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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尹从下往上望他,“你敢。”
“今天就是敢。”
说着,那微凉的手指在她面上游走起来,划过眉毛,鼻子,耳朵,最后停留在唇上。
赫连尹全身的血液涌向大脑,整个人僵硬得厉害,呼吸也忽然变轻了。
他低着脑袋,唇舌所过之处的肌肤都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灼烫。
赫连尹咬着嘴唇,“喂,别闹。”
他没答她的话,只轻轻挑起一只眉毛,极具风情地看了她一眼。
那眸里全是妖气,缠绕卷涌。
一瞬间。
赫连尹心神荡漾。
他伏到她肩上,轻轻吻她的耳朵,声线性感,“我知道你是不抗拒我的……”
赫连尹的面皮微微一烫。
赫连胤再没有管她的反应,垂下幽黑的睫毛,与她唇齿相缠。
这个吻太强烈。
她的脑袋微微有些空茫,每根神经都被那个美妙的吻所掌控,空气中,都是淡淡的清香,这是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性感,暧昧,强势。
前面的女人,长发散乱地披在沙发上,肌肤洁白如雪,散发出一种极致的诱惑。
虽然偏瘦,但是极强的骨感让她有一种别样妩媚的美丽。
赫连胤静静看着她。
正常男人都经不住这样的美色,他的眼眸渐渐染上浓雾,喉结滚动,性感得无可救药。
“小尹……”他的呼吸很重。
赫连尹的手被他压制着,眼眸如深海,“怎么了?”
“在客厅你介不介意?”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她和哥哥在客厅里接吻,被下楼来喝水的元宝撞见,那场面,要说多尴尬就多尴尬。
于是她轻轻浅笑,“当然介意了。”
“那我抱你上楼。”
“好啊。”这样,她就可以找到机会逃脱了。
赫连胤知道她心里的小算盘,眼眸阴沉如水,“我现在松开你,但你别想着逃跑,不然我会惩罚你。”
赫连尹只笑不语。
那模样,典型的心虚。
赫连胤的眼眸更加阴沉了,伸手挠她敏感的痒痒肉,“听见了没有?”
赫连尹禁不住一笑,瞪眼,“不要挠我痒痒。”
“那你说听见了,我就放开你。”
赫连尹得意地挑着唇,“我要是说不呢?”
“那简单,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赫连尹一愣,也不敢乱动了,呆在他怀里,神情变得乖巧,“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协议达成。”
“嗯。”他的音色极其的诱惑。
赫连尹又是一愣,抬头看他的眼眸,已经趋向猩红色,看来是忍耐很久了。
她轻声道:“抱我回房间吧。”
“好。”
他依言松开她的手臂,把她抱到了二楼,放在名贵的软床上,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媳妇儿……”
她枕在被褥上,面容白净,“嗯?”
“满足我,好不好?”
赫连尹没说话,不想搭理这句话。
“嗯?”他又问了一遍,手伸到她的发上,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征求她,又像是在诱哄她。
昏暗的光线下。
他偏白的手背放在她的发上,已微微浮出了青色的血管。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气氛。
两人的呼吸相融在一起。
极端的诱惑。
赫连尹脑海里都是他的温柔,许久之后,她似乎有了勇气,重新睁开眼睛,脸颊绯红如同妖冶的曼珠沙华,“你不嫌我瘦吗?”
“这几天胖些了,没几天前那么吓人。”
“忍耐不住了?”
“嗯。”他轻轻应答,唇畔贴在她的耳垂上,轻吻。
赫连尹怔忡。
感官被他富有侵略性的吻缠绕引领着,思绪空白。
“小尹,可以吗?”
他还在她耳边诱导她的回答,一贯冷漠英俊的男人,此时就像书画中一只倾国倾城的妖姬,从画面里挣脱出来,跪坐在床前,用他极具悦耳的声音诱惑她。
空气很温热。
而他们的距离有如此贴近。
赫连尹吞了吞口水,那双沉静的眼眸,微微浮出失神的柔,“嗯。”
“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
一瞬间。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赫连尹大脑空白,默默承受着男人极致的宠爱……
一个小时候后。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赫连尹站在花洒下洗澡,眼眸已然清醒,剧烈的运动让她的精神有微微的疲惫,她认真清洗着自己的四肢,想着明天一定要睡到下午。
卧室里很近。
哥哥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看着镜中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草莓,她笑了笑,开始洗脸刷牙。
把自己清理干净后,赫连尹回到床前,穿着白色的睡衣,钻进被子里睡觉……
身旁是均匀的呼吸声。
果然是睡了。
赫连尹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关了晚安灯,闭上眼睛,心情美美的睡觉。
几分钟后。
男人的手臂缠绕过来,把她抱在怀里,眼神妖媚,“以为我睡了吗?”
赫连尹脑中一白,在黑暗中扭过头看他,“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那是怎么了?”一般办完事,不是最累的时候么?怎么会睡不着。
“办完事不哄你,怕你心里觉得委屈,也怕你生气。”他在她耳畔说话,声音温柔。
赫连尹莞尔,“想多啦,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了,怎么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况且事前他已经表现得很好了,都忍到眼睛红了也没有用强的,她已经得到尊重和呵护的感觉了。
“不知道啊,我就是害怕。”他挪了挪脑袋,挤在她肩上。方才那极致美妙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死在她身上的错觉。
“那好吧,你哄哄看,我听着呢。”
他扳过她的脸吻了一下,音色慵懒,“一年多不见了,真的好想你。”
“这句话你天天在说,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因为真的很想啊。”他在她肩窝上蹭着脑袋,撒娇,“你这个冷血动物,都不说想我的。”
“想。”
“就这一句啊?”
她浅浅一笑,“我对你的想念嘛,刚才不是已经表达了吗?”
“喂,你少讨便宜了,刚才明明是我求你的,现在怎么变成是你对我想念了?你要真想念我,早该主动对我献身的。”
她微微撅嘴,很乖很乖地看他,“我第一天不是已经献身了吗?当时你嫌我瘦。”
“我靠!”赫连胤忍不住低咒,“我那是因为心疼你好吗?”
“反正机会给过你了,你没接住,这不算我的过错啊。”
赫连胤冷哼,“你摆明了是算计我。”
赫连尹哈哈大笑,“正解。”
“居然敢算计我,我掐死你。”
赫连尹泫然欲泣,这招对演员来说太容易了,她含着泪,楚楚可怜,“舍得吗?”
赫连胤眯眼,语气危险,“别用演戏的招来搪塞我。”
“你敢笨一点吗?什么都说出来了,我们还怎么幽默的聊天啊?有时候,看透不说透好吗,兄弟?”
“你叫我什么?”
“兄弟啊。”
“我是你兄弟?”
“嗯哼。”
“哼哼哼,大言不惭,我还是决定要掐死你。”
“喂!不要啊……”
两人打闹在一块,赫连尹赶紧逃离被子里,一把跳上被子中央,把赫连胤压在被子里,只听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哼,赫连尹压着被子,笑容慧黠,“好了好,不闹了。”
“你把我闷在被子里,然后告诉我别闹了,有这样的好事吗?你以为我会听吗?”
“我知道你要挠我的痒痒肉,所以我先投降了,领导,我已经举白旗了,处分可以轻一点吗?”
“可以,基于你缴械投降,我觉得放过你的痒痒肉,该挠你的脚丫子。”
“不要!”赫连尹大叫,“居然要挠我脚丫子,你这个变态。”
“这叫对症下药,知道你怕什么,就治什么。”
“不不不,你要在这样,我不跟你睡了,我自己去书房睡。”说着就要拿枕头走人。
千钧一发之际,赫连胤掀开被子,一把把她扯了回来,揉进怀里,嘴角带了点儿痞痞的笑,“你这是造反啊,放着帅气老公不睡,跑去睡书房?”
赫连尹被他抱着,动弹不得,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别挠我!”
丫的还在惦记这事呢?
赫连胤忍俊不禁,“不挠了,你好好在这睡着,我放你一马。”
“遵命。”
赫连胤微微一笑,把她抱回床上,盖好了被子,紧紧抱着她,心情极好,“好了,我们睡觉吧。”
“嗯,老公晚安。”
赫连胤心情更好了,吻了吻她的唇,笑容迷人,“好,你也是,晚安。”
*
七天后,赫连尹的体重终于恢复了,101斤,站在阳光下,纤腰长腿,散发出淡淡的温柔之光。
桐桐也回赫连宅了,被赫连尹狠狠教训了一顿,他吐了吐舌头,眼瞳调皮,表示媳妇要从娃娃抓去,自己有时间还不去陪着媳妇,不小心被人抢了怎么办。
赫连尹一头黑线,大谬论啊。
不过桐桐确实很早熟,赫连尹知道他有分寸的,问了几句也就没说什么了,跟他坐在后院的泳池边上吃冰淇淋。
“桐桐,你的头发好像有点长了,等下妈妈带你去剪头发吧?”
桐桐抬着头,白白嫩嫩,眼瞳近乎透明,“可是夏天说我这样很好看。”
“像女孩了。”
“是吗?”桐桐不怎么相信,吃了一口冰淇淋,“可是我不想剪。”
“你的头发叫西瓜头,你要是再不剪,就变妹妹头了,到时候去上学,人家肯定以为你是女孩子,万一人家以为你跟夏天是姐妹,把夏天追走了怎么办?”
桐桐皱着眉头,俊脸小小的,凝成苦瓜状,“他们敢!”
“你要是不想被人误认为女孩子,晚上就要把头发剪了,这样又可爱又清爽,夏天也会更喜欢你的。”
桐桐眯着眼想了想,觉得赫连尹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同意了,“那好吧。”
赫连胤回家的时候,桐桐已经睡着了,他带回一本剧本,俊美的脸庞上有极其欠扁的笑容。
赫连尹一看就有鬼,停下手里梳头发的梳子,转过头,狐疑看他,“笑得这么奸诈,是有什么好事么?”
“你看看这个。”
他把手里的剧本放在沙滩椅上,让她自己看。
赫连尹伸手翻了翻,眼波缓慢流动,“你是电影《上海未眠》的男一号?”
“嗯。”他顺势把她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床上,轻啄她的嘴唇,笑得眼眸都看不见了,“既然你演女一了,我怎么也得演个男一嘛,我特意跟导演说了,要加很多很多吻戏,从头吻到尾。”
“……”赫连尹无语。
“马上开拍了,我们现在就来练练接吻的技巧吧?”说完细细密密吻她的脸颊,而后又抬起头,眉眼略有些疑惑,“什么味道那么香?小尹,你擦什么了?”
“面霜啊,都被你吻光了。”赫连尹伸手推他,眼瞳迷人,“先来说说,你怎么得到这个男一号的。”
他高深一笑,“我让戴慕打电话过去你们剧组,对他们说我最近隐约听到了这个剧本的故事,觉得很感兴趣,他们第二天就马上打电话告诉我,要邀请我出演男一号。”
赫连尹咯咯咯欢笑,“心机好重啊,可怜的男一,就这样被你排挤掉了。”
“那当然了,我要演的戏,有哪个是拿不到剧本的?不想让我演的,才是脑子有泡吧?”只要他出演男主角,光凭他的人气,就算不做宣传片子的效益都会无比超前的,赫连胤很有信心。
“那男主角怎么办?”
“我让他演我们公司新出的年度大剧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着又吻了吻她的头发,这次,他故意绕开她的脸,温柔地亲吻她的软唇,声音模糊,“小尹,以后别擦那么多面霜,那么香,我都不敢亲了。”
赫连尹哈哈大笑,倒在枕头深处,“怕中毒啊?”
“嗯。”
“那你别亲我好了。”
“那不行,你是我老婆啊,我不亲你亲谁去?就是这个面霜香香的,黏黏的,觉得不舒服。”
“这些是会吸收的,你个笨蛋。”
“那也不要。”
“不行。”赫连尹笑着拒绝:“这年头的女人哪个不用保养品啊?尤其是明星,每天拍戏上那么厚重的妆容,假如不保养一下,会老得很快的,你知道吗?别的明星比我夸张多了,她们只要不上戏,每天都会准时去SPA院保养的。”
他吻她的耳垂,声音暗哑,“你想说自己天生丽质吗?”
赫连尹只笑不语。
“不过老婆在我眼里,确实是天生丽质的,美美哒。”说着手就要伸到她衣服里面。
赫连尹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你别想哄我,今天绝对不行,很忙。”
“忙什么?”
她扬着下巴,脖颈美丽修长,“我已经请了SPA技师过来了,八点半就到了,我要做保养。”
赫连胤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二十分啦。”
“是啊,还有十分钟,所以你快闪人吧,SPA技师就快到了。”
“我也要。”
“你也要什么啊?”
“我也要保养。”
赫连尹挽唇,“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快帮我也叫一个来,上了一天班了,我肩膀好累,我也要按摩保养。”
“好吧。”赫连尹笑吟吟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吩咐他们带两个技师过来。
三十分钟后。
赫连胤跟赫连尹穿着白色的浴袍,倒趴在床上,技师的手臂撑在床杆上,用脚在他们背上走来捻去,灵活地踩着背。
两人的脸都撑在手臂上,贴着白色的面膜和黄瓜,一边享受一边聊天。
赫连胤问:“桐桐呢?”
“他睡着了。”赫连尹闭着眼睛,睫毛纤长,“哥哥,你觉不觉得,他过度的迷恋夏天?”
“然后呢?”
“你不觉得这样下去会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我不照样也迷恋了你十几年吗?有什么奇怪的?”
赫连尹掀起眼皮瞪了他一下,“果然是个猫爸爸,对自己的儿子一点也不关心,你那时候都几岁了?桐桐现在才几岁?”
他莞尔,神情放松,“放心吧,我会好好跟他沟通的。”
“怎么沟通?”
“当然是讲讲男女这方面的事情了,以前我们那个年代比较保守,什么都要靠自己摸寻,现在嘛……”他想了想,“其实我们可以买本书送给他。”
“什么书?”
“关于教育与荷尔蒙的青春成长。”
赫连尹觉得蛮有趣,笑了笑,“确定吗?要送这东西给他。”
“那有什么的,为了教育嘛,让他自己去看。”
“可他现在才8岁啊。”
赫连胤唔了一声,“那我让戴慕去指引他吧。”
“哈哈,也不知道我们桐桐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其实想想,还真有些期待呢。”
赫连胤也憧憬地思考了一下,“以他的智力,以后应该是个小天才吧,至于相貌嘛,遗传你或者遗传我都没所谓,应该是个美少年,媳妇方面,嗯……可以预见,应该就是兰夏天了。”
“这么想来,我们桐桐以后应该挺不错的。”
“那当然。”
“对了,桐桐头发长了,本来晚上要带他去剪头发的,结果睡着了,我们明天带他去剪头发吧?”
“必须的可以啊。”他微微笑着,唇角优美,“顺便出去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好少一块出去吃饭,我好羡慕别人啊。”
赫连尹伸手摸他头,眼睛明亮,“好,一起吃饭。”
隔天,他们带桐桐去修了发型,又去了一趟海外书城,跟桐桐坐在大型智力积木前一起玩游戏,又去逛了几本教育书,吃晚饭,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家里,中途,有不少记者拍到两人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走在路上,两人甚至没有生气,还笑着对记者打了打招呼。
看赫连胤的态度,这些照片应该是可以刊登的,第二天,他们出游的照片就出现在新文头条,引起了全民轰动。
这也算为两人即将一起拍新片做准备,增加曝光率,可以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几天后,两人一同视镜,穿着剧组的民国衣服和道具,又被记者拍到了一起吃饭恩爱的画面,放置在娱乐头条上,钓足了观众的胃口,不少观众表示很想知道两人一同出演的电影叫什么,接着,一系列《上海未眠》的片花和预告被播放出来,引起全城的瞩目。
每天,赫连胤和赫连尹会一起出门到剧组拍戏,两人合拍的电影是一部旧时代上海电影,讲诉旧上海大亨慕商的传奇一生,由赫连胤出任男一号,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程亮皮鞋,纯黑貂皮大衣,礼帽压在眉骨处,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赫连尹穿着婀娜多姿的旧时代旗袍,发如波浪,裙摆侧开,碧绿色的翡翠垂挂胸前,白色高跟鞋,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高贵典雅。
她饰演上海大亨的初恋情人云妩,从小与他长大,后来时局动荡,她离开了上海,多年后,两人再次在上海重遇,这时,上海大亨已有了情妇,而她也已经嫁作他妇。
咿咿呀呀的戏院里。
折子戏唱不罢。
她坐在戏院一角,已然发现了自己旧日的竹马就坐在戏院第一的位置,她凝视着他的脑袋,镜头变得模糊,她装作不认识他,对自己的丈夫道了一声身子不适,便离开了戏院。
回酒店的路上。
上海大亨慕商从戏院内追了出来,她坐在车里,他小跑追赶那辆汽车,还给她带了最爱吃的冰糖葫芦。
她心里感动,却不扭头去看他,仍然坐在车里,目不斜视,笑容却不经意间漫到嘴角,“我早已经不吃冰糖葫芦了。”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他眯着眼,笑得讳莫如深。
“我已经结婚了,慕商,不要在跟着我。”
“我一直没有忘记你。”这个情节,多么像当时小尹失忆的时候啊,她是萧忘川的女朋友,可他却没有忘记她,也放不下她。
想到这里,赫连胤本能地拦在汽车前面,司机吓了一跳,赶紧停车。慕尚微微眯眼,打开车门,蛮横地闯进她的车内,十几个保镖背对着小车将车团团围住,司机吓得不敢动荡,她亦是吓得往后缩了一些。
他逼近她,扳过她的美艳的面容,深情拥吻她。
她剧烈抗拒。
而他不听使唤,紧紧箍着她的双手,忘情而粗暴地吻着她。
她气喘吁吁。
他轻轻放开了她。
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神情严肃,“你在做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到处派人打听你的下落,后来听到你们所去的地方沦陷,一片战火,我不知道你去了北平,我一直都以为……”剩下的话他没说下去,那个战乱的年代,能相聚已是不容易。
她眼中闪现痛苦的神色,下巴颤抖,“我已经结婚了。”
“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不是说好,这辈子非我不嫁的么?”
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低头而笑,声音苦涩又无奈,“你不也一样么?有了红颜知己,如花娇娘。”
“你都知道了?”
“第一大亨慕商的风流韵事,上海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他眼神沉默,“阿美为了救我的兄弟,献身给副官那个混蛋折磨玩弄了半个月,我答应过她,这辈子一定不辜负她。”
云妩没说话。
两人沉默着,有一种无奈和酸涩在空气中萦绕。
“我要回去了。”
良久之后,她轻轻打开车门,一条纤细的腿伸出车外,接着,华贵美艳的女人站在夜色下,披着一条流苏披肩,慢慢往前走。
男人再一次追上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我们结婚吧。”
她眉目间藏着苦涩,微微侧过头,睫毛又浓又密,唇色嫣红,“我已经结过婚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你是在意阿美么?”阿美是慕商是情妇,她为他付出了一切,他不能辜负她,可他内心真正爱的人是他的初恋青梅。
“不是,我已经结过婚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用力摇头,见她满眼坚定,又强迫性地吻了她一回。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被他拥着,沉浸在那个痛苦绝望的吻里,像是在对他做最后的告白。
然后她回了北平。
这部电影的整体画面是香艳的,除了深刻的初恋情感外,还有纸醉金迷的奢荒,处处透着人性的阴暗,交易,猎艳,玩弄,情妇……
没多久,云妩的丈夫死于战乱,慕商收到消息赶去北平见她,她头戴白花,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失声哭泣。
他紧紧抱着她,深情怜惜。
可她却没有跟他回去。
他一个人回到上海,阿美知道他去见了谁,抚摸他冰冷俊美的面容,这个女人,美艳不可方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人人都叫她一声慕太太,可他就是爱着那个已为人妇的云妩,怎么也不肯娶她。
阿美半跪着,头枕在慕商的腿上,神情失魂落魄,又有甘愿沉沦的痴情。
三年后,云妩被分配到上海教书。
慕商收到消息后,高兴地一夜睡不着,他亲自开了两个小时去火车站接她,又在站台等了三个小时,终于见到那抹白色身影从火车上下来,她提着一个编藤行李,眼神里有微微的讶然。
他冲过去,穿过层层吵杂的人群,把她抱在怀里,心脏踏实。
“你怎么来了?”她没有挣开他的手臂,微笑着,在他怀里轻轻问他。
“听说你分配到上海,我就立刻来找你了,来,行李给我吧,我帮你拿着,房子我帮你找好了,就在你教书的学校附近,我带你去看看吧。”
她笑得宁静温婉,伸手推开他的怀抱,妆容清艳却绝伦,“谁让你做这样的事了。”
“我乐意。”
“你少做几件坏事,我就很高兴了。”慕商是做黑帮生意的,成天喊打喊杀的,云妩知道他的底细,不愿他这样,把脖子放在刀口上生活。
“不要一见面就教训我好吗?这几年我已经开始做正经生意了,还开了洋银行呢,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烈日下。
她轻轻微笑,“不用啦,今天谢谢你来接我了,改天请你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请我吃饭怎么样?”
她一愣,继续笑了,“也行,你的女朋友呢,把她也叫过来吧,我请你们两人一起吃饭。”
“叫她过来干嘛?”慕商的神情有些不悦。
云妩仍然笑着,没说什么,看见慕商冷了脸,她拿过自己的行李,慢慢往火车站的大门处走去。
慕商追上去,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云妩,你生气了。”
她一手提着行李,笑容婉约,“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转身就走?”
“你不听我讲,我便觉得没什么好讲了。”烈日下,她抬头看他,眼眸出奇的宁静。
“为什么要叫阿美过来,我们两个人吃就不行吗?”
云妩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她静静看着他,笑容浅淡,“你是上海名人,今天来接我,想必这件事已经传出去了,你我都有归属,这样私下见面和吃饭对你名声不好,对你女朋友也是一种伤害。”
闻言。
他轻轻笑了,“我就乐意宠你,怎么样?就算全上海都知道又何妨?”
她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劝服不了你,我还是先走吧。”
“别这样,我花了五个小时来见你,结果你就让我回去,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你多不待见我呢。”
她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最终她还是坐了他的车,但两人没有共餐。
她当老师的时候,慕商跑来当她的学生,每日坐在一堆孩子的最后,托着下巴,静静注视她。
云妩很头疼,对他说:“慕商,你可以不要来学校吗?”
“为什么?我可是交了学费的。”
“可你并不是来学习的呀,你在这,孩子们很难集中精神。”
“其实我也不乐意来,这些课程听得我昏昏欲睡,但是嘛……”
“嗯?”
他笑着狡猾,“想让我不来也行,除非你陪我约会一天,这样的话,我以后都不来课堂上打扰你了。”
云妩紧紧皱着眉头,“慕商,我已经结过婚了。”
“他已经死了。”他的语气不疾不徐,“而我还是未婚,已经三年了,就算你要为他守孝,时间也已经够长了,你还年轻,需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一下。”
她微微摇头,“不,慕商,我不想再婚。”
“我已经等了你很多年……”
“别说了。”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虽然明白你的情感,但实在无法考虑,希望你别再想这件事了,也别再到学校来找我,好了,我要去忙了,你自便。”
说着。
那双白色高跟鞋慢慢远去。
慕商心脏沉痛……
深夜。
上海沦陷。
到处都是大火,炮弹声响彻云霄。
整个城内乱成一团。
金碧辉煌的慕府内灯光通明。
阿美穿着灰色的睡袍,站在楼梯处吩咐下人和保镖把值钱的珠宝和存款收拾好,即可离开上海。
整个慕府忙忙碌碌,下人检查好路上的必用品,而保镖们检查枪支。
这时候,阿美对一个保镖说:“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去叫慕生下来。”
这个保镖吞吞吐吐。
阿美眼眸一冷,“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慕生呢?”
“他……”保镖欲言又止,“慕生刚才带着阿四他们几个出去了,说是……是要去找云女士。”
阿美的肩膀瞬间一跨,指甲掐在那个保镖手臂里,满脸泪痕,声音颤抖,“你们怎么可以让他去冒险?这里是法租界,那些流氓才不敢闯进来,现在外面全是抢东西的匪盗,到处是流弹,要是慕先生出了什么事……”
保镖脸色凝重。
学校附近的道路上全是逃难的人,拖家带口,三五成群。
汽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周围的房屋都被流弹打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慕商望着天色,眼露担忧,而后,他打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向云妩家中的方向走去。
保镖跟在他身后,一路拿枪保护着他。
干净整洁的小房子里,云妩穿着一件水青色旗装,她并没有打算离开,脸色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死亡的到来。
“云妩。”
楼下有人大声喊她的名字。
云妩像是忽然被唤醒,回过神来,走到阳台上,看见慕商和几个保镖站在楼下,神色焦急地望着她所住的房子。
一楼已是熊熊烈火。
无数白烟在空中蔓延着。
他们进不去,只能焦虑地在楼下大喊。
那么一刻。
她的脸出现在慕商眼瞳里,他紧皱着的眉宇一缓,不由自主笑了,“幸好你还在,云妩,现在整个一楼都被大火包围了,我们上不去,你从阳台跳下来吧,我们接着你。”
云妩住在二楼,从阳台跳下去的话,还是很安全的。
但她却轻轻摇头,眼中似有泪光闪过,“不了,慕商,我不打算离开这里,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你是打算死在这里吗?”
云妩没有说话。
慕商望着她的脸,忽然粲然一笑,极尽深情,“也好,我也不想走了,我进去里面陪着你吧。”
说着就要迈动脚步,几个保镖顿时慌了,伸手抓住他,大声高喊:“慕生,不要这样!云小姐,你还是快跳下来吧,我们接着你,不然慕生也不想活了。”
云妩叹息,“慕商,你这又是何苦?”
他抬头仰望她,眼瞳深邃,“小妩,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小名了,这辈子,只有你敢叫我的全名,也只有你可以这样叫我,光这份不一样,足够我陪你殉葬。”
说完他抬起来脚步。
云妩哽咽大叫:“不要!”
他莞尔,面容英俊,“小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她痛苦垂目,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微微沙哑,“好,你在楼下接着我,要生一起生。”
云妩脱下自己的高跟,小心翼翼爬上水泥栏杆,从二楼的阳台处纵身跃下。
慕商稳稳接住她,把她拥在怀里,用力吻她。
这个吻又浓又烈。
云妩心尖微微颤抖,闭上了眼睛。
为了接云妩,慕商耽误了离开上海的最佳时机,他们被困在上海,被皇军控制,慕商和几个兄弟从前为英国人办事,上海沦陷后,大部分人都投靠了皇军,慕商决不低头,由于他是第一大亨,在上海有着只手遮天的影响力,皇军并没有为难他,也不敢为难他,否则会发生大暴乱。
阿美也没有离开上海,那天晚上大部分人都走了,她却痴情地等在慕府,不见他回来,不离开。
沦陷后,云妩住在慕府,这时候,她仍然没有嫁给慕商,但是名声已经很难听了,整个上海的人都说她是狐狸精,在世人眼中,阿美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她才是慕商真正的太太。
所有佣人都喊阿美为太太。
慕商没有纠正这个称呼,阿美的一生都寄托在他身上,帮他挡过子弹,帮他陪过男人,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她从第一眼看见他就心仪他了,一生的愿望是嫁给他,可惜他给不了她爱情,只希望对她的伤害能少一点。
云妩住在慕府里,很是尴尬。
慕商多次提出结婚都被她拒绝,局势动荡,能活多少年都不知道,对这些事情已经不热衷了,只知道每天都过得很黑暗。
终于有一次,慕商的提议云妩拒绝后,喝了许多酒,夜里,他跌跌撞撞闯进云妩的房间,强上了她。
云妩连夜离开上海。
XX几几年。
慕商为了拒绝皇军的逼迫最终命丧黄泉,此时他已经三十七岁了,仍是单身,阿美被囚数年,经年后,一则寻找云妩的新闻登上头条,那是阿美为慕商登的寻人启事,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慕商最后的心愿,为了完成这个心愿,阿美坚强地活了下来。
两年后,有一个男人给阿美发来电报,信中告诉她,云妩于八年前产下一名男婴,难产死去。
孩子已经被一户大户人家收养,过得很好。
阿美拿着电报,眼中全是泪水,幸好云妩没有留在上海,否则皇军为了对付商慕,一定会杀害他的妻儿的。阿美爱着慕商,爱到可以将他所爱之人一起爱,她没有伤害过云妩,也没有反对过他们来往,她很清楚,只有云妩可以令慕商快乐微笑。
故事的最后,是阿美来到云妩的故乡,接回了她的骨灰,一路走水路回上海,将她与慕商同葬……
演到最后一幕的时候,赫连尹捏着剧本,在化妆间里哭了出来,其实她更喜欢阿美这个角色的,但是这个故事是为了突出慕商的传奇一生和深情,对阿美,他只有恩义,没有情谊,赫连尹掩着眼眸,轻声哭泣。
“小尹,你怎么了?”赫连胤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赫连尹深吸口气,平复一下情绪,“这个剧情好悲,我看得心里有点难受。”
赫连胤沉吟,“嗯,我也觉得很悲,尤其是结局,不过挺符合我心里对感情的看法,很长情,很执著,感觉像我本色出演。”
赫连尹没有说话,好一会,她才完全平复心情,抬起头,瞪他。
“你想说你的感情观跟慕商一样吗?”
“难道不是吗?”
赫连尹细想了一下,还真的有点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选择原谅不松手,不管时代如何变迁,牵着她的手不离不弃。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像。”
“其实这个故事从开始就注定悲剧了,那个年代太保守,云妩的丈夫死了,她基本是不可以再嫁的,然而爱着她的人还是第一大亨,若是他们结婚,一定会登报的,到时候大亨就会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那个阿美也惨,本来就是大亨的情妇,如果他们结婚了,那个阿美就只能走了,后面就没她那么多催人泪下的事情了,所以这整个剧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悲剧,里面的人物虽然深爱,但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赫连尹没说话。
“结局的合葬已经是最好的了,生前不同棉,死后能同穴,算是阿美对他们的一种成全,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最完美的。”
赫连尹叹了口气,“好吧,就是受人物影响了,有点难受。”
“别难受了,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么?看了这样的剧本,你是不是觉得,更应该好好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