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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剑啊，
我还以为……”厉勋爵的话音一顿，
下一秒，
至少高了两个八度：“什么？
老五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是谁？
你另一个马甲叫什么？”
厉泽信：“……”
听着大哥在电话里明显拐调的声音，
厉泽信脑子里像放烟花爆竹一样，
全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动静忒大，
但没半点儿喜庆，
他唯一能感受到的，
就是，
完蛋了，
他绝壁绝壁……死定了！
可话都说开了，
他也不敢欺骗大哥，
只能硬着头皮再重复一遍：“大哥，
我是倚天剑。”
“倚天剑？”厉勋爵还是不敢相信：“哪个倚天剑？
是不是和咱家老六这个干将，
老六媳妇莫邪，
以及老三这个屠龙刀齐名的倚天剑？
总统的四大名剑之末倚天剑？”
“嘿嘿……”厉泽信心虚地苦笑：“那个……大哥，
是，
我就是总统的四大名剑之末，
倚天剑。”
“你……”厉勋爵彻底惊呆。
如果说，
之前老五承认自己是潜伏者，
让他的心情跟做过山车似的，
始终七上八下，
而脑子里，
却已经开始在盘算，
要怎么不择手段，
帮老五隐瞒，
最起码，
要联合欣欣宝贝，
把老五十年前干的那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抹掉。
那么此时此刻，
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倚天剑？
总统的四大名剑之一啊！
嗬哟，
他们厉家到底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儿，
这辈子要遭这样的报应？
都说欲戴皇冠，
必承其重。
那是总统的四大名剑，
相当于只听命于总统一人的贴身暗卫，
其权限无法估算。
只要总统点头，
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是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冕之王。
正常情况下，
某一个世家望族，
能出这样一个人才，
就已经是祖上烧高香了。
就好比六弟妹他们彭家，
那可是战功赫赫，
以前出过开国元勋，
以后可能还会出总统，
最次也是出国防部长这种级别大人物的家族啊！
可即便是这样的大家族，
人家也只出了一个莫邪。
他们厉家倒是好，
直接出三个，
出三个还不算，
还把人彭家出的莫邪也拐过来，
整个给包圆儿了。
这幸亏是二十一世纪了，
要是放在古代，
怎么着都是功高震主，
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家族了吧？
别以为当摄政王是好事，
那是要掉脑袋的。
即便现如今，
总统无比信任厉家，
跟厉粑粑和厉麻麻都有交情，
还看重老七，
但，
那是在总统根本不知道屠龙刀和倚天剑也出自厉家的情况下。
而一旦知道了呢？
便现任总统堪比一代明君，
可谁能保证以后的事情呢？
这特喵的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
厉家家规，
不许厉家子女当警察，
结果老六是警察，
欣欣宝贝是国际刑警，
老七更好，
还是警察的大头头。
而现在，
更是成了升级版，
连总统的四大名剑都全在厉家。
这让谁听见，
第一反应都会是，
厉家要上天了吧？
厉勋爵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犊子了，
第二反应还是，
完犊子了。
厉泽信在电话里半天没听见大哥的声音，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又不敢随便挂断电话，
忍了半天，
终是忍不住，
小心翼翼唤道：“大哥？”
“你别叫我，
我不是你大哥，
你是我大哥，
你是我大爷，
你是我祖宗！”
厉泽信：“……”
艾玛不好了，
他好像把大哥气疯了。
大概是一连骂了好几句，
厉勋爵的的火气也在渐渐往下消。
做了个深呼吸，
他咬牙切齿地问：“臭小子，
既然你就是倚天剑，
为什么当年老六和六弟妹的身份暴露时，
你不告诉大家？”
厉泽信：“……”
大哥魔怔了吧？
这能随便说吗？
他是总统的四大名剑诶，
又不是街头小摊贩。
厉泽信在电话那头，
都快要将一张俊脸拧成苦瓜了，
才底气不足道：“这是纪律啊大哥，
那三哥这个屠龙刀，
当时不也没说吗？
还有，
你这个剪刀手艾德，
不也没说吗？
要不是这次咱们都要配合欣欣宝贝和老七，
给黑盾行动当靠山，
二哥这个财神也不会暴露好吧？”
厉勋爵：“……”
What？
老五这个小兔崽子，
这是在跟他顶嘴吗？
他是不是应该揍死老五？
可是，
貌似老五说的话，
还挺有道理的是怎么回事儿？
“你……你……”你了半天，厉勋爵最后一跺脚：“我说不过你，
反正你这次死定了！”
说完，
厉勋爵就把电话挂了。
厉泽信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
心惊胆战、欲哭无泪。
他能说，
他也不是故意的吗？
他其实，
早就想脱马甲了。
可是，
马甲这玩意儿，
一旦穿上，
真的不太好脱。
就说十年前用潜伏者智能机器人刺杀某国总统的事情，
这能说吗？
有些事情，
知道的人越多，
就越危险。
他厉泽信是不怕死，
但他怕亲人们出事啊，
那种被全球通缉的包袱，
他一个人背负就好，
干嘛还要甩锅给家人？
还有倚天剑的身份，
他没错啊，
作为总统的四大名剑，
是有纪律的。
他们相当于特种兵里的超级特种兵，
怎么可能不顾国法和总统的安全，
轻易暴露身份？
就连现在，
也仅仅是自家人知道三哥和老六的身份好吧。
至于六弟妹，
那不是莫邪身份一暴露，
就直接处于半隐退状态了吗？
再说了，
他和三哥一样，
怎么都是哥哥，
老六明明是弟弟，
却还是他这个倚天剑的队长，
说出去也忒没面子了吧？
而最最重要的是，
当初三哥屠龙刀身份暴露的时候，
可是被所有兄弟围攻，
好一顿胖揍。
爸妈甚至亲自动手，
还让三哥闭门思过，
在后院罚跪了好几天。
他厉五爷本来就是家里最胆小、最懦弱的一个，
他哪儿敢说出来，
被葫芦娃们当做活靶子群殴啊？
但现在，
听大哥的语气，
估计这顿群殴跑不了了。
可明明三哥屠龙刀身份暴露的时候，
大哥是帮忙说了好话的。
大哥都能护着那么嘴贱的三哥，
怎么轮到小绵羊厉五爷，
就这么一副恨不得亲手打死他的架势？
厉泽信突然觉得，
自己命不好，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实在太苦逼了。
想了又想，
他终于逃出常用手机，
给苗欣发了条短信：“欣欣宝贝，
江湖救急。
大哥知道我潜伏者和倚天剑的身份了，
说要打死我。
你说五哥该怎么办啊？”
苗欣这边正在跟慕容川做准备，
手机突然提示来了短消息，
点开一看，
立马乐了。
好呀，
太好了，
五哥终于掉马了。
想想自己每回掉马的尴尬，
尤其是那些比较危险的马甲，
暴露之后，
被哥哥们轮番口水炒大豆的经历，
她就觉得，
怎么这么爽呢！
于是，
她幸灾乐祸地给五哥回复：“五哥节哀，
我会默默地给你点根蜡的。”
厉泽信：“？？？”
这是欣欣宝贝发来的短信吗？
欣欣宝贝，
不但不帮他，
居然，
还落井下石？
天啦噜，
这个欣欣宝贝，
绝对是假的！
小九心里惴惴不安。
今天是周五，
他中午跟川哥和欣姐一起吃完午饭，
就请假离校了。
他放心不下慕容婉柔，
得再回皇室山去看看。
其实，
他昨晚就想把那段视频交给川哥和欣姐的。
但，
昨晚的经历实在太过惊悚诡异，
他连自己昨晚是怎么离开慕容婉柔别墅的都记不清了，
到今天早晨起来时，
整个人还浑浑噩噩，
实在没顾上。
好在欣姐今天比较忙，
大早上就跑去商业区的夜店浪，
也没时间关注他，
他便自己消化，
调整情绪。
半上午的时候，
他和川哥接到飞机头们传来的消息，
立马鼓动全校的同学跑去商业区抓流氓。
其实，
小九和慕容川在皇家学院的影响力并不大，
而今天又刚好赶上尘爷和冷冽不在，
川哥和他想求助都找不着人。
好在小九从小就在皇家学院上学，
对学院里的学生，
比川哥更了解。
大部分都是纨绔的世家子弟，
他们最喜欢做的，
就是寻找刺激。
所以，
对于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二世祖，
还有什么，
是让他们跟风去打群架，
更刺激的？
皇家学院的女生被外面的臭流氓非礼欺负了，
多棒的英雄救美素材？
反正是行侠仗义、见义勇为，
川哥采取了小九的建议，
稍微一撩拨，
这不，
人就全涌过去了。
就连学校里一些想刷存在感的老师，
也跟着出动了。
等商业区的事情摆平之后，
小九给川哥打了个招呼，
就离开了。
只是，
离开前，
他把视频发给了川哥。
这件事性质太严重，
哪怕一头雾水，
小九也觉得，
得找厉害的人物帮他分担。
除了川哥和欣姐，
这世上哪里还有他信任的人？
反正视频落到川哥手里，
川哥迟早都会给欣姐看，
所以小九走出校门的时候，
心情比昨晚轻松得多。
他要打着探病的幌子上门，
总不能空手去，
索性买了个果篮，
又买了一大束婉柔姐喜欢的海芋花，
兴冲冲往皇室山出发。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
抵达皇室山别墅区的时候，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探监通行证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效，
小九还是昨晚拿到的通行证，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就过期了。
他顾不上吃晚饭，
换了身衣服，
就出发了。
但临行前，
他在裤兜里装了把瑞士军刀。
自己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要携带瑞士军刀，
也许是昨晚上的恐怖经历，
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总之，
有个防身武器，
总比昨晚上手无寸铁要好得多。
小九原本想着，
自己昨晚上发现了那条人鱼，
应该已经打草惊蛇了，
今天过去，
怎么说，
婉柔姐的别墅里，
都会有管家和佣人接待。
出乎他意料的是，
他摁了半天门铃，
都没有人来看门，
而沉重的大铁门，
却和昨晚上一样，
悄无声息，
自动打开了。
他心里有点纠结，
生怕自己独自进去，
再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隐忍着站在外面，
伸长脖子，
透过敞开的门缝往里看。
昨晚上过来的时候，
地下室黑漆漆的，
但大厅、楼上，
都亮着灯。
即便院子里，
也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
别说楼里面，
就连院子里，
都没有任何亮光。
不知道的人，
兴许会觉得，
这里是一处被荒废的古宅吧？
“是停电了吗？”小九嘴里喃喃自语，
脚下，
却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想了想，
他又掏出手机，
给川哥打电话。
电话刚响了两声，
就接通了。
川哥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喂？
小九？”
一听见川哥熟悉的声音，
小九立马不紧张了，
他笑着回应：“是我川哥。
我没什么事儿，
就是想问问你和欣姐，
今晚过来吗？”
这话问的有点奇怪，
电话那头的慕容川愣了一下，
突然问：“小九？
你是不是已经回皇室山了？”
“对呀，”小九没听出来慕容川语气中的焦急，
依旧笑着回应：“我直接回来了，
想在通行证过期前，
再来探视一下婉柔姐。
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小九，
你不要进去，
千万不要一个人进……”
慕容川的话未说完，
便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那叫声尖锐凄厉，
明显是女人的声音。
而这声音实在太过于凄惨，
就像是，
有人正对着一个女人，
使用酷刑。
慕容川心头一紧，
张嘴就喊：“小九？
喂喂小九？”
只可惜，
电话里传来的，
却是一阵忙音。
苗欣正在专心驾驶，
听见慕容川的语气变了，
她问：“怎么了？”
“欣欣，
快！”慕容川眼睛都红了：“小九……小九可能出事了。”
别墅里突然传出的这声尖叫，
把小九吓傻了。
掌心的手机也没拿稳，
“砰”地一下摔在地上，
却又翻了几个滚，
竟掉到草丛里去了。
小九像是根本没发现手机掉了，
只是瞪圆眼睛，
直勾勾望向夕阳下，
如同一只不怀好意的野兽般，
半敞着房门，
黑漆漆的别墅。
太可怕了，
刚才那声尖叫实在太凄厉、太可怕了。
那不是传统意义的鬼哭狼嚎，
有点像……
怎么说呢，
一瞬间，
小九脑子里居然浮现出，
活剥人皮这样的画面。
这血淋淋的画面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暗骂自己脑子是不是犯抽了，
怎么会莫名其妙想到这种不吉利的场景？
小九什么都顾不上，
也来不及寻找手机，
推开院门，
便冲了进去。
和昨晚一样，
客厅里空荡荡的，
一个人都没有。
几扇窗户全都开着，
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明明是大夏天，
却让小九不受控制地打了个两个哆嗦。
心道怎么这么冷？
还阴森森的，
不像豪宅，
倒像个大坟墓似的，
小九就着傍晚昏黄的光线去开灯。
可“噼里啪啦”连续摁了好几下，
灯都没亮，
小九尴尬地“哈哈”笑着给自己壮胆：“怎么搞的？
就算服刑囚禁，
下人们也应该尽点心吧？
客厅的电灯开关坏了都不知道换新的吗？”
他环顾一圈四周，
又硬着头皮上楼。
这栋别墅一共四层。
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
还有最边角的公用洗手间。
二楼是下人们居住的房间。
三楼才是婉柔姐的卧室、衣帽间、更衣室、琴房、画室，
以及书房。
四楼有两间客房，
然后是接待室、休息室，
和健身房。
而在健身房上面，
还有个小阁楼，
是婉柔姐当做储藏室来用的，
平时就堆放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小九以前经常来，
对这栋别墅的结构了如指掌。
所以到了二楼后，
他只是往两侧楼道里扫了扫，
感觉没什么异常，
就往三楼爬去。
三楼楼梯左侧就是衣帽间，
衣帽间旁边是更衣室，
最里面是卧室。
楼梯右侧依次是琴房、画室和书房。
小九先顺着楼道推开琴房的门，
里面没有人。
但同样，
窗户却是敞开着的。
就算是大夏天，
也没听说过，
窗户彻夜敞开不关的好吧。
山里的空气虽然很好，
但蚊虫比较多，
还经常会有蛇和小型野兽出没，
晚上开着窗，
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更何况，
山里经常下雨，
这又是琴房，
房间里的空气太潮湿，
对乐器不好。
万一有雨水灌进来，
可就太糟糕了。
“这里的管家和佣人都是白痴吗，
怎么连窗户都不关？”小九不满地嘟囔着，
伸手就去开灯。
电灯开关就装在靠门的墙壁上，
以前婉柔姐带他来的时候，
小九很清楚。
可是此时此刻，
他去开灯，
却发现，
开关和一楼客厅一样，
也是坏的。
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不会……整个别墅的电灯开关都坏了吧？
一个房间的开关坏了可以理解，
但全部都坏了，
肯定不对劲。
要么，
就是停电了？
想到停电，
小九迅速走到窗前，
伸出头去往上看。
这一看，
他果然发现，
本来应该走在后外墙上的电线，
居然断了。
而那断掉的线头，
在朦朦胧胧的夜幕下，
居然还在“刺啦啦”地不时冒一下火花。
这情形把小九彻底惊傻眼了，
皇室山的每一栋别墅，
都有百年历史。
但即便都是老宅，
也从未出现过水电暖的问题。
皇室就是皇室，
就算曾经用来当做宫殿的各处别墅都十分古老，
每年却都会用掉大量经费进行维修。
哪怕是小九这样，
出自旁支不受宠的庶子，
衣食住行，
都是很好的。
怎么可能电线因为老化，
就自己断掉？
那如果不是自己断掉的，
电线是怎么断的？
被人剪断的吗？
什么人会干这种事？
小九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不敢在这暗沉沉的屋子里待太久，
迅速关上窗户，
转身就走。
不出所料，
再往前走，
画室和书房的窗户都是洞开的，
也一样没有电。
把窗户一一关紧，
小九直接离开。
他在衣帽间门口站了很久，
差不多有五六分钟，
才做好心理建设，
推开门，
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