个后生乞巧节的时候上岸来,杀伤了不少无辜百姓,我男人才将他们关起来的。”
“那也是你们陆人蛊惑的他!”
“那你们应该去找那个蛊惑他们的人,而不是来找我,更不应该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少废话!”那男人怒斥,再次催促阿彩:“动手吧!阿彩妹,你在等什么!”
许倩书见道理说不通,赶紧又换种法子,开口警告:“你们的人被我男人关在其它地方,有兵看守。我男人脾气暴躁得很,今天你们要是伤了我,那几个后生肯定第一时间遭殃,然后再是你们会受到报复。”
她的话音刚落,那男人就伸手指了她,气愤的对阿彩道:“阿彩妹,你听见了吧!这个女人婆现在还敢威胁我们,我们快将他们都宰了吧,然后将这女人婆抓了,用她把有格他们换回来。”
趁她们说话的空当,许倩书往底下瞥了一眼,见采珠人陆陆续续被拉上来了,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事好商量对不对。”她又喊,但这次放柔些语气,“我相信我们大家都不愿意见到刀剑相向、血流成河的场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