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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办?(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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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柏颜站在沙发边上, 盯着桌上空掉的针剂简直要疯了。

    这是按照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调配的抑制剂,甚至针对性地添加了一些喂食过他的信息素的萤星虫,以便能够更好地适应分化。

    现在季思源给用了, 还是在她醉酒发情的情况下。

    寇柏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了, 连他也无法估计, 季思源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出现怎样严重的后果。

    季思源现在睡得非常安稳, 但是寇柏颜知道, 这只是表象。

    他回过神第一时间, 就是连接了alpha医院的急救通话, 请求那边迅速派一辆悬浮车过来救人。

    给了精确的地址之后, 寇柏颜挂掉了终端, 就开始给季思源换衣服,她身上穿的裙子躺下去实在是该不该露的全都露着呢……

    对, 还有止咬项圈也得戴上, 季思源这样子送去医院,味道会让alpha直接疯掉。

    寇柏颜先是找了合适的衣服给季思源换,但是把季思源的衣服扒到了一半, 她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寇柏颜手顿了下, 季思源眯着眼睛看他, 片刻之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扒到了腰的衣服, 愣了愣。

    她说:“你想做什么?恐怕都不行,”季思源说:“我今天喝醉了, 还打了抑制剂。”

    “再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死活要跟我离婚……突然间这是干嘛啊?”

    季思源推了下寇柏颜的肩膀, 坐起来之后看着像个傻子一样瞪着她的寇柏颜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噗……”

    季思源突然喷了一口什么东西,热乎乎的, 泛着腥咸。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退到腰间的纯白色礼服上,像是落了一捧梅花一样, 一点一点鲜红色氤氲开来。

    季思源抬手抹了一下嘴,抹了一手黏腻的鲜血,她抬起头神色有些迷茫,看下了寇柏颜说:“我怎么突然间……咳……”

    季思源说了一半被嘴里涌出的鲜血呛住。

    她用手捂着嘴,但是鲜血顺着指缝不断地流下,落在她的衣服和腿上。

    寇柏颜的表情从一片空白,弥漫开了惊慌。

    他朝着季思源伸手,可一时半会儿慌张得简直不知道要碰她哪里好。

    寇柏颜浑身都在发抖,朝着沙发那边过去,腿却狠狠地磕在了茶几上。

    但是寇柏颜像没有感觉一样,连忙伸手去扳开季思源的手,说:“都吐出来不要咽,不要克制。”

    寇柏颜说话的声音也像他人一样,在不断地发抖,而且手指凉得像是死人。

    他上一次这么害怕的时候,还是在他十几岁。他妈妈把他给捆起来,不顾他的哀求,当着他的面喝下了损伤神经的药物的时候。

    “没事的没事的……”

    “没事的没事的……都吐出来没事的……”

    寇柏颜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季思源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他已经完全慌了神。

    寇柏颜脑子里明明知道这个时间,应该赶紧给季思源穿好衣服,因为医院的悬浮车很快就会过来了。

    可是他半跪在沙发上,把季思源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顾不得她满身满脸的血,一直安慰道:“你不用害怕,吐出来就好了没事的,分化……”

    寇柏颜说这话竟然自己把自己的舌尖给咬了,他一嘴的铁锈味儿,但是感觉不到疼痛。

    就好像失去了知觉。

    只是不断地对着季思源重复:“没事的,你不用害怕真的没事,分化前期确实会出现呕血的现象,那些实验体也有这种现象。”

    季思源被寇柏颜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头一动也动不了,几乎要被寇柏颜给闷死。

    寇柏颜整个人像一个僵尸,季思源掐了好几下他的腰,他才一个激灵松开了手,然后转身满屋子的找光源。

    甚至还蹲在沙发下面找了一圈,结果在头狠狠地撞在茶几上的时候,才算是找回了一点神智。

    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衣服里面翻找出了小手电,然后抖着手指扒开季思源的眼睛查看。

    季思源此刻眼底充血,寇柏颜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口气呼出去的时候,险些把他所有的体温都带走,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眼底充血是非常不好的症状,大部分的实验体在分化的时候出现这种症状,到最后都会器官衰竭。

    很明显为他自己量身定做的抑制剂,根本不能适用于季思源。

    季思源就算个子很高挑,也根本没有寇柏颜高,而且她的骨架也比较纤细,体重更是没有他重。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寇柏颜也根本就想不起来了,他手心里面是一片黏腻,在季思源的脸上蹭的血。手里的小手电被他用力攥紧的时候给挤掉了地上,滚到了沙发底下。

    寇柏颜跪在沙发边上,深呼吸两口气,但是根本就抑制不住整个人越来越剧烈地颤抖。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妈妈喝下了损伤神经的药,而他无论怎么哭喊,没有人能够听到。

    他的双手被捆着,寇柏颜记得自己当时活生生地把手腕给拽脱臼了,才从绳子里面挣脱出来把他妈妈送进医院。

    可是已经晚了。

    可是已经晚了……

    寇柏颜的手抖得不像样子,他跪在沙发旁边,他弯着腰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季思源。

    他伸手点自己的终端,想要催促医院的悬浮车快点过来,可是点了好几下,手上的血把终端屏幕都糊花了,他也没能调出医院的接通方式。

    反倒是季思源吐了两口血之后,感觉好多了。她抹了抹嘴,嗓音有些哑地询问寇柏颜:“怎么回事?”

    “你先别慌。你别抖啊……”季思源竟然反过来安慰寇柏颜,“你到底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寇柏颜跪在季思源的面前,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季思源,眼中的血丝比季思源还要严重。

    他后背抵着茶几呢,但是他抖得连茶几都跟着一块抖。

    他说:“你打错了,你打错了你知道吗?!”

    寇柏颜狠狠地拍了一下沙发,瞪着季思源说:“你打得不是抑制剂,是我带回来的二次分化剂!”

    “你怎么能随便就乱用药呢?”寇柏颜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都劈了,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朝下滚,把季思源都看傻了。

    “你怎么能随便就乱用沙发上放着的药!你的抑制剂不都在冰柜里放着吗?”寇柏颜抓着季思源的手,他说:“这二次分化剂是用我的体重和身体数据做出来的,你怎么可能受得了,你还发着情呢……”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家了啊!你不是已经找了其他的Alpha安抚你,你……你到底为什么回来了!”

    寇柏颜简直语无伦次,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季思源会这个时候跑回来。

    “我以为你知道我发情……”季思源思绪都有一点麻木,她也害怕得浑身都开始发凉了。

    毕竟她见过无数个实验体,因为二次分化剂的剂量不准确,导致衰竭而死。

    可是季思源这一会儿的思绪简直像是全都堵在一起,而且寇柏颜这么慌,这么歇斯底里,她竟然有一点稀奇。

    “我以为你知道我今天发情,才会提前回家帮我把抑制剂都准备好了。”

    季思源说:“我哪知道你拿的是二次分化剂……你想做什么?”

    “现在这种分化剂还不能应用于人体,你是想自己偷偷注射?”

    “你是不是疯了啊寇柏颜,”季思源说着照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废寝忘食就算了,不回家就算了,你还想拿自己做实验!”

    “你疯也要有个限度,还没排除所有的危险,你怎么能……咳……”

    季思源喊着,又一大口血呛出来。

    直接喷到了她面前寇柏颜的肩膀上面。

    寇柏颜连呼吸都快不会了,现在重点根本就不是他要偷偷打二次分化剂。而是现在季思源打了根本就不符合她体质的二次分化剂,并且反应十分不好!

    寇柏颜从地上哆哆嗦嗦起身,他这一会儿连腿都是软的,抓过几件衣服,对季思源说:“快点穿上,我们赶快去医院……”

    “去医院!”寇柏颜抓着衣服要给季思源套,结果季思源突然间开始抽搐。

    她抽搐得非常严重,大口大口的血呛出来,寇柏颜为了防止她窒息,只好又扔了衣服,把她放着侧躺。用力压住她的四肢,免得她自己伤到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季思源的眼睛已经红的寇柏颜根本不敢看了。

    他做了这么多的实验,每一次看着实验体出现这种呕血和眼底出血的状况,就知道完了。

    但是现在寇柏颜根本就不敢往那想,他不断地拍着季思源的脸,不敢让她失去意识。

    “你醒醒,你醒醒!”

    寇柏颜说:“你千万不能睡,睡了之后就像那个二十四号实验体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季思源,季思源!”

    “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大的实验室呢,你不是想开创一个新纪元吗,快点清醒一下!”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觉得你的信息素挺好闻的,真的!”

    “我们做脱敏治疗,我觉得我能行……季思源!”

    “我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肯定会给你做出特别特别多的东西,能让你变成海蓝星的首富!”

    寇柏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很显然这个时候,从他嘴里面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根本没有经过他的心和思想,而是本能。

    “你看着我,张嘴……”

    寇柏颜扶着她的头,把手伸进她的嘴里,捏住了她的舌头,狠狠地掐了一下,试图换回季思源的神志。

    季思源短暂地恢复神志,一把抓住了寇柏颜,她或许是几口血终于把堵着的思绪给吐通了。

    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操他妈的季氏企业,就算喂狗也不能落在季慧宇的手中。

    所以她艰难地说:“我要是不行了,就帮我……季慧宇,弄死……咳……”

    “你坚持一下。医院的悬浮车马上就要过来了,”

    寇柏颜给她套衣服,结果才刚刚套了一个头,碰到她的身上,才发现她烧得厉害……

    寇柏颜猛地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重新扑到了季思源的面前,几乎是贴着她的脸,扒开了她的眼睛查看。

    然后一双手在季思源的额头腋下,乱抓了几把,发现她浑身滚烫,短促地笑了一声。

    然后说:“是发烧了……开始发烧了……”

    “季思源,你开始发烧了,现在有什么感觉?啊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别晃我要吐了……”

    季思源脖子上还套着一件衣服,这衣服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寇柏颜的。

    而且根本就不是一件外套而是个背心。

    寇柏颜在慌忙之下,连领口都没有找对,直接把季思源给套到了袖口,差点把季思源给勒死。

    季思源伸手扯着脖子上勒着她快把她勒死的衬衫。要不是寇柏颜慌张得情真意切,季思源都怀疑是他要趁机把自己给勒死。

    寇柏颜也意识到勒着她脖子了,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那件衣服又给拽下来。

    然后蹲在沙发边上,一手捞着季思源的脖子,一手勾着她的膝盖弯,试图把她给抱起来。

    “你现在需要降温,我们去浴室,”寇柏颜半蹲着,心里默念一二三,一使劲——

    把季思源抱起来一半,又重新跌回去了,连他自己也跌在了季思源的身上。

    实在是最近他消瘦得厉害,在实验室里面耗费的精力,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给掏空了。

    他又不好好地吃饭,再加上刚才看到季思源吐血,看到她的眼底出血呈现出不好的反应,他的腿是真的吓得软绵绵,根本没有力气把季思源给公主抱起来。

    两个人重新砸回沙发上的时候,一直激动观看的弹幕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残忍又没有人性的尖笑——

    现在的男的,一个个看着像那么回事,长得身高腿长的,结果连抱个姑娘都抱不起来。

    虽然季总现在看着挺惨的,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柏颜哥哥这么慌,你听他刚才说的,哎哟……

    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我还真以为他无动于衷呢!

    所以季总坚持住,你的欲擒故纵成了!

    我真是笑不活了,这俩人之前还看不出CP感,现在一看简直绝了。

    柏颜哥哥也太能装了,要不是季总吐血的话,这两个人搞不好就这么错过了……

    之前还说自己不行。一着急就说自己能行哈哈哈

    在使使劲说不定能抱起来的……

    加油加油加油!

    ……

    寇柏颜砸在季思源的身上之后,迅速爬起来,然后尝试了第二次。

    第二次终于抱起来了,不过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兜着季思源腿的那一边就掉了,幸亏不是脑袋那一边。

    季思源体温还在不断地攀升,现在被烧得整个脑子都是木的。

    只听到哐当一声,是自己的身体砸在地板上,但是根本就感觉不到疼。

    寇柏颜再次弯腰尝试把她给抱起来的时候,季思源气若游丝地抬手制止了他:“我自己走吧……”

    “你架着我……”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医疗救援的人已经到了。可是寇柏颜架着季思源,根本就没有开门的意思,而是直接进入了浴室里面。让季思源直接躺在浴室的地砖上,物理降温。

    自己则是朝着浴缸里放冷水。

    一旦开始发烧就证明开始分化,而且季思源吐血又眼底充血,虽然反应看上去非常的不好,可她的精神状态竟然还可以。

    一直坚持着并没有昏死过去,竟然还能说出完整的话表达完整的意思。

    这个时候第一关键的,是给她的身体降温。如果坐车去医院,才会把最佳的时机耽误了,说不定过度高热会直接导致分化失败烧毁器官。

    二次分化根本不是普通的病症,进医院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如果分化失败,无论什么特效药也救不回来。

    寇柏颜完全不敢冒险。况且他本人虽然主攻实验,但是比起一个医生来说,懂得只会更多,他刚才只是太慌张了。

    把浴缸的水放上,这才点开了终端,对着门口的救援医生们说道:“已经不需要了,出车的费用我等一下会转过去……”

    他把终端关掉之后,弯腰想要把季思源抱进浴缸里面。

    但是季思源虽然脑子现在不太清醒,看东西也模模糊糊的,但是察觉到寇柏颜的意图之后,为了防止寇柏颜抱不动他把她再摔了,再把她直接给磕死了。

    所以最后季思源是自己爬进去的……

    弹幕已经笑疯了,他们当然知道季思源并不会真的出问题,因为系统现在毫无反应。

    任何危及到宿主生命的东西,系统都会出声警示,季思源把那一针分化剂扎进腺体的时候,系统并没有任何的提示。

    就说明季思源现在哪怕是看上去像是要死了,应该也是死不了的。

    所以弹幕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这两个人兵荒马乱的样子,当成笑话来看。

    实验室里面打过分化剂的实验体,都会放进专门的观察箱里面,那些观察箱里都有水池,水池里面放着的是冰水。

    以便分化的时候,那些实验体能够自己爬进冰水里给自己降温。

    而在某种程度上,季思源现在自己爬进浴缸里面的举动,和那些母猴子也差不多。

    寇柏颜看水放得差不多了,把水关上,然后问季思源:“你感觉怎么样,这个水温怎么样?”

    季思源“咔咔咔咔”地磕牙。

    “冷……”

    寇柏颜蹲在浴缸的边上,现在身上又是血又是水的衣服又贴在身上,别提有多狼狈了。

    可是他真的顾不上去洗漱了,抬手撩水给季思源洗了洗脸。

    然后说:“是会冷的,但我还要往这个浴缸里面加冰,你忍耐一下。”

    他说着要起身出去找冰,季思源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精神头问出她最关心的事情。

    “真的不离婚了吗?你说的……咔咔咔咔。”

    寇柏颜表情有些扭曲地笑了笑,这个时候真不应该是笑的时候,可是季思源居然能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

    “你不应该关心能不能分化成功吗?”

    “我肯定……能行,”季思源说着哆里哆嗦地躺在浴缸上,看着寇柏颜说:“知道什么叫,咔咔咔……老天爷的宠儿吗……”

    她像个骷髅鬼似的,说两句话就要磕一阵子牙。

    寇柏颜扶着浴缸哭笑不得,但是他也没有在回避这个话题。

    “不离,我们继续做脱敏治疗。”

    季思源没说话,回应了他一串“咔咔咔咔咔……”

    寇柏颜很快起身,去家里的冰柜把所有的冰全都拿出来,包括冰冻制品。

    然后一股脑地放进浴缸里面。

    季思源冷的感觉自己要冻住了,可是她的脸像煮熟的虾一样通红一片。

    而且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咬牙忍着,因为寇柏颜告诉她,必须要保持清醒才行。

    但是季思源偏着头,看着寇柏颜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在浴室里面忙活着,甚至观察她的状况开始点开终端记录。

    季思源的心因为他模糊的影子,慢慢地安定下来。

    就像那天在实验室里面,她那么期待看到实验体到底怎么样了,却在看到寇柏颜之后,就放松下来一样。

    季思源泡在冰水里面,发着抖着想,完蛋了,她好像真的喜欢寇柏颜。

    因为如果换一个alpha敢晾着她,不回应她,季思源绝对让他在这个云路城都待不下去。

    但是寇柏颜自己要偷偷地打二次分化剂,还把那个东西拿到家里来差点把她给害死了,她竟然看着他,还觉得安心。

    这个时候安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季思源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彻底没有了意识。

    而寇柏颜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淡定,他还是非常的慌乱,记录在终端上面的一些数据,也都非常的凌乱。

    他是真的害怕再出现什么意外,几乎每一分钟都要扒开季思源的眼睛看一看她眼底充血的状况。

    每过两分钟就要把手伸进季思源的嘴里,掐一下她的舌尖,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看着她的眼睛跟着自己的身影来回的转。

    医院的悬浮车已经走了,季思源现在在分化的最初期,根据之前的实验来观察,在分化结束之前她会一直处于高热的状态。

    实验体还能够打一些退热的针,或者用那种急救剂。

    但是季思源现在根本就不能打,她现在在发情的状态,omega发情的状态,是虫族基因最活跃的时候。

    她不光不能打退热针和急救剂,她现在连抑制剂都不能再打了。

    寇柏颜给她制作的抑制剂,用的也是萤星草。而现在季思源体内萤星草已经超量了。

    她只能用这种物理降温,一刻不停地看着,隔一阵子就捞出来,免得她降了温却冻伤了。

    而每一次抱着季思源的身体从浴缸里面捞出来,抱在怀里,寇柏颜垂眼看着她,也忍不住恍惚。

    他没有再抵抗她了,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湿漉漉地抱在一起,简直像什么都没有穿就抱在一起,寇柏颜虽然也觉得很难受,但能够忍。

    在季思源因为他的失误,误把二次分化剂当成了抑制剂注射,一口血喷在他肩膀上那个时——寇柏颜满脑子想的都是季思源千万不要有事。

    只要她没事,他做什么都行……他都愿意尝试。

    分化的过程漫长而痛苦,季思源越来越热,但是家里能用的冰已经全都用完了。

    冰柜开启了极冻,但是制造出来的冰块,并没有自然冻好的冰块那样持久。

    寇柏颜不断地将季思源放下捞起,打开了浴缸里面的冷水一直在持续放着。

    季思源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就算寇柏颜将手指塞进她的嘴里,将她的舌头给掐破了,也没有办法让她清醒片刻。

    一旦失去了意识,做什么就都是凭借本能。季思源开始挣扎,开始因为体内的虫族基因疯狂地排斥着萤星草,变得越来越暴躁。

    寇柏颜好容易把她按进浴缸里面,季思源疯狂地想要跳出来,她甚至会说一些非常狠毒的话,言语羞辱寇柏颜。

    不过因为没有理智,所以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逻辑,听着反倒像是笑话。

    寇柏颜并没有笑,可是弹幕却笑个不停。

    季思源的下半身开始分化,因为疼痛导致她反应越来越激烈,季思源抓着能够够到的一切去攻击寇柏颜。寇柏颜根本就按不住她,只能把她的手用毛巾给捆在浴缸边上。

    结果出去拿冰块的功夫,季思源把毛巾给挣开了。

    寇柏颜正在放冰,一个不留神被她抓住了淋浴头,然后头上就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寇柏颜血顺着脑袋流下来,从下巴滴落,落进了浴缸里面。和里面浑浊的血迹混在一块,分不出你我。

    季思源突然间就安静了,她一双眼睛除了黑色的瞳孔,周边全都是通红凸起的血管,看上去非常得可怕。

    而她下一刻做的事情,就是跳起来抱住了寇柏颜的脑袋,去舔他脸上和额头上的血。

    寇柏颜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快要筋疲力尽了,季思源安静下来这么一时片刻,哪怕是在舔他的血,他也根本就是一动不想动。

    手撑着浴缸面色灰败地看着季思源。

    “你怎么还没有分化结束,”寇柏颜说:“你不会……”

    不会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在寇柏颜的预估当中,根本不可能分化这么久。

    实验体的分化时间差不多是一个小时,最遭罪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多小时。就算作用于人体会有不一样的反应,也不会这么久的。

    她不能在水里再泡了,身上的皮肤都开始变色,但是如果不降温,她会自己把自己烧坏。

    寇柏颜连唇色都泛着淡青色,看着季思源的眼中,全都是晦涩翻滚的情绪。

    弹幕本来很轻松地哈哈哈,但是看到寇柏颜一直都非常凝重,并且表情越来越差,也都不笑了,跟着担心起来,还有人在敲系统。

    寇柏颜头被季思源的手捧着,她的嘴唇压在他的伤口上,正在吸血。头一抽一抽的疼,他的神情却没有什么痛苦,满满都是担忧。

    实验体分化失败呈现各种各样,但是最常见的就是衰竭而死。但更广泛的一种,就像季思源现在这样——永远处于分化期,处于亢奋的状态,没有理智,嗜血、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而这种分化失败的基因相斥的状态,是不可逆的,比他喝了损伤神经药物的妈妈还要无法维持。

    分化失败的实验体,体内的基因会一边保持着高速分裂,一边又快速地死去。用不了多久,实验体就会出现各种机体紊乱的症状,四肢失去控制能力,所有的器官失去控制能力,最后彻底瘫痪。

    寇柏颜真的连想一想都觉得害怕,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过这么过盛的情绪起伏,一时间连脑子都是嗡嗡得像是有无数的飞虫在围绕着他。

    还能做什么?

    这种情况还能做什么?

    季思源的身体已经分化结束了,血水放出去,被新的清水代替。寇柏颜能够看到她新生的器官,透着淡红色,被冰水泡得缩在腿下。

    但是她的理智却依旧没有回归……在不能够再用任何药的情况下,他还能怎么办呢?

    寇柏颜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好像鼻翼间全都是腥咸的味道。像泡在血水里面,让他几欲窒息。

    而季思源不断地舔着他的伤口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停了。寇柏颜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贴着他的脸向下,她的鼻尖一点点地顺着他的侧脸逡巡,最后嘴唇落在了他的后颈之上。

    寇柏颜推了下季思源,打算重新将她推回浴缸。自己去外面稍微冷静下,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能用,还有什么方式能将季思源的神志唤醒。

    但是他要起身的动作,被季思源给按住了。她冰凉得如同冰棺之中爬出的尸体一样的手指,托着寇柏颜的下巴,鼻子停留在寇柏颜后颈的腺体处,嗅了嗅之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呃……”寇柏颜被咬得整个人一抖,瞬间回神,要将季思源给甩开。

    可是季思源和寇柏颜较劲了这么久,不知道这一会儿还哪里来的一股大力,背后灵一样压在寇柏颜的背上,新生的犬齿嵌入他的腺体当中,迅速吮/吸着他的信息素。

    寇柏颜连忙抓着季思源的手使劲儿掰开,回手狠狠地推了一下。转身要把她重新压回浴缸里面,季思源却突然间从浴缸当中起身,迎面将寇柏颜猝不及防地给推在地上。

    季思源泡在浴缸里面,身上搭着一条毛巾弹幕才没有关闭,出了浴缸什么都没有,弹幕立刻就关了。

    寇柏颜被她突然给撞在地砖上,猝不及防后脑“咚”地一声,非常实地撞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都恍惚了瞬间,天旋地转地躺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

    而季思源简直像是一个被寇柏颜豢养的水鬼,本来就要压制不住了,此时此刻终于开始噬主。

    她把寇柏颜撞摔了,就直接爬到了寇柏颜的身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的长发,如同恶念化成的绳索,因为季思源低头的动作,缠缚在寇柏颜的身上。

    寇柏颜闷哼一声,慢慢晃动了一下脖子,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他试图撑着手臂起身的动作被迫暂时搁置。

    而季思源这时候彻底像个欲要将主人的灵魂剥夺,好借着他的躯壳重返人间的水鬼。她缠在寇柏颜的身上,鼻尖循着他偏开的脖子,又一次寻到了他的腺体,再度以犬齿深深地刺进去。

    寇柏颜这一次只是张了张嘴,连哼都没能哼出来。

    季思源不断地吸入他的信息素,如饥似/渴,简直像个寄生在他身上的虫。

    寇柏颜偏着头,一时半会儿没有再动,他湿漉的眼睫轻颤着,如同沾了水的蝴蝶羽翅。

    但他不是在纵容季思源,只是寻找机会积蓄力气。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季思源的身体越来越热,热得根本超出了人类正常的范围,她必须尽快地回到浴缸中,否则会烧坏的。

    寇柏颜自己额头和后脑都在缓慢地渗血,竟然到这个时候关心的还是季思源。

    但是很快他就没有精神去关心季思源怎么样了。

    因为他能感觉到身下冰凉刺骨的地砖,能够感觉到季思源因为分化导致滚烫的体温。但是他偏头被咬着腺体,脖颈上的青筋却慢慢地鼓起,因为他感觉到了他胯骨上慢慢顶他的形状。

    以及整个浴室里面,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儿。

    这种血腥味儿是在季思源分化的时候开始出现,寇柏颜一直都以为这是她分化出新的器官导致,毕竟浴缸有一阵子确实血糊糊得吓人。

    但是这种掺杂着细微茉莉香的血腥味儿,一直都存在着。寇柏颜因为季思源神智无法恢复,实在太过神思不属,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味道根本不是季思源的信息素混着血腥。

    而是季思源分化之后的信息素味道!

    alpha的信息素大多数都是刺激气味的,用于侵占和掠夺,还有对其他的alpha形成威慑。

    但是寇柏颜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alpha的信息素是腥中带甜的味道,这太罕见,也太荒谬,季思源分化成功,她的茉莉香应该消失的。

    但是她现在全都混在一起了,一股呛人血腥茉莉味。

    而现在这浴室当中,全都是这股气味。越来越浓郁,浓郁得寇柏颜闻了一阵阵地头晕目眩。

    寇柏颜咬着牙,积蓄起力气,但是嗅进季思源的信息素越多,他的四肢越没有力气。

    再这样下去,事情就难以想象,季思源明显现在还处于发情期……寇柏颜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季思源能够在分化的同时,还没能以二次分化剂抑制住发情期。

    或许是两种赶在一起,出现了什么奇妙的反应。他现在连记录数据也没有心情,他必须快点起来。

    寇柏颜狠狠咬牙,一把将季思源掀开。接着手在墙壁上一撑,不小心碰到了淋浴。

    水流迅速冲下来,寇柏颜被淋到了眼睛,迟疑了一下没能马上起来。

    就这一个迟疑,他再次被季思源扑倒。

    而她显然已经彻底发情了,她本能地想要标记寇柏颜。她打的二次分化剂里面,有寇柏颜的信息素,她现在恨不得把寇柏颜生吃了。

    残存的一丝丝理智,让她并没有对着寇柏颜下口去撕咬,但是她实在是想要他,不知道怎么办,就只能遵循本能。

    寇柏颜重新摔在地上,对上季思源血红一片的眼睛,恐惧从心底里散发,他整个人再度颤抖起来。

    他一手按着季思源撕他衣服的手,一手推着季思源的肩膀,低吼道:“不!”

    但他也仅仅喊出了这一个字,因为季思源抓着他的手腕,狠狠按在了地上。

    他的骨节一下子撞得失去了力气,手攥不上了。而季思源低下头,长发再度缠住了寇柏颜的脖子。

    “季思源……”寇柏颜被淋浴落下的水溅在侧脸上,眼睫飞速地颤抖,苍白的脖颈扬着,如同一只溺水的濒死天鹅。

    他嗅了太多季思源的信息素味道,越是大口喘气,越是吸入得多,他浑身再也积蓄不出力气了。

    有些alpha的信息素,是能够带一些特殊的作用的。例如能够让人产生亲近感,或者能够让人痛哭流涕。

    但很显然,季思源分化之后的信息素,是能够起到类似麻醉的作用。

    她完全发情的情况下,吸入过多的信息素的寇柏颜,除了眼睛和嘴,四肢已经彻底不能动了。

    他能感觉到季思源在做什么,但是他除了眼中露出惊恐,并不能阻止。

    寇柏颜这一刻想起了他的妈妈,想起了她妈妈和他的畜/生父亲在一起时候的情景。

    他悲哀地想,自己难道终究要落入和他妈妈一样的境地吗?

    难道beta终究都是要面对一样的境地吗?

    他感觉到膝盖被压向旁边,眼中终于滚下了眼泪,但是很快这些眼泪,就和淋浴落下的水珠一起,流入了下水道。

    多么低贱而不值。

    “季思源!”寇柏颜在最后的关头,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声音并不算大,甚至很哑,但是满含绝望。

    也就是这一声,正对着季思源的耳边,把她渐渐在恢复的神志唤回来一些。

    她短暂地停下,用那双血红的,还不太能聚焦的眼睛,撑着手臂起身,看了看寇柏颜。

    她很快又躺下,躺在寇柏颜的肩膀上,开口艰难地说:“柏颜……”

    寇柏颜被她叫得浑身颤抖。

    季思源带着些许哭腔说:“好难受。”

    “我……怎么办?”季思源问:“怎么……”

    寇柏颜感觉身下刺骨的冷,但是怀中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季思源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他从那种绝望和恐怖之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花洒的水珠不断地落下,看到浴室蒸腾出了浓重的雾气,遮盖了一切。

    他咬了咬嘴唇,把自己嘴角咬出了血。然后闭着眼睛侧过头,一点点地,颤抖着用鼻尖碰了下季思源的脸。

    就这一下,季思源才是真的彻底失去了理智。

    寇柏颜偏着头,死死闭着眼睛。眉心皱在一起,后脑的磕伤一下下地在地上摩擦着,疼得他连咬牙也忍不住,又不肯吭出一声,快要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水流飞速地击落在地面,唰啦啦的声响,像某种不可言说的狂欢。很快整间浴室彻底被白雾覆盖,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有越发浓重的血腥甜香,掺杂着某种青涩的味道,在白雾之中交替蒸腾。

    水汽顺着门缝,一点点丝丝缕缕地钻到浴室之外。

    时间的指针在凌晨五点零二分,外面下起了大雪。洋洋洒洒如同一片纯白的棉被,也像是爱人的手掌,柔软地覆盖了整座钢铁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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