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宙斯和勒达的女儿海伦
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的妻子勒达生育了四个子女。其中波吕丢刻斯和美丽的海伦是她和雷神宙斯的孩子,她与廷达瑞俄斯的孩子是克吕泰涅斯特拉与卡斯托耳。
海伦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不但凡间女子无人可及,就连女神看了都嫉妒。希腊各地都在传送着海伦的绝色美貌。雅典最伟大的英雄忒修斯听说海伦美若天仙,就把她拐走了,后来海伦的兄弟波吕丢刻斯与卡斯托耳又将她夺回,送回了父亲家中。此后,求婚者络绎不绝,谁都希望世上最美丽的海伦能成为自己的妻子。但廷达瑞俄斯无法决定该从这些英雄中挑出哪一位将女儿海伦嫁给他才好。他一直担心,不论女儿最后嫁给哪位英雄,其他求婚的英雄都有可能会嫉妒这个幸运儿,就可能产生争斗,甚至引起一场巨大的战争。为了解决他的忧虑,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由秀发鬈曲的海伦自己挑选丈夫,她自己决定做谁的妻子。并且要所有求婚者发誓,不管最后海伦选谁做丈夫,落选的人都绝不能对他动武,并且还要在他遇到危难时给予全力帮助。
廷达瑞俄斯采纳了奥德修斯的建议。让所有求婚者立下誓言,最后海伦选定阿特柔斯之子、英俊的墨涅拉俄斯做丈夫。
墨涅拉俄斯得到了美丽的海伦,在廷达瑞俄斯死后,他还即位,成了斯巴达国王。墨涅拉俄斯与美丽的海伦在廷达瑞俄斯的王宫里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但没有料到这场结合竟会在日后给他们带来了一场重大的灾难。
珀琉斯和忒提斯
宙斯最聪明的儿子埃阿科斯和河神阿索波斯之女埃癸娜结合,生下了著名英雄珀琉斯,他有个兄弟忒拉蒙,是最伟大的凡人英雄赫拉克勒斯的朋友。因为妒忌,珀琉斯和忒拉蒙杀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只好亡命出逃。珀琉斯远遁到了富庶的佛提亚。在那里得到了英雄欧律提翁的帮助。欧律提翁将自己三分之一的领地都赠给他,又把女儿安提戈涅嫁给他为妻。但珀琉斯并未在佛提亚逗留多长时间。在卡吕冬狩猎期间,他不慎将欧律提翁误杀了。这个意外令珀琉斯深感哀伤,离开佛提亚到了伊俄尔科斯。但在伊俄尔科斯,仍然有不幸等待着他:伊俄尔科斯国王阿卡斯托斯的妻子对珀琉斯心生爱意,教唆他背叛和阿卡斯托斯之间的友谊。但是珀琉斯拒绝了这女人的无理要求,王后恼羞成怒,回到在丈夫面前诽谤珀琉斯。妻子的谗言使得阿卡斯托斯决定将珀琉斯害死。于是,就在他们去珀利翁山的森林里狩猎时,阿卡斯托斯趁珀琉斯因狩猎疲倦睡着,把众神赠给珀琉斯的一把利剑藏了起来。这把剑有神奇的力量,只要珀琉斯握住这把剑,就能在交战时打败所有人。如今阿卡斯托斯藏起这把剑,他相信没有这把利剑的帮助,珀琉斯肯定会丧命,凶残的马人会把他撕成碎块。但最智慧的马人喀戎帮助了珀琉斯,为珀琉斯寻回了被藏起来的神奇宝剑。凶残的马人们恶狠狠地向珀琉斯冲去,想把他撕成碎块。但珀琉斯挥舞着利剑,轻而易举地就击退了这些马人。几乎不可避免的死亡被珀琉斯逃脱了,他决定报复背叛了友情的阿卡斯托斯。于是召集狄俄斯库里兄弟,也就是卡斯托耳与波吕丢刻斯,合力夺下了富饶的伊俄尔科斯,还将阿卡斯托斯和他的妻子杀死了。
提坦神普罗米修斯曾宣布过一个重大的秘密:宙斯和忒提斯神女的儿子,必定比父亲更为强大,这个孩子将推翻父亲的统治。因此,众神建议将忒提斯嫁给珀琉斯,如此一来忒提斯生下的就是个伟大的人类英雄。但唯一的条件是,珀琉斯要在与忒提斯的单独决斗中战胜她。
赫菲斯托斯向珀琉斯传达了众神的意愿,珀琉斯便动身前往忒提斯从深海中出来后,常常去休息的一个山洞。他悄悄地躲在洞里等着忒提斯。不一会儿,忒提斯就浮出了海面,进入山洞。珀琉斯立刻扑上前去,用强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忒提斯。忒提斯拼命地挣扎想要逃脱。她不停地变换形象,变成了狮子、蛇和海水,但珀琉斯却一直没有让她逃脱。忒提斯终于失败了,她只好成为珀琉斯的妻子。
在马人喀戎那宽敞的山洞中,众神见证了珀琉斯和忒提斯的婚礼。婚礼宴会非常豪华。奥林匹斯山上所有的神祇都赶来参加。阿波罗弹奏起金竖琴,奏响激越的乐曲,缪斯女神们则用优美的歌喉,向珀琉斯与忒提斯的儿子祝福,赞扬她注定会获得的无上光荣。众神们开怀畅饮。无数女神歌唱和舞蹈,她们的美貌将整个山洞照耀得光彩熠熠。众神的使者赫耳墨斯和狂暴的战神阿瑞斯也暂时忘却了血腥厮杀,加入了舞蹈的队伍。众神给新郎新娘送上大量礼品。其中有喀戎送的一杆长枪,枪杆由珀利翁山上一颗钢铁般坚硬的白蜡树树干制成,还有海神波塞冬送上的几匹神马,以及其他神送出的华美精致的头盔与甲胄。
众神在宴会上喜气洋洋地饮酒作乐,唯有纷争女神厄里斯未被邀请出席。她一个人在喀戎的山洞附近孤单地徘徊,心底逐渐酝酿起一股怨恨之情,怨恨众神没有邀请她。纷争女神厄里斯想要报复,要报复众神,她想出了一个能引起他们纷争的办法。她来到赫斯珀里得斯姐妹的果园中,摘下一个金苹果。在苹果上写上“送给最美丽的女神”这几个字,然后悄悄地走到筵席旁,趁人不备把金苹果摆到筵席上。众神被这个金苹果吸引了,将它一拿起来,就看到上面写字。但谁是最美丽的女神呢?天后赫拉、战神雅典娜以及爱神阿佛洛狄忒谁也不肯放手,在宴会上争吵开了。她们谁都想得到金苹果,但争执不下。于是,只好找来众神和人类的主宰宙斯,让他帮忙解决这个难题。
宙斯不愿意做裁判。他将金苹果交给赫耳墨斯,让他带着三位女神到特洛伊城郊去,在巍峨的伊得山山坡上,帕里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那英俊的儿子正在放牧,他是最聪明的人,应该由他去断定,谁是最美丽的女神,谁应当得到金苹果。于是,珀琉斯的婚宴在三位女神的争吵声中结束了。三位女神的纷争却给人间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帕里斯的裁决
赫耳墨斯带着三位女神飞往伊得山麓去找帕里斯。普里阿摩斯之子正在那里的草原上放牧。就在帕里斯临出生前,母亲赫卡柏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特洛伊城即将被大火烧毁。赫卡柏非常害怕,把这个梦对丈夫普里阿摩斯讲述了一遍。普里阿摩斯向祭司请教,祭司告诉他,赫卡柏将要生下的这个儿子,会成为毁灭特洛伊的灾星。没多久,赫卡柏就生下了帕里斯,普里阿摩斯让仆人阿革拉俄斯把这孩子扔到伊得山的密林中。但是这孩子得到了母熊的哺育,没有死。一年之后,阿革拉俄斯又发现了他,把他抱回家当作自己的儿子抚养,还起名叫帕里斯。帕里斯长大以后,成了一个英俊非凡的青年人,拥有超群出众的膂力。帕里斯常常将畜群从猛兽和强盗袭击下救出,还总是拯救自己的同伴。就因为他拥有这种过人的膂力和超群的胆识,因此伙伴们都称他为阿勒克珊德洛斯,即击败好汉的人。帕里斯在伊得山森林里过着安定的日子,对自己的境况很是满足。
三位女神在赫耳墨斯的带领下找到帕里斯。帕里斯被女神和赫耳墨斯吓坏了,只想拔腿逃跑,但他怎么能从思维般迅捷的赫耳墨斯面前逃掉呢?赫耳墨斯将帕里斯拦住,把金苹果递给他,用亲切的语气说:
“快拿好苹果,帕里斯。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三位女神吧。你选出她们之中最美丽的那个,把苹果交给她。宙斯命令你来做解决三位女神纠纷的裁判。”
帕里斯窘迫地看着三位女神,他断定不了哪一位女神才是最美丽的。三位女神为了赢得苹果,争先恐后地诱惑青年,好让他把苹果交给自己。她们纷纷保证要给帕里斯巨大的奖赏。赫拉答应让他统治整个亚细亚,雅典娜许诺让他在战斗中永远得到胜利与光荣,而阿佛洛狄忒却说,一定会把宙斯和勒达的女儿——人间最美丽的女子海伦嫁给他为妻。帕里斯一听阿佛洛狄忒这样许诺,立刻将苹果给了她。如此一来,帕里斯就选出阿佛洛狄忒是三位女神中最漂亮的了。自此以后,帕里斯受到阿佛洛狄忒的无限宠爱,不管他想做什么,阿佛洛狄忒都会全心全意地帮助他。然而,帕里斯招来了赫拉和雅典娜的痛恨,她们同时恨上了特洛伊,恨起了特洛伊所有的人民,她们要报复,要摧毁特洛伊城,要消灭城中的全体居民。
帕里斯诱拐海伦
没过多久,普里阿摩斯看到妻子赫卡柏一直为失子哀伤,无以排解,就举办了一次盛大的竞技会,用以追念他认为已死的儿子。这次竞技大会的得胜者会得到普里阿摩斯国王牛群中最好的一头公牛做奖品。这头公牛就从帕里斯放牧的畜群中选出。但帕里斯舍不得和他心爱的公牛分开,就亲自赶着牛到了城里。帕里斯进入特洛伊城,观看英雄们比赛,心中也燃起了对胜利的强烈渴望。于是也报名参加了比赛,还打败了所有对手,其中还包括强壮有力的赫克托耳。
普里阿摩斯的几个儿子一想到自己被这么个牧人打败,就耿耿于怀。其中的得伊福玻斯拔出宝剑,试图刺死帕里斯。帕里斯吓得向宙斯的祭坛扑去,请求宙斯的帮助。普里阿摩斯那位可以预见未来的女儿卡珊德拉在祭坛旁看到了帕里斯,立刻认出这个牧人的真实身份。普里阿摩斯和赫卡柏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感到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地将帕里斯接回王宫。尽管卡珊德拉警告普里阿摩斯,说帕里斯注定要成为毁灭特洛伊城的罪魁祸首,然而一切均属徒劳,谁都不相信卡珊德拉的预言。因为阿波罗早已定下卡珊德拉那悲哀的命运:无人相信她的预言,即使她的预言次次应验。于是帕里斯从伊得山的森林回到了父亲普里阿摩斯家。
过了一阵子,当这次生活中的重大转折令他忘记了判定金苹果时,阿佛洛狄忒曾对他做下的许诺时,女爱神阿佛洛狄忒又让帕里斯想起了美丽的海伦,而且帮助这位自己宠爱的王子建造了一艘非常豪华的大船。帕里斯就决定乘着这艘船前往海伦的住地斯巴达城。而他的兄弟——能预见未来的赫勒诺斯对帕里斯发出警告,说他此次会有杀身之祸,但帕里斯对此不以为然。他乘上大船,踏上了漫长的航程,进入无边无际的茫茫海洋,驶往彼岸。卡珊德拉看着帕里斯快船离开了故乡的海岸,内心满怀绝望。这位预见未来的卡珊德拉将双手朝天空身去,高喊着:
“啊,灾难!伟大的特洛伊城的灾难!我们所有人的灾难!我能看见大火包围了神圣的伊利翁,它的孩子们满身血污,纷纷葬身于火海之中!我看见外来人将哭哭啼啼的特洛伊女人带去当了奴仆!”
尽管卡珊德拉这样高声呼喊,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预言。没有人去阻止帕里斯。
帕里斯的大船渐渐远离海岸,没航行一会儿,海上就刮起了飓风,但飓风也没能阻挡帕里斯的行程。一路上,他经过了未来敌人居住的富饶的佛提亚、萨拉弥斯以及迈锡尼,最后来到了拉科尼亚的海岸。他在欧洛塔斯河河口停泊,并在朋友埃涅阿斯的伴随下离船上岸。帕里斯装成一个毫无恶意的普通客人,和埃涅阿斯共同觐见国王。
国王墨涅拉俄斯为帕里斯和埃涅阿斯举行了热情的接待,还摆下了丰盛的筵席。就在宴席上,帕里斯第一次见到了美丽的海伦。帕里斯看着海伦,满怀喜悦,她那非凡的美貌镇人摄魄。
而海伦也对帕里斯的英姿一见倾心,当时这位青年身穿着阔气的东方人长衫,更显得俊美飘逸。不知不觉过了好几日。墨涅拉俄斯因为有事要到克里特去,临走时还嘱咐海伦要好好招待客人,一定要让客人样样充足,给他们处处方便。但墨涅拉俄斯没料到这两个客人会给他带来巨大的侮辱。
墨涅拉俄斯刚离开,帕里斯立刻就决定要好好利用他出门的时机。在阿佛洛狄忒的帮助下,帕里斯用甜言蜜语骗得美丽的海伦和他一起离开了丈夫家,逃向特洛伊。帕里斯不但拐走了墨涅拉俄斯的妻子海伦,还带走了他的珍宝。为了向帕里斯证明她的爱情,海伦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故乡斯巴达,甚至亲生女儿赫耳弥俄涅都统统忘却了。
帕里斯的大船载着如此丰厚的收获驶离了欧洛塔斯河河口,就在他们来到辽阔的外海时,强大的老海神涅柔斯突然把他们拦住了。涅柔斯离开海底深渊浮出了海面,告诉他们,帕里斯与整个特洛伊将会因此灭亡。帕里斯和海伦一下子呆住了,但阿佛洛狄忒现身在他俩面前,不断安慰说她一定会保护他们,让他们不要在乎这可怕的预言。于是,阿佛洛狄忒庇护这只大船在平静的大海上行驶了三天,很快就平安到达了特洛伊海岸。
墨涅拉俄斯准备对特洛伊发动战争
海伦与帕里斯离开墨涅拉俄斯的王宫没多久,众神就派女使者伊里斯到克里特前去寻找墨涅拉俄斯。伊里斯展开了彩虹翅膀匆匆飞离奥林匹斯山,一瞬间就来到了墨涅拉俄斯面前,告诉了他发生的一切。墨涅拉俄斯马上踏上归途,等回到斯巴达得知一切属实,他勃然大怒。立即去找来兄弟阿伽门农,一同商议要如何报复恩将仇报的帕里斯。阿伽门农对自己的兄弟满怀同情,并且建议他立刻将从前宣誓一定会在危难时刻全力帮助他的英雄们召集起来,与这些英雄及其军队一同上路,对特洛伊城发动战争。墨涅拉俄斯认为阿伽门农的建议非常好,于是和他一起到了皮罗斯,拜访年迈的国王涅斯托耳。
全希腊公认涅斯托耳是最具智慧的老人。在他那漫长的一生中,曾与许许多多的英雄结伴,并且亲自参与了许多伟大的功绩的建立。涅斯托耳是个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人。
涅斯托耳对墨涅拉俄斯和阿伽门农非常亲切。他听说了帕里斯的恶行也很愤恨,答应亲自参加征讨特洛伊,还决定带上儿子特拉绪墨得斯与安提罗科斯一同出征。也答应和阿特里代兄弟共同寻访希腊的各路英雄,劝说他们来参加这次战役。
于是,许多英雄都决定参加这次战役。有一部分英雄是因为自己曾发过誓,有参战的义务,而另一部分英雄则是出于对建功立业的强烈渴望。这次出征特洛伊的英雄中就有赫拉克勒斯的朋友菲罗克忒忒斯。赫拉克勒斯在临死之时,将自己的毒箭赠给了他。祭司说,假如没有这些毒箭,那么特洛伊城就不可能被攻克。非常多的英雄参加了这次远征,但还有一个人必须参加,那就是拉厄耳忒斯之子、伊塔刻岛的国王——聪明过人的奥德修斯。奥德修斯并不想离开伊塔刻,不久前,他刚和美丽的珀涅罗珀结了婚,才生下儿子忒勒玛科斯。他怎么愿意抛弃这样安宁的生活以及心爱的妻子儿子,到特洛伊城参加残酷的战争呢?更何况这一去还说不准能不能再回到故乡。所以当奥德修斯知道墨涅拉俄斯等人来到了伊塔刻,便决定欺骗他们。他假装自己疯了,给一头牛和一头驴套上犁去耕地,在地里播下盐粒。但奥德修斯的诡计被帕拉墨得斯看出来了,他决定迫使奥德修斯放弃这种装疯的行为。帕拉墨得斯将裹在襁褓中的忒勒玛科斯抱来,把他放在奥德修斯耕作时必定会经过的犁沟中。奥德修斯不得不停了下来。因此,无论他多么想留在伊塔刻,都不得不告别故乡伊塔刻岛和妻子儿子,踏上了远征特洛伊的旅途,这一去就是几十年。就是从那时起,奥德修斯对帕拉墨得斯怀恨在心,决心对帕拉墨得斯报仇。
阿喀琉斯
另外一位英雄也必须参加远征,那就是珀琉斯国王和神女忒提斯之子阿喀琉斯。祭司卡尔卡斯曾对阿特里代兄弟做出预言,只有让阿喀琉斯参加远征,才能攻破特洛伊。这位英雄注定要在这里建立永不磨灭的卓越功勋,他必然会成为特洛伊战争中最伟大的一位英雄。尽管如此,他却不能生还,他在风华正茂之时,命中注定要在特洛伊城下被箭射死。神女忒提斯预知了儿子的命运,于是竭力帮助儿子免除厄运。在阿喀琉斯还裹在襁褓中的时候,忒提斯就把阿喀琉斯全身涂上神食,然后放到火上去烧,这样他就会成为一个无懈可击的永生的人。但是由于忒提斯将幼小的阿喀琉斯放在火上烧的时候,两手捏着他的脚跟,所以阿喀琉斯全身上下只有脚后跟非常脆弱。后来珀琉斯把阿喀琉斯交给自己的朋友——马人喀戎教养。喀戎用熊脑和狮肝把阿喀琉斯喂养大,因此阿喀琉斯才能长成一个强健的英雄。在他六岁的时候,阿喀琉斯就把凶猛的狮子和野猪打死过,还能不用猎狗就猎捕好几头赤牝鹿,他奔跑速度异常快疾,对各种兵器的使用都娴熟在行,无人能及。喀戎还教导他弹奏竖琴,也教他歌唱。
等到阿喀琉斯长成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听到全希腊都在传播墨涅拉俄斯正在召集英雄,准备征讨特洛伊的消息。忒提斯明白厄运开始威胁到阿喀琉斯了,连忙将他藏到斯库洛斯岛上,藏进国王吕科墨得斯的王宫里。阿喀琉斯穿起了女子衣衫,和国王的几个女儿一同生活。谁都不知道阿喀琉斯躲在何处。但是祭司卡尔卡斯告诉了墨涅拉俄斯阿喀琉斯的藏身之处。于是奥德修斯与狄俄墨得斯收拾停当,立刻上路往斯库洛斯岛赶去。为了找到阿喀琉斯,奥德修斯想出一条计策,他们假扮成商人,到了吕科墨得斯的王宫里。在各位公主面前摆出华贵的绫罗绸缎、金子制作的项链、手镯、耳环以及金丝编织的披肩,然后又把剑、头盔、盾牌、护腿、铠甲这些物品摆放出来。真正的公主们被金首饰和华丽的衣料吸引了过去,但阿喀琉斯的眼睛只在兵器上打转。这时宫外突然传来一阵战斗的呐喊,这都是狄俄墨得斯与奥德修斯的同伴们一边呐喊,一边用剑敲击盾牌制造出来的声音。公主们吓得慌忙逃跑,但阿喀琉斯却抄起了剑和盾迎着呐喊声冲了过去,他还以为敌人对吕科墨得斯的王宫发起了袭击。奥德修斯和狄俄墨得斯将阿喀琉斯认了出来。阿喀琉斯不得不答应参加特洛伊战争,而他的挚友——帕特洛克罗斯和明哲老人福尼克斯也跟随他出征。珀琉斯又把他与忒提斯结婚时众神送给他的盔甲给了阿喀琉斯,连喀戎赠给的长枪和海神波塞冬送的神马一同给了儿子。
特洛伊
特洛伊城是一座实力强大、坚固的城池。特洛伊城是伊罗斯建造的,他是宙斯之子达耳达诺斯和普勒阿得斯七姐妹中的厄勒克特拉的后代。从前达耳达诺斯离开阿耳卡狄亚投奔透克洛斯国王,透克洛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还把一部分国土作为嫁妆陪嫁,后来在这块土地上就建筑起了达耳达尼亚城。达耳达诺斯有一个叫特洛斯的孙子,正是他生下了伊罗斯。有一次,伊罗斯到佛律癸亚去参加英雄竞技比赛,并且接二连三地战胜了所有英雄,并获得了童男童女各五十个以及一头花母牛的奖励。佛律癸亚的国王要他跟着这头花母牛走,母牛在哪儿停下来,他就可以在哪儿建城。因为佛律癸亚国王知道,神示早已允诺让这座城取得巨大的光荣。伊罗斯遵从佛律癸亚国王的话,跟着花母牛一直走,等花母牛到了女神阿忒的山丘上时,就停了下来,于是他就在这个山丘上建起了未来的特洛伊城。第二天一早,当他走出帐篷时,发现一尊雅典娜的木雕神像矗立在他面前,这就成了新城的护城神像。伊罗斯治理这座城的时候,有城墙围绕的只有位于山丘上的这一部分城区,在山脚下那部分城区就没有城墙护卫了,后来波塞冬和阿波罗建成了环绕这部分城区的城墙,因为他俩是在众神的吩咐下,为特洛伊的国王——伊罗斯之子拉俄墨冬效力。这一段城墙坚不可摧,但其中英雄埃阿科斯代他俩砌的那部分却能被攻破。
就在希腊众英雄正在做征伐特洛伊的准备的时候,特洛伊由伊罗斯的孙子普里阿摩斯掌权。早在赫拉克勒斯将特洛伊城攻陷之时,国王拉俄墨冬的儿子就都被杀死了,只留下幼子普里阿摩斯一人。普里阿摩斯是个富有的人,他和妻子赫卡柏居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他的五十个子女和普里阿摩斯住在一起,他的儿子赫克托耳拥有不凡的气度、超群的胆识、和过人的膂力。
特洛伊城实力强大,希腊英雄和骁勇善战的特洛伊人之间的战争必定会艰苦卓绝,假如将特洛伊人战胜,把特洛伊城攻下,那么希腊英雄们必定会威名远扬,缴获无数。
希腊英雄在密西亚
希腊英雄带着军队在奥利斯港汇集,准备从这儿出发向特洛伊海岸驶去。海边聚集的这支庞大军队全副武装,军人有十万之多。他们共分乘一千一百八十六艘战船,向特洛伊城开赴。临起航,各路军队的首领一起聚集在一棵祭坛旁的百年梧桐树的树荫下,向众神献祭,希望保佑这次远航一帆风顺。就在这时,一个祭坛下突然爬出一条恐怖的血红色大蛇。这条大蛇缠着梧桐树向上爬,一会儿就到了树梢。树梢上有个鸟巢,巢里养着八只雏鸟和一只雌鸟。大蛇把雌鸟和雏鸟吞了下去,自己就变成了石头。这些英雄站在大树底下,各个都惊讶无比,他们无法理解众神的这个预兆。但祭司卡尔卡斯为他们解释了这个预兆的含义。他告诉各位英雄,要想攻下特洛伊城必须用九年时间才行,因为大蛇吞掉了九只鸟。虽然时间漫长,但卡尔卡斯的话还是令希腊人无比兴奋。因为他们预知了此次远征的圆满结局,于是充满信心地纷纷推船下水。大船一艘又一艘地相继驶出奥利斯港。桨手们协调一致,奋勇划桨,庞大的船队向亚细亚海岸飞速驶去。
航行了没有多长时间,希腊船队就到达了密西亚的海岸边。这正是赫拉克勒斯之子忒勒福斯管辖的地方。船队在他的领地旁停靠,但希腊人还以为到了特洛伊海岸,就在忒勒福斯的领土上肆意毁坏。忒勒福斯召集队伍,率军战斗,捍卫自己的领地。朋友间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厮杀。帕特洛克罗斯在战斗中受了伤,但他顾不上伤痛,依然与阿喀琉斯英勇地并肩冲杀。
阿喀琉斯经过一夜艰苦努力,将忒勒福斯迫进城里,闭门固守。等到第二天早晨,才发现这是一场误会,他们并未与敌人交战,而是与盟友厮杀。众人禁不住深感悲伤。希腊人和忒勒福斯订下了约定,忒勒福斯答应给希腊人帮助,但他不愿和希腊军队一起出征特洛伊,因为他的妻子正是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之女,他不能和自己的岳父交战。
将阵亡将士的尸体掩埋后,希腊人告别了密西亚,向着特洛伊再次进发了。但是船队在辽阔的大海上遭遇了一场可怕的风暴,希腊船队迷航了。他们被风暴吹打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奥利斯港。希腊战船陆续回到了才告别的起航的港口,首次出征就以失败而告终了。
希腊人在奥利斯
希腊人的战船回到了奥利斯港,战船在海岸上摆开一个规模巨大的军营。再次出发远征特洛伊不知何时了。希腊军队必须要有一名到特洛伊去的向导才行。而这个任务唯有不久前刚刚和他们交战过的忒勒福斯能完成。但由于忒勒福斯在交战中被阿喀琉斯刺伤了大腿,久治不愈,伤势日益严重,疼痛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忒勒福斯实在无法忍受痛苦,到得尔福神庙向阿波罗寻求帮助。女祭司皮提亚这样告诉他:找到刺伤忒勒福斯的人,那人会治愈他的创伤。于是,忒勒福斯决定请求阿伽门农说服阿喀琉斯来为他医治伤口。他换上破衣烂衫,拄着拐杖,假装成一个乞丐,到了迈锡尼,进入了阿伽门农的王宫。最先看见忒勒福斯的是克吕泰涅斯特拉——阿伽门农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摸清这个乞丐的身份后,给忒勒福斯出主意,让他等阿伽门农进屋时,把阿伽门农的儿子俄瑞斯忒斯抱出摇篮,跑到祭台旁以此威胁阿伽门农,跟他说,要是他不肯帮助医治伤口,就把他儿子的头撞碎在祭台上。为了拯救自己的儿子,阿伽门农赶忙答应帮助忒勒福斯。其实他本来就愿意给忒勒福斯帮忙,他还要忒勒福斯做希腊人到特洛伊去的向导呢。阿伽门农派人对阿喀琉斯讲了这件事。阿喀琉斯感到很惊讶,他一点儿医道也不懂,怎么治得好忒勒福斯的伤口呢?聪明的奥德修斯连忙对阿喀琉斯说,他用不着懂医术,只要从他那刺伤忒勒福斯的那杆长枪的枪尖上刮下一些铁屑,撒在忒勒福斯的伤口上,就可治愈伤口。众人赶忙照这样做了,果然,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忒勒福斯非常高兴,为了报答救治之恩,答应为希腊军队做向导,再也不拒绝了。
向导虽然已经找到,但是希腊船队仍然无法起航:海上一直刮着逆风。是女神阿耳忒弥斯刮起的逆风,她因为阿伽门农曾射杀了她的神兽赤牝鹿而记恨他。众英雄一直期盼风向改变,但始终无法遂愿,海上不但风向依旧,而且风力不减。英雄们聚在奥利斯整天无所事事。兵营中疾病开始肆虐,将士们怨声载道,长此下去,很可能会发生哗变。终于,祭司卡尔卡斯给希腊军队的首领们这样一则神示:
“唯有将阿伽门农那个美丽的女儿伊菲革涅亚向女神阿耳忒弥斯献祭,女神才会结束对希腊军队的惩罚。”
阿伽门农得知这件事,心中十分悲伤。他不想牺牲心爱的女儿的性命,甚至想干脆退出远征特洛伊的行列。墨涅拉俄斯对阿伽门农反复劝说安慰,希望他服从阿耳忒弥斯的意志,经不住兄弟的再三请求,阿伽门农终于做出了让步。他派人到迈锡尼去通知克吕泰涅斯特拉,骗她说阿伽门农要将伊菲革涅亚嫁给阿喀琉斯,在出征之前要订婚。但是派出去往迈锡尼的人之后,阿伽门农心中非常懊悔。他避开众人眼目,悄悄地派另一个报信人去找克吕泰涅斯特拉,叫她不要把女儿带来奥利斯。但这个报信人被墨涅拉俄斯抓住了。墨涅拉俄斯认为阿伽门农的所作所为正是对共同事业的背叛。他没完没了地责备阿伽门农,兄弟之间激烈地争吵着。而正在这时,克吕泰涅斯特已经带着伊菲革涅亚与幼小的俄瑞斯忒斯来到了希腊人的军营,正在军营近旁的泉边进行休息。
阿伽门农感到深深的绝望。这时,墨涅拉俄斯看到兄弟痛苦不堪,也打算让兄弟放弃这个牺牲。然而阿伽门农心里清楚,总有一天全军将士会知道女神阿耳忒弥斯的要求,到那时众人必定会逼迫他牺牲伊菲革涅亚。因为就算卡尔卡斯不宣布女神的旨意,奥德修斯也会说出来,奥德修斯也能理解女神的旨意。
阿伽门农满腹悲伤,但仍然要装出快乐的样子来迎接妻子和女儿。但是伊菲革涅亚一眼就看出来父亲心中不快,她便开口向父亲询问,阿伽门农却闭口不言。就是对妻子,阿伽门农也一样守口如瓶,只是请求她快回迈锡尼去,他不想让妻子亲眼看见女儿的牺牲。他只得离开妻子和女儿,到卡尔卡斯那里去寻找帮助,他想知道是否还有办法拯救女儿。
但这时候,克吕泰涅斯特拉已经从阿喀琉斯哪里知道让伊菲革涅亚和阿喀琉斯订婚是子虚乌有的,就在这时,阿伽门农第二次派往迈锡尼报信的信使来了,将一切都告诉了克吕泰涅斯特拉,于是她就质问阿伽门农。克吕泰涅斯特拉又惊又怕,她不愿就这样失去女儿。她跪倒在阿喀琉斯面前号啕大哭,抱住阿喀琉斯的两膝苦苦哀求。请他看在母亲忒提斯的面上救救伊菲革涅亚。克吕泰涅斯特拉如此绝望的悲伤,令阿喀琉斯心生同情,他以能预知未来的老海神涅柔斯之名发誓,一定会帮助她,不让任何人碰伊菲革涅亚一根毫毛。于是阿喀琉斯从阿伽门农的营帐匆匆离开,回去武装自己。等到阿伽门农回来,克吕泰涅斯特拉就愤怒质问他为何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坑害。
阿伽门农无可辩解,只好将要用亲生女儿献祭女神阿耳忒弥斯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实在是迫于无奈。阿伽门农只能劝说妻子,如果他不答应这个要求,就会激怒希腊人,到时他和他的所有亲人都会被杀死,牺牲伊菲革涅亚是为了整个希腊的利益着想。
而此时,军营中出现了骚动。阿喀琉斯已经宣布,绝不允许把准备做他妻子的姑娘当成祭品献祭。但是密耳弥多涅人愤怒地几乎用石块将他砸死。奥德修斯手下的士兵也手持兵器向阿伽门农的帐篷冲来。阿喀琉斯守在帐篷门口,一手握利剑,另一手执盾牌,正准备为保护伊菲革涅亚浴血奋战。
就在一场血腥的厮杀即将开始时,伊菲革涅亚走了出来。她制止了骚乱,大声宣布,为了这项伟大的事业,她愿意牺牲自己。她不能违背伟大的宙斯之女阿耳忒弥斯的意志。就将她献祭好了,待希腊人攻破特洛伊城后,就将特洛伊的废墟作为她永恒的纪念碑。她向阿喀琉斯劝说,不要再保护她,不要再产生内讧和火并。伊菲革涅亚这种为了整体利益毅然决定自我牺牲的精神使得阿喀琉斯心中燃起了对她的熊熊爱火,但尽管他爱怜这位美丽的姑娘,却也只能服从她的意愿。
美丽端庄的伊菲革涅亚泰然自若地穿过多不胜数的士兵,朝女神阿耳忒弥斯的祭台走去。阿伽门农看着年少貌美的女儿,禁不住失声痛哭,他将宽大的斗篷撩起来,遮住自己的眼睛,以免亲眼看到女儿受死。伊菲革涅亚镇定地在祭台旁站立。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传令官塔尔堤比俄斯的命令,保持着绝对的肃穆。卡尔卡斯拔出祭祀用的刀,正准备举刀向伊菲革涅亚刺去之时,刀尖刚刚触及姑娘的身体,就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奇迹:伊菲革涅亚并没有呻吟着倒在祭台上。女神阿耳忒弥斯把她带走了,一头垂死挣扎的赤牝鹿代她出现在祭台边,赤牝鹿被卡尔卡斯宰杀了,它的血染红了祭坛。所有将士都为奇迹所震惊,异口同声地高声呼喊起来。祭司卡尔卡斯欢乐地高声呼唤:
“伟大的雷神宙斯之女阿耳忒弥斯!这就是她需要的祭品!希腊的将士们,你们欢呼吧,女神将会赐予我们航行一帆风顺,并且战胜特洛伊人。”
果然,赤牝鹿还未完全在祭台上焚化,风向就变成了顺风。希腊人急忙着手准备远征。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阿伽门农匆匆回到自己的营帐,对克吕泰涅斯特拉述说了祭台边发生的事情,让她赶快回到迈锡尼。
伊菲革涅亚被女神阿耳忒弥斯从祭台上带走以后,就把她送到了攸克辛海岸——遥远的陶里斯去了。伊菲革涅亚从此成了女神的女祭司。
希腊人远航特洛伊
这一次希腊人远征特洛伊的旅途十分顺利。海面上的顺风推着船队劈波斩浪地飞速前进。雷姆诺斯岛海岸已经隐约可见,而就在距雷姆诺斯岛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叫克律塞的小岛。小岛的庇护者、神女克律塞的祭坛就建在这座荒凉的小岛上。希腊人曾听到过这样的预言:只有途中停靠在克律塞岛上岛献祭,他们才能成功地攻下特洛伊城。因此他们必须找到这个祭坛,然后在祭坛上向女神献祭,这个小岛的祭坛还是从前伟大的英雄伊阿宋率领着阿耳戈船英雄到科尔喀斯夺取金羊毛期间由伊阿宋建造的。宙斯的伟大儿子赫拉克勒斯因为受辱要报复拉俄墨冬,准备远征特洛伊的时候,也是在这个祭坛上献祭的。赫拉克勒斯的朋友菲罗克忒忒斯对这座祭坛的位置很了解,他自告奋勇将诸位英雄带去祭坛。于是英雄们的各路首领跟随菲罗克忒忒斯一起去了。这个小岛荒无人烟,低矮的灌木丛四处蔓延。不一会儿,他们就看见了早已半坍塌的祭坛。就在诸位英雄们向祭坛走去的时候,灌木丛中突然爬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毒蛇,它是在这个祭坛的守卫,它狠狠咬了菲罗克忒忒斯的脚一口。菲罗克忒忒斯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等英雄们跑到他身边时,蛇毒早已侵入体内。菲罗克忒忒斯难忍剧疼,日夜不停地呻吟。脓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它的伤口中散发出阵阵恶臭,四周的空气被污染得臭不可闻。希腊将士不得安宁,大家纷纷抱怨。最后,希腊军队的首领们决定采纳奥德修斯的建议,将赫拉克勒斯这位不幸的朋友随便扔到某个海岸上。于是就在船队途经雷姆诺斯岛的时候,希腊军队的各位首领下令将处在昏睡中的菲罗克忒忒斯抬到雷姆诺斯岛那荒凉的海岸边。他们将菲罗克忒忒斯安置在山岩间,把他的弓箭以及衣物、食品摆到他身边。他们就这样抛弃了这位英雄,但因为缺少了这位英雄的弓箭,希腊军队就无法攻破特洛伊城了。足足过了九年,希腊人才不得不来到岛上找到菲罗克忒忒斯,向他寻求帮助,同时也结束了他在这荒凉的海岸上经受的苦难。但那已经是特洛伊战争进行到第十年的时候了。
撇下菲罗克忒忒斯后,希腊军队又继续前行,他们终于到达了特洛伊的海岸边,在那里,有无穷无尽的危难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又注定在克服危难之后获得伟大的功勋。
九年攻特洛伊
希腊人发现到达了目的地,禁不住欢呼雀跃,终于要结束这漫长的航程了。然而等他们驶近海岸边,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那骁勇善战的儿子赫克托耳早已率领着强大的特洛伊军队站在海岸上严阵以待了。希腊军队该怎样才能靠岸登陆呢?在英雄的心中都很清楚,第一个登上特洛伊土地的人注定会死亡。尽管希腊将士渴望建立丰功伟绩,但没有人希望死亡,他们犹豫着,迟疑不决。聪明的英雄奥德修斯为了鼓励诸位英雄登陆,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把盾牌先抛到岸上,然后再从船上轻巧地跳到盾牌上。而英雄普洛忒西拉俄斯一见奥德修斯已经跳到岸上,就以为奥德修斯踩在了特洛伊的土地上。于是就以为奥德修斯是第一个踏上特洛伊土地的希腊人。普洛忒西拉俄斯的心中充满了对建立功勋的渴望,不顾一切地从船上跳到岸上,拔出利剑向敌群冲去。但是他遇上了身强力壮的赫克托耳。赫克托耳抖起手中沉重的长枪,给了年轻的普洛忒西拉俄斯致命的一击。普洛忒西拉俄斯立即倒下死去了,成为了第一个以自己的鲜血将特洛伊土地染红的人。这时希腊将士齐刷刷跳下战船,向敌军扑去。这一场打得天昏地暗,特洛伊军队节节败退,他们撤回了易守难攻的特洛伊城。到了第二天,双方商定暂时休战,用这个时间清理和安葬各自阵亡的将士。
希腊军队将所有死者安葬后,开始着手建筑坚固的营寨。他们把战船一个个拖上岸,在西革翁山和洛忒翁山间的海岸边摆开,构成一道长长的营垒。然后在面对特洛伊的这一边修建起土墙,又挖掘了壕沟,建起防御工事。而阿喀琉斯与大埃阿斯的营帐设在营寨两头,以便能够时刻监视敌军,来防止特洛伊军队的偷袭。阿伽门农被希腊人选为联军统帅,他豪华的中军大帐耸立在营寨中央。阿伽门农的营帐旁,有一块空地用来召开公民大会。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也把自己的大帐设在了公民大会广场之旁,方便能够随时出席公民大会,全面了解军营内所发生的一切重大事情。虽然他当初并不愿意参加这次远征,但是现在他仍然成了特洛伊人的敌人。因此他也希望希腊军队无论如何都要攻克特洛伊城,摧毁整个特洛伊。
希腊人修建加固了营寨后,就派墨涅拉俄斯国王与足智多谋的奥德修斯一起去和特洛伊人谈判。明理的安忒诺耳将这两个人请到自己家中,并热情接待,并且为他们设下了丰盛的宴席。安忒诺耳是真心赞成双方能够和平解决的,他愿意满足墨涅拉俄斯的两项合理要求,签订和约。特洛伊国王普里阿摩斯一听到希腊联军的使者到来,立即准备召开公民大会,想要答应墨涅拉俄斯的要求。这次公民大会上墨涅拉俄斯与奥德修斯也有出席。墨涅拉俄斯在会上做了简短而有力的发言,说明了自己的合理要求,要求特洛伊人将他妻子海伦以及被帕里斯窃去的珍宝归还。继墨涅拉俄斯之后,奥德修斯也做出了发言。这位足智多谋的伊塔刻岛国王那些鞭辟入里的语言,令特洛伊人各个都深受感动。他用生动的语言劝说特洛伊人满足墨涅拉俄斯提出的合理要求。于是,特洛伊人民便在公民大会上做出决定,准备接受墨涅拉俄斯提出的条件。如今,就连美丽的海伦也为自己当初的轻浮感到后悔,感到自己实在不应该为了帕里斯就离开丈夫墨涅拉俄斯和自己的家。安忒诺耳也劝说大家满足墨涅拉俄斯提出的要求。他很清楚,如果特洛伊人和希腊人间发生战争,那将会带来无数灾难。然而普里阿摩斯的几个儿子,特别是帕里斯,不愿与希腊人缔结和约。他不愿交出海伦!不要交出那些掳来的珍宝!他不服从公民大会的决定,而他的兄弟也站在他这一边。帕里斯收买了安提玛科斯,因此安提玛科斯要求特洛伊人把墨涅拉俄斯绑起来,斩首示众。然而普里阿摩斯与赫克托耳驳回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俩不允许人们伤害这些受雷神宙斯庇护的使臣。公民大会上的意见始终无法统一。
就在这时,特洛伊城的祭司、普里阿摩斯之子赫勒诺斯站了出来,他让特洛伊人不必害怕和希腊人发生战争,众神早已答应了要帮助特洛伊人。特洛伊人在赫勒诺斯的煽动下,拒绝了墨涅拉俄斯提出的要求。希腊使节一无所获地从特洛伊城离开了。事到如今,特洛伊人和希腊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一场血腥厮杀不可避免了。
最先,特洛伊人坚守着易守难攻的特洛伊城,一步不出,就连大英雄赫克托耳也不出城应战。在城下,是团团包围的希腊军队,他们先后发动了三次强攻,但一次也没成功。于是,希腊大军开始从扫清特洛伊城的外围着手,水陆并进,对所有与特洛伊结盟的城邦先予讨伐,将它们都攻占了。在这些征讨作战中表现最突出、最英勇善战的是阿喀琉斯。忒涅多斯岛、勒斯玻斯岛以及珀达索斯和吕耳涅索斯等城邦都先后被希腊军队攻占了。特洛伊境内的许多其他城市也被希腊军队摧毁了,赫克托耳的岳丈厄斯提翁所统治的忒拜城也被占领了。安德洛玛刻的七个兄弟在一天之内都被阿喀琉斯斩杀了,国王厄斯提翁也战死了。阿喀琉斯并没有侮辱厄斯提翁的尸体,他怕招来众神的愤怒,把厄斯提翁的尸体好好安葬了。而安德洛玛刻的母亲成了俘虏,被希腊人带回营寨。阿喀琉斯从忒拜城内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包括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那美丽的女儿克律塞伊斯也被俘虏了,希腊将士把这个女孩儿分给了阿伽门农。
特洛伊城的四周都被希腊军队扫平了,特洛伊城成了一座孤城。特洛伊城内的人都不敢出城,一出城就有被杀死或俘获,或者被卖为奴隶的可能。
特洛伊城被围了整整九年,城里的居民在这期间受尽了苦难。无数英雄在此期间阵亡,城里的居民为此时常哀哭。但他们没有料到,最艰难的第十年即将到来,最大的苦难就要出现了,特洛伊即将沦陷。
经过九年的苦战,希腊军队也历尽艰辛,很多英雄都死在了敌人手中。连聪明超群的英雄帕拉墨得斯也命丧黄泉,但是他并非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智谋多端的奥德修斯在仇恨和嫉妒中害死了。帕拉墨得斯给希腊军队提出了很多高明的建议,不止一次给希腊军队提供了可贵的帮助。他寻找草药,为希腊将士们医治伤病,他还建立了灯塔,让出征作战的水军能够在漆黑的深夜也能顺利返回港口。帕拉墨得斯在希腊将士中深受敬重,将士们对他的建议言听计从。但是就因为如此,奥德修斯对他产生了憎恨。奥德修斯发现,希腊将士对帕拉墨得斯的信任和敬佩,远远超过信服他奥德修斯。更何况,奥德修斯当初为逃避加入征讨特洛伊的队伍而装疯卖傻时,也是帕拉墨得斯将他的诡计揭穿的。每次想到这里,他都会对帕拉墨得斯产生更加强烈的仇恨。因此,长久以来奥德修斯都处心积虑地想要谋害帕拉墨得斯。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这时,帕拉墨得斯向希腊联军建议暂时终止战争,回到故乡。奥德修斯便利用这个机会,想出了一个非常阴险的计划。他趁着黑夜,把一袋金子悄悄塞进了帕拉墨得斯的营帐里,然后散布谣言说,帕拉墨得斯之所以建议希腊军队停止围攻特洛伊,不是无缘无故的,他出这种主意是因为早就被普里阿摩斯收买了。另外,希腊联军中也有一些人对帕拉墨得斯感到不满。在他们看来,要是听了帕拉墨得斯的建议停止攻城,那他们就会失去攻克特洛伊城后夺取大量战利品的机会。因此这些人乐于相信奥德修斯给帕拉墨得斯制造的谣言。看到越来越多的人逐渐相信帕拉墨得斯已经叛变,奥德修斯又散布了另一个谣言,以便让众人更加深信帕拉墨得斯确已被普里阿摩斯收买。然后他向阿伽门农报告,说一个佛律癸亚籍的俘虏是帕拉墨得斯和普里阿摩斯之间的联络员,而这个佛律癸亚人刚离开希腊人的军营要去特洛伊的时候,就被奥德修斯手下的士兵抓获,并处死了。原来,奥德修斯曾经假托普里阿摩斯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给帕拉墨得斯,信里说到,普里阿摩斯把那袋金子作为送给帕拉墨得斯的礼物,就是他劝说希腊军队停止围攻特洛伊、撤回故乡的酬劳。奥德修斯把这封信给了佛律癸亚籍俘虏,让他把信给普里阿摩斯送去。就在这个佛律癸亚人刚从希腊人的军营走出去的时候,奥德修斯手下的士兵一拥而上,把他杀死,把信交给了自己的国王。奥德修斯拿起这封信匆匆来到阿伽门农的营帐中。阿伽门农看过信后,立刻将希腊各部分军队的首领召集到自己的营帐中。帕拉墨得斯也应召前来,但他预料不到自己面临着可怕的危险。奥德修斯当着诸位首领,以这封信为证据指控帕拉墨得斯叛变。帕拉墨得斯虽然竭力分辩,试图向众人说明自己从来没有叛变的念头,但只是徒劳而已。在奥德修斯的建议下,众人搜查了帕拉墨得斯的帐篷,结果真的在他的营帐里找到了一袋金子。于是所有人都对帕拉墨得斯是叛徒这件事深信不疑。当即成立了法庭,判处拉墨得斯死刑,处死他的方式就是用石块砸死。清白的帕拉墨得斯被套上了沉重的锁链,带到海边准备行刑。帕拉墨得斯苦苦恳求,向希腊将士解释它的清白,恳求大家不要对他这样一个毫无罪过的人施以如此凶残难堪的死刑,但解释是徒然无功的,没有人愿意再听他这个被扣上叛徒罪名的人的话。帕拉墨得斯临刑时没有发出一声呻吟,更没有抱怨一句,只轻轻向天空这样说道:
“真理啊,我替你感到惋惜,因为你在我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这句话一说完,希腊最高尚、最英明的英雄就死去了,无论他为希腊人提供了多么多、多么重大的帮助,也不能将他挽救。不久后,希腊人就为杀死帕拉墨得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优卑亚国王瑙普利俄斯——帕拉墨得斯的父亲为儿子的惨死报复了希腊人。
阿伽门农痛恨叛徒,所以在处死帕拉墨得斯以后,还要让他的灵魂四处漂泊,永远无法安宁。他不准别人安葬帕拉墨得斯,将他的尸首暴尸于海岸,以便让凶禽猛兽前来撕食。不过大埃阿斯实在不忍心,他不相信帕拉墨得斯会叛变,于是为帕拉墨得斯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将帕拉墨得斯体面地安葬了。
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不和
希腊军队围攻特洛伊城九年之后,具有决定意义、战况也最激烈的第十年来临了。这一年年初,克律塞伊斯的父亲,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来到了希腊人的军营。他来到所有希腊将士面前,先恳求他们的首领,把他的女儿克律塞伊斯还给她,他愿为此支付巨额赎金。众人被克律塞斯的恳求打动了,愿意用克律塞伊斯交换巨额赎金。但是强大的国王阿伽门农却因此勃然大怒,怒气冲冲地叫骂着,发誓绝不归还克律塞伊斯,然后把克律塞斯赶走了。
满怀恐惧地从希腊人的军营离开后,克律塞斯走向海边,他悲愤地站在海边,伸出双手向太阳神阿波罗祷告:
“太阳之神啊,请为你忠实的仆人结束苦恼吧!请你用你的箭向希腊人报仇,好解除我的忧伤和委屈。”
祭司克律塞斯的怨诉传到了阿波罗耳边。阿波罗胸中燃起熊熊怒火,他挎上自己的弓和箭筒,许多金箭在箭筒中威严可怖地震响,他离开光明的奥林匹斯山向这里飞来,向希腊人的军营飞去,他的脸色阴沉,比黑夜更阴暗。当他驰抵阿开亚人的军营前,立即从箭筒中取出一支金箭向军营中射去。阿波罗那银弓的弓弦接连不断地嗡嗡的威严响起,第二支、第三支箭……相继射出。箭如同闪电般,带着死亡的气息朝希腊人的军营中飞去。希腊军队中生出了可怕的疫病,很多希腊将士都倒下了。四处都有葬化的篝火在熊熊的燃烧,希腊人灭亡的时候似乎已经来临了。
瘟疫在军营中整整肆虐了九天。到了第十天,阿喀琉斯向赫拉寻求建议,根据赫拉的旨意,他将所有英雄召集在一起举行公民大会,一起商议一个能让众神开恩对策。等到所有将士到齐之后,阿喀琉斯就发言了,他先对阿伽门农说:
“伟大的阿特柔斯之子,我们必须要返航回故乡去了。现在你看到了,我们的将士不仅死在战场上,而且还会因为瘟疫毙命。我们应当先问问那些先知,他们或许会让我们知道,银弓之神阿波罗是怎样被惹怒了,为什么他要把这可怕的疫病降到我们的军队中来。”
阿喀琉斯的话音才落,曾无数次为希腊人展现了众神旨意的祭司卡尔卡斯就站了起来。他说,他可以将银弓之神发怒的原因告诉大家,只不过有一个条件:阿喀琉斯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令国王阿伽门农不能伤害他。阿喀琉斯向阿波罗发誓,他保证一定会让卡尔卡斯安全。于是卡尔卡斯说出了瘟疫发生的原因:
“神圣的阿波罗发怒的原因是:国王阿伽门农令他的祭司克律塞伊斯受到了侮辱,阿伽门农不仅不答应他以高额赎金赎回女儿的要求,还将克律塞斯驱逐出希腊军营。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是把黑眼睛的克律塞伊斯还给她父亲,然后还要用一百头公牛给阿波罗献祭,只有这样阿波罗才能宽恕我们。”
卡尔卡斯的这番话令阿伽门农燃起熊熊怒火,他也恨起了阿喀琉斯。但由于要保住整个希腊部队,他知道不能再拒绝把克律塞伊斯还给她父亲,万不得已就只得同意,但是他要求自己独占克律塞伊斯的所有赎金。阿喀琉斯便责骂阿伽门农自私贪财,这让阿伽门农更加生气。他扬言要利用自己的权力,将阿喀琉斯、埃阿斯或者奥德修斯三人中某人应当分得的赎金据为己有。
阿喀琉斯气得破口大骂。说阿伽门农是个奸诈无耻的财迷。他们平时分得的奖赏就从来比不上阿伽门农,现在阿伽门农还要把属于他们的一份夺走。希腊人到此作战并非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帮助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要是他还想从自己手中将那些因建立卓著的战功而应得的一份战利品夺走,那还不如回故乡佛提亚去,他们不愿意为了让他增加战利品和珍宝作战。
听了阿喀琉斯这番话,阿伽门农却不害怕。反而说阿喀琉斯是在无事生非,试图挑起争吵。他对自己手中的权力信心满满,他会将克律塞伊斯还给他的父亲,但也要惩罚这些人,让他们再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阿伽门农的这番恫吓,让阿喀琉斯暴跳如雷,这个忒提斯的儿子一把握住剑柄,将利剑从剑鞘中拔出一半,朝着阿伽门农冲过去。就在这时,阿喀琉斯感到有人正在轻轻地触摸他的头发。他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个趔趄。在他身后,站着雷神宙斯的女儿雅典娜,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看得见她。雅典娜是被赫拉派来的,赫拉不希望阿喀琉斯或阿伽门农中的任何一个死去,她对这两位英雄给予了一样的宠爱。阿喀琉斯降低声音,颤抖着问雅典娜:
“伟大的雷神宙斯之女,为什么你从光明的奥林匹斯山上离开?你是不是为了到这里看看阿伽门农是怎样逞狂的?看吧,他即将被自己的骄横葬送了!”
但是雅典娜告诉阿喀琉斯,她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来为阿喀琉斯止怒的,希望他能够服从奥林匹斯众神的意志。雅典娜让阿喀琉斯不要拔剑,就用唇枪舌剑狠狠地抨击阿伽门农。她要阿喀琉斯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会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今天受到的委屈得到数倍的补偿。
阿喀琉斯顺从了众神的意志,将拔出的剑插回了剑鞘,雅典娜返回了光明的奥林匹斯山。
阿喀琉斯对着阿伽门农大喊,说了很多满含怒气的话,他咒骂阿伽门农!骂他是个吸血鬼、胆小鬼、恶心的臭狗。他甚至把自己的权杖扔到地上,以此发誓,总有一天阿伽门农会来求他帮助攻打特洛伊的,但是,那时阿伽门农再来求他就为时已晚了,就因为阿伽门农给了他凶残的侮辱。尽管英明睿智的皮罗斯老国王涅斯托耳努力在争吵的双方中调解,但却是白费功夫,阿伽门农听不进劝告,阿喀琉斯胸中燃烧着对阿伽门农的强烈愤恨,无论如何不肯和解。最后,阿喀琉斯和朋友帕特洛克罗斯一起,率领着英勇善战的密耳弥多涅人满怀怒气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与此同时,阿伽门农吩咐奥德修斯率领一艘快船下海,带上献给阿波罗的祭品以及克律塞斯美丽的女儿,向厄斯提翁所在的城市忒拜进发。在军营中的希腊将士就按照神谕的指示向阿波罗献上大量祭品,以祈求银弓之神的宽恕,将军中的瘟疫消除。
在忒拜,奥德修斯率领的海船在茫茫大海上劈波斩浪地飞速行进,终于驶抵了港口。希腊人在奥德修斯带领下,离船上岸,将克律塞伊斯护送去往她父亲的家。到了那里,奥德修斯请求克律塞斯向伟大的阿波罗祈求,希望他能够宽恕希腊将士,免除希腊人深重的灾难。
看到女儿归来,年老的克律塞斯惊喜万分,他紧紧地搂住克律塞伊斯,充满了怜爱。于是人们立即开始向阿波罗献祭。克律塞斯向银弓之神祷告,现在自己的女儿已经归来,希腊人认识到了错误,就请免除希腊人的灾难,将致命的瘟疫除掉!
克律塞斯的祈求奏效了,阿波罗制止了流行在希腊军营中的疫病。在向阿波罗献祭后,克律塞斯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请所有前来忒拜的希腊人开心地畅饮。许多英俊的少年在宴席上来回奔走,把客人们的酒杯斟得满满的。希腊的将士们高唱着赞美阿波罗的颂歌,那美妙的歌声满世界传扬。这个宴会一直持续到日暮才结束。第二天一早,奥德修斯和其余的希腊将士一觉醒来精神焕发,登上了回到大营的归程。阿波罗为他们派去顺风,让船如海鸥般在波浪之间飞驰,不一会儿就到了希腊人的军营。士兵们将船拖上岸,就各自返回了营帐。就在奥德修斯率队去忒拜期间,阿伽门农做出了他威胁阿喀琉斯时说过要做的事情。他将阿喀琉斯的女奴强行抢走了,阿喀琉斯感到悲伤失望,为希腊将士的前路担忧不已。
阿喀琉斯悲伤地落下了眼泪,从朋友身边离开,独自一人到了空旷的海岸边。他面对大海张开双臂,高声呼唤着母亲忒提斯,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气愤地控诉阿伽门农对自己的不公,请求母亲帮助自己解除痛苦。
阿喀琉斯的呼唤让神女忒提斯从海底深渊离开,她与涅柔斯那华丽的宫殿告别了,如同一朵轻飘的云彩般从泡沫飞溅的浪涛中轻盈地浮了上来。忒提斯来到海岸,在心爱的儿子身边坐下,将儿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喀琉斯对母亲诉说了阿伽门农是怎样粗暴地侮辱了他。他向母亲恳求,求她飞到光明的奥林匹斯山上去,让伟大的宙斯惩罚阿伽门农,让宙斯帮助特洛伊人把希腊军队赶回战船上去。这样,阿伽门农就会知道,对希腊最勇敢的英雄进行侮辱是多么不明智。阿喀琉斯对母亲说,只要对宙斯提到当初的往事——那时奥林匹斯众神妄图将宙斯推下王位,并且给宙斯戴上镣铐,而正是忒提斯请来了百臂巨人布里阿瑞俄斯才把宙斯解救出来。奥林匹斯众神被百臂巨人的威严震慑,再也不敢试图加害宙斯。阿喀琉斯认为,只要忒提斯对宙斯提起这件往事,那么宙斯就不能拒绝她的请求。他不断地央求母亲去找宙斯。
忒提斯听了心爱的儿子的讲述,心中也很痛苦。他对这个一生下来就注定寿命不会长久的儿子充满怜爱。她的儿子明明离生命尽头已经不远,但还要遭遇比别人更多的不幸。他答应儿子会到光明的奥林匹斯山上去,恳求宙斯给予帮助。还嘱咐阿喀琉斯一定要待在帐篷里,不要去参加战斗。宙斯现在不在奥林匹斯山上,他和所有永生的神一同到埃塞俄比亚人举行的宴会上去了。必须要等到十二天之后才会回来,到那时,忒提斯就会请求宙斯帮助她的儿子!
就这样忒提斯告别了满腹忧愁的儿子,阿喀琉斯回到了英勇善战的密耳弥多涅人营帐中,闭门不出。从这一天开始,他没有出席首领会议,也没有参加战斗,尽管他渴望取得战斗荣誉,也只是愁苦地在自己的帐篷里坐着。
很快,就这样过去了十一天。到了第十二天一大早,忒提斯女神就裹在灰蒙蒙的云雾中从海底赶到奥林匹斯山。一到奥林匹斯山,她就在宙斯面前跪倒,紧抱着他的双膝,伸出双手一遍又一遍抚摩他的胡子,向他恳求,求他帮助自己为儿子复仇。
忒提斯讲述了儿子遭遇的粗暴与侮辱,请求宙斯向特洛伊人取胜,以便让希腊人不得不寻求阿喀琉斯的帮助,要重新对阿喀琉斯表示恭敬。
面对忒提斯的再三央求,宙斯久久沉默着,没有回答。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威严地皱起眉头,连头上的毛发也都竖了起来,说道:
“忒提斯,我很想帮助你,但是这样一来,就会激起赫拉的愤恨。她本来就一直怪我偏袒特洛伊人。不过我会帮助你,你快从巍峨的奥林匹斯山离开吧,别让赫拉看见你。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以表示我履行诺言。”
宙斯的声音令整座奥林匹斯山为之颤抖。忒提斯听到宙斯的承诺放了心,匆忙离开了奥林匹斯山,回到了海底。
但是赫拉看到忒提斯来找宙斯。于是在众神聚首畅饮的宴会上她责问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宙斯让赫拉不要随便打听这些事情,但是赫拉不肯服从,于是两人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幸亏赫菲斯托斯提起当年自己因帮助母亲而被宙斯贬为凡人的往事,才去劝阻了赫拉,使得奥林匹斯山回到了安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