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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给高丽山城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松毛砬子大寨里,以卢世堃为首,众人齐聚一堂,正在吃早饭。“山花娘子”吃着东西,嘴里也不闲着,“我说卢爷,这以后兄弟的日子也就指望您了,放心,老弟不会让您操心,是不是?”
于芷山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也不能托大,“我说你小子有没有真名?叫什么‘山花娘子’?”
“有的,我大号叫鲁保平,干我们这行的,把绰号叫惯了,就没人叫大号了,呵呵……”
“不错,鲁保平,很好。取保一方平安之意!”纳兰说道。
严子墨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瞪着鲁保平,“可是……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娘娘腔?”
“这……自打我会说话就这么样子,有啥办法?”鲁保平显得很无奈。
正在这时,“大眼金雕”钱洪洋从外面进来,“老大,那个二柱子兄弟带着那个费来了!”
“来得好。我们得好好演一场戏才好。”纳兰说。
“我们都已经基本知道了这个软蛋的事了,干嘛还给他藏着掖着?抓紧来得了!”严子墨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得人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的老底都套来,这老小子进山了,那个‘金毛狐狸’怎么能不知道呢?所以我们得谨慎行事。不要乱说话。”卢世堃言语透着威严。
“你说你,有事就是喜欢直来直去,听大哥的!”贺文华解劝道。
“哦,知道了。你就会给我直罗锅。”
于芷山说:“那个单库也好办,收拾他由我出面,我感觉那小子绝不是就为了弄几个钱的家伙。”
众人经过一番准备,一场大戏将要上演。
费仲达随着二柱子牵马走过吊桥进了高丽山城。
费仲达俨然来到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哎呦啊,我说三当家的,这一个山寨都这么有气魄?少见啊!少见……”
“呵呵——您有所不知,这山城也叫高句丽山城,叫俗了,都叫高丽山城,按说呢,这高句(gōu)丽(lí)是1900多年前,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存在的一个民族政权,它的国土横跨咱们东北及朝鲜半岛,陆续存在大约有700——800年,这山城是高句丽长寿王时期一个叫嵩茂的王子为了躲避王室斗争而在这里修建的山城,后来他要给父亲安藏王复仇,有走了,就留下这座空城。再后来,就被我们开山的老大占领了,直到现在。”
“我说的么,这里都透着一股王气!不一般啊不一般……”费仲达感慨着说,“纵然如此,这毕竟是大山里,哪有新京城的繁华热闹啊?以后你们老大带着你们都跟我走,都去享福去,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那是,那是。您随我来,我们大当家的都等着呢!”
费仲达把马给了迎过来的小弟兄,一边四处查看,感觉自己一个人来得有点冒失了,要是出了一差二错,我可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可转念又一想,陈骢一定把自己的去向告诉了丰臣,丰臣不会对自己不管的,想到这里,心里不觉安稳点多了。
望到了聚义大厅,就见门口队列两排,弟兄们用长刀架起了刀林,费仲达心中不觉一震,这是干嘛呢?示威?恐吓?
二柱子看出来他的疑虑了,“啊呵呵……费爷不要见怪,这是山寨来了贵客的规矩,而且当家的不能出来接。”
“不能出来接?我是你们的贵客,你们的财神爷!都不来接?”费仲达有些不高兴。
“费爷,您别见怪。别忘了,我们都是干啥的,我们是土匪,打家劫舍的,我们接的都是被宰的羔羊,您是么?您不是。所以,我们老大不来接,您可别见怪啊!”二柱子这话说得还真的像那么回事,其实,他在想,我还不知道是谁来装这老大呢,先忽悠着吧。
“哦,我当然不是羔羊。你说的对,不接就不接,有道理。”费仲达心里略微好一点。
进了大寨,走过刀林的时候,费仲达感觉后脖颈都冒着凉风,不觉毛骨悚然。
就见“大眼金雕”钱洪洋端坐在正对门口的高背座椅上,手里拄着一把锃亮的大刀。
二柱子一看就明白了,指着钱洪洋说:“费爷,这就是我们的大当家的。”又指着坐在第二把交椅的“山花娘子”鲁保平说,“这是獾子窝大当家的山花娘子。”
此时“大眼金雕”钱洪洋也是为匪时间长了,耳濡目染得多了,装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其实,为了让他更像曹大杆子,纳兰可没少废话。
“下面可是新京城的费爷?大厅之中,请恕我曹某失礼了,快快请坐,上茶。”
“费某,初到宝山,不懂规矩,请曹大当家的关照。我所为何来,你也知道。我们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以后合作的机会还会有很多的。”费仲达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土匪头子。
“费爷,风尘仆仆到我松毛砬子,真是辛苦了。”这个钱洪洋还拿捏得有滋有味。
“啊呵呵……我们都是直爽人,开门见山,买那个贺文华和严子墨脑袋的酬金四十根黄鱼我已经带来,一根也不少。但我得先看他们的脑袋。”费仲达显然还是志得意满。
听了这句话,把现在隔壁屋子里的贺文华和严子墨气得脸色发青。
纳兰连忙用手势警示他们保持安静。
“我说费爷,你可真是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就像此前我们商量的那样,既然他单库无意趟这浑水,反正也都是我们抓的绑的,那奖金就是我们的了。啊呵呵——”
“那是自然。那个单库想的太多了。我费某与他相识多年,真不知道他顾虑的是啥,唉,金找有缘人啊!”
“哈哈……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费爷。”钱洪洋说的话说的有板有眼。
“请讲。”
“我问您,听我的并肩子(兄弟)们说,这贺文华和严子墨都是你的把兄弟,怎么你们有啥冤仇?您非得致他们于死地?像我们在绺子的人,都特别看中哥们义气,因此这事让我曹某始终耿耿于怀,可话又说回来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要是有难言之隐,可以闭口不言。没有强求之意啊!”钱洪洋的话说的不软不硬,却多少让费仲达有些心虚。
“啊这个……这个……”费仲达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可又怕曹大杆子看不起他,毕竟他这事是端不上台面的,“哎呀!说来话长啊,这贺文华和严子墨仗着当年和老大卢世堃有过命的交情,在堂口里横行霸道,还为了挣钱,帮着抗联搜集情报,有时还哪怕出卖手下弟兄也得做下去,更有甚者,他们拉拢了老大卢世堃一起做这事,咱们也看到了,自打日本人进驻东北以来,人家那是啥枪啥炮?和人家打?就是自不量力,就是以卵击石。没办法,为了这清风堂六百多弟兄们的前程,免受牵连,我只有出此下策。一旦让日本‘菊机关’知道了,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呀。”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气的卢世堃、贺文华、严子墨紧握双拳,牙根咬得直响。气得于芷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啊,想不到费爷还这么体恤手下,佩服!佩服!来呀,把那个姓贺的和姓严的脑袋给我取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土匪从外边拿进来一个脏兮兮的油布包着的东西放到地面上,顺手打开,就见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露了出来,满是血迹和泥土,血肉模糊。散发出一股臭烘烘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费仲达看了看,从轮廓来看,“很像是贺文华和严子墨的脑袋,怎么弄得这么模糊?”
“啊。杀人就是那么回事么?您不信我?啊?我给你洗洗去?”钱洪洋有点怒火冲天。
“啊……那就不必了。谢谢曹大当家的帮我。这四十根黄鱼请笑纳。”心想,还是别把关系搞僵,毕竟还有卢世堃在人家手里呢,只要杀了卢世堃就万事大吉了,其他都是小角色,说着从腰里的布包里取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递了过来。
“哈哈——费爷好爽快!爽快!来人把这人头拿走!够晦气的,后面摆酒,我要给费爷,我们的财神爷接风!啊呵呵……”
“我说曹大当家的,那个卢世堃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费仲达显然是等不及了。
“就在后面关着呢,但不知您要出啥价儿?”钱洪洋显得满不在乎。
“好办。如果你们不和我走,百根黄鱼,和我走,投奔丰臣太君,我许你们荣华富贵,还给你们五十根黄鱼。怎么样?”
“啊……这可真是大方的啊?啊哈哈——倒不如你是要活口,还是死口啊?”
费仲达心里还是有顾虑的,“最好是你们杀他的时候,我在暗处看着,毕竟兄弟一场,我怕我心里他难过呀!”
卢世堃在后面听着,心中暗骂,狼心狗肺的东西。卖主求荣的狗东西,你为了除了我下血本儿了……
费仲达正在得意忘形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断喝,“费仲达!狗东西!你看我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