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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笙一把将沉鱼扔在了床上。
床榻上被子是铺开的, 厚厚的一层, 人就被这么使力扔进去,闷然一声倒也不怎么觉得痛,整个热完全晕乎回去再说想,而就是脑袋晃了晃, 有些晕乎。
裴笙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撒了手之后,就在床边坐下, 一言不发。
后边的人就着这个冲劲滚了两滚,最后是被一边的墙阻拦住,一顿, 才是停了下来。
咬着牙关, 连哼哼声都不敢发出来。
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
沉鱼一张脸陷在锦被里, 只露出几缕几缕的发丝儿,缓缓的,尽量压下自己的呼吸, 一动都不敢动。
其实在这表面的隐藏之下,她的身子已经在轻轻的战栗。
不可抑制的动作。
微凉的声音带着灼热的呼吸, 在她的耳边响起。
“叶沉鱼, 你再继续装。”
瞬间一股凉气升起, 自耳边, 刮过全身每一个角落。
沉鱼身子一颤, 当时就睁开了眼睛。
正好撞入裴笙漆黑的眸子里。
他就伏在她的身子上头, 一手撑在榻边, 和她隔得很近,却偏偏又没有任何的触碰,但是沉鱼却感觉,面前的人,会随时压下来,将她紧紧的禁锢。
“我――”
沉鱼说话的尾音颤了颤,稍微的别开了目光去,不敢看裴笙,才敢继续道:“我......我肚子疼......”
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这么被裴笙一吓,她的肚子倒真是有些微微泛疼了。
“哪儿疼?”
裴笙依旧盯着她的眸子,也不管她反应如何,抬手,按上了她小腹的位置。
平坦的一片,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感觉,像是刚刚煮熟了的白嫩豆腐一般,只要再稍稍用力,就会碾碎。
“是这儿吗?”他手掌的动作停住,稍稍用力往下按。
沉鱼感觉到了他的反常,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是在心里边估摸着,现下的情况,该如何是好。
那手掌却又顺着往上――
“这儿?”
他的手掌异常冰凉,哪怕隔着一层衣裳,她也能感觉到那令人战栗的寒冷,感觉着那温度一路往上,沉鱼害怕他会再继续,便睁着杏眼点头:“嗯嗯,是这儿。”
“叶沉鱼,是不是这些日子对你太好了,让你胆子大了就无法无天了?”裴笙的手掌按在她的腹部,五指捏在腰间,指尖按下去,带了些力气,依旧是侧着身子,没有动。
他对她刚刚有了点好脸色,她就拉脸子的要远离了他,还日日瞒着他那么多事,也不晓得是在做些什么。
沉鱼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她不就是几天没有和他说话而已,其余也没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就说是大胆了呢。
她没有出声反驳。
怕说错了话,又惹到裴笙哪儿。
“你那日去琉璃阁......之后还去了哪儿?”裴笙晓得不问的话,她什么也不会说的。
惯就会装愣卖傻。
一定要把人逼到了角落里,逼得急了,才会红眼着急,才会想外跳。
不然这生了利爪的小白兔,不让她乖乖站住了,就只是看着温顺,实际上却是四处乱窜,抓不住,还伤了人。
“我.......”沉鱼张了张口,出声愣住,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她那日是被陆湛带走,说了有关裴笙的事,本来是没什么好遮掩的,只是......这事目前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她自然不能就没头没脑的在裴笙面前说出来。
“宴前,你又去了哪?”裴笙的身子往下倾了倾,呼着热气在她耳边问出声,说着话,近得牙齿已经磕到了她的脸颊。
沉鱼下意识的想把身子往里头缩,但是被裴笙按住,一动腰上就按的疼,没法子,只能停下动作。
“我没去哪儿。”沉鱼回答,声音比之前又弱了不少。
可是她看裴笙这副模样,问出这些来,显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要不就是他......
沉鱼忽然想起,刚刚看见陆湛的时候,他衣冠不整,嘴唇红肿,笑嘻嘻的忽然冒出来拦裴笙的动作,娘那任谁看见他那副样子,有关发生了什么,心里都是透底儿明亮。
“没有......我就只是在后院转了一圈,遇见了陆表叔而已,然后我就回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沉鱼此番这般焦急解释,手忙脚乱的要撇清关系样子,看在旁人眼里,就是活脱脱的着了话在狡辩。
辨不清其中真假。
樱桃似的小嘴一张一合,带着鲜艳的红色,丁香小舌就在唇瓣之间,软软嫩嫩的,比那盛开的花瓣还要诱人。
裴笙听她解释,越解释心中火气越大,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人按住,然后身子便要覆上去。
沉鱼反应的也是极快,当时间,他还未碰到她,就马上的扭开了头去。
“叶沉鱼,你是不是惯就爱用这样的手段勾引男人?”裴笙到也不气恼,就是伏在她耳边,又沉声问了一句。
按在她腰上的手,故意捏了一把。
力道不轻不重。
她不知道是使了什么常人不晓得的手段去勾引人,还是朝人下药了,偏生一个两个都把心思黏在她身上,人明明已经嫁给他了,还不知道安分一点儿。
“你指责我,说我不好,说我勾引人,总归要说什么都是从你嘴里出来的,那无论如何,你总得有个依据吧,凭什么这么平白无故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沉鱼可怜兮兮的说着,那哀愤中的不怨,也是十分明显的,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倒是正好。
“依据?”裴笙淡淡呢喃了一句,然后伸手就去扒她的衣裳,没等她有反应,已经露了大半边的脖颈出来。
流畅美好的线条。
那一刻沉鱼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禁锢着她,一寸寸的凉意袭入,却让她完全动弹不得,那时候她和他说话,软气硬气的都说了。
可是没有用,他跟疯了一样,无论说什么,他完全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除了疼痛和恐惧之外,让她再没有更多的记忆。
现在都不用去回忆,就只是身体的那些反应,都让她有着微微的战栗。
那凉意疯狂的袭来,沉鱼顾不得那么多,使劲动身子,使劲的往外伸手又蹬脚,就想把身上的人给踢开远离去。
可是硬邦邦一块大石头似的人,无论怎么使力气,都完全是岿然不动。
她急了,脑子糊涂一片,张口朝着人就咬了上去。
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常年练武,臂肉本来就紧实,而刚刚手上又在使着力气,一口咬下去,直震的牙齿疼,但是沉鱼也没有放松力气,哪怕这是金银铜块,她也照顾不误的往下咬。
裴笙感受到手臂上微微吃痛,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他顿了顿,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停下了动作。
倒不是因为她咬的厉害什么的,而是他知道自己手上这片的情况,就她这样子,使狠劲咬下去,也只能是磕了她自己的牙齿。
任着她咬了。
此时人已经是半边衣裳滑落,雪白滑腻的皮肤,没有一丝半点儿旁的痕迹,只有手臂上缠着一圈纱布,这还是之前在龙观寺那边受的伤。
裴笙的视线扫过去一圈。
忽然心里就淡然了几分。
“好了好了,放开。”过了好一会儿,裴笙见她还是咬着不放,便只能伸手去推人,阴晴不定的,也不晓得为何忽然之间,态度又变好了。
沉鱼不放。
就在裴笙接着要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手臂上一阵濡湿,像是有液体滴下,很快就在手上糊湿了一片。
他一愣,低头看见,叶沉鱼脸颊上的泪珠一线一线的往下落,听不见声音,就只有泪水,带的手臂都微微发痒。
裴笙突然就有些慌了。
她之前发脾气,生气,那起码都是带了声儿的,偶尔还会指责他,说他的不是,可是从不会像现下这样,低着头,自己一个劲的掉眼泪,一句话都不说。
安静的让他都有点害怕。
裴笙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沉鱼也不理他,默默将头偏过去一些,眼珠子里的泪却是半分不少,继续哗哗哗的往下流。
这裴笙就是奇怪,从内到外,哪哪都奇怪的不得了,反正她现在讨厌他,也是哪哪都讨厌的不得了。
而这厢落了裴笙一手的泪水,偏生这般人还是没个消停。
“好了好了,别哭了。”裴笙擦了擦手掌上的手,又换了自个儿的袖子去给她擦。
她还是不领情。
“混蛋,禽兽。”沉鱼在嘴里细细的嘀咕。
她将方才被裴笙扯掉的衣裳又默默拉了回来。
其实她哭,一方面是真的觉得委屈害怕了,另一方面,也是发觉这一招对他管用,人似乎就能因此,而变得心情缓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