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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嘿,陆川风,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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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嘿,陆川风,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陆川风将楚恒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唇角的笑纹也随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而变得更大了一些,黎夏站在一边,本该集中的思绪,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变得缥缈。

    也许是白天已经工作了一天,晚上又要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站着,脚上早已经痛到麻木没有知觉的程度,所以多少会显着有些心不在焉,可她又不敢露出一丁点不适的情绪,现在是工作时间,没有人会接受一个正在处于工作时间的员工,露出疲惫的状态的,况且今晚她要应对的不仅仅是难缠的客户,还有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酒吧经理。

    楚恒此刻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胃上,因为那里正***的让他坐立难安,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发热瘙-痒的症状,酒精过敏已经在慢慢的侵蚀他的身体,可他又不能对陆川风服软,只能咬牙挺着。

    这时陆川风又伸长了手臂,再次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透明高脚杯,酒吧经理会意,赶紧端着酒瓶走近,将鲜红的红酒再次倾倒在了陆川风的杯子里,填完酒,他回身,指了指陆川风身边的位置说道,“安迪,别总站着,弄的好像我们千寻酒吧的售酒员都不专业一样,客人坐着,我们就没有站着的道理,我们应该做的是与客人平视,而不是让客人仰视,明白了吗?”

    酒吧经理突如其来的话,将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的黎夏拽了回来,今晚真的是站的太久了,刚刚因为楚恒和陆川风之间的暗潮汹涌,她一直紧张的杵在那,这会经理突然告诉她坐下,她还真的有些手足无措,最重要的是,她要坐的位置,在他的身边。

    动了动僵硬的双腿,黎夏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两步,坐下去的时候,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甚至连沙发的坐垫都没有弹下去,轻盈的就像一片羽毛落下一样,陆川风虽然没有看向她这边,但是她身上特有的女性味道已经缓缓的传了过来。

    说实话,他很喜欢闻她身上的那股独有的味道,这么多年了,世界已经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也一样,唯独她,还是以前的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黎夏趁着所有人的都不出注意的空档,一只手握着空的高脚杯,一只手揉着麻木的双腿,刚刚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还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烈的针扎的感觉,坐下来反而让那种针扎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陆川风拿着自己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去撞了撞楚恒手里边的空杯子,“楚总,我们继续,今晚不是说好要陪我不醉不归的吗?”

    他的话里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与楚恒的碰面是因为再正常不过的酒局应酬,大家都身在同一个商场中,知道太多商场上的应酬文化,而这个应酬文化里,最重要的就是喝酒,酒喝的多了,诚意也就体现出来了。

    楚恒是真的已经到了极限,这就实在是太辣了,他的身体虽然与生俱来的带着中度酒精过敏的毛病,但如果酒的度数不是那么高,那么辣,他都不会有太严重的反应,顶多是起红疹,发痒,然后休养一周基本就可以痊愈。

    可陆川风给他喝的这个酒的度数不一般,他只不过喝了小半杯,就已经难受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他再继续陪他喝下去,恐怕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陆总,我真不行了,我酒精过敏,喝不了酒。”

    楚恒不再硬装,有的事情他可以与其他人一较高下,可有的事情,他不能拿命去较真。

    陆川风听后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赶紧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沙发卡座前的矮几上,“楚总,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既然有酒精过敏的症状为什么不早告诉楚某,这喝酒事小,万一影响到楚总的身体,那可怎么得了,用不用我现在送你去医院?看你好像已经很不舒服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倜傥潇洒,楚恒从来都是将面子放在第一位,今天晚上与陆川风喝酒的事情,可谓将他的面子里子一起丢掉了,本来陆川风不出现,他可以肆意的泡着妞,抽着烟,被提多快活了,可他真的想不明白,陆川风今晚突然出现,难道就是为了和他喝酒?

    可两人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他来找自己喝酒的这件事理论上也实在说不通,难道是因为那个售酒员,起初他有过怀疑,后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区区一个酒吧的售酒员,走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他陆川风眼光再差,也不可能看上这么个与他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

    “怎么敢劳烦陆总,我自己去就好了,失陪了。”

    楚恒灰溜溜的走掉了,留下沙发上的陆川风和黎夏,是的,今晚的事情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偶然和蹊跷,他在看不懂事实的真相之前,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楚云骁和几名发过客户坐在五六米外的沙发座椅上,因为没有音乐,双方的交谈不时能够传过来,这边的沙发上因为楚恒的离开,而变得狭小拥挤,明明三个人坐都会很宽敞的沙发,黎夏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两个人后,反而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也许是他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她这种长期处在底层生活的人,已经不能够适应这种气场太过强大的男人。

    酒吧的经理这时又上前了几步,恭敬的询问,“陆总,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安排的话,我就先去巡查了!”

    陆川风淡淡的点点头,似乎默认了酒吧经理接下来的安排,酒吧经理接收到了可以走的信息后,赶紧走出了这间压抑的包房,没了酒吧经理在,黎夏就感觉更不自在了。

    想了想,她也侧过身,对着陆川风的方向说道,“陆总,那没有其他的安排,我也先出去了。”

    今晚的翻译工作注定已经拿不到任何报酬,又没售出去任何酒,看来今晚注定不会有提成拿了,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她想还不如早点回家睡觉,她很累了。

    “黎夏,我发现你这人挺没心没肺的,我刚刚救了你,你没看出来?”

    他为什么会匆匆的赶到千寻酒吧,又为什么和楚恒出现暗潮汹涌的状况,别告诉他,她一点都没察觉。

    黎夏当然不会没有任何察觉,只是她察觉了又怎么样呢?她根本就不敢想他的突然出现是为了她,别说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也不见得他陆川风会出手相救,她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做。

    “陆总,感谢你这么念旧,我很感谢刚刚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放心,我今后一定会避免出现在你的眼前,省的惹你烦心,让你不痛快。”

    她这番话,句句都发自肺腑,其实她已经很庆幸了,庆幸陆川风是个念旧的人,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视而不见,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什么都不缺,拥有让世人艳羡的一切,她也没什么好报答他的,唯一可以报答他的,就是离他越远越好,或许不见她,他也就不会想起她对他疯狂纠缠的那些个日日夜夜。

    对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这么的百般纠缠,他能够忍到现在,她已经觉得他对她很仁至义尽了,她不能总是拿他的忍让和善良,来当自己继续纠缠的资本,她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了这份心思。

    “上次在商场偶遇你和你女朋友后,我就已经让自己尽量避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都已经几个月了,我还是没有彻底做到,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对了,你女朋友很漂亮,祝福你们。”

    她从来没有这么公开祝福过他,因为之前总觉得只有自己才可以让他幸福,现在,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自私,或许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让他幸福,唯独她不可以。

    陆川风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黎夏以为他是接受了她的祝福,起身走出去时,她感觉她的脚步虽然沉重,但她觉得这样也很好,能够将这么多年的感情彻彻底底的放下,最后大方的祝福他,这样的自己,很值得令人敬佩。

    走廊幽长深邃的路上空无一人,棚顶的灯光五颜六色的射下来,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想要寻找一份真正的感情有多么难,她此刻深有体会,不是爱别人就可以,因为那个别人,有可能从来没有爱过你。

    回到员工宿舍,换了自己的衣服,她匆匆的离开了酒吧,时间还早,还没有过十点,是她来酒吧工作以后,下班最早的一天,虽然今天没什么金钱的收入,但她在心里是这样宽慰自己的,如果不是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她怎么会有机会漫步在这夜里十点的青州城。

    虽然从小在青州长大,但由于她家坐落在青州的市郊,坐公车也要三个小时才能来到青州市里,所以她在上大学之前,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了解青州城,那时候的她,每天都只是帮着父亲打理食品厂,闲暇的时候才会去看书上网。

    上了大学后,父亲觉得从小亏欠她的太多,对她的花销几乎没有控制,她每个月的生活费就有两三万块钱,那时候两三万的生活费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已经天文数字了,虽然她不是个特别爱乱花钱的人,但大学是消金窟,看似非常多的生活费,也会在月底被她花的一分不剩。

    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是神仙一样的生活,不仅不用有任何忧愁,还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男生,她有时候想想,真的很感谢父亲,让她的大学生活可以这么丰富多彩,摇曳多姿。

    青州的末班公交车一般都是晚上的十点半,她走出来的时候,公交站台正好驶来路过她居住的公寓楼下的那辆公交车,她快速跑了两步,追赶上了这辆公交车。

    酒吧里开着电暖,所以她纵使穿的不多,也从没感觉到冷,直到上了公交车,她才知道,青州的冬天依然这么冷,车里没有暖风,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双手哈着气,互相搓着来取暖。

    公车的后面跟着一辆5个8牌照的黑色劳斯莱斯,随着公交车走走停停,直到黎夏从公交车下来,那辆车才停止了继续跟着的动作,黎夏起初并没有发现这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或许是因为夜太黑了,黑色的车和这浓黑的夜混在了一起,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等到发现的时候,车里的男人已经迈着长腿走了出来,正倚在车边吸着烟,他穿着烟灰色的长大衣,脖颈间系着一条同色的围脖,里面是一套手工定制的黑色西服,下身是同色系的西裤,当然,皮鞋也是他一如既往喜欢的黑色,上面纤尘不染。

    黎夏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来,如果是来找她的,她觉得他又太过沉默,再者说,两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了。

    烟雾从他的薄唇轻轻的溢出来,随着夜里的寒风轻轻的飘散开,黎夏不知不觉的走近,算是一种礼貌吧,她内心这么觉得。

    “陆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黎夏用着下属该有的语气询问着,再怎么说,他也是公司的合作对象,虽然她被调离了那个合作项目,但他依然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这谁都改变不了。

    “想过来坐坐。”陆川风深邃的眸光看过来,黎夏有几秒钟的怔愣。

    他口中所说的过来坐坐,是指去她的出租屋坐坐,还是哪里,还有,都已经这么晚了,他们孤男寡女的处在一个房间,是不是不太好,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就不怕这样做引起女朋友的误会。

    正想拒绝,陆川风的手机却在在此刻响了起来,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夜里很安静,她清楚的听到了手机那头有女人的声音传过来,估计是他女朋友打来询问的电话,他只是嗯了几声,便挂了电话,态度十分冷淡,就好像打电话来的不是女朋友,而是仇人一样。

    不过她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平时冷漠骄傲惯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彻彻底底的改变呢?

    “女朋友?这么晚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免得让她担心,你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黎夏觉得自己是在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告诫他,却不知道怎么激起了他的敏感神经,他一把将还剩半截的烟蒂扔到了地上,用那双高级皮鞋狠狠的踩了一脚,深邃的眸光瞬间变的凌厉。

    “黎夏,你以为你是谁?怎么就那么想插手我的人生,觉得很好玩,还是觉得更换另一种方式,能让我对你多看几眼?”

    眼睛里有热气聚集,她却硬是让自己将那种聚集的热气驱散掉,这个时候,她不想表现的和一个失恋的女人似的,她应该笑,这样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没有别的居心了。

    她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看起来自然,弯起嘴角,笑着说道,“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我们都不小了,一句感概而已,你要不喜欢,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过吧!”

    指了指腕间的手表,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晚了,我穿的少,就不陪你多聊了,回去开车小心。”

    不说再见,他们之间兴许也不会有再见了,她有时候也挺讨厌这样的自己的,明明想关心他,却最后都是引起他的反感,她怎么总是记不住,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多余的关心,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塌糊涂,还去-操-心别人的生活,就像他说的,她不该插手别人的人生。

    几乎是从楼下跑回出租屋的,五层楼,她只有十几秒钟,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她打开房门,走进去,赶紧将房门关上,背部紧紧抵着门板,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敢让自己的泪流下来。

    如今的她已经很好的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以前陆川风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兴许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可现在不同了,多年来他的拒绝,已经让她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领,就算他说了再伤人的话,她也都会一笑而过,第二天起来,又是一个满世界围着他转的黎夏。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止一次的承诺过他,会给她自由,让他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她又一次次的在他面前犯规,不让陆川风看见她的泪,也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了。

    她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走到床边,他的车还停在那,透过重重的树荫能看到他模糊的剪影,这样优秀到完美的男人,确实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也应该有更好女人在他的身边,为他分忧解难,而不是像她这样,只知道给他惹麻烦,让他生气的女人。

    她的手慢慢覆上冰冷的窗玻璃上,隔着千山万水描绘着陆川风的轮廓,她一边流着泪,一边默默的在心里说。

    “陆川风,我知道你一定会过的很幸福,只要我不出现,你就一定会过的更幸福,放心吧,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只要让我知道你过的好,我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心里却满满当当的都是这个叫陆川风的男人,她知道她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心动了,以前她还想过,就算这辈子遇不到心动的男人了,是不是还能找到一个对她宠爱有加,让她渐渐忘记伤痛的男人。

    她现在几乎完全放弃了结婚的想法,家里的情况这么不好,已经变成了她的负担,她只能更努力的工作赚钱来贴补家里,哪有时间去打理那些可有可无的感情,再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她这样的家庭,它就像个无底洞,永远不会有填平的时候。

    心里早已经明白了这一切,所以也让她有了更坚定放弃陆川风的想法,她不想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他。

    他站在那站了很久,吸了几根烟后,才转身上了车,随后车子启动,像箭一般消失在她的窗前。

    终于走了,她的心也随着他的走,被掏空了,今后,她要封锁自己全部的感情,不再去奢求那些遥不可及的感情,她只想多赚点钱,好让弟弟将来能上重点高中,好让爸爸的病得到有效的治疗。

    她更希望继母能够少碰那些赌牌,好好的-操-持这个家,而不是每天有空就去棋牌室,有空就去棋牌室,那样父亲和弟弟就太可怜了。

    她脱了外套,换了身睡衣,又进浴室将热水器的插座插上,她想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这样就能够驱走她身体里的所有寒冷了。

    紧接着,她有走回卧室,因为这个出租屋里没有地暖,她只能将床上的电毯子打开,她穿着厚厚的睡衣就钻了进去,就这样蜷缩了一会,终于感觉身体有点温度了,明明今晚的温度还没有昨晚的低,她却觉得今晚比昨晚冷的多,不知道为什么?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所有的思绪突然就涌了上来,憋在心里一晚上的话,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让她放手的更彻底一些,就是他亲口告诉她,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又是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她轻轻的问,轻轻的问,嘿,陆川风,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这注定是个失眠的夜,无论是她,还是他……

    ……

    孟依晨来到楚云骁所说的餐厅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她全身上下都是CUCCI冬季新款,波浪长发随着她走路的步伐而摇曳出不同的魅力,就算是深夜的约会,她也要将自己打扮的光鲜艳丽,在人前,她从没让自己狼狈卑微过,这也许跟她从小养成的性格有关系。

    走近角落里的餐桌时,楚云骁正看向落地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的很入神,她坐下,轻轻敲了敲桌面,他才回过神来,看向她。

    “来了,点点什么宵夜?”

    孟依晨摇摇头,她从青春期发育开始,就没吃过一顿正经的晚饭,除了煮点蔬菜,就是吃个苹果,更别提宵夜了,一个女人要维持身材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他们男人不会理解。

    “你点你的,我不用。”

    楚云骁抬高手臂,打了个响指,一旁的服务员赶紧走过来,“请问先生点点什么?”

    “来一份你们这里招牌的宵夜。”

    服务员笑着答应,“好的,先生,请稍等。”

    直到服务员走远,孟依晨才问道,“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啊?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美容觉值多少钱?”

    楚云骁也笑了,“还知道开玩笑,看来没有受苏留白解除婚约太多的影响,怎么?真的甘心让他那么解除婚约?”

    孟依晨和楚云骁从一开始合作的时候就各有所需,她需要他帮她拿下孟暖,而他则需要帮助她拴住苏留白,她现在要解除婚约,除了她本人着急外,最着急的人,也莫过于楚云骁了。

    “楚大总裁,是我不甘心,还是您老不甘心?”孟依晨笑着问,玩笑的成分居多。

    不过楚云骁完全不介意孟依晨的这个玩笑,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隐瞒,他确实很心急,孟暖是他爱了多年的女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也不管她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就要尽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将她收入怀中。

    很多人曾说过他疯狂,但他知道自己这不是疯狂,而是执着,他对一份爱情多年的执着,除了她,谁都不行。

    “桥北开发区的这个项目,我父亲早就已经垂涎已久,或者说,任何一个青州的商人,都对这个项目垂涎已久,将这个项目开发完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会成为青州城里一家,最有名望,最有发展前景的商业公司,苏留白将这个项目拱手想让,连我这个半吊子都垂涎不已,更何况是我父亲,他也是个俗人。”

    做生意人,大多数都是俗人,他们的严重更注重利益和长久的发展,而不会受眼前的任何情绪所影响,如果是那样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生意人,不论是谁。

    她的父亲正因为可以将自己的所有情绪管理到位,才会成为今天青州城里最有名望的商人。

    “桥北开发区的这个项目确实可以成为你父亲放弃你的一个理由,可这不足以让你父亲完全放弃你,说说看,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如果说单纯的为了一个项目就放弃了自己疼爱这么多年的女儿女婿,这实在说不过去。”

    孟依晨曾经对他说过关于她当年和苏留白分手的事情,当年她心高气傲,觉得爱情只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在去英国留学的通知书下来的那天,她就和苏留白说了分手的话,其实这些话她在心里酝酿了很长时间,可苏留白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她虽然已经有了分手的打算,但她一直犹犹豫豫没有说出口。

    直到去英国的留学通知书下来,才给了她下定决心的勇气,她找到他,并一气呵成的说了自己想要与他分开的话,他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也没做什么挽留的动作,就任由她走远了。

    心高气傲对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是一种特有的性格,但心高气傲有时候也会让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就比如说她和苏留白的分手,让她觉得后悔莫及,那个时候的她几乎每天都会喝酒来排解想他的心情,想他说话的表情,生活的习惯,走路的姿势,和抱着她时身体的温度。

    那时候是英国的冬天,她记得在青州过冬天的时候,他怕她冷,都会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她走到哪里,他就会跟在哪里。

    没有他的冬天很难熬,难熬的几乎让她崩溃,她每天坐在教室里,只知道发呆,没有任何心情学习,当初为了自己理想中的前途,而放弃他时的那些雄心壮志在每天每夜想他的瞬间,化成了悔恨的泪水。

    度过了难熬的冬天后,终于迎来了假期,母亲打电话催促她回国,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久,父母很想她,想让她快些回去,她很开心,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很欢快,在提着行李,打车到机场时候,她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当初和他分手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机场,她没去看他眼睛里的痛苦,也没有去看他的反应,就那么毅然决然的走了,始终没有回头。

    这次回国,她其实很想见他一面,但在同学们之间辗转打听后,才知道在她出国后不久,他也出国留学了,他去的是遥远的澳大利亚,墨尔本。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是不是会偶尔的想起她,或者已经有了新的对象,记不起她来了,她就在这样纠结又自我矛盾的情绪中回到了国内,在家中的时候,她变得非常安静,以往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家里都会充满了笑声,这次的反常,让父母察觉到了她不对劲。

    在英国的时候,她没有交心的朋友,对这段感情的惋惜也只能默默的压抑在心里,除了喝酒外,她几乎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回来后,母亲总是旁敲侧击的问她,在无数次的询问下,她终于决定打开心扉,她觉得如果她再不排解自己心中的苦闷,她觉得她会疯掉。

    她就坦诚的和母亲说了她和苏留白的那场恋爱,母亲虽然知道她在高中的时候谈了恋爱,但因为她从没主动提过,她也就没有主动问过,她总觉得孩子大了,恋爱的事情自己会做主,父母干涉的多了,反而会令孩子走极端,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她父母的思想还是比较前卫的。

    她说出了自己的懊悔和惋惜,她以为她去英国是重新开始,其实不是的,她去英国只是让她走进了坟墓,一个没有他在的坟墓,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的很伤心,几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后来母亲是怎么和父亲说这件事情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父亲主动去找了苏留白和苏留白的父母,商人讲条件也是从商人的角度去讲,想要对方答应你的条件,那么久开出让对方觉得有诱惑力的条件。

    可是父亲对她说,苏留白的父母拒绝了他,理由是儿子自己的感情,他们希望儿子自己去处理,他们做父母的不方便干涉,也不想干涉。

    她知道这一切无法挽回后,生了一场病,不吃不喝十几天,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狼狈的样子,因为照顾她,她已经几天没有洗澡,就连永远都不会打褶的衣服出现了褶皱,她觉得她这样很不孝,但她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阻止自己的悲伤。

    后来,父亲瞒着她,似乎又去找了苏留白父母亲一次,那是在苏留白父亲事业走入低谷的时候,他依然提出了更有利的条件来诱惑他们两人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他的父母再次拒绝了父亲,理由依然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她已经心灰意冷了,再次飞往英国后,她试着让自己集中精力,想想自己决定要和他分手时所下的誓言,和所燃气的雄心壮志,可都没有用,日子在她一天多过一天的想念中又过了一年的时间。

    再次回国的时候,她已经可以掩藏起自己的悲伤,不再那么伤心欲绝,可这次变化的不仅是她,她的父母也跟着变了,母亲变得魂不守舍,父亲变得更加忙碌,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早出晚归,甚至有的时候整夜整夜的不回家。

    她起初只是以为父母单纯的吵架而已,虽然父母不经常吵架,但是夫妻两个人怎么可能永远都是和睦的,吵架也很正常,她也就没在意,每天不是想他,就是和朋友出去玩,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她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和朋友逛完街,回到家里,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来了争吵的声音,父母之间的争吵似乎更加升级了,她悄悄的上了楼,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她这才终于知道了父母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原来父亲年轻的时候犯下的桃花债找上门来了,对方还为他生了个儿子,父亲的事业做的太大,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延续家业,无奈母亲身体不好,生了她之后,身体就再也没有动静,父亲原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在外面还会有一个儿子。

    他想把那个孩子接回来教养,因为是他的儿子,将来肯定会继承他的家业,所以母亲不准,两个人只有她这一个女人,如果在把外人的儿子领回来,那个孩子再聪明一点,怎么可能还有她们母女的立足之地,之前总是在电视剧里,或者听朋友说豪门之间的争斗,她从前都不理解,现在终于理解了。

    她不能允许有人抢夺她拥有的一切,就算那个女人为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又怎么样,她一定不会比他那个儿子差。

    母亲和父亲的争吵让她大梦初醒,她也才知道,如果她再不努力,别说她的爱情,就连她的亲情也都会保不住,所以她开始用力学习,别人学一个小时,她就学两个小时,别人学两个小时,她就学三个小时,她只有比别人更努力,才能将那个私生子比下去,才能让父亲重新的重视她。

    她非常非常的努力,可再也没有换来那个一心一意关心她的父母,母亲终日为父亲的琐事操劳,而父亲呢,一边经营的公司,一边接近着他那个私生子,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