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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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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九思不想引人瞩目,更不想再想好怎么做之前闹大。

    到了常家宅子,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仍低眉站在一旁。

    很快内院出来一个婆子,把赵才家的和常九思领进内院正房一间耳房里。

    常九思一进门便看到玉蕊在房内,看到熟悉的人,心里紧绷的弦也松了,眼睛一红。

    “玉蕊姐姐,是我。”常九思略带哭音说到。

    玉蕊一听是常九思的声音,一下认出来:“二小姐,怎么是你?”

    “快,去宁安堂!”玉蕊赶忙带着常九思去见陈氏。

    早有丫鬟跑去宁安堂报了信,常九思一进去,陈氏满脸泪痕的一下冲过来抱住她“心肝肉”哭起来,常九思被感染也忍不住流起泪来。

    陈氏泪眼婆娑:“你吓死娘了啊!你到底去哪了?”说着陈氏再常九思手臂背上四处抚摸,检查看有没有受伤。

    常九思摇头,一笑就流眼泪,说:“这件事,等会说。”

    常嘉娘看常九思穿着不知哪来的粗布衣裳,道:“婶娘,我先带思妹去换洗一下吧。”

    路上又对玉蕊吩咐道:“你派人回去跟夫人、三少爷说一声九思找到了,赏赵才家的他们一行人,带到花厅去等我。”

    常九思早就想痛快洗个澡了,热乎乎的热水,烫的皮肤微微泛红,花朝在后面给她梳着头发,忽然听到抽噎声,花朝哭道:“二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以后不管你去哪奴婢都要跟着。”

    常九思安慰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等我们回去了,就没有这些事了。”

    “京城,坏人比较多嘛,哪比得上我们宣城郡。”常九思说道。

    一直洗到水不是很热才算完,常九思换了干净衣裳出来,宁安堂常宏和常伟带着常思明、思忠、思义等人都已经赶来。

    陈氏早吩咐了人做了些好消化的南瓜粥、豆腐包子、鸡蛋饼送来,二弟常思忠还好,红了眼圈,小弟常思义年纪小,一看到姐姐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哭着喊“姐姐”,常九思也被惹得眼泪又下来。

    “九思,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常伟担心的问到。

    陈氏拉着常九思坐下,心疼给道:“等会问,先让她吃饭。”

    常九思拿起包子吃起来,常嘉娘从外面进来,道:“我问了送妹妹回来的人,郑中秋说昨儿夜里大概二更天,在庄子外的地里碰到的,九思说是玉蕊的妹妹。”

    常九思吃了一个包子,又喝了粥,心里想着这事要怎么说,听常嘉娘说起郑中秋,心中微定。

    “昨天近午时,平阳公主绑架了我。”常九思咽下包子说道。

    众人神色俱是一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皆面面相觑。还是陈氏先说道:“思明,你把两个弟弟带出去。”

    常思明点头,哄着思忠和思义出去。

    常宏方说道:“你把事情细细说来。”

    常九思如此这般把事情说了一遍,思量再三,把遇到七娘两个的事情隐去,只说自己慌不择路跑到了树林里,却迷了路。

    陈氏拿手帕拭泪,一手把常九思搂住。

    常伟听完,气的双眉紧凑,道:“她虽贵为公主,但也不能如此狂妄。”

    蔡氏担忧道:“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件事只怕……”说着蔡氏轻轻摇头,一脸无奈。

    陈氏急道:“我们九思可是差一点就没命了!“

    “总不能把公主打一顿吧。”常嘉娘道。

    常伟坐在常九思另一侧,看着女儿涂着药的手掌,满眼心疼。对常宏说道:“大哥,我就这一个女儿,如果找御史弹劾公主草菅人命……”

    常宏站起来在房内走来走去,听着常伟的提议,不禁轻笑一声,道:“御史弹劾?弹劾之后呢?九思毕竟没有丢了性命,最多训斥一番。”

    常宏看着常九思,道:“九思,你有什么想法吗?”

    常九思咽下包子,道:“刚刚大伯父所言,我挺赞同的。宗室公主敢这样肆无忌惮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况我身份低微,必定不会为了我而处罚她。”常九思说道,“何况公主还有个贵为太子的亲哥哥。”

    常九思咬着包子,低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常伟忍不住说道:“想做太子的可不止这一个。”

    “萧贵妃之子今年好像也有十五了,应该也差不多要选定正妃了。”常宏一面点头一面说到。

    常伟拍着女儿肩膀道:“这件事,父亲必不叫你白受委屈。”

    常宏嘱咐道:“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修养,要是杨家的小姐找你,你可下帖子邀请她来府里玩,这件事我和你父亲来处理。”

    常九思连连点头,她且要好好休养一番。这件事既然大伯和爹说了他们处理,常九思就安心在家里休息了。

    陈氏拜托常嘉娘请了太医来给她诊脉,其实她也都是皮肉伤,手臂被绳子绑救了有於痕,又被马拖着跑了一段,在地上又磨破皮了。

    常嘉娘笑道:“婶神,既然九思现在没事,我就先回杨家了。”

    “好。”陈氏送她出去,道:“回去替我谢谢你婆婆还有太夫人他们,九思的事情麻烦他们了。”

    嘉娘挽着陈氏安慰道:“九思好歹是我妹妹,婶娘也别担心了。”

    陈氏送嘉娘至荣清堂,又和蔡氏说了几句,方回来。

    常九思躺在床上休息,思义端着小凳子在床边坐着,读书给她听。

    嘉娘回了杨府,先去给杨太夫人请安。

    杨太夫人屏退众人,把她留下,问道:“你妹妹是遇到了什么事?”

    杨太夫人一生杀伐果断,常嘉娘十分敬佩,便道:“打马球赢了,无意得罪了平阳公主。”常嘉娘隐晦的说了一下事情过程。

    “可怜那孩子了。”杨太夫人叹道,又立刻叫妈妈拿了一些膏药交给常嘉娘,道:“这都是上好的外伤药膏,你明儿过去送去给你妹妹用。”

    “多谢老祖宗给,孙媳先替妹妹谢过。”常嘉娘笑着道谢一番,然后告辞回了四房。

    路上遇到来杨采薇,见杨采薇一脸担忧,问:“三嫂嫂,九思她没事吧?”

    常嘉娘道:“没事了,迷路了而已,现在已经回来了。”

    杨采薇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怕自己耽搁常嘉娘回去休息,道:“那你什么时候再去,叫我一起吧,我也去看看九思。”

    说完杨采薇便向嘉娘告辞回去。

    第二日,常九思睡到巳时才醒,醒来时感觉浑身酸痛,花朝见她醒了,先服侍她梳洗换衣裳,孟夏端来了早饭。

    用过早饭,常嘉娘带着杨采薇来了。

    杨采薇一见常九思就跑过来,一下就闻到了药味,关心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三嫂嫂不是说你迷路了么?”

    迷路是对外的说法。

    常九思笑道:“天黑看不清路,摔了一跤。”

    杨采薇听了她的说法,便把这事放过,叫丫鬟拿来一个梅花食盒,打开里面是各色甜点。

    常九思凑过去闻了闻,一阵清甜香气,杨采薇笑道:“这是我家厨房做的,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挑了我觉得好吃的。”

    有桂花糕、绿豆糕、云片糕,常九思不觉食指大动,挑了几种感兴趣的尝了尝,道:“味道不错。”

    又对花朝道:“花朝,你把这个拿碟子装着,给母亲那送一碟过去。”

    杨采薇道:“我给两位伯母都送了,这个你留着吃吧。”

    两人在屋子里聊了会天,从穿着打扮说到平时读的书,两个人毕竟不是一起长大的,常九思渐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杨采薇道:“端午那天打马球,我听说韦世子把三皇子母族的一个表哥给打伤了。”

    常九思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了,但还是捧场的问:“然后呢?”

    “当时韦世子不是故意打了别人的马,郭家的那位少爷从马上摔下来,又被韦世子那鞠杖打了一棍子。”杨采薇啧啧说道。

    “啊,那不是很严重。打马球的时候那个鞠杖得多大力气啊。”常九思惊讶道。

    杨采薇点点头:“就是啊,幸好郭公子一下子抱住了头,就是右手打伤了。”

    “真是可怜。三皇子的母妃郭顺仪为了这事还找了皇上,但是皇上只是说‘少年血性’,赏了郭家一点御赐膏药。”杨采薇感叹道。

    常九思心中一沉,韦家尚且如此,那自己这事,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的。

    想着,那些点心吃起来也索然无味了,杨采薇看她一下子没了精神以为是累了,忙道:“你好好休息,等初六那日你去我家玩,到时候去的都是我们家的亲友。”

    常九思笑着点头,杨采薇又笑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跟伯母告辞。”

    常九思强打着精神先陪杨采薇给陈氏告辞,看着杨采薇离去,常九思便说累了,躲在自己房里休息。

    陈氏看女儿没精神,怕生病了,特意叫人把晚饭拿到常九思房间。

    陈氏看她多少吃了一点晚饭,放了心,方问:“怎么了?跟杨小姐下午玩的不开心吗?”

    “没有。”常九思摇头说道,又把下午郭家的事情说了,烦躁的说道:“会不会我这事,皇上也就是赏点药就没了啊。”

    陈氏心里也惴惴不安的,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你大伯和你父亲会想办法的,这件事我们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