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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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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楚帆勉强克制住暴打岳华等人一顿的冲动,和徐浩东按照原计划,带领其他人向体育馆的灾民们发放生活物资。与岳华等人截然不同的是,他们公司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半卖半送,比震前的价格还要低廉一半左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只会血亏。

    由于担心岳华等人对文梦瑶不利,叶楚帆让文梦瑶跟在他的旁边。文梦瑶倒也没有闲着,她将生活物资分发给灾民们,基本上没怎么跟他们要过钱。

    徐浩东在旁边看得一阵无语,他是穷苦家庭出身,从小吃顿肉都算是过节了。其内心深处是相当不想采取这种方式来宣传新公司的,但他之前亲眼见识过叶楚帆商业炒作的本事,所以就没有出言反对此事。

    “什么?小姑娘,我没听错吧,你说这菜和饭都是免费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从文梦瑶手里接过热气腾腾的饭菜,难以置信地问道。她已经在体育馆里待了不短的日子,除了叶楚帆他们公司以外,其他公司出售的物品的价格绝不会低于震前。

    文梦瑶微笑道:“是的,大娘,这是我们送的,你们快趁热吃吧。”

    “好,好,那就谢谢你们了。”

    老婆婆点点头,默念着“锦都金龙投资有限公司”,将这个叶楚帆他们公司的名称深深印刻在脑海里,她下定决心要报答他们。

    在发现金龙公司的行为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他们,就连之前在跟岳华等人讨价还价的人们也跟风过来。

    锦城公司和金龙公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公司根本卖不出手里的货物,灾民们甚至还向其工作人员投去鄙夷的眼神;而金龙公司的货物根本就供不应求,一大半工作人员的旁边都围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不少人是来抢购的。

    “东哥,看来咱们今天的销量还不错啊,再这样卖下去,过不了太久,我们手里非得卖断货不可!”

    超娃子看着大肆购物的人们,神情颇为振奋。

    徐浩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旁边的刘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即使是戴了眼镜,也遮不住他眼中的讥诮。

    “你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吧?咱们卖出去的东西,至少要亏一半,至于送出去的东西,那更是血本无归。”

    听了刘阳的话,超娃子这才反应过来,难怪岳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站在一边负手冷笑,还拒绝了手下打价格战的主意。照现在这种发展势头,等到他们的货没有了,金龙公司的第一笔生意就彻底亏本了。

    一想到这里,超娃子变得焦躁起来,恨不得叫停周围的出售或赠送行为。

    徐浩东看着叶楚帆,目光愈发阴沉,他不清楚叶楚帆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叶楚帆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内心也是不明所以。今天之所以来到体育馆,其实主要目的并非是宣传金龙公司。在找到玄空子之后,他已经将救出罗烈之女-罗丽颖作为第一要务,之前就此使用了观天神算来达到上述目的。

    窦清源的离开让叶楚帆猜想到了高层可能给窦清源打了招呼,其他公司不与锦城公司竞争的情况也证明了许杰的背景和实力,所以当前的局面其实对他们来说不算是特别有利,毕竟媒体没到,而观天神算还是让他们来到北江体育馆,在完成不了这个任务之前,下一个节点不会出现,而且由于受到镜力所限,在救出罗丽颖之前,他也不能设置其他目标。

    就在此地愈发热闹之时,一行人从门口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正是锦都市市长一干人等,窦清源居然也在其中。

    韩市长自然是这行人当中的核心,其他人均是跟在他的身边,只有区县一级的领导和秘书离他最近。

    “黄区长,你介绍得已经很充分了,接下来,我想亲眼看看号称锦都最大安置点的情况。”

    韩市长说道,这也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见韩市长婉拒了自己的介绍,黄区长也就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向周边的工作人员交待,让他们去告诉灾民们-市长来了。

    “哎,”韩市长听了连连摆手,“我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受灾群众的真实状况,你们就先不要惊动他们嘛。”

    “回锅肉盖饭和西红柿蛋炒饭是怎么卖的?”

    一个充满威严的中年男声在文梦瑶旁边响起,她转过身去报了一个价格,中年男子那冷峻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震惊的表情,“竟然比外面餐馆里的价格还要便宜,难得,真是难得。”说话的正是韩市长。

    “你们这个公司,做的还是很不错,值得表扬。”韩市长了解到金龙公司的做法后,赞叹道。

    “对了,为什么没人从那家锦城公司手里买东西呢?我看他们的存货还蛮多的嘛。”

    韩市长的话一下子打开了周围人的话匣子,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起了锦城公司的坏话。韩市长的眉头越皱越深,径直走向了岳华那帮人,其他人连忙紧跟在他的身后。窦清源冲文梦瑶和叶楚帆招招手,在后者诧异的眼神中,和电视台的摄像师继续前行。

    岳华等人文化水平不高,平日里难得看什么正经节目,更别说报纸了,再加上韩市长上任不久,以至于他们一时竟没认出这是锦都市的市长。

    “窦清源,你来干什么?难道又是来坏我们的好事?”岳华对窦清源怀恨在心,第一时间质问道。

    窦清源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连连冷笑。

    韩市长问道:“被子咋卖的?”

    岳华的一个负责卖被子的手下刚准备狮子大开口,就被他挥手打断了。他虽然不认识韩市长,但已认出跟在韩市长身后的正是锦都市区的一个实权部门的领导,他往日里的那股气势无形中消失了不少,此刻跟在韩市长后面的他,神色异常恭谨。

    而岳华在来北江体育馆前,就听许杰提起过,为了避免窦清源再来捣乱,他专程给电视台的高层打过招呼,让他们阻止窦清源前来。他一度以为许杰的话起作用了,不然窦清源之前干嘛不和叶楚帆等人一同出现。可他现在不但来了,还带上了电视台的人,看来电视台连许杰的面子都敢不给。

    通过以上种种迹象来看,眼前的这个身穿黑色风衣、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绝非泛泛之辈。

    岳华久在社会上打拼,眼光何等老辣,心思又机敏至极,上面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心头。他的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报出了半价。知道他为人的人都惊呆了,想不到铁公鸡也会有大方的一天。

    韩市长“咦”了一声,锦城公司的报价相当出乎他的意料,居然也是白菜价,这可跟一些人的说法大为不符。

    “领导,”岳华诚恳的说:“我们公司的财富就是要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别说只是象征性地收取群众一些费用,就是免费,我们也愿意。”

    韩市长点了点头,既然被认出来了,他也不再玩微服私访那一套了,开始以自己的真实身份与众人打交道。

    “啧啧,锦城公司的人可真滑头,刚刚还在跟我们报高价,现在一看到领导们来了,马上就见风使舵,换了一副嘴脸。”

    “是啊,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手上又没有证据。”

    灾民们和锦城公司之间基本上都是采用了现金交易,他们就算想要反驳岳华的话,也只能靠嘴来说。

    “有点奇怪,你说你们公司今天是来做公益活动的,那些群众又说你们在发地震财,到底哪一方说的才是真话呢?”

    “当然是我们。韩市长,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不过是金龙公司请的托,专门来抹黑我们公司的名誉。”

    岳华信口雌黄,把脏水往叶楚帆等人身上泼。

    见他倒打一耙,徐浩东等人出离愤怒,上前和他们争吵起来。

    “行了,”叶楚帆走到他们中间,嘴角浮现出一抹坏笑,“我手上有证据,你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韩市长制止双方继续争吵下去,颇为好奇地看向叶楚帆,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证据。

    叶楚帆拉开从文梦瑶那里要来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支录音笔。岳华心头大震,那支录音笔尽管有些陈旧,保存得却十分完好。他之前明明狠狠给了叶楚帆护着的手提包几脚,想不到这录音笔居然没被他踢烂。现在他倒是不敢公然破坏录音笔,万一引起韩市长的怀疑就不好了,何况徐浩东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看见那支录音笔,叶楚帆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似乎回忆起美好的过去。文梦瑶脸上微微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窦清源注意到他们微妙的表情,神情越发凝重,他的心里也在犯嘀咕,这录音笔究竟是什么来历?与文叶二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