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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始也是终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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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肆被剔去一根龙骨,可却远不如那剜心之痛来得更令人身心折磨。

    “你一意孤行,现在报应已到,自食恶果。”

    天道化身的佝偻老者悲悯地看着秦肆,眼中有遗憾,更多的,是惋惜。

    当年万神临世,他是万神中最优秀的神明,他强大,俊美,心中仁慈手腕强硬,纵横四海九州,无一人可以匹敌。

    只可惜,众神陨落,他亦是陷入沉睡封闭了记忆。

    万万年后,再次醒来,那些万年间撅起的仙家生出贪欲,竟然钻了空子。

    他身为天道是绝对的制衡,秦肆本应和他一起持平三界,可他肆意妄为随心所欲,竟然生生屠了仙族。

    三界崩塌,若不剔他龙骨抵罪,他的爱人又何止受尽轮回苦难这么简单?

    魂飞魄散消弭世间也不过如此。

    “我...会找到他。”秦肆站起身子,他双目赤红,手握长剑剑指苍天。

    天道摇了摇头,他目光中无悲无喜,话语冷漠却又真实:“他十世苦难是为了踢你抵罪,你若插手干预,只会增加他的恶果修行。”

    他必须要让秦肆知道,什么叫因果轮回。

    肆意妄为罔顾性命,是要遭到报应的。

    虽然对那个孩子来说这并不公平,但那孩子天生周身气息纯澈无一丝贪欲,只怕是神明陨落时的残魂而化。

    或许这十世苦难对他来说,是好事。

    “那,我去寻他。”

    秦肆离开这充满血腥罪孽的地方,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将周身戾气掩了下去。

    ............

    第一世,时然出生于穷苦的偏远村庄,那里的人们落后又迷信,每年都靠着祭祀孩童来乞求风调雨顺。

    村子里的人杀了时然的父母,看着身首异处倒在自己身旁的父母,时然除了抱紧自己别无他法。

    他被关在了柴房中整整八年,只有清晨的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透进来时,他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段。

    第九年,时然九岁。

    他被村民们五花大绑,仿佛对待牲畜一般捆在一根竹竿上,抬着进入山涧之中。

    那里的水流湍急,怪石嶙峋,时然看着站在悬崖上的村民,脸上面无表情。

    从这里下去他必死无疑。

    “尊敬的龙王...请您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村长下跪乞求,随后毫不留情地将时然自悬崖扔了下去。

    时然瘦弱的身影几乎是一瞬间便被水流淹没,甚至激不起浪花。

    淡淡的暗红色血迹也很快就被奔涌的水给冲散,再无一丝痕迹。

    秦肆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要去救时然的身体。

    手臂迸起青筋,秦肆双目赤红宛若疯魔。

    他恨不能将那些村民通通屠戮干净,可那样只会为时然增添杀孽,到了后面,时然会更加痛苦。

    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这一身法力却像是废了一般。

    何其残忍,他当初又是何其愚钝?

    ............

    第二世,时然生在了王侯世家。

    他的生母是个青楼妓.女,因为侯爷的一场醉酒误怀了时然。

    那青楼女子将消息透露给侯爷,强迫他娶了自己,可换来的却是无尽羞辱,没人看得起青楼女子,人人唾弃她,侯爷对她更是不管不顾。

    最后,青楼女子在生下时然后悬梁自尽,而时然也仿佛被所有人遗忘。

    时然从小就和所有的奴才一样干着粗活,甚至要给嫡出的哥哥下跪更换衣物。

    他没有怨言,只是小心翼翼地乞求着这样的日子可以快些结束。

    可后来的后来,侯爷被人翻出了勾结敌国的造反证据,一时间,侯府被满门抄斩,无一幸免。

    时然被拽着头发往外拖,他满目茫然,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就是嫡长子?”士兵端详着时然清秀漂亮的脸,手中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

    时然这才回过神,是了,他现在是侯爷家的嫡长子。

    原本的嫡长子已经被主母带着跑了密道,他需要顶替嫡长子的身份,代他去死。

    勾出一抹笑容,时然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没想到,临死前竟然可以被承认...这算不算一点幸运呢?

    喉咙被划了一道大大的血口,时然这样想着。

    血液大股大股奔涌,在时然地方身下开了花,时然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好想看看,嫡长子哥哥说的那片桃花林,可惜,他没机会了。

    待所有人散尽,秦肆抱着时然的尸体,死死咬着牙。

    这一切,都是天意。

    ............

    第三世,时然生在了普通人家里,只可惜他天生体弱,命不久矣。

    坐在床榻上,时然小心翼翼吹着手中的药碗,随后眼睛眨也不眨就将那极为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

    “这药虽然苦,但是比上一个方子好用很多。”妇人结果药碗,她低头喃喃自语,倒不像是在和时然说话。

    时然擦了擦嘴角温和摇头:“没关系的,不苦。”

    他久经药物浸泡,已经失去了味觉,苦不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时然喝着汤药喝了十年。

    那天,是自己弟弟的生辰,他欢喜地掏出自己缝制的荷包,可还不等走到门口,迎来的,却是母亲的刀子。

    那刀子很短,却闪着寒光。

    “十年了,昭儿的病终于有救了。”妇人看着时然,眼底没有怜悯,除了能给弟弟治好病的喜悦外,再无其他。

    时然不懂,他走上前将荷包递给母亲:“这是我为阿弟准备的生辰礼物。”

    妇人并没有看见时然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她随意地接过时然的荷包,随后开始喃喃自语。

    “昭儿自小就有胎毒,这胎毒唯有血亲的心脏为药引才可根除。时然,当年郎中说过,你活不过十八,既然如此,那你救救你阿弟,可好?”

    刀子插进胸膛,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如此刺耳,也如此令人身心冰凉透彻。

    时然的心口被剜了个窟窿,他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也未曾瞑目。

    秦肆看着时然死了一次又一次,十世苦难,每一世的时然都受尽折磨最后不得好死。

    到了第六世,时然似乎冥冥之中记起了什么,他被捆在火刑架上,表情麻木。

    “我或许,在等一个人吧,很重要的一个人。”

    那一次,秦肆抱着时然的尸体,生生流出了血泪。

    他周身形成了极大的怨气,那怨气夹着神力掀起滔天黑雾。

    黑如鸦羽的乌云翻滚涌动于天空,他的声音泣血,剑指天道:“我自己的恶果本应由我来偿还,你放了时然。”

    “十世苦难,乃他自愿,未到十世,不可扭转。”

    天道冷漠无情,他看着秦肆抱着时然的尸体,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肆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周身黑气越来越强,隐隐和地府的极寒冥气重叠在一起,最后竟然合二为一。

    地府的极寒冥气是这个世界的禁忌,它乃世界初始便已经存在,无人能将其抹除,亦没有人可以将其融合。

    现在,秦肆吸收了极寒冥气,隐隐有要劈天的架势。

    “秦肆,你难道要一错再错,害死他吗?!”天道的声音隐隐含了颤抖,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肆。

    “不,他剩下的苦难,由我代他偿还。我自愿毁去灵魂,散落在三千小世界之中,我每一世都会受尽苦难,我会等到时然来救我。”

    三千小世界?!

    天道瞪着眼睛似乎不明白秦肆在说什么,可冥冥之中,他却觉得秦肆说的并没有错。

    “三千世界,就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天外之天,有何奇怪?”秦肆将黑气推入自己体内,他吻了吻时然的眉心,嗓音嘶哑却含了全部的爱意。

    “乖崽,我会等到你来救我...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来扛。”

    秦肆分出自己一滴心头精血和一缕元神:“它会指引你,找到我。”

    时然魂魄受损,温养了万年才重新拥有了三魂六魄,缺下的那一魄,是为了可以在人海之中找到秦肆,而被秦肆收走的。

    万年间,龙神的精血和神识早已生出了自己的神智,他也没有违背使命,将时然带入了三千小世界之中。

    ............

    故事如水纹一般开始晃动,时然也终于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他扭过头,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浸湿了眼眶。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去救自己的爱人。

    哪有什么拯救反派,被拯救的,分明是他自己啊。

    秦肆把他从被父母抛弃的绝望日子中拉了出来,给他宠溺与全部的爱意,那为他受尽十世苦难又有何妨?

    眼泪落下来,可哭着哭着,时然却笑了。

    【然然,你还好吗?】

    霸天小心翼翼地问着时然,总觉得眼前的然然有些变了,可细细看去,眸底依旧清澈。

    “只是突然很想他。”时然唇角漾着笑容,哭的有些难看。

    那些自己不曾找到他的日子里,他又是怎么辗转反侧熬过来的?

    腰肢被一双大手自身后抱住,低沉倦懒的嗓音磨着耳根,带着宠溺与爱意。

    “想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