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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只见一太监连忙走了过来,低声在田辟疆耳边说了几句。田辟疆微微皱着眉,听完了那太监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大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夏迎春很少如此主动关心他,笑的比花还要娇艳,“不知道迎春是否能为大王解忧呢?”
她感到一阵悲哀。堂堂的夏迎春,居然也得和后宫其他女人一样放下身段,来讨他的欢心了。虽然他待她极好,好的无话可说,可是夏迎春并不甘心,她希望他能够和以前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永远做他手心里的宝。
田辟疆摇摇头,淡淡一笑:“没什么,你们继续聊吧,孤还有事。”
他来去匆匆,犹如一缕清风。
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夏迎春一脸失落。
夏夫人缓缓走到她身边,目光无比凝重,低声说:“男人没一个可靠的。要想过上好日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只要你有了儿子,一切自然不一样了。”
她是过来人,自认为早已经看透了男人虚伪的嘴脸。想当初,夏太师为娶她时,那可真是小心翼翼,生怕她被风吹着,被雨打着。可是婚后,表面上举案齐眉,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苦涩的泪水,只能一个人往肚子里咽。夏太师的心,完全在那个二夫人身上,何曾再有过她呢?
夏迎春那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无比冰冷:“你说的对,一切只能靠自己。我的幸福,又怎么能建立在一个男人身上呢?与其卑微的渴求得到他的宠爱,倒不如靠自己的双手!”
宫外的空气,似乎格外清新,连风都特别的柔和,花也格外的娇艳。
剪风在佛前忏悔过之后,提着篮子,缓缓回到了太师府。
昔日奢华的太师府,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看门的老管家。
“夫人可还好?”这老管家年纪极大,腿脚已经不太利索了,耳朵也不大好使,不过精神尚好。
这老管家在夏家多年,忠心耿耿。虽然夏太师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不过待他还不错。所以,夏家衰败之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这里。
剪风听了,微微一笑:“夫人还好。”
“你说什么啊?”老管家并没有听清楚剪风的话,扯着嗓子问,“孩子怎么了啊?贵妃的孩子出了问题?”
剪风见和这老管家说话太累,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直接到了夏夫人的房间,取出了那件大红的嫁衣。这件衣服,抄家的时候夏夫人将它藏了起来,这才得己幸存。虽然夏太师对夏夫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夏夫人却一直保存着这件嫁衣。这件嫁衣,承载着她少女时无数的梦想,也饱含了她无数伤心的泪水。
夜幕低垂,伸手不见五指,猫头鹰在枝头,放肆的狞笑着。
香烟袅袅,洁白的纸钱,随着阴森森的夜风飞舞着。
剪风跪在一间空荡荡屋子里冰冷的地面上,烧着纸钱。
“早点投胎去吧!”她一边往火盆里扔着纸钱,一边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所以一直不肯放过我。二小姐死了,我的心里也很难受的。有些事情,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二小姐能投胎到个好人家吧。”
一缕阴风吹过,吹起了那洁白的纸钱,漫天飞舞着。此时,宁静的夜中,多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剪风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她隐隐觉得,似乎有个人,正在向她缓缓走来。
“谁?”她吓的心惊肉跳,连忙转过身去。
只见身后站着一上了年纪的黑衣女人,她白发如银,双目深陷,一嘴白森森的牙齿,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凄冷的寒光。
“鬼……”剪风吓的失声尖叫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你才是鬼呢!”冯婆婆有些不悦地说,一脸愠色。
晏婴听了,却笑了起来。白天在店铺时冯婆婆那嚣张的大笑,让他觉得颜面扫地。如今她被人当成鬼,可真是报应不爽!
“笑什么?”冯婆婆骂道,“没长大的孩子,还敢笑我?”
晏婴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笑,他才懒得和一个女人计较呢,尤其是一个长的像鬼的女人。
他没有理会冯婆婆,只是将剪风装到了麻袋中,扛在了肩上。
“天啊!”冯婆婆见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力气这么大?”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没有三块板砖撂起来高的家伙,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扛起一个人来,好像拎着只小鸡般,轻松自如。
鬼谷子的弟子,又岂有等闲之辈?刚才那个守门的老管家,被他轻轻一掌,便打倒在地。他虽不如钟无艳武功高强,可是也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剪风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四处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钱燃烧的味道。
“难道我死了?”她想了刚才看到的女鬼,心中胡乱地想,“刚才那女鬼,想必就是来勾我魂魄的。”
这时,突然间一道火光闪过,只见一张惨白的鬼脸浮现在她的面前。
“啊……”剪风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双手紧紧捂住了眼睛。
一个阴森恐怖的狞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着,那凄厉的笑声,比猫头鹰的狞笑更加难听。
“你终于来了……”一个阴森的女声似乎从地缝里飘了出来。
这个女声,充满了无限哀怨,又似乎有着无限不甘和愤怒。
“二夫人!”剪风吓的浑身如箩筛般瑟瑟发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挑唆夫人害您的,您不要伤害她……”
她对夏夫人非常好,甚至比夏迎春还要好。
一个难听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真的是我挑唆的……”剪风不敢看,只是双手紧紧捂着脸,大声说,“二夫人,求求您,一命抵一命。欠您的,我来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