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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州之战,以日军的占领城市为结束,被日本第四军司令官野津道贯陆军大将称之为全州大捷,在给日本大本营和天皇的奏议中,踌躇满志地表示,他们面对的是中国新军主力一部和朝鲜军主力一部,其中,朝鲜军两个团,中国新军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若干炮兵和机枪兵部队,最终,日军完胜。
但是,野津大将也不得不承认,木越师团不能彻底歼灭中国新军,致使为数不少的中国新军溃逃,也没有及时地派遣骑兵扩大战果,表示了不满和歉意,他个人认为,在全州攻击战中,中国新军的损失当不在两千人以下。
“因为炮击极为凶猛,中国`新军多被炸成废墟,难以瓦全清点。”木越中将跛着新伤的右腿,认真地书写了给军长的报告。有力地支持了军长先生的论断。使一贯严谨的野津大将在日本陆军高级将领中等威信唰一下子就提高了好多。
日本天皇表示很满意,“面对穷凶极恶的中国新军,其先进的武器装备,野蛮的顽抗,我大日本帝国陆军第四军将士,木越师团,能够发扬皇国武威,不畏艰险,勇敢直前,歼灭敌类,大张皇军锐气,一扫第三舰队之败的馁气,实堪庆贺。”
由此,木越师团长得到了一枚大本营颁授的帝国铁骑士勋章。最先进入全州城的日军二十八联队被授予“钢流联队”称号。
全州之战,在日本人看来,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但是,在朝鲜军和中国新军看来,都不具有多大意义。
首先,这里的部队,并非中国新军,而是朝鲜军队,不过是中国新军的仆从军,伪军而已。中国方面,只派遣了一名少校黄镇赴前敌指挥,士兵三十余名,一个排。在战斗中,先后牺牲十三人,受伤五人,除了牺牲者火葬于全州城内难以区别的惨痛外,其余人员,都安然撤离了险恶,回到了中国新军的前沿阵地清川,受伤最严重的黄镇少校,经过积极的治疗。先以奉天产的消炎药处理,再以传统中医的骨科矫正,数月后自愈,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状,实在是可喜可贺。
朝鲜方面,国王和权知宰李完用都没有料到这个朝鲜军的二流地方部队,竟然能够那么坚强地抵抗日军,一直坚持了好几天!圆满完成了中国新军给予其布置的艰难任务。这在李完用先生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在汉城,当段大鹏向李完用表示赞赏时,李完用先生瞪大了白色的眼睛:“你说什么?”
“朝鲜军全州驻防旅,在旅团长相竹茂少将的带领下,配合州郡郑儒封大人,能够艰苦奋斗,坚持不懈,以国家和民族利益为重,将生命和意志捐献谱写了一曲令人鼓舞的英勇之歌,令人敬佩,他们一直打了五天时间,牢牢地钉住了日军的陆军主力第四军木越师团,大量地歼灭了日军,前后总数达三千二百余人,可堪嘉奖,所以,我在通报了军团部以后,奉命向朝鲜国王和政府表示慰问和嘉勉,决定授予相旅长为中国新军海外兵团烈士称号,同时,奖励其家属白银一千两。同时牺牲的全州郡守郑儒封,授予中国新军海外模范文官的称号,奖励其家属白银一千两。对一体殉职的几位团长,如全智武等辈,也追赠勋章各一枚。”
段大鹏军长说这话时,挺端庄严肃的,使李完用明白,这位将军不是开玩笑。
“真的吗?将军您怎么知道的?”李完用惟恐自己的耳朵机能有时失效。
“我军有数人脱险,亲眼所见诸位相旅官兵奋勇战斗的场面,”段大鹏道:“现在,我先将勋章和荣誉证书颁发给你,希望你能够举办一个庄严重大的礼仪,召开朝鲜军的军官会议,文管会议,郑重其事,隆重热烈地公示,以表彰先进,弘扬正气,激励军民。”
“嘿!对对!”李完用急忙将日本统监伊藤博文在汉城时他就养成的日式回答做了修改,对段大鹏军长的奖励感激万分,同时,在心里又把相竹茂等人也感谢了无数遍,觉得自己就是变成鬼也不能放过这几个大功臣的,要感谢,要感谢这几个人的,八辈子祖宗。
所以,李完用马上就在汉城召开了朝鲜官员的会议,在会上,将全州之战渲染得惊天地,泣鬼神,壮烈绚烂。丰富多彩,还随口杜撰了许多激烈的细节,比如相旅长如何被敌人炮弹炸出肠胃,又如何以手纳之,然后死战,甚至用再次流出的肠子,勒死一名日兵云云。李先生还顺口说,朝鲜军在那里歼灭了日本军队一个师团,击毙的那个倒霉的佐藤联队长则变成了木越师团的师团长,日兵死伤过万,大败亏输耳。
不管怎样说,此战虽败,对朝鲜军的士气还是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尤其是李完用,原本以为全州丢失,中国新军的首领们必然勃然大怒,说不定治他的小罪不可,现在竟然很肯定,使他焕发出了激情,决心为中国新军的伟大征战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朝鲜国王也颁布王令,嘉奖了死难的官兵人等。
其实,李完用知道,现在的朝鲜军虽然软弱无力,根本不是日本军的对手,但是,自己手里捏的五个师团才是主力,放在全州的不过是爹不疼娘不爱,随便扔着用脚踹的破烂货色,能争点儿面子就是了,别当回事儿。
中国新军对于全州战役,不过是在政治宣传上做点儿小文章,反正,一个黄镇的顾问队,受点损失真没有什么。
当然,这里也有一个问题,中国军队的战略意图还没有完全实现,颇为遗憾。
原来,栗云龙和段大鹏的意思,是让朝鲜军在全州抵抗,看看日本军队使用什么样的武器装备。然后加以分析针对,确定中国新军在和日军作战的合理决策,可惜,朝鲜军速朽,不能继续得到实验数据了。
黄镇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日军的步枪性能得到了极大改进的消息,就使中国新军的高层非常震惊,步枪是步兵作战的主要兵器,射程几乎是决定性的。现在,中国新军和日本军队在这里没有什么优势了,中国军队的大狙比日军的步枪好不了多少,而冲锋枪虽然射速密集,但是射程近得多。
日军的炮火之猛烈,也被黄镇所证实。炮弹的威力,显示出日本受德国装备的教益很多。还有`日本的机枪数量也明显增多。中国军队在数量上,还有优势,但是不多了。
日本在陆军的装备上,全面追赶中国军队,这就使中国新军在正式面对日军作战的时候,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
很遗憾的是,中国新军没有得到日军以坦克和飞机进行作战的实战报告,朝鲜军的常备武器太落后,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否则的话,再相抗几日,战略试探的效果就会突现。
段大鹏对于黄镇以身犯险的精神予以鼓励表扬,并将他在和日军的周旋过程中的诸多事迹,收集整理出来,让其他军官们学习,并称赞他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军官,能够活学活用新军的战略战术思想。心理战,游击战,诱惑战,什么的,于是,将他包装成为军事明星。
黄镇少校从全州脱险的事情,也成为一个传奇故事,在朝鲜和中国新军中广为流传。
事情是这样的。
黄镇本来也没有能够活着离开,他们的小分队全是中国新军官兵,已经伤亡十数以上,弹药尚好,加上刚击毙了几名日军,缴获了五支步枪,暂时还没有危险。他们且战且退,一直退向一片房屋的更深处,本意在于利用复杂的地形,和日军巧为周旋,再蘑菇掉几个倭瓜,于是,他们潜伏进了这片虽然被炮弹光顾过,破坏还不是特严重的地方。
一家大户的房地产。
即使在破败之中,这户人家的富裕和奢侈,也丝毫遮掩不了,黄镇等人悄悄地进去。分布在几个地方,互相支援,等待着日军上钩。
果然不出所料,不久,就有一队日军搜索而至,当下,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死了三个,伤了一个,其余暂时撤退,于是,那个伤了的日本兵就成为大家发泄愤怒和绝望地好靶子,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你一脚我一枪托,打得那小子当即就抽了风。
日军的嚎叫中,一名士兵忽然听到房屋的内间有动静,顿时警惕起来,向着那里冲去,一面将冲锋枪对准,喝问:“谁?出来!”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安静得好象没有人一样。
那士兵不信,明明刚才屋子里有人嘛,别人讥讽他胆小如鼠,连老鼠的声音都要这么张扬,把他激怒了:“不是老鼠,肯定是有人。”
“是老鼠!”
“要是老鼠的话,老子这一辈子再也不摸女人!当光棍,当太监!”士兵指天发誓。而且对于男人来说,是天下第一毒誓。
“可能吗?谁会在这里?有鬼啊?”谁也不相信,但是,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如果放任自己的背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危险。那就太不划算了,于是,有三名士兵跳进了屋子里进行搜索。
“谁?出来!出来!”
“对,我们看见你了!”
“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开枪了!”
三个中国士兵将粗大的嗓门喊到了最高。三八二十四度。
屋子里,忽然就有人高声地喊,用的是朝鲜语言:“不要,不要。”一个中年男人惊慌失措地哀求。
“快,那你就出来!”三名中国士兵更紧张了。果真有人,你爹的媳妇!
“是是是,我出来,出来!”一面那人出来,一面将语言改成了汉语。让三个中国新军士兵感到了别扭到极点是怎么回事儿。
在中国士兵`的恐吓下,一个身穿青藏色单薄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双手举在头顶,做投降状态。身材不高,肥瘦中等。
“你是干什么的?说,再不说老子就开枪了!”一兵哥怒吼。
那人将手放了下来,脸上阴晴不定,惊慌不已,“天朝军爷饶恕,饶恕!小人是良民,是良民啊!”
“良民?呸!良民不到前头抵抗倭瓜杀鬼子,在这里干吗?”其实,中国士兵是吼吼而已,朝鲜军已经奉命分散游击战,百姓也是,躲藏在这里无可非议。“一定是倭寇的内应,把他杀了!”
“不,不,不是啊,爷,我不是,我是这户人家。”
那家伙将手一放,露出了一个亮晶晶的秃瓢,还有九个深深的疤痕:“和尚?”
“是,是和尚!”那家伙哭丧着十三脸承认了。
“和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来这里偷盗的,你们的郡守不是让你们都出城走了十几天了吗?”
“没有,我留下来了。”
“胡说,城里的男人留了不少,可是,没有和尚!你是冒充的!”中国士兵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放过蛛丝马迹的疑问。如果这厮有一点儿不对,三个大兵哥哥的刺刀可就要开荤了!
那家伙模样长得尚清秀,比一般的朝鲜男人都出色些。不过,胆量实在很小,一听这话,噗嗵就双膝一弯,跪下了:“天朝的军爷,小的确实是和尚,确实,以前是,后来不是了,来这里,今天从城外潜伏进城,本来只是想把尹夫人家的二丫头从这里接出去,不想到,被你们撞见了。”
“尹夫人?二丫头?她们人呢?”
“我还没有找到,就想到夫人的房中看看她们在搬走的时候,这里遗留有什么东西没有。不巧,被军爷们看见了!”
“滚!”
“是是是!”
现在是生死攸关时刻,可没有闲功夫去管一个前和尚,一个和大户人家的丫头通那个,现代语言叫做非法同居的那种破事儿。中国大兵放了那厮,正想回头再找日寇的晦气,突然一转身,这小子就不见了。
打开了屋子的窗户,使光线好了许多,还是没有发现那家伙,于是,大家开始搜索,终于发现,其实房屋斜面的那张画大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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