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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迟疑道:“吴姐姐别抱太大希望,保靖侯爷是三军主帅,必定是要坐镇前线的。不过真要献俘,肯定会有重要将领押解还都,到时候前线情况自然分明。也不会像现在云山雾罩一般,弄得你们府里悬念担心了。”
吴欣元默默点头,只道:“终究只能挂牵,娘和哥哥,还有我,都不能为爹爹做什么。”
涪陵安慰道:“如今传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你还这样牵挂!瑜儿妹妹说得是,这仗也不是三两天能打完的。你总是这样郁结在心,怎么好呢?”
吴欣元强笑道:“涪陵姐姐,瑜儿妹妹,我就是这样藏不住事,扫了你们的兴了吧?”
清瑜摇头道:“哪里的话?本就是咱们几个人在一块儿清静,你愿意分享心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涪陵接口道:“正是呢。还是清静的好,这个月的诗会在我们府里,不仅缺了你们两个,宝陵姐姐也没有来。虽然人也不少,却连我这个东道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作出来的诗,也都没什么出彩的。只有杨三小姐,填了首词,还算不错,结果便让她得了诗魁。”
吴欣元乍听见杨三小姐,想起上次应陵说的话,脸便拉长了。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便转头说起莲花来。清瑜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她们闲聊。
涪陵看了吴欣元的表情,心里有些暗喜,看来保靖侯府是看不上杨家继室所出的杨三小姐了。巴王想要结成保靖侯府这门姻缘,多半就要提自己了。涪陵抬头望去,只见远远的有一叶扁舟在莲叶深处,舟头站着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虽然看不起眉目,只观那风度,多半就是保靖侯世子了。过了一会,那扁舟便划进了莲田深处,再无踪迹可寻了。
涪陵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光。想要探听保靖侯世子的事情,又怕重蹈了应陵的覆辙。犹豫之间,这边吴欣元倒是问起司徒府的事情来:“也不见司徒老夫人和司徒夫人?我还想她们会带着司徒公子一道过来看看王妃的。”
清瑜猜到外祖母和舅母心里有事,只是这种事情怎好明言?只得笑道:“外祖母她们也常来的,不过今天我请的是我们小辈,她们可能也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了。”
涪陵插口道:“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事,我听父王说起过,如今朝堂上许多重臣都到了古稀之年,为了承续朝纲,几位老臣都建议皇爷爷起用贤明。司徒先生的才学举国皆知,却一直秉承祖训未曾入仕。这一次,说不定就要得大用了!”
清瑜一愣,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司徒家的平静恐怕就此打破了,连父亲嘉王也会跟着受到一些影响。好的影响是,司徒家的地位水涨船高,可以成为嘉王的臂助。而坏的影响是,外祖父或者舅舅入仕,必定会引起许多人的警惕,就是太子,恐怕也不见得放心……
清瑜不知道涪陵的消息是否做得准,试探问道:“涪陵姐姐可听准了?四叔叔怎么就说到我外祖父的头上?”
涪陵笑道:“我父王还不是听三叔说的?这种事情,空穴来风必有因。三叔交游广阔,朝堂上许多事情都是耳目灵敏的。”
吴欣元见清瑜有些忧虑,忙岔开话题道:“怎么又说到这种大事上头来了。本就不是我们女儿家该去理会的。还是不要说这个了。”
涪陵也道:“我也是顺口一提。对了,瑜儿妹妹,你们府上准备了什么万寿节贺礼给皇爷爷?三叔可是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了,我父王母亲也没少操心。你们一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在成都过万寿节,可不能简慢了。”
清瑜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情,忙道:“父王跟母亲应该有所准备吧。我才多大,也没那个眼界能出上什么主意,帮着母亲管管家事,已经是如履薄冰了。不知涪陵姐姐你家准备的是什么寿礼?”
涪陵也不瞒清瑜,笑道:“是一尊半人高寿山石雕,雕的是松鹤延年。虽有些落了俗套,但那石头分量不轻,也算是一件珍品了。父王为此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清瑜点头道:“意头也好,皇爷爷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涪陵故作神秘道:“你们可知三叔他们巴王府准备的是什么?”
吴欣元笑道:“见你这个样子,必定不是凡品。不过要盖过你家的寿山石,恐怕也不容易吧。”
涪陵摇头道:“我们府上那个相比之下,真算不上什么了。应陵姐姐有次不小心说漏嘴,她们府上准备的,可是不一般。听说是请了工匠,仿造商周样式,铸造的黄金九鼎。寓意便是皇爷爷一统天下,问鼎中原!”
清瑜听了不禁心头急跳,巴王府的这个马屁拍得也太过了吧。以陈国的实力,能固守一方已经是难得了。问鼎中原?稍有见识的都会觉得可笑啊。况且纯金九鼎,那得耗费多少金钱?巴王的王俸摆在那里,即便是巴王府经营有道,这手笔为免也太过招摇了些。
涪陵毕竟是福王的女儿,也不好往深了说。清瑜却在心里想到,看来巴王这是有些着急了,毕竟他虽有争储之心,却没有足够的地位与名头,既非嫡也非长。长此以往若是太子羽翼渐丰,等陈帝百年之后,朝堂平稳接替,他这个巴王就没戏唱了。此时趁着陈国出兵党项,打了胜仗,巴王再用这么一份大礼宽慰了陈帝,若是凑巧顺了陈帝的眼,也许还有几分指望。
一个万寿节,儿子们的心思都盯着那个位置,而不是孝心亲恩,也不知道陈帝会作何感想。
吴欣元知道母亲也为万寿节贺礼为难。保靖侯地位虽然比不上这些亲王,如今也是领了重任出征的。自家准备的万寿节贺礼高了不行,低了又不敬。只得轻轻叹道:“父亲出征在外,府里都靠母亲支撑。也不知道该献上什么给陛下做寿礼方才恭敬。”
涪陵看了看吴欣元,饶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皇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历过战事的,又有抱负,所以很多人都投其所好,才有了三叔铸金鼎这样的事。不过我听宫里娘娘说,这些年皇爷爷似乎对佛教的东西有了兴趣。怕是年纪大了,心更静了。不知道有没有人往这上头动心思。”
吴欣元心中一动,涪陵郡主这样说,分明是知道哥哥常年在昭觉寺里修行,暗示我们府上可以从佛教这个方面来花心思准备寿礼。吴欣元感激涪陵的好意,便微笑对涪陵道:“姐姐倒是提醒我了。回去找母亲、哥哥商量一番。小妹心里感激不尽。”
涪陵卖了个好,见吴欣元果然对自己很是感谢,心里暗喜。
三个女孩子正说着话,忽见一个有点面生的丫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径直绕过了木樨,跪在亭子外头。
清瑜面色一沉,低声问道:“你是那个屋里的?什么事慌慌张张,弄得在贵客面前失礼?”
那丫鬟半抬着头,咬着嘴唇道:“奴婢是吴姨娘跟前伺候的,名叫玉燕。郡主,不好了。前头蓼花小港那里,有个丫鬟子落水了,保靖侯世子与司徒公子正好驾舟在附近,正拿了篙子救人呢。”
清瑜一愣,也顾不得管玉燕怎么跑到这里来,忙问:“人呢?救上来没有?落水的是哪里的丫鬟?”
玉燕惊惶未定摇头道:“世子吩咐奴婢来叫人,奴婢已经知会了园子里的婆子,她们寻了过去。想着郡主这边还没得信,也顾不上回头去看,先来禀告郡主了。至于那落水之人……瞅着有点像……有点像跟着涪陵郡主来的那位姐姐。”
涪陵立马站起身来,是她授意秀眉去偷偷观察吴迢远的,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失足落水,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清瑜也发了急,虽不知道涪陵的丫鬟怎么溜到那么远去,可是涪陵是她请来的,涪陵的丫鬟在她们嘉王府出了事,她这个掌家的妹妹怎么说得过去?忙起身扶住涪陵,安慰道:“涪陵姐姐不要急,既然世子与表哥一早发现了,这丫头也通知了婆子,必定会没事的。我这就陪你过去看看。”
吴欣元听说哥哥还在船上,又要救人,虽然知道哥哥从小练武,到底不放心,也起身跟着后头,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出事地点蓼花小港去了。
这蓼花小港也是借了地势取名,本来不过是一个湖湾,经过匠心点缀,弄得好似停船待桨的渔港一般。清瑜涪陵赶到的时候,秀眉已经被人捞了上来,只是呛了太多水,人已经嘴唇发乌,断了呼吸。那园子里管事的婆子只差没掉眼泪,心里暗暗叫苦,这位涪陵郡主的大丫鬟好好的跑来这里做什么,眼看出了人命,她这个管事婆子也脱不了干系!
清瑜也顾不得多想,忙教那婆子心脏复苏术,催促道:“赶紧用力挤压她的胸口,让她将喝下去的水吐出来,还有一线生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