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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幸村感受到了自己耳腔中传来的阵阵鸣声,在电梯即将合拢的前一刻,他踉跄着脚走了出来,表情错愕的看着他俩。
“你叫我什么?”
富冈纯夏还没来得及和幸村打招呼,就被村田良介的话给惊着,她转身看着这个跪地姿势无比标准的男人,结巴说道:“母……母亲?!”
村田良介满脸诚恳的抬起了头:“是的!母亲大人,请求您看看我吧!”
用指尖使劲儿按住自己蹦蹦跳的太阳穴,富冈纯夏深吸了一口,然后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眼冒凶光,咬牙切齿:“你叫谁母亲呢!!!”
村田良介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怯生生应道:“不,不是您说想收继子的吗?”
“收继子不是收儿子!蠢货!”
将人扔在地上,富冈纯夏的胸膛还有些不规律起伏着,幸村来到他们身侧,都没管自己可能迟到没坐上电车,严肃问道:“他是谁?刚刚怎么回事?”
“他是蠢货!”富冈纯夏立刻向他抱怨道。
幸村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村田良介委屈巴巴跪在那里,小声说道:“富冈师傅……”
谁知,富冈纯夏很嫌弃的刮了他一眼:“闭嘴!”
村田良介更委屈了。
幸村看了眼他后问道:“他是想拜你为师?”
富冈纯夏嘴角微垂:“嗯,可他年纪大了。”
幸村:“……”
就算年纪小,这种智商的人也不能教啊!
“不不不不……我才20岁,没那么老没那么老,我身体很健康的,上刀山下火海都没问题。”
为了展示自己优秀的延展性和柔软性,村田良介现场又是下腰、又是劈叉,表演得十分卖力。
幸村:“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富冈纯夏:“对吧,年纪大了。”
村田良介差点腰一闪,他又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富冈师傅,不要嫌弃我嘛,我可以学。”
看他这副模样,富冈纯夏终究还是心软了,她道:“脱衣服。”
幸村猛的看了过来:?!
村田良介二话不说立马就把自己上身露得精光,大声问道:“我脱好了!不过富冈师傅,裤子还要吗?”
“不用。”
“好的。”
他们此刻正在住院部的一楼大厅,但凡这里不是在特殊组,换成外面任何一家医院,此情此景多半得炸翻天。
富冈纯夏走上前,刚准备上手一摸,旁边幸村看不下去了:“等等!”
两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幸村喉咙干涩:“富冈,你要不带个手……”
富冈纯夏眼睛看着他,但自己的手掌直接摁在了村田良介肩甲骨处。
“啊——”
“哇——”
现场传出了两声惨叫,一声是村田良介,一声是刚下电梯的人。
赤西一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站电梯口,指着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们……”
只不过回答他的是一声声惨叫:“啊……噢……呀……”
不过五秒,富冈纯夏就把村田良介上半身骨架摁了一个边遍,幸村见她松手,立马就把那手抓了过来,然后用纸仔细擦拭着她的指尖,模样看着相当认真。
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了的村田良介眼睛无神,瘫软在地。
富冈纯夏托下巴想了片刻,慢慢说道:“总体发育确实还不错,我可以教你,不过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这话的村田良介,顿时感觉身上哪儿哪儿都不疼了,他急忙爬起身,傻笑着重重给女生磕了一头,声音洪亮:“谢谢富冈师傅!”
黑川切平坐不住了,他欲上前也去找女生,结果还没动后腰就被人狠掐了一爪,站在他旁边的赤西一此刻正眼露凶光的警告着他。
黑川切平默默收脚。
“那师傅我们……唔……”村田良介瞪大了眼睛看向上方。
赤西一捂着他的嘴,对富冈纯夏笑道:“富冈啊,我们赶时间得出去一趟,先不和你们聊了,晚点儿见晚点儿见。”
不顾村田良介的反抗,赤西一十分无情的就把他给拖走了,走在最后面的黑川切平扭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女生,幸村立马把人拉在了自己身后,阻挡那看着就不正常的眼神。
待人全部离开后,他转身问道:“富冈,你哪里还有时间去教她啊?”
睡觉都是掐着缝缝再睡,还要去教人?!
“他们太弱了,容易死。”
“……”
幸村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轻抚着对方还带着戴着露气的头顶,眼底含着浓浓的心疼:“你会很累的。”
富冈纯夏望着他:“不累,习惯了。”
幸村的胸口顿时像塞了一块大石,女生最后那句话,不知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这惹得幸村又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她的头发,然后温柔说道:“那现在就好好去睡觉,在学校哪有时间睡啊,以后也是,早上少去练刀,多休息。”
“嗯嗯,你快走,要迟到了。”富冈纯夏推他往大门走。
“好好好,你快上楼。”
“嗯嗯。”
“拜拜。”
——
京都
即便下了车,村田良介都还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这看得赤西一实属无奈:“居然真让你给得逞了。”
“嘿嘿。”
黑川切平不爽的嗤了一声:“切。”
“你切什么,上次别人都受伤了还要去烦人家,检讨书写完了吗你。”
“……”
见他们三人进宅邸,穿着浅灰色和服的女人走上前朝他们恭谨说道:“良介少爷、赤西君、黑川君,大人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
走过蜿蜒的碎石小道,沿路皆是灰石青木,一塘碧绿池湾,里面水纹波动,四人踏入一处屋宅,穿过几处长廊,女人在一间门外停了下来,朝他们示意后,无声退去。
“祖父。”
“大人。”
进屋后的三人安静跪坐在地。
“良介,听说……你找到了一位师傅。”放下棋子,老者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
村田良介开心回道:“是的祖父,她就是富冈纯夏,那个杀了上弦的人,我前些天和她比试过,根本无法近身,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呼吸法,水型太厉害了。”
“呵呵,她师傅啊……”
老者笑了笑,没再多语,他望着自家孙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良介,能拜她为师,是你的福,好好把握住机会,别到时候半路哭着跑了。”
村田良介挺起胸膛,信誓坦坦回道:“怎么可能啊祖父,我一定会学到十一之型的。”
“噢,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老者笑出了声,而坐在他棋盘对面的黑衣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良介,你先把十之型学会再说。”
“伯父,我在学呢。”
“一、切平,最近情况如何?”老者问道。
“鬼出现的频率和以往相差不大,大人,太正常了。”赤西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确实太正常了。”
太正常就越发显得不正常,毕竟这次死的可是上弦,可不是什么小鬼头。
他抬眸看着屋外远处的松林:“过两天欧洲会回来一批人,到时候直接会去你那边,不要让他们去惹到人。”
这里,赤西一和黑川切平都知道什么意思。
“对不起大人,我当时……”黑川切平懊恼的低下了头。
上次聚众比试的人,全部都受了罚。
“呵呵,我知道你们很激动,可是想学,就要自己想办法,让人同意。”老者此刻撇了眼那个笑得像个傻子样的小年轻,语重心长的对黑川切平,“但切记,不要惹是生非,要懂得方寸之理。”
“是。”
今天京都上空,晴空万里。
“要热闹咯。”
目送人离去,老者看了眼棋盘,突然笑了:“直弥啊,我有多少年没出去过了啊。”
村田直弥一愣:“父亲,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25年了吧,我当了25年的缩头乌龟了,呵呵。”老者自嘲的摇了摇头。
村田直弥眉头一皱,“父亲!您也是被逼无奈,现在外面盯着您的人那么多,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不,说白了,还是我太弱了。”老者站起身,走到走廊,站着笔直的望向长空,“如果当时换成任何一个人,那绝对不可能是如今这种局面。”
“父亲……”
“直弥,我要去东京。”
村田直弥脸色大变:“不行父亲,您不能去那边!如今上弦已现,不知道有多少鬼会出来,还有其他人,也都时刻盯着您的性命,您不能现身。”
他跪倒地上,哀求道:“父亲,求求您不要去。”
“不,直弥。”
老者低头看着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侧的孩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眼底泛过一丝柔情:“搅混的天,已经在泛晴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
村田直弥慢慢抬起了头:“是……鬼杀队嘛?”
“嗯。”
“可他们都已经没了,父亲,现在这里就剩下你和牧田……。”
“不不。”老者微笑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从来都没有消失过,直弥,九柱里有哪些人?”
村田直弥低头想了想,然后掰着拇指一个一个数道:“岩,风,蛇,水,炎,霞,恋,虫,音?”
“很好,还没忘记,那你再看看那边装的是什么。”
村田直弥抬头望了过去,老者给他指方向是院中池塘:“水。”
“对,没错,水来了。”
村田直弥倒吸了一口冷气:“您的意思……”
“安排车,今天就去东京,哦不。”老者看了眼池塘边盛开的绣球花,脚步一顿,“先去神奈川吧,见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