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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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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啟的出现,让榆菲也暴露了视野。榆幽在看到榆菲的那一刻,心中猛然一震,哥哥?他怎么会来?他,他不会看到了吧?

    榆幽心中开始害怕,焦虑,如果没看到还好,如果看到了,榆菲会信她吗?这么一个多疑的人,应该会不信吧!

    羽陌和榆菲两人刚准备同时开口,却被墨啟抢先一步,“榆教主,还真是恕我无礼了!方才那一幕不止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与他人……”

    墨啟话还未完,只觉一阵铿锵有力的掌风席卷而来,墨啟反应迅速,险险避过。要说榆菲的功力还真是大不如前,若在以前,以墨啟的武功,这一掌他必然躲不掉避不开,虽不会致命,可也能让他重伤,但现如今,他的一掌能不能击中人都是问题,何谈重伤了。

    方才那一掌他也是因为墨啟的言语而恼羞成怒,所以才想出掌让他闭嘴。这么多年来,无论怎样的威胁与言语攻击对榆菲而言都是无关紧要,他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对待,但,除了榆幽的事外!

    榆幽是他的弱点,是他的软肋,也是别人唯一能威胁他的把柄!

    虽是一掌险险避过,可榆菲还是不想放过他,他出手与墨啟又狠狠打斗起来。这番打斗不仅仅是因为他与墨啟的私人恩怨,也并不只是墨啟捉了榆幽,更重要的是,他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一想到榆幽与羽陌两人亲密接吻,他心中的一腔怒火便隐忍不住。

    榆菲虽是内力减半,但招式却熟练精准。只见他每一招都是直指人要害脆弱之处,每次出招,手法极快,快的如影似魅,叫人看的眼花缭乱,但出招却是恶毒狠辣,招招致命。

    守在牢房外的千颜与漪鸢听到牢中的动静,便都直接冲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墨啟与榆菲两人正大打出手,不知情况的两人见此场景,便一同出手,与墨啟打斗起来。

    被关押在牢中的榆幽看着榆菲与墨啟打斗的身影,心中满是担心。她知道榆菲做事一向冷静,可这次,榆菲明知自己武功减退,却还和墨啟大打出手,他,一定是生气了!

    哥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漪鸢姐姐,千颜哥哥,你们一定要护好榆菲,求你们了!

    榆幽在心中默默祈祷,脸上不自觉掉下一滴泪来。

    一旁的羽陌看着榆幽那既担心又害怕的模样,心中也不是滋味。他的手伸了伸,好想去触碰榆幽的脸,给她拭泪。可伸到半空的手,又握成拳状慢慢收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榆幽是真的恨死他了!哪怕他把解药给了榆幽,可榆幽也不会因此而原谅他轻薄了她,因为,天玄教的主子——榆幽,可是将清白看的比性命还重!

    牢房中的打斗还在继续,看着漪鸢与千颜加入打斗,他便也不想在与榆菲耗下去了。榆菲本来内力减半,虽是招式狠了一些,但没有内力的榆菲对墨啟而言,不过就是一个会花拳绣腿的普通人罢了,对付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墨啟速战速决,手下运用内力,狠狠一掌打在榆菲身上,榆菲被打落在地。头上的斗笠也随之掉落,可众人却没有在意他的脸,包括他自己。

    榆菲只觉胸口一阵剧烈疼痛,随后一口鲜血涌上心头,最后喷涌而出。

    榆幽本就是沉浮不定的一颗心,终于在榆菲落地后,心中一震。

    “哥哥!”榆幽轻唤,声音中带着颤抖,她微张着嘴,气息开始急促,眼泪却不自觉的溢出,她哽咽着。她好想冲出这牢房,立马跑到榆菲身边,可怎奈这牢房太过坚硬,她挣不脱牢房的束缚,只能干着急。

    随着榆菲的落地,打斗终于结束。就在千颜与漪鸢两人都想转身去扶起榆菲时,墨啟眼疾手快,趁两人不注意,点住两人穴道,千颜与漪鸢动弹不得。

    墨啟慢悠悠的走到牢房旁边,看着那哭的一脸是泪,目光只在榆菲身上的榆幽。看着榆幽眼中那一脸慌张,无助,担心,害怕的表情皆融为一体的模样,觉得她真是可怜又可悲。

    墨啟看了一眼刚刚从地上爬起的榆菲,看他平做在地上,恢复功力的样子,不觉可笑,堂堂一教之主,竟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榆菲虽是在恢复功力,表面虽平静淡定从容,可心中也不由可笑,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此生他害人无数,手上沾满鲜血,终于,他的报应也在今天来临了。

    最爱的人与他人缠绵亲吻,而自己也竟会败在一个对他而言不足挂齿的人身上,唉,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牢房边的墨啟对着那伤心的榆幽笑了起来,笑的一脸平静,仿佛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笑的温文儒雅,那样子,像是生怕吓到榆幽,他轻声道:“榆姑娘,你看现在,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都来了,榆姑娘,看你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你应该很担心榆教主吧?”

    榆幽没有理他,只是一双怒目死死瞪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恨,那模样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看着榆幽的表情,墨啟不怒也不恼,他还是笑道:“榆姑娘这么看我,到让我有些汗毛倒立。榆姑娘,之前我可问过你,榆教主和羽公子在你心中,到底谁重要,你可一直没有给我答复呢?我给你时间让你想了这么久,到现在,你还是没有决断吗?”

    榆幽袖中双手紧紧握拳,气的颤抖起来,她咬牙切齿道:“墨啟,你到底要干什么?”

    墨啟无视她的表情,一脸随和道:“不干什么呀!榆姑娘,我只是闲的无聊,跟你们玩一个游戏!那这样吧,既然榆姑娘选不出来,那我来替你选。我呢,会放羽公子出来与榆教主决斗,他们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个,赢了的带你走,如何?”

    榆幽听后,心底一颤,她一时心急,破口大骂道:“墨啟,你,你就是个畜牲,你有本事,你别冲他俩来,有本事就杀了我呀!”

    墨啟大笑两声,一脸厚颜无耻的模样道:“就这么杀了你,岂不太无趣了?还有,多谢榆姑娘夸奖,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呐!”

    一旁被定住的千颜和漪鸢都在凝神聚气,准备冲破穴道,而一旁的榆菲对他们的话也是充耳不闻,专心恢复内力。

    墨啟说完,打开牢房,榆幽却一把急匆匆的跑到榆菲身边,她蹲下身,双手刚准备扶住他的胳膊时,他却起身站了起来。动作麻利干净,站起来后,他的眼神再也没有多看榆幽一眼,其实他心里明白,他现在是矛盾的,他爱着榆幽,可经此一事,他武功减弱,容颜尽毁,且再过些时日,他的眼睛也会失明,到那时他就是个废人,这样一个废人如同拖油瓶一般,只能拖累她,再加上,羽陌对榆幽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所以,他现在对她冷漠些,希望她也能改变心意,选择羽陌。

    虽然这么想,可他却忘记,榆幽爱他之心坚若磐石,无可转移。

    榆幽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榆菲那直挺挺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她想着,榆菲一定还没有原谅她!

    羽陌从牢房缓缓走出,他的目光凶狠的转向墨啟。如今的他思量着,反正榆幽也安全了,自己也不用再受他威胁!虽说身上的毒还未解,但自己已经亲吻过榆幽了,而这一亲吻,哪怕死也值得!只是,遗憾的是,羽陌这一生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唉,罢了罢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这样,自己便可以安安心心,毫无牵挂的与墨啟同归于尽了!

    羽陌虽是这么想着,可手中已暗自发起内力,趁着墨啟不注意,一个偷袭,一掌带着浑厚内力的掌风向墨啟袭来,墨啟只觉这一掌掌风凌厉,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叫墨啟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法,他只能出掌生生接下这一掌,一掌完后,墨啟虽没受内伤,但还是被这一掌压的后退几步。

    就在墨啟没有反应过来时,只见榆菲与羽陌两人齐上,一人攻上,一人攻下,榆菲与羽陌似心有灵犀般,双双配合。两人都想着,将墨啟的真气耗尽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武功在十品以内的高手,是可以耗尽他们真气的,若超出十品,成为顶级高手,那他们的真气则会生生不息,永无止境。就像没有失去内力之前的榆菲一样。

    虽然齐心,可榆菲毕竟内力减弱,且还身负重伤,他哪里是墨啟的对手呢?墨啟开始避开羽陌的招式,他再次一掌重重打在榆菲胸口上,榆菲整个人浮在半空,那一掌虽不致命,可他却觉五脏六腑受损,就在榆菲浮在半空的短短一瞬间,墨啟的手蕴含内力,一把打在榆菲的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榆菲只觉自己的腿断了。然后重重落地,不省人事。

    漪鸢见了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虽是动弹不得,可终归担心榆菲的伤势,心中大喊,教主!教主,你一定要撑住,属下定会拼死带你和主子出去的。

    榆幽见了,腿脚一软,“扑腾”一声软坐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她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他的天,塌了!

    她心中开始痛苦不已,已不是心痛能形容。

    眼泪还在哗哗的流着,可全身已是颤抖不已。

    他的哥哥,不会真的,离开她了吧?

    她全身痛到麻木,痛到头脑发热,失去理智,最后渐渐失去知觉。

    这种痛比毒药的折磨还要难受,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绝望!

    羽陌和墨啟还在打斗着,所以,没人关注她!她软下去的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她只能拖着身子,手脚并用,一步一步,连滚带爬往前的在地上移动着。她爬到榆菲身边,紧紧抱起他晕死过去的身躯,轻声唤道:“哥哥,哥哥,你醒醒啊!哥哥,你不是说过,你的身子是我的吗?以后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受伤的吗?……”

    说着眼中又落下泪来,语气也渐渐哽咽。

    听着榆幽的哭泣,漪鸢更加想加快挣脱穴道,于是,强大的信念让她一气直冲穴道,强行用内力将穴道破开,她解开穴道的第一件事,便是帮身旁的千颜解开了穴道。

    千颜解开穴道后,便参与了羽陌与墨啟之间的战斗,三人打的不可开交。而漪鸢却跑到榆菲与榆幽身边,漪鸢将手放在榆菲的脉搏上把脉一会,安慰道:“主子放心,教主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主子,此处危险,我带你们先走,走了之后,你与教主就不要早回来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

    最后几句,漪鸢一字一句,慎重又认真,似在嘱咐遗言一般。

    晕了过去?太好了,只是晕了过去!榆幽的心中因漪鸢的一句话又重燃希望。

    漪鸢将榆幽背在身上,榆幽扶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准备离去。

    其实,在这一刻,漪鸢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对榆菲真的还有男女之情吗?

    是呀,真的有吗?得知榆菲重伤之后,她心中除了要拿命护他周全外,她可是连眼泪都没掉一滴。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吧,她对榆菲只有主仆之情,从来没有男女之意。也或许,是因为爱的太久而一直得不到回应,所以情感淡了!

    既然是这样,她也开始琢磨,是不是要珍惜身边之人呢?

    正值逃命时,漪鸢也未做多想,就在她背着榆菲来到牢房门口时,二十个黑衣人齐刷刷的站在门口,将榆幽和漪鸢拦了进来,黑衣人向前逼近,榆幽和漪鸢不得不倒退回来,这些个黑衣人他们手拿长刀,他们见着漪鸢就开始拔刀向漪鸢砍去,漪鸢背着榆菲,自然行动不便,她险险避过那一刀,然后找了个角落,将榆菲小心翼翼的放下来,榆幽跑过去照顾榆菲。

    漪鸢开始专心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只见那黑衣人凌空一刀,刚准备向漪鸢劈去,漪鸢却施展轻功,往后飞了一两米,避开了他的刀,黑衣人见了,落在地面的他,直接将刀施以内力向漪鸢重重甩去,那刀似有灵性一般,不偏不倚直指漪鸢,漪鸢见了,也不害怕,凌空跃了一丈,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裙摆随风翻起时,她就似一朵花一般。

    一个跟斗灵巧的避过了刀,而她手上发出暗器,六只沾有毒液的飞镖迅速向那黑衣人飞去,六个人有四人中镖,两人躲过,倒地后,便一动不动。

    黑衣人见此,剩下的十六人便开始齐上。

    在反观墨啟这边,三人还在你死我活的打斗着。

    只见羽陌和千颜两人是互助打法,两人都以正面攻击,且羽陌好不容易将千颜大退,羽陌便接着上,墨啟根本就没有换气的时间,刚应付完千颜,紧接着又要应付羽陌。三人出招也是凶狠异常,每一招都是异常毒辣,若稍有不慎,好似就会被对方的招式给一招毙命。

    这种打法,对千颜与羽陌而言能互补,但对墨啟而言,这就是在耗费他的真气,墨啟对于这种打法处于下风,所以,他想速战速决,他双手发力,将所有内力,都聚齐双手,猛地一掌打向千颜和羽陌两人,这一掌让千颜和墨啟硬生生接下,两人都被这一掌打的后退几步,但并未受伤。

    墨啟也不想耗费体力与他们再纠缠下去,便道:“千颜,羽陌,我劝你你们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此话一落,漪鸢与黑衣人也停手了。众人都看向墨啟。

    墨啟轻笑一声,目光看向羽陌,一脸平和道:“你和千颜想与我打斗拦住我,好让漪鸢带走榆幽和榆菲。可是,有件事我没和你们说呀,这牢房外面,可有五十名弓箭手和五十名武功高手,只要你们一出去,他们就会将你们射成筛子。所以呀,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因为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

    一开始,羽陌还以为榆幽安全了,原来,这家伙竟另有安排,是他大意了。

    “怪不得,你会让榆幽这么轻而易举的跑到榆菲身边,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羽陌生气道

    “羽陌,这样吧,我们在玩一个游戏。你们出去,与那群黑衣人厮杀。如果你们能将那群黑衣人杀光,我便让你们这群人里面活着的人,安然无恙的离开,如何?”

    羽陌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当场决断道:“好!”

    语毕,大家也不废话,众人都去了牢房外面,牢房外面积大,地形宽广,打斗也容易施展身手些。只是榆幽和榆菲不能与众人厮杀,便在牢房的大门口待着,以免误伤。

    空中划过一阵微风,牢房上的屋顶,四面八方皆埋伏了弓箭手,而地面上也站了四十六个黑衣人,一场精彩的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战斗一开始,漪鸢便施展内力,十只飞镖从袖口飞出,飞镖上萃了剧毒,二只飞镖会打在同一黑衣人要害之处,由于飞镖短小,发射速度又快又准,所以,身手差些的黑衣人避无可避。于是,五个黑衣人中镖倒地,紧接着,四十一个黑衣人齐上,与他们开打起来,而屋檐上的弓箭手开始发射弓箭,剑又粗又长,剑尖锋利坚硬,看样子不易折断似的。这种粗长的弓箭只看一眼,便觉可怕。那种剑似要打在人身上,便会立刻将他们身上射穿一个窟窿似的。一旁的榆幽看着他们的打斗,心惊胆颤,心中默默祈祷,你们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

    而墨啟则像个事不关己的看戏人一般,他走到榆幽身边,笑道:“榆姑娘,很着急很担心吧?”

    榆幽心中虽气愤,但没有搭理他。

    墨啟语气虽是一如往常的平静温和,但语气中略微带点嘲讽,“你说,天玄教怎么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单纯善良的小丫头?榆菲也是傻,不仅留着你,居然还喜欢上你,最后,害人害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榆幽虽是气的颤抖起来,可她心中却认同墨啟的话。

    是呀,如果没有她,榆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没有她,羽陌也不会变成这样!一切都源自她,她真是如墨啟所言,害人害己!

    不过,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只是想活的简单一点,她又有什么错?可能,她最大的错,便是错在了,天真善良与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不能相融一起吧!

    墨啟看了一眼外面的打斗,劝道:“榆幽,你别活在世界上害人了,去死吧,只要你死了,榆菲和羽陌都不会有牵挂,而他们这一次若能活着离开,日后没你,东山再起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听着墨啟的劝告,榆幽顿时冷静下来。

    她也看了一眼那激烈异常的打斗,平静道:“你不过就是想让我出去,移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不会武功,出去只会给他们添乱,一旦我出去,他们肯定会分心来保护我,这样拿下他们就轻而易举多了,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不会上当的。”

    墨啟听了,心中便明白,为何榆菲与羽陌都围着她转,虽是单纯善良,但也不是毫无心窍,关键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墨啟眉眼一笑,“我真是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会被我的话语刺激出去,不曾想你却看破了我心中所想。”

    墨啟又看了一眼那打斗场面,只见那群黑衣人有从原先的五十人已变成二十人,而卧在房屋上的弓箭手也死了十个。

    墨啟神情古怪问道:“榆姑娘啊,你猜猜,他们,谁能赢啊?”

    见着榆幽不答,墨啟一拍脑,“瞧我这说的,我问榆姑娘,榆姑娘肯定会想着是羽陌他们能赢了!”

    一旁的榆幽见他这自言自语的模样,便在心中将他定义为神经病,变态,榆幽在心中已经将墨啟给骂了个遍,但骂归骂,心中还是担心怀中的榆菲和正在打斗的漪鸢他们。

    就在榆幽不注意时,墨啟手下施展内力,将榆幽重重往外一推,榆幽一把就飞身出去。她一下就浮在空中,与漪鸢撞了正着,漪鸢已没有与众人对抗,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接住榆幽,好巧不巧,一直利剑因无人抵挡,竟活生生刺在漪鸢胸口。

    “嗯~”漪鸢闷哼一声,胸口鲜血不断涌出。

    “姐姐!”榆幽大喊一声,顿时心中一痛。

    随着漪鸢渐渐往下沉,千颜也顾不得与众人打斗,他飞身过去,在空中接住榆幽和漪鸢,他一手搂住漪鸢,一手与利剑对抗,而漪鸢也抓着榆幽。就这样,三人渐渐落下。

    可利剑太多,千颜一手对抗利剑,再加上还带着漪鸢和榆幽,行动不便。然而利剑还未停止,从四面八方发射而来,千颜无奈,只能用身子为两人挡剑,五支剑毫不留情的射在千颜身上,只听见“碰”的一声,漪鸢向一个千斤重的物件,重重摔在地上。而在这时,她双手护在身前的,依旧是榆幽,而千颜却是双手撑在他身侧,榆幽从她身上下来,而他们两人却是四目深情相对,漪鸢眼中流着泪,嘴角流着血,心中却疼痛不已,这种痛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是,她在心疼,心疼面前的这个傻子,居然为了她,可以做到以身挡剑!

    漪鸢的眼神中充满了后悔,他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珍惜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情谊,为什么不早一点认清自己?

    漪鸢眼泪哗哗而下,千颜看着她,一脸心疼,此时的他好似感觉不到痛,满心满眼都是面前这个心爱的女子,千颜哽咽着,又抬手将漪鸢眼角的泪水轻轻抹去。

    “为,为什么?”漪鸢没说一句话,胸口的疼痛就加强一分,痛到她不由紧紧皱眉,但还是强忍。

    羽陌强忍着伤,缓缓开口,嘴角露出几丝温柔的笑意,沙哑的声音解释道:“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说完这一句,两人才渐渐笑了起来,两人眼中好似只有彼此,已将现场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自动屏蔽。

    渐渐的,漪鸢抬头,轻轻吻起了千颜的唇瓣,这一吻意味深长,这一吻缠绵良久,这一吻似吻遍今生今世也觉不够……

    空中吹起了冷风,寒风刺骨,空中又是一阵乌云密布,见这样子,又要下雨了。空中的剑也已全部对追了羽陌,万箭齐发,不过好在,羽陌没有受伤,还能撑得住,榆幽的目光落在漪鸢和千颜身上,只见千颜躺在漪鸢身上,两人闭眼没有了动静。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那里,空中的雨渐渐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打湿了榆幽的衣服,也打湿了羽陌和那些黑衣人的衣服。榆幽的脸上被雨水淋湿,泪和雨混合一起滴落下来,这场雨将榆幽的身上浸湿的冰凉,更将榆幽的心也打湿到冰凉。

    她不禁开始想,她真是一个祸害啊!所有与她沾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老天爷,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她不死呢!

    越想越伤心,越想心越痛。她把这种疼痛毫无掩饰的哭了出来,这是一场出自内心的号啕大哭,这是一场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她似在与天诉说着她的不公,诉说着她心里的痛!

    在诉说的同时,她又在责怪,责怪她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她的到来就是要给众人带来灾难吗?

    小的时候,父母因她枉死,现在,她又害了榆菲,还将千颜与漪鸢害死了。

    老天啊,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老天爷似是听到了她心中的不平,中雨转为大雨,一时间,天上电闪雷鸣。

    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墨啟见了,便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一掌快速向瘫坐在地上的榆幽打去,榆幽见这一掌不偏不倚的直指自己,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她轻闭双眼,不躲不避的想硬生生挨下这种。

    她心中已然平静,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一切,都该结束了!

    “碰”的一声,榆幽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她缓缓睁眼,只见羽陌挡在她身前,替她接下这一掌。而墨啟的手竟然穿过了他的胸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他的胸口处一个窟窿,而就在墨啟抽出手的时候,墨啟倒在榆幽的怀中。羽陌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嘴角与胸口的血源源不断,那张脸已痛到扭曲变形,可他还是双手紧紧抓住榆幽的衣服,手指一颤一颤的,颤巍巍的声音断断续续道:“幽,幽儿,好,好好活着,榆,榆菲,还,还等着你,照顾呢!”

    语毕,羽陌的手指松了榆幽的衣服,人也闭眼重重的倒在榆幽的身上。而在羽陌倒下后,所有的攻击停止,所有的黑衣人也都退下了。

    羽陌闭眼倒下那一刻仿佛空气静止,时间静止,榆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呼吸一滞一滞,随后,她头脑开始发热,全身开始颤抖不已,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怀中的羽陌,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她哽咽着,头慢慢低下。

    “啊~”一声呐喊发泄出来。这声叫喊撕心裂,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这声叫喊阴森凄凉,似要天地与之同悲。而这中间也包含了她的心酸,不甘与斥责上天的不公。

    她看着怀中的羽陌,一时间双目失神,呆呆的坐在雨中。她就像一个被伤透了心,已经心死的人,脸上的表情已不知是悲是喜,可她脑海中却似有一幅画面,那是她与羽陌平常在天玄教打闹玩笑的画面。

    那时的羽陌还没有造反,他还是榆菲的护法,自己的哥哥!可一睁眼,他确死在了自己的怀中。

    “哥哥!羽陌哥哥!”榆幽不由得哭着低低的叫了两声,眼中的哭腔让她带有鼻音。可由于羽陌已死,所以,没有人回答她。

    榆幽脑海中的画面一转,她又想起那个晚上,那个晚上,羽陌执行任务失败了,榆菲想杀他,是榆幽求情,才让羽陌保住了性命,只在大雨里,跪上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那个晚上她还在和羽陌谈笑风生的说天说地,可时间过得太快,如白驹过隙,一转眼,羽陌便离他而去,死在了她的怀里。

    一旁的墨啟见到这样的榆幽,不由得摇头,眼神中对她不知是可怜可叹还是觉得她咎由自取!

    他向外走去,淋着雨走到榆幽面前,刚准备一掌结束榆幽的性命时,只听见一个声音阻止道:“住手!”

    墨啟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华轩与流怀撑伞走来。墨啟见了,单膝下跪道:“殿下!”

    看着雨中被雨水侵湿的榆幽,呆滞木讷的表情,一脸狼狈的模样,华轩心中不免生了几分同情。

    现在的榆幽那还有一点人气,虽然活着,可看样子,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一个不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活死人而已!

    “榆菲已是废人,翻不起多大风浪!而所有对我有威胁的人都也死完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榆幽本就无辜,所以,放了他们吧!”华轩平静道

    “是,只是,殿下,榆菲还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请殿下允许,容我断了他手脚上的筋脉后,再饶他一条命!”墨啟恭敬的请命道。

    “行,留他一条性命便好,反正,我也不想再无辜多造杀孽。”

    听到华轩应运的那一刻,那恍如活死人的榆幽一下动了起来,她立刻连摔带爬的移到华轩身边,下跪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不要榆菲筋脉,他武功尽失,对你们造不成什么威胁了,我求你,不要在伤害她了……”

    榆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道。天玄教的小主何曾这么狼狈过?何曾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人?

    榆幽为了救榆菲,她什么都不顾了!

    华轩虽然心中有些动容,可还是冷淡道:“只是断他筋脉而已,又不是要他性命,榆姑娘,不用害怕!”

    这一句华轩说的轻描淡写,可榆幽听的心惊肉跳。

    待华轩说完后,墨啟已回来复命道:“殿下,属下已断了榆菲手筋和脚筋!”

    榆幽听后,身子再次一软,跪着的姿势再一次软在地上,她不禁自嘲,自己有什么用啊?到底能有什么用?心爱之人都护不了!这样窝囊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闭眼,又是一番泪流雨下。

    华轩无视榆幽,淡淡道了句,“走吧!”

    语毕,他和流怀转身便走,墨啟也是一挥手,所有黑衣人全部撤离,而墨啟也头也不回的离去。

    此时,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内便只剩榆幽,榆菲和地上所有人的尸体。榆幽在地上一步一步艰难的爬着,她爬到牢房大门口,看着榆菲手上和脚上满是鲜血,她从自己身上将衣布撕扯下来,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她庆幸道,还好榆菲昏迷了,不然醒着,肯定会更痛!

    他把榆菲的手脚包扎好后,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在身上,榆菲虽是身形修长,可全身却很瘦,瘦的随意一动,便能轻易看见他身上的骨头。可即便很瘦弱,榆幽也抱不起一个男子,可今日也不知是为什么,他随随便便一抱,却能抱得动榆菲,可能是因为此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榆菲吧!

    风雨交加的天气,榆幽抱着榆菲,一步一步踏在地上,嘴中确念念道:“榆菲哥哥,我带你回家!幽儿带你回家!”

    这句话似一个强大的信念一般,支撑着榆幽,很快,她与榆菲很快便走的无影无踪,只剩院中的尸体,在大雨的洗刷下留着鲜血,尸骨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