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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鹏涛成功戒断D瘾,
轰动整个京都警界,
厉勋爵和苗欣对他的身体不太放心,
没让他立刻出院,
而是留在厉氏医院观察一周。
老六没事,
厉家人彻底放心,
除了苗欣身为主治医生住在厉氏医院,继续对厉鹏涛跟踪治疗外,
其他人全都开始正常工作生活,
就连大哥厉勋爵,
也被苗欣撵回家陪伴照顾米粒。
寒爷对苗欣的决定有些不满,
却也没多说什么,
白天带着苏秦回厉氏集团上班,
下班后,
却立刻跑来医院,
当然,
他不是来探视六哥的,
而是来黏着苗欣的,
苗欣被他缠得没办法,
吃过晚饭后只好将六哥交给莫邪,
自己去应付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大魔王。
厉鹏涛住院观察的第三天傍晚,
莫邪去食堂帮他打饭,
病房门却毫无征兆,
突然被人推开了。
彼时,
厉鹏涛正头下脚上,
将双脚搭在墙上,
毫无形象地歪在病床上打游戏,
嘴里还不停地抱怨:“你踏马有大病吧?
到底会不会打啊?
荷塘月色是这么玩儿的吗?
既然组成团队,
就要配合,
你个傻缺以为自己是许文强吗?
动不动就冲出去单打独斗,
搞得老子不停跟在你后面擦屁股。”
“擦屁股”三个字刚说完,
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厉鹏涛凭借本能也知道来人不是莫邪,
更不可能是卿卿我我的老七和欣欣宝贝,
这个点儿,
一般只有护工会进来打扫卫生,
所以,
他以为护工来了,
头都没抬便道:“大叔,
今天不用拖地了,
我媳妇儿一会儿就回来,
让她拖,
您早点回家去吧!”
“媳妇儿就是专门给你拖地的?”一道陌生的,苍老却无比威严的声音陡然响起,
厉鹏涛吓的一哆嗦,
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连起身都来不及,
便扭头往门口看过去,
这一看,
直接傻眼了。
我嘞个去!
他是不是这次戒D,
把听力和敏锐性都戒没了?
怎么一下子进来了这么多人都没感觉到啊?
赶紧坐起来,
厉鹏涛冲领头那名七八十岁的老人笑笑:“啊喂,老爷爷,
我说您是谁啊?
这是特护病房,
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要是没走错,
是慕名而来,
那就算了,
现在天都快黑了,
我等下要休息了,
谢绝会客。”
刚说完,
两名铁塔般的中年人便走过来,
一人一条胳膊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
拎起来还不算,
还跟掂小鸡仔儿般,
上下将他掂了掂,
然后,
其中一名中年人面无表情地对老人道:“身高一米八五,
勉强合格,
体重一百二十四斤,
完全不达标。”
另一名中年人更好,
伸手在厉鹏涛胸腹、背和手臂、大腿上捏了捏,
也面无表情道:“有点肌肉,
但松弛无力,
弱鸡型。”
卧……槽啊!
厉鹏涛目瞪口呆,
喵的,
这说的是他吗?
话说,
在华国,
身高一米八就算大个子了好吧,
他身高一米八五,
当然,
比老七那个擎天柱矮了五公分,
但长成擎天柱有什么好的,
一看就是头重脚轻,发育不良的,
而且,
个头太高,
譬如老七这种的,
厉鹏涛一直认为,
看着就觉得有点傻,
属于智商不够那类,
像他这种身高,
最完美的黄金比例好吧!
还有体重,
这个得说一下,
他这不是又受伤又戒D吗?
虽说那三天,
大哥和欣欣宝贝将他的身体机能调理到最好,
但昏迷状态的人,
怎么都不能跟大活人相比好吧?
他以前的体重,
可一直都在一百四十斤左右,
非常标准的身高体重,
典型的,穿着衣裳显瘦,脱了衣裳有肉那种。
至于肌肉,
啥叫松弛无力?
还弱鸡型?
他厉鹏涛是弱鸡?
干将,是弱鸡?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这群人有神经病吧?
“喂喂,”原本看见有老人,厉鹏涛说话还挺客气,现在他有点不高兴,“我说老大爷,
还有这两位大叔?
你们谁啊?
这莫名其妙跑我病房来,
称小鸡仔儿呢?
我说这是医院,
不是菜市场,
如果走错病房,认错了人,
就请转身往右走,
谢谢不送!”
“你是厉鹏涛?
市警局局长,
著名的打拐英雄?
还是总统的四大名剑之一干将?”老人突然开口,
厉鹏涛呆住,
四大名剑的身份一直都是绝密,
在这次营救行动之前,
就连欣欣宝贝和老七他都没告诉,
厉家没有一个人知道,
哪怕到了现在,今天,
除了几位哥哥们、欣欣宝贝和莫邪外,
也再没其他人知道,
厉粑粑和厉麻麻始终以为,
总统前几天赖在医院里,
是因为他警局局长的身份,
可眼前这个老头儿,
是怎么知道的?
收起玩世不恭,
厉鹏涛的表情严肃起来,“请问老先生,
您究竟是谁?”
老人像是没听见,
根本不回答,
他兀自走到厉鹏涛面前,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
还伸出手指,
在厉鹏涛胸口上捅了捅,
这才皱着眉,
一脸不悦地走到沙发前径自坐下,“就这样的身体素质和脑子,
你是怎么从琻三角逃出来的?
没有莫邪和国际刑警的帮助,
你大概早就吃枪子儿了吧?”
这话说的太气人,
不过,
厉鹏涛是属赖皮子的,
在警局的时候,
他就见识过各种各样胡搅蛮缠的人,
还真心不怕这个刁钻的怪老头儿。
环视一眼堆在门口的那十几个人,
他抖抖肩膀,
将两名中年人的手抖开,
指指病床道:“两位大叔,
我不管你们是助理、管家还是保镖,
到我厉鹏涛这里,
都是客,
我厉鹏涛不喜欢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你们随便坐。
还有你们哈!”厉鹏涛冲门口的人群呲呲牙:“这病房小,
不过外间有沙发,
过道里还有走廊,
没有把你们撵出去的意思,
就是看你们都站着怪累的,
你们自己找地儿坐,
实在找不到,
坐地上也行,
床底下有健身垫,
干净的。”
说完,
他走到沙发边,
大大咧咧往老人身边一坐,
然后笑眯眯道:“老爷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市警局局长,
知道我经常打拐,
还知道我是干将,
身份肯定不一般,
但您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粗俗?
咱都是带兵打过仗的人,
都拿过枪,
您应该清楚,
打仗虽然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
但都长得跟熊二似的不行,
得有脑子,
咱们领袖还不摸枪呢,
但领袖那脑子,
男神啊!
所以您别看我小细胳膊小细腿儿,
我这管用啊,
不信的话,
咱俩比划比划?
我虽然刚戒D成功,
体力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一,
但打趴您这把老骨头,
嘿,
足够了!”
“放肆!”两名中年人脸色突变,怒吼道:“懂不懂规矩,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我去!”厉鹏涛哆嗦一下,有用小手指掏掏耳朵,“我说二位大叔,
你们别呀,
我胆小,
不经吓,
而且我吧,
在琻三角被爆炸声震伤了耳朵,
你们这么大声,
把我刚修补好的鼓膜又震裂了咋办?”
“你……”
“请坐请坐,
别那么激动嘛!
呶,
我床底下有王老吉,
上火的话,
喝一罐就好,
您二位自己来,
哦对,
别忘了给门口这些人也拿几罐。”
两名中年人:“……”
这个年轻人脑子有毛病吧?
他们活了半辈子,
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来熟,
这么死皮赖脸,
这么皮厚脸壮,
这么让人无语的奇葩,
这种人,
是怎么当上警局局长的?
他真的是令全国人民,
乃至令全球都刮目相看,无比钦佩的四大名剑之首干将吗?
厉鹏涛把两名中年人说愣了之后,
又回头自来熟地在老人手臂上轻轻一拍,
然后长臂一伸,
直接勾住了老人的脖子,
一副哥俩儿好的架势,“老爷子,
我都看见了,
您右手无名指没了,
这是枪炸膛导致的吧?
我看你这伤势,
至少也有好几十年了,
解放战争的时候,
我军的武器装备已经没那么差了,
您老应该参加过抗日战争吧?
老革命、英雄!
我打小就崇拜英雄,
尤其崇拜打小鬼子的英雄,
您老跟我唠唠嗑吧,
说说当年您那些英雄事迹,
我就好这一口。”
老人怔住,
他手上戴着手套,
并且是那种特制的皮手套,
一般情况下,
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手指有伤,
可眼前这个自来熟到让人很不自在的年轻人,
眼睛却如此毒,
不但能发现他的手指有伤,
还能准确说出是哪根手指,
甚至能判断出他的致伤原因,
以及受伤的年代。
出现这种情况,
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
这个叫厉鹏涛的年轻人,
知道他是谁,
清楚掌握了他的履历和个人资料,
他此时,
在跟他装傻。
第二种,
他确实目光如炬,
拥有强悍的侦查能力和智商,
他完全是根据自己的观察做出的判断,
如果是这种,
那么这个年轻人如此高调地当众说出这些,
就是在用行动,
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智商,
这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耳光。
老人突然来了兴趣,
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这么刺头又聪明的对手了,
眯起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问:“说说你的理由,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手指受伤的?”
“很简单啊!”厉鹏涛冲他笑笑,“老爷子您看,
您戴着手套,
却习惯性用左手拿着柺杖,
说明您右手有伤。
但您不请自来,
还被众星捧月地闯进我的病房。
要知道,
这里可是厉氏医院,
像您这么……咳咳……没规矩,
还没被保安赶出去的探视者,
一定身份特殊,
我不知道您是谁,
也懒得费脑子去猜,
但像您这种身份的人,
显然不可能带伤出来,
所以,
这是旧伤,
旧伤,
还让您如此忌惮,已经变成了习惯的,
一定是少年时期导致的心理创伤,
所以我大致推算了一下,
差不多是抗战时期,
当然,
最主要的依据,
是您刚才挥手的时候,
其他三根手指都蜷缩着,
只有无名指和小手指伸开,
这姿势叫兰花指吧?
您说您这么器宇轩昂,
怎么可能做出兰花指这种动作,
毫无疑问,
那是因为您没有无名指,
手套不会被手指勾动自己蜷起来,
所以才给人造成的视觉差异,
无名指受伤,
不是枪炸膛还能是什么?
您身上可都带着老革命的气息呢,
所以我用脚指头猜,
也能猜出来,
您参加过抗日战争,
而且曾经在那场战争中,
受过极严重的伤,
估计只炸掉一根手指,
您还不至于养成这样的习惯,
那场战争应该艰苦卓绝,
大约您的战友们,
牺牲了不少吧?”
说前面那些话时,
厉鹏涛的声音还带着点调侃的味道,
可说到最后,
尤其是战友牺牲这几个字,
他的声音发沉,
尽管脸上在笑,
眼睛里,
却有痛苦的水波在荡漾,
老人死死盯着厉鹏涛的眸子,
坦率说,
他这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
不知道看穿了多少人的心思,
可是,
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看不透,
但不知道为什么,
当厉鹏涛说出最后那几句话,
说到那场战争艰苦卓绝,
他的战友们牺牲了不少时,
老人的眼眶,
却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极其微妙又古怪的念头,
一辈子了,
几十年过去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懂过他,
老了老了,
眼看要进棺材了,
却突然遇到眼前这个懂他的年轻人,
没错,
这个叫厉鹏涛的年轻人懂他,
他在笑,
但眸底深处隐藏着的痛苦,
是那种,
只有亲眼见证过战友在身边倒下的人,
才具备的,
老人一辈子都没笑过,
他以为自己天生不会笑,
但此时此刻,
他突然就含泪笑了,
因为,
他看懂了厉鹏涛眼睛里,
和他一样的隐忍、
想都没想,
老人就伸手拍了拍厉鹏涛的肩膀,
就像曾经,
拍自己最要好的战友,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那场战役啊,
真的太难了,
队伍里出现了叛徒,
我们暴露了,
大家被鬼子追到山洼里,
那么冷的天儿,
大牛他们连棉袄都没有,
我们一个营的兄弟,
只活着走出来了三个,
小伙子,
我那时候怕呀,
怕我们一个都走不出去,
怕我们没办法把出现叛徒的消息送出去,
更怕大家都死完了,
连个记住我们名字的人都没有,
你能体会吗?”
“当然!”厉鹏涛的嗓子哽了哽,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前每次行动时,
牺牲的战友们,
浮现出师兄王建国的脸,
浮现出亮亮的脸,
其实,
厉鹏涛不知道自己畏不畏惧死亡,
因为,
当真正的战斗打响的时候,
根本没工夫去害怕,
但他害怕看见战友们在身边一个个倒下。
有时候,
他甚至觉得,
还不如让他倒下,
一颗子弹打进胸膛,
几秒钟的事情,
人就硬了,
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活着见证这一切的人,
却要一辈子在噩梦中沉浮。
他吸吸鼻子,
拍着老人的肩膀道:“老爷子,
您太老了,
不然的话,
咱俩倒是可以弄点白酒,
再整点榨菜和花生米,
好好喝几杯。”
“这有什么难?”老人似乎突然来了兴致,冲两个瞠目结舌的中年人道:“老三、老四,
你们俩去弄点酒,
不要红酒,
更不要洋酒,
就去找二锅头,
我今天要跟……”
话没说完,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爷爷?
三叔、四叔?
你们怎么来了?”
厉鹏涛倏地扭头,
对上莫邪吃惊的脸,
他屁股底下一滑,
只来得及嚎了一嗓子“艾玛,我的娘哟”,
整个人都栽倒茶几下面去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六哥把莫邪的爷爷当成兄弟哥俩好了,静静等六哥被爷爷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