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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大概知道陆微微发生了什么,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说:“早上办了祭祖仪式,族人们正准备吃饭。你呢,吃了吗?”
陆微微吸着鼻子说:“没有,知意出去买饭了。”
秦霄明知故问:“为什么哭了?谢知意欺负你了?”
一被人关心,陆微微的鼻子就酸了,又开始哭了起来:“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难过呀……我、我今天见到了我妈妈那边的亲人,听说了一个好难过的故事……”
不如容家大舅舅说的那么具体,陆微微简单跟秦霄说了母亲跟外公的矛盾和误会。
“……妈妈这些年过得很艰难,不停地吃药,不停的电疗,但她还是不停地犯病……她这个样子虽然不能完全怪外公,但这与他有很大关系。我没办法跟容家的人相认,感觉像是背叛了妈妈……”
“可是外公也好可怜,被女儿误会、失去了妻子和女儿,他这些年一定也过得不好……”
秦霄静静地听陆微微哭诉,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但他知道小姑娘现在很需要他指点迷津。
“微微,长辈们的恩怨,我们无法替他们做决断,也无法替他们去原谅,你如果觉得很难选择,可以不用着急选,你妈妈和容家的人,都不会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
陆微微在从陵园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要不要和外公相认,还是和妈妈一样跟容家划清界限?
现在听到秦霄的话,她愣了一下,是啊,没有人逼她现在立刻做决定。
秦霄听她哭声小了一些,又说:“我要跟你坦白个事情,其实在你去京市之前,路易斯给我打电话,说了一点你和容家的事。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觉得由他们亲口告诉你,会更好一些。”
“啊?你之前就知道,难怪你刚刚听了不惊讶。”
秦霄问:“你没有怪我吧?”
陆微微说:“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听着她委屈的小鼻音,秦霄今天终于有了一次笑容。
“路易斯也知道让你现在认亲会左右为难,但他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最近经历太多危险的事,他们想用容家的背景给你撑腰,让企图伤害你的人不敢轻易动手。在这一点上,我是认可的,也希望你能理解他们。至少,你的舅舅们是无罪的,对吗?”
“嗯……”陆微微不太了解容家,便问秦霄:“你了解容家吗?”
“知道一点……”秦霄絮絮叨叨地跟陆微微说着容家的事。
陆微微之前哭得太用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秦霄听着电话里轻微的呼噜声,过了会儿才挂断电话,又给谢知意去了个电话,叮嘱她回家小声点,别把陆微微吵醒了。
洛氏祠堂今天办祭祖仪式,按照传统,在镇子里摆了流水席,祠堂里里外外的院落和道路上,摆了数百桌的席面,全镇与洛氏有关的人全都来了。
祠堂主客厅里摆放着三张巨大的八仙桌,位于正中位置的,坐着洛老爷子以及他的兄弟和儿子,洛德明、洛德亮二人正坐在洛老爷子左右。
旁边两桌,则是侄孙一辈,秦霄和洛子航就坐在左手边的桌上。
洛子航见秦霄打电话回来,没好气地说:“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爷爷正在说话呢,你就跑出去接电话,什么事这么急,还懂不懂家里的规矩了?”
秦霄冷笑着看了一眼他的双手,休养了几个月好利索,又想作妖了。
洛子航被他一眼扫得浑身冒冷汗,之前压抑的恨意更是翻滚而出,说:“我是你堂哥,问你话呢!”
古老的家族里,看重辈分与年龄,洛子航拿这个发脾气,倒是站得住脚。
秦霄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说:“今天各位长辈都在这里,原本没想现在说,但是你既然问起了,那我就不得不给爷爷和各位叔伯回个话。”
主桌上的长辈们早就注意到这边的纷争,洛老爷子知道洛子航在故意挑事,本就不高兴,听秦霄这么说,便应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秦霄起身走到主桌旁,对洛老爷子和父亲行了个礼,说:“近日二叔在港市被严查,受到涉黑指控的事,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我近日多方调查,总算是知道了缘由。”
听说是这个事,洛德亮倒不心虚,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子女可能交往了一些不太正派的人,但洛氏所经营的公司是没问题的。
洛氏早就过了最早发迹的阶段,现在的他们没必要用那些不正当手段。
所以洛德亮问:“哦,你说看,是谁那么不长眼,竟然敢诬陷我?”
秦霄淡淡地说:“是不是诬陷侄儿不敢说,但背后主导这件事的,是容司长。”
洛老爷子眉头一皱,问:“老容家的?”
容氏并非大姓,洛老爷子很快明白是谁,但他更不解,说:“咱们家和容家这些年虽然淡了,但是有些交情根基,容家二小子怎么会不打招呼就对我们下手?老二,是不是你得罪容家了?”
早些年,容、洛两家来往密切,但自容老爷子职务升上去,为了避嫌,两家明面上走动的就少了,特别是容家的子辈多在军政领域,与洛家从商交集也不多,所以近一二十年更是没有走动。
洛德亮想了一圈,说:“没有啊,咱们跟容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会得罪容家?”
洛老爷子问秦霄:“你查到原因了吗?”
秦霄说:“之前被洛子航下药、被洛清雅开车撞伤的陆小姐,是容家的外孙女。前不久,陆小姐险些被人泼硫酸,这个事好像也与洛清雅有关。容家的人再怎么念旧情,到这个份上,也是会生气的。”
洛老爷子气得拍桌子,把碗筷震得框框乱响:“一群孽畜!做的是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洛德明早就惊得站了起来,他一双子女具体做了什么事,他虽然没有过问,但是也是有些耳闻。
他只当是两个孩子跟一个女艺人胡闹,没想到惹到了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