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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的结尾:王子和王子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赵:是王子和公主吧?陈:好吧,你觉得有一个是公主。赵:还是王子和王子吧……你真的不写日记了?陈:不写了,原本爸爸让我记录的是不解和苦闷,但是现在,有了你我一切都足够了。)”——《我的日记·最后一页》
陈修渊到医院的时候,赵恣文也正在给他打电话——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刚刚按下了快拨键1。而陈修渊刚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正好想了起来。赵恣文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boss,回家吧。”
“我都没注意,你的眼睛……已经好了?”赵恣文先是看了陈修渊一会,突然,他眼睛一亮,在松口气的同时笑了起来,“这个晚上也不是没有好事啊。”
“要我扶着你吗?”
“我还没那么无力。”赵恣文站了起来,“咱们坐警车回家?”
“没有警车,我打车来的。”
“那也可以。”赵恣文点头,在前边走了两步,忽然扭头,“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没事。”陈修渊露出一个笑容,同时脸上有些发红——他竟然还要让受伤的赵恣文担心自己。
“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赵恣文的眉得更紧了,他不但没放心,看起来反而更担心了,他用没事的那只手拉着陈修渊的胳膊。
“boss……我们回家再说?”陈修渊觉得赵恣文现在最该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然后,他才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情。
“好吧。”赵恣文却误解了,他看了看四周,顿时也有些窘迫了。虽然现在出柜的同性情侣越来越多了,但是在大庭广众,尤其还是医院这种地方亲亲我我的,可绝对是少之又少的。而刚才他和陈修渊的举动,已经让不少人侧目了。
医院门口大多数情况下总有等着载客的出租,不过赵恣文和陈修渊出来的时候运气不是太好,所以只能站在路边等车。
“boss,去你家还是我家?”陈修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赵恣文搭在身上。
“嗯?怎么突然想起来去我家了?”赵恣文没拒绝,他在地上摸爬滚打,外套已经又脏又破了,刚才查看伤势外加正骨、上石膏,里边的衬衫也被剪破了。现在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有碍市容。而且他也确实有些冷,现在还是倒春寒。而陈修渊……赵恣文知道他不怕冷,身体壮的就是头牛,所以也没推辞。
“你那边浴室更大些,而且有浴缸,能让你泡一下。而且,你家里的床也更舒服吧?”赵恣文要洗淋浴至少也要抬着胳膊,而他家那个小浴室。只能一个人进去,而赵恣文的身高一抬胳膊就捧着房顶了,况且单手平衡也不好把握,浴室地又滑,万一磕着碰着……
至于床,陈修渊家的床都是硬板床,枕头也是荞麦皮的老实枕头。赵恣文刚过来住的那段日子,每天起来都脑袋疼,硬,格的……现在适应了,但也是拿了三床被子铺在下面当垫子的前提下。
“不用。”赵恣文摇头,“回你家吧。我身上根本没带着那边的钥匙,那边的房间也没打扫,衣服被子都在你家,冰箱里也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况且……今天我发现,在你家这里住久了,突然又不想挪地方了……”
又小又窄的房子,房外边没有花园,更别说凉亭、游泳池和其他健身设施了,仅有的一小片草坪也成为了居民们的停车场,绿草早就都压死了。仅有的绿色植物,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歪脖子杨树。
但是,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充满了人气,当然,鬼气也挺充足的。但是总之,几乎他在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在任何角落的陈修渊,仅有的那几个死角,他也只要稍微大的喊一声,陈修渊就能回答他。
没有清洁工来打扫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俩来收拾整理的。赵恣文这辈子第一次亲手洗床单,虽然是用的洗衣机。这里也没有保姆,饭菜全都是陈修渊亲手做的,锅碗瓢盆则是赵恣文洗的——他也不能总是混吃等死。因为这里甚至是个连物业都没有的小区,陈修渊前些日子还半夜起来抓过小偷,于是附近的大爷大妈都很高兴的说,果然是住了个穿制服的安全感就强了……
楼下薛雅雯的喜酒最近几天就能吃了,赵恣文还想让自己的车做喜车,帮着接新娘——应该说就算搬走了请柬也少不了他们的,想来还是能来的。但是,赵恣文在心里,就是把这个当成了一个不想离开的原因。
“好吧,回家吧。”陈修渊看着赵恣文,“如果你坐在马桶上,那么我应该能挤进去,给你擦身体。”
“不用。”赵恣文翻了个白眼,很直白的说,“那样和你挤在那么个小黑屋里,拿水洗澡还是拿汗洗澡?况且……我可忍不住。”
“忍不住就别忍。”陈修渊站得距离赵恣文更近。
“我今天可累的要死,而且还重伤在身,你不是说让我休息吗。”赵恣文立刻笑了,“有车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
一辆出租停在了两人的身边,无论是赵恣文自己还是陈修渊,都明白是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但却不是拒绝……
出租停在了家门口,并没开进他们的小区。赵恣文先下车,陈修渊坐着车去了距离他家不远的兰州拉面店买了两大份,又坐车回来。他的速度快,拎着外卖跑回家的时候,赵恣文正好打开家门。
把外卖放在了餐桌上,陈修渊正要去厨房拿两个碗把食物放起来,忽然感觉赵恣文在拍他的肩膀。陈修渊刚转过头,赵恣文就压了过来,火热的唇紧紧贴在陈修渊的唇上:“小陈……”
“boss,先吃饭。”陈修渊因为担心他的胳膊,所以只敢双手亲情抓住赵恣文的肩膀,将他朝外推。陈修渊虽然也想做——这个晚上他们经历了很多,而男人在经历了一些刺激的事情之后,**往往更加旺盛。可他觉得有许多事还是应该说清楚,比如他为什么去得那么迟,陈修渊可以说谎,但是他不想对赵恣文有任何的欺骗。
受点小劫难确实是对boss好,但是……这件事再也不会有下次了。陈修渊宁愿之后出大劫,大不了一块做鬼,一块到下面去。也不想再看到类似于今夜的那些场景了。
可这个事一旦说了,今天晚上别说和赵恣文恩爱一下,八成连地板都没得睡吧。
赵恣文停下了亲吻,看着陈修渊:“我大概能猜到你要跟我说什么——为什么你赶来得那么迟。”赵恣文在医院没感觉到什么,但是回来的路上渐渐感觉到不对了,陈修渊太沉默了,而且一路上都在躲闪他的目光。
“嗯……”陈修渊闷声答应着。
“那好,说吧,给你两分钟。”
“李蒹把我拦下了,说想和我说说话。”
赵恣文的眉毛挑起来了:“别管我,你继续。”只是这样,赵子文知道陈休渊绝对不会留下的,而是会和李蒹互殴。
“他又说,你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历小劫,比以后历大劫要好得多。”
“他说的你就……”赵恣文想说,“你就信”,但是想想修士面前撒不了谎,最后一个字就被赵恣文自己咽回去了,“你就继续吧,我不生气。”
“……”陈修渊看了赵恣文一眼,觉得他这句话后边应该加上“才怪”两个字,“所以,我就跟他走了,听他说了很多他过去的事情。最后他说,孽兽不是那么容易就镇下去的,他替我去了。然后,他就死了。再然后”
陈修渊的讲述,根本就是白开水,反而听得赵恣文更迷糊:“他就……这么死了?”李蒹也是天魔,而且是能够把陈修渊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天魔啊。而且还是个神经病,综合他身上的所有特征几乎就是一个邪恶的反派大boss。甚至赵恣文做噩梦,还梦见他了,吓得浑身是汗的醒过来,半天没法再睡熟。
但这么一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
“给你看我的记忆吧。”作为半点感性都没有的人,陈修渊过去上学的时候,作文成绩总是最差的,“看着我的眼睛……”
赵恣文抬头,李蒹这种稀里糊涂的死法,甚至让他对陈修渊的怨念都淡了,只是更多的好奇这么一个奇人怎么会放弃自己。
“一个人很寂寞……”
“我可以杀了他的,随时都可以,而且还会是让你无法察觉到的杀了他。但那样你就是我的了吗?就算侥幸我得到了你,但是你还是这样的吗?我不过是造就了一个和我一样的疯子一样而已……”
“小陈,我太累了……我错过了她,你也不属于我,我累了,没有精力和勇气再去找第三个人了。而你竟然胆子那么大招惹了孽兽——你以为你干掉了它了吗?不过是个虚像而已,华夏数百年累积下来的孽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化解?我去帮你顶上了,你要记着,你欠了我人情……”
“你欠了他人情。”那些记忆结束,赵恣文回到现实,叹了一口气说。
“嗯,下辈子还吧。”陈修渊很干脆的回答。
“下辈子?”人确实是有下辈子,但那个时候,到底是人是兽尚且还不清楚,这辈子欠的人情?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赵恣文可不是圣母,他的东西,当然不可能让给别人,所以,赵恣文此刻脸上的笑容,但是称赞的含义居多,“那么,下次还得让我受小劫?”
“不,我舍不得。”陈修渊抬手,轻轻抚摸着赵恣文胳膊上的石膏,一脸的愧疚。
“那你要怎么办?”
“你死了,我也把你贴在胸口养着你。”
“说不定是你先死呢?”
“做鬼也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