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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晚晚觉得他现在并不是一副真正了解的表情。
那边传来服务员的声音：“先生, 您的饮品好了。”
牧晚晚侧头看了下, 她有些近视, 眯起眼的动作被裴路收入眼底。
他问：“你近视？”
“……是有点。”
裴路嗯了声：“看电脑久了, 对视力的确不好，换个绿色的壁纸会好一点。”
牧晚晚惊了, 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经常用电脑？”
裴路愣了愣，随即轻咳一声：“你那天不是来看比赛了？所以我猜你应该也玩游戏。”
牧晚晚松了口气：“……是挺喜欢玩的。”
裴路看见她额前一根翘起来的碎发, 忽然笑了：“你游戏ID是什么, 我们可以加好友一起玩。”
牧晚晚被蒙在鼓里，心里震惊地想，这人性子这么好的吗？
随便一个粉丝都能加他游戏好友？？要知道她光是直播OB他都能吸一堆粉。
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我的号在郊区。”
电信一区艾欧尼亚是LOL最先开启的服务器, 也是公认大神最多的地方，郊区指的是开服时间较晚的服务器, 新手居多。
裴路似懂非懂地点头，正想说什么, 手机响了。
羊哥的嗓门很大：“你怎么还没回来？训练赛马上要开始了。”
裴路起身：“这就回去。”
牧晚晚朝他挥手，算是告别。
裴路没急着走, 仍站着问：“这么晚了, 你还不回家吗？”
“……马上就要回去了。”
裴路点头：“那再见。”
看他拎着一个队伍的饮品离开, 牧晚晚不禁在心底啧啧两声。
长得帅，脾气好, 对粉丝也很体贴。
满分电竞偶像。
她收回思绪, 埋头想继续复习, 却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刚好, 林久给她分享了一个直播页面。
林久：“【我向你分享了一个斗猫TV直播间：#国服第一辅助：今天也是要拯救世界的喵喵喵~#】”
林久：“[图片][图片]”
林久：“快来看看这小绿茶的直播回放，恶心死我了。”
林久发来的两张图片都是聊天记录，看上去像是喵喵拳和某个好友的对话，大致内容就是喵喵拳看了牧晚晚的直播回放后，说Wanan是个喜欢针对人小碧池，还扬言要带大神狙击她。
看了眼时间，喵喵拳口中的大神看来就是陈和。
晚：“没时间看，我在复习呢。”
林久：“你已经下播了？”
晚：“嗯。不过她这直播间名字是什么意思，国服第一辅助？谁给她的自信？”
林久：“现在这些主播都是这样的，国服第一XXX吸引眼球，那些观众进来看到是个妹子，也不会说什么。”
晚：“受教受教。”
玩了一会手机，牧晚晚顿悟：就算出了门也是白搭，学不进去就是学不进去，没救。
她随意给林久发了个表情，收拾好东西离开。
**
临时抱佛脚总算起了点作用，除了第一科考得不怎么样，剩下的都被牧晚晚及时救了回来。
考完最后一科，她激动得简直想去操场跑圈。
为了犒劳自己，她决定去吃一顿火锅再回家。给林久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天太冷，并不愿意再出被窝。
牧晚晚自个儿去了火锅店，正涮着牛肉，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她犹疑片刻才接起来。
“您好，这里是……”
柔美的女声，诈骗电话的标准开场白，牧晚晚想都不想便挂了。
对方马上又打了过来。
这回对面学聪明了，开头就直入正题：“我是斗猫TV工作人员，您好。”
牧晚晚手上顿了顿：“有事吗？”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接到游客举报，说你有代打行为，请问是真的吗？”对面声音虽然柔和，但话语显然不是太客气，“希望你能实话实说，这样才能让我们平台采取最有效的应对方案。”
“代打是什么？”牧晚晚皱眉，“代练吗？我不是。”
“不是的，代打的意思是，你的屏幕链接的是另一个键盘鼠标，直播时是别人在身边操作，你只负责露脸。”
牧晚晚理解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只觉得好笑：“不是，我是本人在操作。”
对方语气非常公式化：“你确定吗？我们的合约上写过，如果主播出现任何违规现象，平台是不予负责的。”
牧晚晚：“不是。”
“好的，”工作人员客气地笑了笑，“那打扰了。”
这通电话有些不知所以然，牧晚晚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回家开了直播，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的直播间是朝所有人开放的，只需要下载平台APP就能进来，所以观众的素质好坏不一，支持者很多，黑子也不少。
可是今天的黑子数量似乎多了好几倍，战斗力也一个比一个强。
[喜欢针对其他妹子的心机表！]
[这种长相也能来当主播？]
[代打女主播，空降热度榜，陪/睡大房管。]
牧晚晚睨了眼弹幕，打开游戏，语气淡淡。
“房管，骂人的统统封了，直接踢出房间，辛苦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黑子战斗力爆表啊……]
[就知道叫房管踢人，连解释都不给一个？]
“无中生有的事，没什么好解释的。”
牧晚晚说完，打开直播间信息的修改设置，在房间名里打上：
【国服第一ADC单排王者局，不服欢迎狙击。】
她不想浪费时间，迅速开了一把游戏。
好好的心情就被这群黑子搅没了，她想都不想就选了薇恩，刚到线上，就听见了门铃声。
她赶紧起身去开了门，是林久。
回到房间，她边补兵边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被被窝封印了么。”
“今晚我就是你的小秘书，专门替你怼黑子。”
林久说着，抬手拧动着牧晚晚的摄像头。
“看到没有？游戏是她自己在玩，水军少在那给我闭眼黑。”
牧晚晚吓到了，赶紧拦住林久——她只穿了一条睡裤啊！！
[哈哈哈哈哈我看到Wanan的裤子了，粉色的，口袋还带兔耳朵，可以说是非常可爱了。]
[求个淘宝链接，谢谢主播。]
[卖肉主播举报了。]
牧晚晚：“少胡说八道啊，我穿得严严实实。”
[我还是不太信，没准这两个女主播联合好了的，做戏。主播要真这么厉害，收几个徒弟呗。]
“收徒弟？怎么个收法？”
[就是创个群帮打段位，和开语音专门教打法啊。]
“你可醒醒吧，”牧晚晚冷笑一声，“要我收你们这群黑子当徒弟，还语音教打法和帮打段位？四海皆你妈呢兄弟，看把你们这群黑子惯的。”
[这才是我熟悉的Wanan，黑子不看快滚好吗？]
[哈哈哈哈哈就是，黑子司马。顺便问下真爱粉可以拜师吗？？]
牧晚晚想都不想：“我不收徒弟。”
林久安好摄像头，顺口问了句：“为什么？”
牧晚晚沉默片刻：“……我脾气不好，怕他们脱粉。”
如果她不是穿着超长宽、还破了几个洞的牛仔水桶裤的话。
“您好，本店正在举办活动，单点饮品加十块可任意选择这上面的一样甜品，您看看是否参加活动呢？”男服务员紧盯着她，心里琢磨着怎么跟眼前的人要个电话号码。
“不参加。”
“非常划算的，我们这些甜品单点都是三十二元一份喔。”
牧晚晚眉头轻蹙，重复道：“不参加。”
“不然这样，”服务员扯出一抹自认优雅的微笑，“我们这还有个限定活动，只要写上对本店的意见和联系方式，就能免费获得一份甜品。”
这活动当然是假的，他愿意出三十二块钱来买她的电话号码。
牧晚晚盯了他半晌，忽而笑了：“好啊，纸给我。”
她把那张纸覆在自己掌心，写得颇为认真，写完后拿铁已经放到她面前了。
她放下钱和纸，用指尖勾起桌上两杯拿铁，头也不回地出了咖啡厅。
服务员反应过来，赶紧看了眼面前的纸张。
上面字迹圆润，跟她本人一样可爱。
“下次再这么啰嗦我就投诉你:)”
已经入秋，天气渐凉。
牧晚晚加快脚步往公寓走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倒不是因为长得好，而是上身穿得太粉嫩可爱，搭上那条肥大的裤子，简直怎么看怎么奇怪。
回到公寓，她坐回电脑前，屏幕上是直播页面。
英雄联盟游戏客户端开着，右下方还开着摄像头影像。
“不好意思，遇到个比较麻烦的服务员，浪费了一些时间。”
弹幕随着她的话滚滚而来。
[这主播是谁，新来的？人气怎么这么高？刚开直播，就是网游频道热度第三了？？]
[长得好好看，妹子打辅助的？]
[你们没看到主播的游戏名字吗？]
看到这条弹幕，新来的观众们这才有闲心往游戏界面上看。
忧郁王子，Lv30。
忧郁王子？？？
常看直播的观众或是高端局玩家，几乎都对忧郁王子这个ID有印象，这个号一路杀到了国服王者排名前十，是目前主玩ADC的玩家中排名最高的一位，在界内算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握草？这名字，不是最近在国服疯狂屠杀的那个ADC吗？居然是个妹子？？？]
[科普一下，这位女主播以前在老虎TV直播过两个月，热度非常高，但那个平台不怎么火，所以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最近被斗猫TV挖来了。]
牧晚晚没看弹幕，因为刚开播就出门买咖啡，直播间的房间名还没来得及改，她打开编辑页面，想了想，打上一行字。
【Wanan，ADC，王者局，下路崩一把送1000R红包。】
[手速好快！！]
[牛逼，我今天就蹲在这直播间了，希望主播别破产。]
[好好一个妹子，游戏名为什么要叫忧郁王子啊？]
牧晚晚扫了一眼弹幕，回答道：“因为不想网恋。”
弹幕安静了半瞬，马上就有成波弹幕袭来，满屏的6666。
她没再啰嗦，马上点击PLAY，进入排位队列。
因为她的段位比较高，所以每局排队的时间非常久，她抽空看了一眼系统信息。
斗猫TV管理员：“已经给你上推荐位了~”
斗猫TV管理员：“你人怎么不在屏幕前？？？”
斗猫TV管理员：“在吗？？”
牧晚晚赶紧回复：“在，不好意思，刚刚出去买了点东西。”
是人都有点小怪癖，牧晚晚也有，她打游戏的时候，手边没有咖啡会非常影响她的操作水平。
说起来挺玄的，但还真就是这回事儿。
正如刚刚弹幕上科普，她是被斗猫TV高价挖过来的。
其实说挖也并不准确，之前的老虎TV在游戏里联系她，说是可以“试播”，所以她并没有签约，刚好斗猫这边出的价格非常赏心悦目，她就收拾收拾过来了。
牧晚晚是游戏主播，玩的游戏叫英雄联盟，是目前最火的一款游戏，5V5对战局，共五个位置，她主玩位置是下路的ADC，就是队伍里的物理输出。因为ADC对操作、意识和手速要求都非常高，所以这个位置大多都是男人在玩。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国服王者分段ADC玩家中排名最高的妹子，自然引起了不少关注，加上刚刚改的房间名字，导致她这一局游戏还没开播热度就已经猛窜到了第一位。
观众变多了，弹幕也变多了。
[买来的号吧，主播真是大手笔。]
[敢取这种房名应该有几把刷子吧？]
[那些评论是瞎了？这叫好看？卸了妆保准妈都不认识。]
牧晚晚笑了：“卸了妆，我妈的确不认识我。”
[66666非常坦白了。]
[怎么还没排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