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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筝和厉夫人坐车回到厉家时,天已经很晚了。
刚刚办完丧事,家里的白布还没有扯下来。里里外外都安安静静的,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
就连平时活泼可爱的年年,也几乎没话了,很沉闷地跟在奶奶和母亲身边。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自己失去了太爷爷,失去了一个亲人。
唐筝上楼去换衣服时,手机里接到了朱迪打过来的电话:“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你的公司去,秘书说你不在,故意放我鸽子是不是?”
“啊?”
唐筝佯装惊讶,明知故问道:“你去公司找我了?找我干什么?”
朱迪冷笑了声:“逗我玩儿是吧?又是发通稿,又是买热搜,不就是为了让我当你公司的代言人吗?现在又不认账了?”
唐筝哦了声,带着些许恍然大悟的味道:“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这几天有事情,暂时可能回不去。不过,这种事儿,你找企宣部就好了,不必直接找我。”
唐小姐是谁?
唐小姐掌管着上千人的公司呢,每天能亲自接见的,可都是来自国内外,千亿级别的大客户。
区区一个小明星,哪儿用得着她亲自接待?
这位朱小姐,未免而已太看得起自己了。
朱迪深深吸气,调匀了自己的呼吸:“唐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给你一个赚钱赚名声的机会而已!”
唐筝说着,微微笑了声:“再说,我只是希望朱小姐来担任这个代言人,又没有拿刀架在您的脖子上逼着您来。”
言外之意,就是不干可以滚!
然而,借朱迪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潇潇洒洒地甩手走人。
否则,下一秒,就会有一顶忘恩负义白眼狼的帽子扣下来,并牢牢焊死在她的脑袋上。
唐筝轻慢她,折辱她,她也只能忍耐,因为最起码此时此刻,话语权在唐筝的手里,就连媒体的风向,也被唐筝全盘操控着,她没那么容易翻身的。
除了忍,便只能死忍!
朱迪咬了咬牙:“唐小姐,可别把事情给做得太绝了!”
唐筝闻言,微微的笑了:“我要是当真把事情给做绝的话,你以为你此时还能全须全尾的活在这世上吗?”
早在当初,顾平川将朱经理的家眷送走之后,唐筝很快就在厉御风的帮助下,查到了朱迪和家人的藏身地点。
那时候如果她狠心一点,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完全可以让他们一家子老幼妇孺,在异国他乡遭遇个火灾车祸什么的。
甚至,她还可以把这口黑锅扣到顾平川的头上,然后指使朱经理咬出顾平川更多的问题来。
是她那时候太善良了,不想伤及弱小。
可是很多时候,弱小不等于无辜。
要是当初她心狠一点,现在就会少很多的麻烦。
唐筝挂断了电话,想了会儿,又给顾绵绵拨打过去:“最近和黄老板相处得怎么样?”
顾绵绵嗯了声,才拉长了声调,道:“挺好的,我们这两天一直在山庄里,没有出去过……”
这个,唐筝显然是知道的。
顾绵绵和黄老板目前下榻的地方,恰恰是唐筝的产业。至于那里的经理和服务生,自然也都是唐筝的心腹,会帮着唐筝盯着这位顾小姐和黄老板。
黄老板常年呆在香港,此次是第一次来榕城。而唐筝的山庄又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又有佳人相伴,黄老板也未免会有些乐不思蜀。
唐筝又问:“朱迪最近去找过你吗?”
顾绵绵冷笑了声:“她还敢来找我?”
上次就是她挖的坑,顾绵绵才傻乎乎的跳了进去。
结果,非但没有伤到唐筝分毫,反而是自己惹了一身骚。
现在顾绵绵已经充分吸取教训,要是朱迪再敢找上门儿来,她一定先赏她两个耳光。
“朱迪要是主动联系你的话,我希望你们的通话内容,我可以一字不落的知道!”
唐筝说完,轻轻笑了声:“绵绵,你应该知道原因的,对吧?”
顾绵绵沉默了下:“我知道!”
因为朱经理的死,所以朱迪视整个顾家为仇人!
唐筝是仇人,顾绵绵同样是,在朱迪眼里除了一个容易对付,一个不容易对付之外,没有任何分别!
着重嘱咐了顾绵绵一些事情,唐筝才起身下楼。
厨房那边正在准备晚餐,年年坐在厉夫人身边的小沙发上,正在吃米糕。
“下来了”,厉夫人见她下楼,随口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马上就要开饭了,而且,御风今天去日内瓦了,就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了。”
唐筝忍不住问:“去日内瓦?是因为厉北行的事情?”
厉夫人点一点头,说:“听说是在那边发现了厉北行的踪迹”,说完,又安抚唐筝:“他身边带够人了,你不用担心!”
唐筝勾了勾唇,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晚饭后,年年在房间里呆得无聊,一直朝着要出去玩儿,唐筝便带着他去花园里邹卓。
天已经黑了,花园里到处都点着驱蚊灯,看上去亮如白昼。厉夫人派过来的保镖,始终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的保护着他们母子。
年年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鸟笼子,忽然问:“爸爸是不是去抓坏人去了?”
唐筝摸了摸他的卷毛毛,忍不住笑了声:“是啊,真聪明……”
话音未落,便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穿着一身白衣的厉南浔。
她朝这边走得稍微近一些,原本一直和唐筝保持距离的保镖,也随之站了出来,挡在了前面:“厉小姐,请不要靠近他们!”
言辞虽然还算是客气,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厉夫人素来不喜欢厉家的一南一北两兄妹,她手下的保镖,自然也是如此。尤其现在,厉北行气死爷爷的事儿虽然没有流传出去,但是家里人,尤其是厉夫人身边的心腹还是心知肚明的。
厉北行做了坏事儿,厉南浔作为他唯一的亲妹妹,自然会受到连累。
而且,此时厉南浔在家里的地位也的确有些尴尬。她是私生女,而且和厉夫人一直势同水火。以前有爷爷护着,厉夫人无故也不会去招惹她。
现在爷爷去世了,自己唯一的亲哥哥又成了家里的罪人。虽然她能拿到爷爷三分之一的遗产,但是和平时相比,地位就不那么稳固了。
厉夫人如果硬是说她是厉北行同谋的话,是可以以此为借口,将她赶出去的。
反正现在爷爷不在了,公司在厉御风的手里,而家里的各种大权,全都在厉夫人手里。
至于厉南浔,失去了仰仗之后,彻底没了地位。
唐筝隔得远远看着她:“你找我?”
“听说厉御风去日内瓦了?”
厉南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像是今天哭了太久的缘故:“是为了我哥哥才去的,对不对?”
唐筝自然不会回答的,只是笑笑,道:“你说去了,那就去了吧!”
厉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厉南浔轻咬着唇:“我哥哥会有今天,全都是你们逼的……”
话音未落,放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厉南浔接了电话,却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接听:“喂……”
唐筝对厉南浔的电话并没什么兴趣,而且,时候不早了,她牵过年年的手,正准备带着他回厉夫人那里去时,突然听到身后厉南浔撕心裂肺的声音:“不!不……”
她有些惊愕的回过头,同时下意识的抱住了年年,抬眼去看厉南浔。
驱蚊灯的柔和光亮下,厉南浔一手拿着手机,另只手扶着一棵古榕树,整个人哭成了一团:“不可能,我哥不会死的,我哥哥他不会自杀……”
唐筝也惊呆了:厉北行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厉南浔的手已经拿不住手机,整个人顺着树干滑落下去,双手抱膝,痛哭起来。
唐筝愣了愣,随即伸手拉过年年,在保镖的护送下,快步朝着厉夫人的小楼里走去。
“伯母,厉北行他……”
唐筝刚一进门,看到厉夫人正神色严峻的打电话,顿时噤声,带着年年在沙发上坐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年年的后背:“年年乖,先跟着阿姨上去休息……”
将年年交给佣人带走之后,厉夫人也随即挂断了电话,若有所思的道:“刚刚御风打电话过来,厉北行好像是死了!”
唐筝一脸错愕:“……”
好像是死了,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没死的可能?
“刚刚我在花园里遇到了厉南浔”,唐筝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又说:“她接到一个电话,貌似也是厉北行快死了……”
说到此处,外面忽然传来了厉南浔哭喊着叫嚷的声音:“……叶柔,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杀人犯,你们都是杀人犯……”
叶柔,是厉夫人的名讳,平时是没人敢这么叫的。
她的神色也因为这声音,而冷沉下来,随即起身朝外面走去。
唐筝愣了下,也随即跟上。
厉南浔还穿着之前的那身白衣服,因为刚刚坐在地上的缘故,身上沾染了不少的忤逆。她此时满脸都是泪水,头发散乱,看上去狼狈至极,却仍旧指着厉夫人叫骂不休:“贱人——当年你害死我父母,打压我们兄妹,现在又是你们害了我哥哥,贱人,我跟你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