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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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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鱼大概能知道是谁来了。

    靖国公府,一向隐于朝堂,也不怎么同外系氏族打交道,在皇城中,若说是要亲近些的,那必然就是陆家了。

    陆家的陆老夫人,也就是陆湛的母亲,是靖国公的姑姑,而陆湛作为最小的儿子,同靖国公,是表兄弟的关系。

    沉鱼也听说过,陆湛此人,是典型的纨绔浪荡子,平生最好美人,不过二十有一的年纪上,那府里头的美人儿,已经是一拨又一拨的接着换。

    不过这人.....和裴笙关系似乎还不错。

    想昨晚裴笙他没回来,大概就是去了陆湛那儿吧。

    老夫人笑着就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停在面前的人身上,依旧是笑脸盈盈。

    “小湛你可有一年多都没来过了吧,今儿个怎么想起来,要来看看表嫂了?”

    陆湛是他们这一辈表兄弟里最小的一个,自然从小受到的宠爱要多一些,大抵就是,一群人捧着不敢惹,当宝似的存在。

    “裴笙这不是刚回来嘛,我昨日就留他在府里喝了几杯酒,顺便,在我那住了一晚。”

    陆湛这一看就是来给裴笙当挡箭牌的,轻轻笑着,继续说道:“今日想着,同他一起回来,顺便探望探望表嫂,也许久没见了。”

    他站在裴笙旁边,十分得体的说了这一段话。

    陆湛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这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一种让人很舒服,很放松的味道。

    以他在女人堆里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味道应当是......美人儿身上散发的体香。

    这可是极品。

    陆湛心里这样想着,目光抬头间,飞快的一扫而过,他估摸着,是这屋里头的哪个丫鬟。

    可是似乎没能找出个究竟来。

    个个看起来都姿色平淡,没有什么太大的突出点。

    沉鱼定了定心神。

    她转过身,稍稍低着头,先是朝着陆湛福了福身,轻唤:“表叔。”

    她的声音本来就带了一丝的柔媚,平时说话,哪怕压抑的再厉害,也会有一种故意在诱惑人的感觉。

    如莺鸟啼啭,只一声,便能将人欲罢不能。

    陆湛愣了一下,当时一瞬间,心神都被这声音勾走了,直乎乎的往上飘,当时反应过来,才轻轻点头,应道:“早就听说,叶沉鱼生的一副沉鱼落雁之貌,此番一看,倒还真不负盛名。”

    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人是实实在在的尤物,从上到下,都生的完美而让人癫狂。

    不过这可就奇了怪了,家里边有一个这样的媳妇,裴笙他还不满足,这要是他,巴不得日日都沉在温柔乡里。

    “表叔谬赞,沉鱼生的可上不了台面,不讨人喜。”

    沉鱼唇角含笑,目光扫过,凝在裴笙脸上。

    话中意有所指。

    “裴笙他榆木疙瘩,这么多年就没开过窍。”陆湛直接开口,那说话的模样,分外嫌弃。

    沉鱼顿了顿,没接话,抬头,目光投向前边的裴笙,启唇,声音越发的轻柔:“原来夫君昨晚是去了表叔府中,害妾身还担心了许久,不知夫君昨日,睡得可好?”

    晓得他不会回答,沉鱼往前走了两步,低头,给他理了理微微发皱的衣角。

    裴笙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凌厉,对上沉鱼的视线。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碰他。

    这儿还有老夫人和陆湛在,裴笙绝对不可能对她怎么样,沉鱼自是充分的明白这一点,才当做没看见裴笙的警告。

    她将指尖搭在他的腰际,身子稍稍的贴近了些,柔软娇嫩的皮肤,就算隔着衣裳料子,似乎也有隐隐的温热传来。

    “看来夫君昨晚是睡得很好了。”

    一双眸子水波盈盈,只映出裴笙一张清冷的脸来,笑着,继续说道:“妾身已经把东间收拾好了,夫君今晚就在家中住下,倒不必再劳烦表叔了。”

    “这样,夫君不若先去看看,仔细瞧着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沉鱼说着,朝着老夫人福了福身,接着就要拉裴笙离开。

    老夫人虽然不满意裴笙住在东间,但是目前看来似乎也只能慢慢来,当时,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接着老夫人拉着陆湛陪她说话,陆湛那模样,显然是不太愿意,目光连连往沉鱼和裴笙离开的方向看。

    其实他一直挺担心裴笙的。

    在以前那些年,他总觉得没什么,事情过去了,他开窍就会好的,可是直到现在,他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

    越这样,他就越忧心。

    可是这叶沉鱼......好像挺好的。

    陆湛看人一向很准,特别是女人,他能隐隐察觉出,她是一剂良药,或许,能够起到她该有的作用。

    陆湛眉头微微皱起。

    只希望如此吧。

    ......

    “你放开我。”

    裴笙动了动手臂,要从沉鱼圈着的双手中抽脱出来。

    谁知沉鱼拽的紧,他动了动,倒还是抽不出来。

    当时裴笙的脸色暗沉的厉害。

    沉鱼就将身子紧紧的贴着他,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也没看见他脸色,脸上柔柔笑意,依旧不变。

    “午膳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沉鱼顿了顿,接着道:“近日后院莲花开得好,不如我去摘些莲叶莲花过来,做莲叶羹和荷花酥,我和你说,我做的莲叶羹,又香又甜,可好吃了。”

    “裴箫上回,一次就喝了三碗。”

    裴笙的身子渐渐的僵硬。

    她不过就是拉着他的手而已,但是清晰的触感却是在瞬间传遍全身,熟悉的躁动在身体里隐隐叫嚣。

    让他想去看到,去得到更多。

    但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停的回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不能这样,绝对不能。

    裴笙手上的力气瞬间了大了许多。

    他伸手,就往外一挥。

    沉鱼的力气本来就不大,只是将双手圈了他的手臂而已,这下被他这么一挥,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倒,脚一歪,绊着台阶倒了下去。

    “啊――”沉鱼下意识轻呼了一声。

    首先传来的,就是手掌和后背的疼痛。

    她皮肤本就娇嫩的不行,被这么猛一下的磕在地上,定然是擦破了皮,渗了血的。

    沉鱼低头,皱着一张脸,察看自己手上的伤痕。

    而裴笙挥开手后,便是不耐烦的大步向前走,在听到一声惊呼的时候,他一愣,脚步顿下。

    沉鱼眼角余光正好扫到。

    她稍微缓了缓心神,再抬头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满满的包在一处,像是在努力的抑制它往下流。

    “我......”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来,却是带着沙哑的哭腔。

    美人娇娇模样,任谁看了这副场景,都会是心疼的要死,只想把人抱起来,护在怀里,好好的哄着,那万是半点儿都伤不得的。

    “是妾身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夫君不高兴了?”

    沉鱼紧紧咬着下唇,脸色霎时泛白。

    裴笙的心轻轻的抽了一下。

    那是很微不可闻的感觉,微小到让他怀疑,是不是真的有。

    沉鱼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朝着他伸出手。

    眸中,是满满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