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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黎夏,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W+)
孟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但她没有追根究底,也不想追根究底,看向孟建勋那双经过岁月磨砺洗礼的双眸时,如水的眸光中透着真诚,“二伯,我妈和其其到底在哪里?求您告诉我吧!她们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我不能没有他们。”
孟建勋年轻时,曾是青州商界公认的青年才俊,经商的眼光和能力每逢人提起都是要竖起大拇指的,如今,他年逾五十五,身材却一如年轻时那样瘦削精壮,脸部的轮廓也依然如年轻时那样刀削般深邃,在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随着年纪阅历的增加,他整个人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精明成熟,睿智老练,上帝似乎总是特别偏爱他,给了他完美的外貌五官,又给了他成功的事业,和一个圆满的家庭。
不像她的父亲,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留下她和母亲这对孤儿寡母孤单冰冷的活在这世间,她有时候总是想,如果父亲一直活着多好,这样她遇事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慌张害怕,只要想到有父亲这个坚强的后盾子在,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她都不会怕。
可惜,父亲注定命薄,而她也注定是个福薄的人。
“小暖啊!二伯叫你来,本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但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发现我关注的重点出现了偏差,李瑞欣那个女人可不傻,一定会给自己留许多后手,那些后手,很有可能包括那些死心塌地爱着你的人。”
孟建勋缓缓的走近孟暖,仰头,将口中的烟雾缓缓地吐了出去,冬雨飘落,烟雾混着呼吸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缓缓的飘散,雨水就那么淋在身上,使得此刻的她和孟建勋看起来都有些狼狈。
“既然你没有得到过任何东西,那么她就交给了别人,这个别人会是谁,是其其,苏留白,亦或者是苏荨苏莫?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孟暖摇头,她不知道二伯和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拿了他很重要的钥匙吗?还是有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找什么钥匙,这把钥匙怎么会那么重要,重要到他亲自来要?这么看来,母亲似乎瞒了她许多事。
虽然被雨淋的有些狼狈,但一点也不影响孟建勋的丰神俊朗,他扔了手中的被雨水打湿了半截的烟蒂,又走近了孟暖一些,身上和脸上的气息变得有些诡异。
孟暖敏锐的察觉到,双腿下意识的做着后退的动作,身后是一片荒草杂生的凄凉景象,因为看不见后面的路,她忍不住边回头边紧张的往后退,也许是这样的景象太容易令人引起遐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如果她被弄死在这里,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
“二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孟建勋笑了笑,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袅袅间,他的神色更加的阴翳疯狂。
“小暖啊,二伯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不是个爱撒谎的孩子,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只要你把那把钥匙给我,我就给你孟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就是你父亲应得的那一份,怎么样?”
母亲曾一度为父亲这失去的股份,伤心失落了好一阵,那时候她还小,并不知道那些股份意味着什么,如今,孟氏的股份已经较当年升值了不知道几倍,二伯却愿意用那些价值几十个亿的股份去换取一把小小的钥匙,那把钥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
可孟暖也知道,无论那钥匙里隐藏了什么秘密,对二伯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二伯,当年父亲没得到的那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我相信妈妈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不知道你和妈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而且,妈妈她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把误会解开了,相信她一定会把你口中的钥匙还给你的。”
孟建勋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冬季新款西服套装,勃颈上是一条同色系的羊毛围巾,冬雨伴着风吹过,将他的衣角和围巾的其中一端吹起来,带着飘逸的弧度。
他很坚定的摇摇头,“小暖啊,你和你妈妈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她?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容易解决,你觉得我还会这么大费周章吗?不过不要紧,李瑞欣不识抬举,有人识抬举就可以了,二伯承认,现在像你这样没有野心的年轻人不多了。”
孟建勋的脚步不再靠近,孟暖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后,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她总觉得二伯话里有话,意味深长的让人捉摸不透。
“因为知道自己的能力跟不上自己的野心,所以干脆就将那些不该存在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我爸他在世的时候总说,人活着只要平淡一些就好,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我也觉得人活着只要平淡一些就可以了。”
孟建勋将点燃的第二支烟仍在了地上,高级皮鞋将还在燃烧的烟头踩灭,那踩灭烟头的动作很缓很缓,缓慢的就好像他踩着的不是烟头,而是这些年被他击败的商业对手。
“如果你母亲和你一样这么有自知之明,或许今天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似乎在轻轻的感慨,随后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小暖,人在商场,有些事情是真的身不由己,你要记住,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下,很可惜,我是个不甘心被人踩在脚底下的人,所以注定我这一辈子会活的很累。”
“小暖,你知道吗?我在加班熬夜后睡不着的时候,会突然觉得很累,从我懂事起,每天都在筹谋算计中度过,我的脑子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可我不能喊累,因为只要我表现出疲累,就会立刻有人取代我的位置,所以我不能放松也不敢放松。”
“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精神高紧张集中的日子,可有的时候,会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生有索然无味的感觉……”
说到这,他突然仰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我会很羡慕你的父亲,双眼一闭,红尘一切的烦恼也都跟着烟消云散,这样多好。”
从她有记忆以来,和二伯说话的次数很有限,以前在孟家大院居住的时候,她还很小,却下意识的很怕二伯,因为他每天都板着脸,从来不笑,不像父亲,脸上每天都挂着温和的笑容。
后来渐渐大了,她知道了这世上不可能每个人的性格都一样,也就接受了二伯这样严肃呆板的性格,但也许是小时候留下了阴影,她和二伯之间的沟通次数依然很有限,如果实在躲不过的情况下,她也只是点头微微一笑,叫声二伯。
他也会和蔼的点头回应,但不会说话,或许他和她是一样的人,是个不知道怎么与亲人亲近的人。
“那样也好,也不好,他走了,我和母亲就没开心过,我们都很怀念他。”孟暖想到父亲,眼眶微微泛起了猩红色。
冬雨越来越大,已经将两个人彻底淋湿,孟暖披散的头发已经湿漉成了一片,打结纠缠在一起,看起来不仅狼狈,还有些可怜。
“二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有什么样的秘密,她是始终是我的母亲,你始终是我的二伯,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所以,如果我能帮你找回钥匙,是不是你和我母亲之间就可以一笔勾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安静的过着彼此的生活。”
孟建勋绷直的唇角弧度一点一点的弯了起来,“小暖,别白费力气了,那把钥匙你找不回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我一起去见你母亲,这样,很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孟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
孟建勋的车子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虽然是全球限量款,但却是一辆十分低调的款式,似乎是新车,来没有来得及上牌照。
冬雨将两个人淋透,透彻心扉的冷,进到车子里面,孟建勋就将车子的空调系统打开,暖风瞬间包围过来,孟暖却并不觉得暖和,也许是在冬雨中站久了,突然感受到的温暖,也是一种寒冷的触感。
“二伯,我母亲和其其究竟在哪里?”孟暖在寒冷中也不忘侧过头去问,其其在那通电话里传来的嘶哑声还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让她难受的很。
孟建勋熟练的操作着车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狭窄小路,“一会你就知道了,作为的后面有毛巾,实在难受就先擦一擦。”
孟暖在心里深知二伯是个不会关心人的人,能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一种奇迹,她点了点头,依言从座位后面拿过毛巾,放在头顶,轻柔的擦拭,这种触感让她瞬间温暖了不少,她感激的朝着孟建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可孟暖却觉得他应该看到了,不然他的脸上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和表情。
车子里的氛围因为刚刚这一细节而缓和了不少,孟暖也放下了不少戒备心里,昨晚睡的太晚,今天又有太多的事情消耗了她的心神,此时此刻,身体里突然汹涌出一股强烈的困意,她想忽略,可这种感觉,却随着她的忽略而越来越强烈。
最后,她还是没有抵抗住这股强烈的睡意,双眼慢慢的闭合上,进入了深度的睡眠状态,不知道这样睡了多久,醒来后,她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坐起身,解开身前的安全带,透过车窗,观察着周围,这里很空旷,只有车前耸立着五层楼高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后面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从这些判断,这里似乎是山中的别院,亦或者疗养院医院之类的场所。
主驾驶座的孟建勋已经不知所踪,她推开车门,走下去,院子很空旷,是水泥打的坚硬的地面,四周有围墙,不高,绿化很好,种植的都是一些耐寒的植物和花卉,在寒冷的冬季,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很是赏心悦目。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建筑物前面走了过去,她大声的叫,“苏留白……”
那道身影听到她的呼喊,缓缓的回过身,她朝他飞奔过去,男人蹙眉,“不要跑,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他也快步的往这边走,比她跑步的速度都快,她能够依靠的人近在咫尺,让她心中一时感动不已,伸出去环住他腰身的双手都忍不住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妈和其其了吗?我怎么那么没用,居然睡了那么久,天都已经快黑了,二伯呢?你看见二伯了吗?我和他一起过来的。”
苏留白抚摸她发顶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恢复如常,“你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我妈和其其找到了没有啊?”她从他的胸膛前抬起头,双眼里面含着焦急的泪花。
苏留白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依然很轻很轻的抚摸着她的发顶和脸颊,“找到了。”
孟暖的眼睛里放出光亮,“真的,快带我去见她们。”她拽着他就往前面的建筑物走去。
可他的脚步却在原地没动,孟暖疑惑的回头去看他,发现他脸上的情绪不对,忍不住紧张的问,“怎么了吗?她们不好吗?”
苏留白越是沉默,孟暖就越是心慌,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再次占据了她整个身体,她的声音变成了嘶哑的尖锐,“快说啊,她们到底怎么了?”
孟暖的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从眼眶中滑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苏留白上前,想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没有乖乖接受她的闪躲,而是伸手一拉,将她轻轻松松的抱在怀里,十足十的安慰姿势,“孟暖,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但我又觉得你有权知道……”
苏留白的声音微微停顿,孟暖焦急的在他的后背捶打着,“你说啊!”
“你母亲的心脏病犯了,现在正在抢救,这次,似乎凶多吉少,手术到目前为止已经做了两个小时,医生都是我找来的青州方面的心脏病专家,他们只有两成的把握。”
孟暖一把推开苏留白的身体,冬雨将她的身体又淋湿了一遍,她不在乎自己的狼狈,也不在乎自己此刻有多么丑陋,她只想大喊,只想歇斯底里的大喊。
“两成?什么叫两成的把握?你找的是什么专家,美国的专家明明说妈妈做心脏移植手术能够延续二十到二十五年的生命,可到了你这里,几乎没有希望,我不相信,我不可能相信。”
她伸手抓紧苏留白身前的衣服,神色已经有些病态的疯狂,“苏留白,你快告诉我,刚刚你说的那一切,都是你的玩笑话,我母亲的身体好好的,她只是心脏出了一些问题,只要有合适的心脏源,她一定会再陪我走许多年的,是不是,快告诉我。”
“孟暖。”他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厉喝声令她的身体一震,“你冷静点,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能做的,只有接受,知道吗?”
孟暖摇头,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知道,父亲当年仓促离世,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今她刚刚和母亲结束分居世界两地的痛苦,还不到半年,他却告诉她,这次母亲有可能不行了。
她接受不了,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孟暖抬起手,随意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是雨还是泪,“你不要再骗我了,我是不会相信的。”
她绕过他,想往前走,他却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孟暖,她能够陪你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母亲有着什么信念,连现在都坚持不到,跟我去见她一面吧!”
最后一面吗?一想到她从今往后会成为一个孤儿,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犯疼,撕心裂肺的疼。
“我不听,也不会去。”她拒绝接受这样的事情,绕过他,继续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的铁臂从背后紧紧的环抱住她,“孟暖,我会陪你一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我们上去吧,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从来到医院的那一刻,听到医生们说的凝重的话后,他就想着该如何告诉她,她和孟建勋来到这里,他怎么会不知道,可他实在开不了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
刚刚走下来抽烟,他看着她在座椅上安静的好眠,这样的场景,在李瑞欣离开后,他能不能再次看见,都是十分玄妙的,他不想告诉她,却又不得不告诉她。
如果不是她刚刚看到他,或许他还想拖个十分二十分钟,只要能够让他晚点见到她这副痛苦疯狂的样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啊……啊……”孟暖痛苦的仰头大叫,那是发自肺腑的痛心哭喊。
大喊了几声后,她的情绪似乎慢慢的稳定了下来,苏留白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是的,他最怕看到这样的孟暖,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还是没有能够阻止她的痛苦和无助。
“孟暖,坚强起来,你母亲常年饱受病痛的折磨,这样走,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脱,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笑着去祝福,祝福她能够进入天堂,从此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和哀愁。”
孟暖像是被这种悲恸的哭泣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在他的怀抱中缓缓的滑落下去,苏留白稳稳的托着她的身体,防止她跌落。
大约过了两分钟,她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苏留白,我以后就是个孤儿了,是不是很可怜?”
苏留白的怀抱带着心疼的紧窒,他只说了一句话,“孟暖,你还有我。”
她从来没有觉得医院的走廊那么长那么阴森过,就算有苏留白陪在她的身边,她依然觉得这个走廊阴森可怕的过分,她的脑门和手心都是薄薄的汗液,越走,她就越觉得那汗液的湿冷。
苏留白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感觉到了她手心里的薄汗,握着她手的力度更加紧窒,她感觉到了他给她的力量,泪眼朦胧的看向他。
“别怕。”他轻启薄唇,只说了这两个字。
她点头,终于走到了母亲的手术室外,门口站着两名护士,看到苏留白,赶紧迎了过来,“苏先生,您去哪里,医生又下了病危通知,患者的直系亲属还没有赶到吗?”
孟暖走上前,“我是里面患者的女儿,现在我可以进去吗?”
护士点点头,赶紧将手术室的门打开,“这名患者很有毅力,一直叫着你的名字,若是换成别人,或许不会坚持这么久。”
孟暖压抑住那股想哭的冲动,跟着护士走到手术室里面,里面开着冷气,很冷,她身上的冬衣被雨淋透一直都没有干爽,一接触到这里的冷气,感觉更冷了。
里面的医生走过来,摘下脸上的口罩,在她和苏留白的身前站定,表情肃穆,“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有什么话趁着她意识还算清醒赶紧说吧!”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真个手术室只剩下她和苏留白,还有母亲。
李瑞欣瘦弱的身躯躺在手术室中央的床上,全身插满的管子已经被医生拔掉,她红着眼眶走过去,双手用力的握住母亲的手。
“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瑞欣艰难的眨了眨眼睛,唇角似乎想弯起一个带笑的弧度,可努力了半天,唇角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这么大了,以后要学会……照、照顾自己,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坚强。”
母亲的手突然变的很有力量,将孟暖的手握到泛白,孟暖哭着点头,“我知道,妈,你不要离开小暖好不好,小暖以后一定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好起来,妈~”
李瑞欣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双眼的瞳孔开始放大,“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
她的嘴一张一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钟,李瑞欣咽了气,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走的没什么遗憾。
孟暖趴在李瑞欣的身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这种失去至亲的痛,如果不是亲历者,谁也不会了解她此刻的痛。
……
母亲的后事都是苏留白一手操-办的,过程十分流畅,没有出现一丝纰漏,下葬的那天,冬雨还在下,她没有让任何人给她撑伞,就那么跪在母亲的墓碑前,跪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的双膝麻木,没有知觉。
还是苏留白走了过来,撑着一把黑伞,将她头顶的那片冬雨遮盖住,“人死不能复生,孟暖,你要节哀顺变。”
她还怀着孕,根本就不能这样劳累淋雨,可如果什么都不让她做,她内心的那股悲伤情绪更加难以排解,他一边理解着,一边心疼着。
不远处,其其一身黑衣站在一身黑衣的黎夏旁边,黎夏撑着黑伞,两人同时望向孟暖跪着的方向,以及她那悲伤的背影。
陆川风一身黑衣,撑着把黑伞,站在黎夏和其其的身后,两米的距离,不远不近,他却没有试着跨越这段距离。
这时,苏留白朝着伸手的方向摆摆手,黎夏明白他的意思,在其其的肩膀上拍了拍,“爸爸想让你过去陪陪妈妈,可以吗?”
其其乖巧的点了点头,黎夏就牵起其其的手,将她送到了苏留白的身边,这是属于她们一家的悲伤,她不好过多的参与,将其其送到苏留白的身边后,她就撑着伞转身,陆川风还站在那里,深邃的眸光望着她的方向。
黎夏扭头躲避他的眸光,不知道是他的眸光太炙热,还是他脸上的情绪太意味深长,总是让她下意识的生出一丝逃避的情绪。
陆川风也没有过多的与她纠缠,之后都很肃穆的瞻仰逝者的仪容,仿佛刚刚的那一幕幕从没发生过一样,从容镇定的让人觉得气愤,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可以让对方坐立难安,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难受的只有对方。
这天很长,长的让人觉得这雨不会停,人不会走,就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可谁都知道,这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天总会放晴,人总会离去,时间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静止。
苏荨楚靖张斐苏莫几个人一直都站在墓园的门口,并没有前去祭拜,一是怕叨扰死者的清净,二是怕孟暖尴尬,毕竟这几日她都没有好好的梳洗,样子有些狼狈憔悴,越是在这种时刻,就应该越给她悲伤的空间,而不是蜂拥而至的安慰。
所有的祭拜过程都结束了后,苏留白提议去吃饭,主要是为了感谢大家这几日的帮忙,和对孟暖的陪伴,孟暖也十分同意,人走了,可生活还在继续,过去那几天她一直忙着悲伤,根本就没有抽空好好的感谢大家,今天是个感谢大家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大家都是拒绝的,可见苏留白和孟暖坚持,大家也就没有过多的推辞,来到了苏荨经营的change餐厅。
苏荨询问了一下苏留白和孟暖想吃什么,两人都说看大家的意见,苏荨又问了大家,最后决定吃法国菜。
change餐厅因为独特的经营方式,吸引了不少顾客,苏荨趁热打铁,就推出了一些过去没有推出的品牌菜,尤其是法国菜,为了能够做出美味的法国菜,她高薪聘过来一个法国厨师,做出来的菜色更加吸引了一些年轻人,使得她的餐厅最近有些爆火。
今天下雨,餐厅里的人不算多,他们一行人到了二楼的包间,根据人数,每个餐椅面前都摆了一副十分有法式浓郁特色的餐盘。
苏荨和楚靖坐在了一起,苏莫和张斐坐在了一起,苏留白和孟暖坐在了一起,旁边是其其,剩下两个座椅,一个坐了陆川风,另一个,大家都一致的看向还在无措站着的黎夏。
黎夏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情侣,她也不好坐在人家中间,等着等着,就只剩下陆川风旁边的位置了。
陆川风单手撑腮,也随着大家的视线慵懒的看了过来,黎夏突然被所有人注视,内心涌起一阵尴尬和窘迫,紧张的觉得手脚放哪里都是多余的!
就在她还在原地徘徊不定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经走了过去,大手牵起她的小手,很轻松的就将她牵了过来,随后还很绅士将餐椅拉开,示意她坐下。
黎夏不敢再左顾右盼,赶紧屈膝坐了下去,大家的看过来的眼风实在过于暧昧,她只好低垂着头,一副小学生做错事的表情。
很快,餐品酒杯服务员端了上来,陆川风蹙眉看向服务员端向黎夏面前的餐品,“等等……”
他突然出声,使得服务员愣了愣,一旁的黎夏也愣了愣,以及吸引了所有人眸光投过来,他表现的十分淡然镇定,“她肠胃不好,吃不了七分熟的牛排,给她换成九分的。”
其其坐在黎夏的旁边,听到陆川风的话,童言无忌的说道,“陆叔叔,你怎么知道夏夏阿姨的胃不好?吃不了七分熟的牛排,其其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陆川风隔着黎夏,伸手揉了揉其其的柔软的发顶,“因为陆叔叔比其其早认识了夏夏阿姨很多年,所以很了解她的饮食习惯。”
一句话,让整个屋子里的暧昧气氛更浓,孟暖只是微笑,没有说话,苏留白也是看着陆川风和黎夏一路走过来的,早知道两人早晚会有交集,并未感到半分的讶异,倒是苏留白身边的楚靖蹙起了眉头。
同是在商场上纵横驰骋的商业伙伴,他十分了解苏留白和陆川风,以为他们不会像他这样没出息,栽在女人的手里,事实证明,大家都是凡夫俗子。
“前几天和王常天喝酒,他说王氏有一个女员工和陆总走的特别近,那位女员工,想必就是眼前这位吧!”
楚靖和黎夏的交集并不多,虽然透过孟暖知道彼此,但不熟,也从未一起吃过饭,这算是第一次。
陆川风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正准备将香烟点燃,就遭到了楚靖和苏留白两人的反对,因为两人身边坐着孕妇,他只好放弃抽烟的打算,看向斜对面的楚靖,“哦,王总这么喜欢和别人讨论我,以前我出过不少花边新闻,怎么没见他和谁提起过,这次怎么见谁跟谁提?”
他是青州少有的青年才俊,又因为从没曝光过正牌女友,因此被人们成为钻石级的黄金单身汉,最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到而立之年,这样的条件,更是令青州的女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
早两年的时候,他也玩的凶,夜店酒吧经常能够看到他的身影,那里面的女人都很懂风情,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要她们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去那里消费的男人。
一次喝醉酒后,有女人贴了过来,在她的唇还没有贴上他的唇前,他就推开了她,她的身上是那种很浓重的胭脂香水味,和他印象中的女人味道很不一样,他印象中的女人身上就该是那种淡淡的体香,加上一点高级香水的修饰,就很容易让男人欲罢不能,流连忘返。
女人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行,他冷笑了一声,算是他的回答,因为他觉得他没有必要向一个风尘女子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想要的原因。
楚靖耸耸肩,突然有了想逗逗他身边女人的兴趣,“或许王总觉得,他手下的女员工能够拴住陆总的心,或者说,陆总对他手下的那个女员工很不一样,不一样到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对陆总来说是特别的人,如果换做是我,我手下有一个可以和陆总攀上关系的人,当然会见一个人炫耀一次。”
黎夏伸手拿过面前的透明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压了压闷在胸口的那股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很不习惯他们这样当众讨论她。
“哦,是吗?王总这样觉得?”陆川风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黎夏。
楚靖笑笑,“不止王总这样觉得,我也这样觉得。”
陆川风抬起修长的大手摩挲着下巴,“黎夏,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他环视了桌子一周,大家看似都在吃着面前的餐品,但每个人的唇边都挂着一抹了然于心的笑。
黎夏低声阻止他,“陆川风,你在说什么,吃东西吧!”
陆川风的俊颜突然凑近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黎夏扭头躲避着他的气息,脸上的红晕相比之前更大了一些,陆川风却不依不饶,“我觉得大家这么认为没什么错,毕竟,这是事实,不是吗?”
陆川风可以面不改色的将两人的暧昧公之于众,可她却不能做到他那么坦然,慌张的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