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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燃起的嫉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起来。
温瑟尔挂起病态的笑意,他挥散使魔,微微转动手腕。
不听话的小血奴,堵住嘴巴应该就不会再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了吧?
他从蜿蜒复杂的地下室中缓缓踏出,黑色的披风显得整个人贵气又压抑。
他很想知道,时然究竟在和那个邻国的小王子说些什么呢?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快乐的笑容?
他看得出来时然在压抑自己的笑,可即便是这样,那不经意微微弯起的笑容却还是甜的令他发狂。
“怎么可以对别人笑呢?”温瑟尔温和的皮囊被剖开,露出里面偏执阴鸷的灵魂。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吃些苦头的。
............
时然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偶尔会发出笑声。
“我跟你说,蔓越莓的蛋糕很好吃的,回头我把配方给你,你可以做给公爵大人尝一尝,他一定会爱上的!”
回想起温瑟尔喂自己吃蔓越莓蛋糕时餍足的模样,时然点了点头,眯着眼睛:“那我试一试,希望温瑟尔大人会喜欢。”
埃洛兴致勃勃地和时然讨论着各色美食,从甜点到牛排,他们讨论了很多。
时然认真把这些菜记下来,准备做给温瑟尔尝一尝。
他在公爵府里几乎什么都没做,完全就是一个闲散人员,所以他想着做点什么给温瑟尔,也算是感谢他把自己从贫民窟里带了回来。
两人你来我往讨论着,时然仔细将他的话熟记于心。
到了最后,他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原来有这么多他从未听说过的菜式和美食,不过能从贫民窟活着走出来,有温暖的床和精致的菜品,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奢望了。
“谢谢你,埃洛殿下。”时然回想起恶魔的威胁,他强行压下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
埃洛摆了摆手:“你芒果过敏也是我的原因,我还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在这个皇宫里我就认识你这一个朋友。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时然。”
埃洛仔仔细细将时然的名字念叨了两遍:“真是个奇怪又好听的名字,你来自东方国家吗?”
时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
他的记忆在九岁以前是一片空白,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来自何方,就连自己的身世也是后来贫民窟里的老人告诉他的。
“埃洛殿下呢?为什么会来这里?”时然歪了歪头,和他攀谈起来。
埃洛靠着椅背,嘴巴撇了撇:“为了逃避婚约。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我一直都很仰慕他,我们甚至定下了婚约。可是那天晚上我去找他,刚好遇到他在换衣服,他居然是个男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时然不解地看着埃洛。
爱一个人为什么要在乎他的性别呢?
埃洛看着时然单纯疑惑的眸子,忽然有些无语凝噎。
难道是他大惊小怪了?
他当时直到玫菲利尔是男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可偏偏后者一脸笑意云淡风轻地将自己推倒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什么温柔恬淡,全都是假的!
这个人就是披着人妻外表的野狗!浑身上下透着痞气,简直像个流氓!
回想起两人接吻的模样,埃洛面色通红。
“算了,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埃洛有些狼狈地换了个话题:“你直接叫我埃洛吧,叫殿下就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时然的眸子睁大,随后再也控制不住地眉眼弯弯:“嗯!我们是朋友!”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拥有朋友。
那些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的孩子早已泯灭了善良,他们会为了一块食物和别人虚与委蛇,甚至痛下杀手。
没想到在复杂奢靡的贵族中,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朋友。
时然心情开心又明朗,他正欲和埃洛再说些什么,门却忽然打开了。
看清门口的来人,时然乖巧地闭上了嘴巴走到温瑟尔面前。
“您回来啦,温瑟尔大人。”
他收敛起自己刚刚灵动鲜明的表情,只露出了一个内敛的笑容,看着温瑟尔。
可时然也是这样,温瑟尔依旧是嫉妒的发狂。
“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你们两个的聊天,不如你们再聊一会?”他说的绅士又谦逊,表情上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更加坦荡。
埃洛没有看出端倪,但时然察觉出来了。
温瑟尔大人现在的心情非常差。
“我和埃洛殿下聊的差不多啦~”他软软拒绝,在温瑟尔面前,依旧选择了用敬语。
埃洛也是聪明人,他察觉到了时然对待温瑟尔的态度,立马顺着时然的话往下接。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给父皇寄一封信,以免他担忧。”说着,埃洛微微颔首,算是道别。
送埃洛离开时,时然被禁锢在了城堡大门之内,他只能目送埃洛骑马离开。
见时然还站在窗口看着埃洛离开的身影,温瑟尔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这么舍不得?怎么没留他在城堡里待几天?”
时然没有慌张也没有躲避,他脸上带着红晕:“埃洛殿下告诉了我很多美食的做法,您之前一直喂给我蔓越莓的小蛋糕,我以为您也会喜欢吃,所以就准备记下来想给您做。”
温瑟尔的手一路向下,顺着青涩的喉结划至锁骨,他扯开时然的领口,在那白嫩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是么。”温瑟尔的语气不咸不淡,很显然是不信的。
吸血鬼向来自私又冷漠,他们从不信任他人的话语。
他不容拒绝地将时然打横抱起,大步走回自己的卧室中。
时然有些不安地捏着自己的袖口,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温瑟尔大人一定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埃洛的高枝想要背叛他,不然不会这样生气。
“温瑟尔大人您真的不尝尝吗?可是我很想给您做。”时然对视着温瑟尔的眸子,那眼睛里纯澈坦荡,看着他时无半点心虚。
“可以。”温瑟尔来了兴致,他将时然放在大床上,整个人欺身而上:“但是你现在最好乖乖留在这里,别再做让我生气的事。”
时然看着身上人猩红的眸子,似乎在某个瞬间,和记忆力的碎片重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熟悉?
............
温瑟尔被紧急召去了皇宫,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直接赶了过去。
那眉宇间的嘲讽和漫不经心令人看了脊椎泛凉,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艾琳达看着站在大殿之下的温瑟尔,她狰狞的表情再也收敛不住。
“温瑟尔,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温瑟尔双手环胸姿态怡然优雅,他勾着唇角,那俊美妖冶的五官上并无其他情绪,仿佛在看跳梁小丑杂耍一般。
“我知道你是吸血鬼,你以为我这次把你叫过来是干嘛的?”艾琳达恨透了温瑟尔从容不迫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令他胆怯,哪怕死亡。
“知道了又怎么样,想杀我?”温瑟尔的语气倦懒,隐隐带了丝不屑和轻佻的笑意。
艾琳达狞笑着,她的笑声尖锐地回荡在大殿之内:“我查阅了古籍,你现在脚下踩着的,就是这个除魔阵的阵眼啊。”
用小刀狠狠将自己的手腕划破,血液蜿蜒抵在地砖上,随后像是有生命一般涌入阵法内。
刹那间,巨大的阵法散发着诡异可怖的红色,那光柱直冲云霄,随后凄厉的惨叫声也开始不断响起。
但凡距离光柱很近的生灵,都被阵法夺去了生命。
“温瑟尔,哪怕是我死...也要...”艾琳达的话还未说完,她的血液就被阵法迅速抽干,年轻的脸蛋也迅速干瘪,宛若干尸。
温瑟尔蹲在地上毫发无伤,他甚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多谢你,我这阵法,才能成啊。”温瑟尔的笑容忽然有些癫狂起来。
那眸底,是比艾琳达更加偏执浓郁的情感。
死算什么?他会囚禁他的爱人,与他共度永生。
............
埃洛住在皇宫的边围,他看着皇宫之内冲天而起的光柱,周围的士兵已经纷纷倒下,他们七窍流血,很快就没了气息。
他身上带着的驱魔十字架此刻正闪烁着蓝色的圣光。
不对劲。
回想起自己前不久遇见的温瑟尔,埃洛忽然瞪大了眼睛。
遭了,公爵府就挨着皇宫,时然有危险!!
来不及多想,埃洛连忙骑上马奔向公爵城堡。
没有预想中阻拦的士兵,埃洛看着死气沉沉的城堡,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他快速冲进城堡内部,大声喊着时然的名字。
原本守卫重重的城堡此刻竟是空无一人,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
终于,埃洛在奢华的房间内发现了那发出细弱呼救声的时然。
他的腹部亮起奇异又妖冶的纹路,整个人脸色惨白。
埃洛用尽吃奶得劲才把人扛出去,皇宫不再安全,于是埃洛直接奔着小路载着时然,往自己的国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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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瑟尔回来时,古堡内已是人去楼空,透着冷清的死气。
感受着正在移动的契约印记,温瑟尔而冷笑一声。
“跑?能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