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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飒原本正捧着书看,一听到许倩书这么紧张的声音,立马将书放在一旁,迎过去:“怎么了?”
许倩书抓住他两侧的胳膊,“等会儿我再跟你说!你先去!”
“好!”陆鸣飒先将许倩书抱回床上去做好,然后脚步匆匆去找人,将命令吩咐下去。
待确定无虞后,他才重新折返房间,问许倩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许倩书将方才在东沙港发生的怪事无巨细地跟陆鸣飒说了一遍,并道出自己的猜测:“溺水的人都说自己已经踹中了水中拉他们脚的生物,我看了一眼,第二批下海上来的,有几人垂着一只胳膊,好似受了伤。东沙港无礁石,下海怎么会受伤?”
陆鸣飒了解,道:“嗯,等会儿人抓上来了,审问便知。”
他原本下令,命人暗中守候,等那些人开始吃饭了,观察出是哪几个动作怪异的,再将不正常的人给抓起来。
没曾想做贼的人心虚,等不到吃饭就起身想走。
结果那几人一到门口就被擒了下来,被当着这众多人的面,直接带上岛主阁,带到许倩书和陆鸣飒的面前。
被抓的一共五人,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并且他们脸上还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痞气十足,就跟那些地痞无赖似的。
“岛主夫人,我们可是来应聘采珠人的,不是你的囚犯,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见到许倩书和陆鸣飒也不下跪行礼,而是站得笔直,下巴还微微扬着,彰显了他们的有恃无恐。
而让他们这么有底气的,就是外头正在吃饭的采珠人们。
他们觉得外头有这么多人,陆鸣飒和许倩书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当众对他们如何。
谁能想到这夫妻两人根本不是寻常人,也不能用对待寻常人的法子对待他们。
陆鸣飒看了他们的神情,不屑嗤笑一声,踱步上去,绕到说话的那人身后,出其不意地将手反剪身后,痛得那人哇哇大叫。
旁边几人看了,下意识退开几步,那几个受了伤的,更是情不自禁侧过了身去,将自己的伤隐藏起来。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呢。”许倩书的声音霎时变得严厉,“你们来我涠洲岛,害人溺水、取人性命,是几个意思!”yyls
“你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我们害人溺水?你这是诬蔑,我们可以报官的!”接腔的人朝北海郡的方向虚空作了一个揖。
陆鸣飒瞧不惯他这幅做派,抬腿就是一脚,直直踹中那人的膝盖窝,将那人踹得跪倒在地。
“报官?”他冷笑一声,“北海郡郡守已经被我送去见阎王爷了,新的郡守还没来呢,你看你是打算去地里报官,还是等新的郡守来?”
什么?郡守方青朝已经死了?
顿时这几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惊愕,嘴里咽唾沫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对外,方青朝是还坐在郡守的位置上的,只是近来不太出门见人,没曾想,方青朝竟然已经命陨陆鸣飒之手了。
陆鸣飒又咧嘴一笑,松开手中擒着的人,走去蹲下在跪到、起不来的那人面前,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道:“哦~对了,我是节度使,也是官,你要不要找我?”
“你…你你……”那人又气又惧,指着陆鸣飒的手瑟瑟发抖,“你无法无天,知法犯法,残害朝廷官员……”
许倩书语气平淡地打断他的话,“我可没有时间听你控诉我男人的罪行,你们最好快点老实交代,不然等会儿在东沙港的那片海域里溺水上不来的,将就是你们。”话语间威慑力十足。
“你们哪里是什么朝廷官员,敕命夫人,分明就是土匪!强盗!”
陆鸣飒乐了,还有心情贫嘴,“多谢夸奖。”
这夫妻两人一唱一和,十分默契,根本不需要过多的眼神交流。
许倩书递给两旁站着的护卫一个眼神,护卫们便上去将五个倨傲的男人全部羁押跪倒在地,脸也贴着地板。
许倩书抬起自己伤脚,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说吧。”
几人不言语。
“看来是我们太客气了啊,媳妇儿。”陆鸣飒站起来,走到许倩书旁边坐下,“不动个刀子,见点血,人家恐怕都以为我们好欺负,是枚软柿子了。”
许倩书点点头,附和:“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招!”先前被陆鸣飒反剪了手的那个男人一咬牙,“是有人花钱雇我来的,但是没有让我害人性命啊,只是扯了扯那个人的脚,后面我就放开了。”
“哼,若不是人家踹了你一脚,你能撒手?”
“不是的!我真的没有要害人性命的意思!”
“那那个被浪卷到海里面去,上不来的那个人呢?”一想到那个人在海面上沉沉浮浮、孤苦无助的模样,许倩书就气红了眼眶,“是你们谁下的手?”
几个跪着的人面面相觑,皆摇头,其中两个一前一后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小的还没来得及动手呢!”“就是就是,小的也还没来及动手。”
“我动手了!但是我拉的是那个黄裤子的汉子,不是那个被浪卷走的。”
另外两人也招了自己的罪行,但皆没有承认是自己拉了那个没救上岸的人。
陆鸣飒与许倩书相视一眼,然后立马朝手下递了个眼色。
这五个人说的话若是真的,那就有几种可能,一是奉命生事的人还没有抓完,二是被浪卷走的那个人并没有被下毒手。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有人怕担责,所以说了谎。
但以陆鸣飒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这五人脸上并没有心虚,不像是说了谎。
他敛去了不正经,声音低沉,厉声问:“说,是谁让你们来涠洲岛害人的?”
“不知道,雇我干活的是一个人男人,但我没见着那个人的脸,他也没说名字。”
“对对!就是一个男人,那个人找我的时候,带着一顶大蓑帽,帽檐压得很低,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
见问不出来,陆鸣飒又转而问道:“那人都要求你们做什么了?”
“就是让我们也上岛来应聘采珠人,让我们下海的时候随便扯一两人的脚,造成那人溺水的景象,但也没说这是为什么。”
“我倒是多嘴问了一句,可那个人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许倩书抓住其中要害,“那人知道我今日会带你们下海?”
让应聘者今日下海,以挑选出合适的采珠人,这可是临时起意的,那个神秘雇主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不知道,他只是让我们下海的时候动手就行,没说具体哪次下海。”
问不出来什么有用信息,这几个人便也就没什么用了。
陆鸣飒下令:“将他们押下去,关进地牢。”
关进地牢?那下一步不会就是砍头吧?他们只是图财,根本没想过害人性命,也没想过会是这个后果啊!
并且雇主不是说了,不会出事的么?
这五个人脸上的痞气全没了,取而代之地是惊恐、后悔。
“别啊!大人!”一人使劲挣脱束缚,跪着爬到陆鸣飒脚前,抱着陆鸣飒的小腿,忏悔道:“大人!我错了,小的错了!您就饶了小的一次吧!”
陆鸣飒不为所动,侍卫马上就上来将人拖了下去。
任凭这五个人再怎么告饶、后悔,陆鸣飒和许倩书夫妻两个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顶多是嫌弃声音过于聒噪,才微微皱了眉头。
房间恢复安静,许倩书回想起先前种种,筛查着与她不对付的人。
想到了上次谣言事件,她不禁开口大胆猜测,“先前给阮昭仪纸条,给阮昭仪出谋划策的也是一个神秘人,这次也是一个神秘人,这两个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很有可能。”
许倩书越想越觉得她猜的没错,不然总不至于她的仇家有这么多,一个个不停地给她使绊子,并且每一次下手都不手软。
这次有一个人被浪卷进海里了,到现在也没见有人开船出去寻找的人回来禀报消息,恐怕是已经找不到人了。
人死在了她们涠洲岛,死于她眼下看着的采珠比赛之中,还被那么多人看着,想要悄悄解决都不可能。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丁香朝里面的陆鸣飒和许倩书微微颔首请安,手引着门口的方向,“夫人,矮子三的婆娘带着孩子来咱们门口了,现在正在门口哭闹着呢,院子里这么多人看着,您看要怎么办?”
“赶走。”陆鸣飒替许倩书答。
许倩书赶紧否了陆鸣飒的话,“她肯定是来要赔偿的,你问问她要多少钱,给她,将她打发走吧。”
“媳妇儿你还是这么心软。”
“我才不心软呢,那个矮子三怎么样我不管,也一点儿不会心软,但是他媳妇儿和孩子是无辜的,你想想,外头这么毒辣的日头,他媳妇儿抱着孩子坐在外面,得晒成什么样?”
“这还不是心软?”陆鸣飒心道,要是他,就派人乱棍赶了去,这样心软的名声传了出去,往后肯定会有人拿这一点儿来利用。
不过他媳妇儿有他护着,啥事都有他兜底,他媳妇儿只要事事顺着心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