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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说,你是被强行拘在这里的?那你是一点也不喜欢那八海帝君?也不想成婚?”
仲长狸打着扇子,明眸暗了下来,仿佛听到了极为有趣的事情。
随之游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她现在还拿不准,虽然仲长狸看着与重殊很是不对付,但万一是做戏唬她套话的呢?
可如果说谎,万一俩人真不对盘,她被迁怒怎么办?
她思忖几秒,反问道:“神君很在意这件事么?”
仲长狸却笑道:“龙宫塌了可以再建,婚礼没了也能再办,但若他所爱并非良人,恐怕他这痛才是真的痛极。”
随之游闻言,心中有了答案,却仍然不正面回答,“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你若是想杀了我便杀了吧,我无论如何是逃不了了。”
“我怎么会杀了你,你要是死了,怎么剜他的心?”仲长狸听出她话音的弯弯绕绕,却并不介意,顺着她的话道:“想逃还不简单?”
“但八海之乱又当如何?”
随之游问,已然是在跟他打商量。
仲长狸收起折扇,唇角浮起点笑,“自然有的是办法。”
他又看着她,问道:“所以姑娘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
别说,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非得从她话里套出个准信,生怕以后被她反水咬一口一样。
随之游决定耍赖皮,对上他狭长的眼,神情略带悲伤,“神君难道还不知道我的答案吗?”
你问我,我问你,谁先正面回答谁是大傻子。
谁不知道,八海帝君的婚礼上新娘逃婚绝对是要出大事的,你想捣乱还不想担责,哪有这种好事?
而仲长狸也一个想法,差点没被她逗乐。这女的怎么这么滑头,想逃婚还不想给正面回答,硬是不愿担一分责是吧。
大狐狸又说:“你想不想逃婚?”
随之游回答:“神君觉得呢?”
仲长狸:“我怎么觉得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随之游从善如流接话:“如果我说我愿意与八海帝君白头偕老,同心协力,神君也会赞同我的想法吗?”
仲长狸也不气恼,仍是春风满面,折扇敲了下手心,“自然,我虽怨憎他毁了两族亲事,但若你们真是有情人,我倒不是不愿让你们终成眷属。”
几道光从随之游身上弹出,又被纳入折扇内——他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
仲长狸还是笑模样,“届时本君参加婚礼,定不会教任何人惊扰这美满婚事,也不会教任何一只鸟飞出来的。”
随之游:“……”
这人说不过她怎么还急眼摆烂了,她立刻起身,正色道:“好了,不开玩笑了,怎么逃婚?我想逃婚,最好是八海之乱平息后。”
仲长狸拿回主动权,得意得很,挥了挥扇子。
一枚玉佩便从虚空中浮现,缓缓落入她的掌心。
随之游低头看了眼,却见这玉佩通体洁白莹润,雕做一只憨态可掬的狐狸模样。
仲长狸道:“成婚当日,待约定达成,这枚玉会带你找到接头的人。届时,你只需要跟着他,风风光光把婚逃了即可。”
随之游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心中暗暗估价,只觉得能当个好价钱。
她心思全飘到了玉上,只小心翼翼问道:“这玉,到时候还要还吗?”
仲长狸望着她,她眼中含了些狡黠,颇为市侩。
他指尖一动,“你——”
仲长狸话音未落,却陡然被一圈海妖团团围住,腾飞的蛟龙发出怒吼,冲过来直接把随之游卷起。
哎呀,这龙也不算笨,这么快就看穿了外面那个“仲长狸”是假的。
仲长狸一挥扇子,身影消失在原地。
重殊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在云中纷飞,尾巴一扫就卷起了随之游,将她放在了鼻尖上,不情不愿道:“抓着啊,掉下去怎么办。”
随之游试探地伸手抓住了他的龙须,小声道:“你的眼睛都要比我大了,好夸张。”
“烦死了,你以为我想当龙吗?闭嘴。”重殊发起脾气来,“我才刚刚离开一会儿,你怎么跟他纠缠上了?”
风吹得随之游眼睛都睁不开,她倒打一耙反问道:“你都不知道,你随便点的两个妖怪里他就在,你们走了他立刻威胁我。”
“什么?他威胁你什么?”重殊暴怒了,尾巴拍碎了几千云,湿漉漉的鳞片缠得越发紧了些,她便更用力攥着他胡须,很是委屈,“他让我带他去你最珍贵的地方,他要把东西全砸了,不然就杀了我。”
“一帮陆生的贱种!”重殊更生气了,飞了许久,他耸动了下鼻子,“你趴下来,我有点看不清。”
随之游抱着他的鼻子,趴下来亲了一口,“我给你指路,往前!冲过去!”
重殊不疑有他,立刻飞冲向前,却又听她喊道:“右拐!在右边!”
他右拐,眼前仍未看见什么,而随之游的声音愈发惊喜,“上面上面,左边一点!”
重殊身子游曳,龙身附近云雾愈发浓厚,但到了目的地后仍一无所获。他那因为盛怒而灼烧的脑子终于平静下来,停滞在云雾中,两只大大的眼睛几乎要对眼儿看着鼻子上的随之游。
随之游并未察觉,抓着他的胡须,欢快地指使他,“冲冲冲,快接近了。”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随之游:“……”
她意识到什么,一回头,只见重殊静静地看着他。
重殊话音压低,“你敢耍我?”
随之游很是无辜,抱紧了他的鼻子,又攥着他的龙须,“我没有啊!他跑得快嘛!”
重殊喉咙发出吼叫,“给我下去!”
“我就不!我还没有骑过龙!你让让我怎么了?你不是很爱我吗?都想着让我陪你一起死了,给我骑一下怎么了?”
随之游表现得十分诧异,震撼,大声指责重殊,“你骗我的是不是?”
重殊被这一连串追问下来,长得狰狞凶猛的龙头都显出了几分怔怔,随后却提高话音下意识反驳道:“我没有!是你在耍我!”
“重点是我在耍你吗?是我没有骑过龙,你连让我骑都不愿意吗?”
随之游马上就要流下眼泪,表情悲恸至极,“你喜欢的只是前世的我,根本不是现在的我,我只是替身而已。”
“闹够了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强词夺理,你就是你,我没有说过什么替身。”重殊烦躁地拍了拍云雾,尾巴又拍碎几朵云,“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随之游,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
随之游撒手了,直接站在他鼻子上,泫然欲泣,“好啊,那你杀了我啊!反正也只会嘴上说什么情爱!”
重殊几乎要抓狂了,莫名其妙的指责逼得他躁动震怒,偏偏她又哭得撕心裂肺,让他胸口旺盛的火苗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深呼一口气,又道:“我也没说不让你骑啊。”
随之游听到这话,知道他屈服了。
于是她一掐腰,喊道:“你说话什么态度啊!”
重殊:“……”
他道:“你没完了?”
随之游:“你就这个态度是吧?你的爱也太肤浅了,明明我还觉得——”
重殊没忍住追问:“觉得什么?”
随之游:“不重要了,反正你就这个态度吧,让我死心了也好。”
重殊:“……”
他气得胡须飞扬,尾巴狂拍云雾,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轻声说:“那我带你飞。”
随之游:“成交。”
重殊:“……你!”
随之游可算懂了,对这种有病的还脾气大的,脾气要比他更大。
小样,这不给你狠狠拿捏了。
随之游十分自信。
下一刻,她就被化成人鱼的重殊抱在了怀里,他沉沉道:“我改变主意了,反正你爱不爱我有什么意义?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爱我,也得陪我千千万万年。”
随之游:“……”
仲长狸回到青丘时,心中还在想刚刚她那一瞥。
他总觉得,十分熟悉,十分像她。
或许是也说不定?
但不可能啊,上一次见她,她还是花妖,这一次见她,她身上又似乎只是个普通凡人,顶多藏了一点灵气。
如果真是她的话,那鸿蒙派里杀了元阵子的那女子又是谁?
仲长狸有些烦躁,只觉得他这妖丹若是没碎过,他大抵不用如此费力。但木已成舟,如今这碎了的妖丹也只能如此,偏偏还是她本人捅碎的,他也没办法。
他长叹几口气,决定暂且先搁置这件事,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先把八海帝君的婚事搅了才有意思。
正想着,江危楼的帖子却已送到,邀他一叙,想必是已经知悉他大闹了龙宫,他立刻已未来储君的身份找他倾谈。
装什么呢?
不是你江危楼,这帖子能递到青丘?你以为你能坐山观虎斗?
仲长狸只觉得可笑,敢把算盘打到他头上,他不狠狠咬下来江危楼几口肉都不姓仲长,更何况,江危楼本来就该死。
他笑眯眯迎了帖子,折扇一打,一块狐狸模样的玉便浮现在他手中。
仲长狸唤来一只狐狸,将玉递过去,小声道:“把这玉送给天宫那司仪去,吩咐下,说这是乃太阴山的籽料,由神狐看管,万年雪水浸润。”
太阴山驱邪镇魂,谁听了不觉得最适合少了一缕人魂的江危楼。
你就戴着吧,到时候带着未来八海帝妃逃婚的罪名落到头上,我看你怎么收场。
仲长狸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