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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欧阳十二，姜意意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真烂掉，那就是你医术不行。”姜意意哑声道。
“老夫的医术不行，那世上就没人行了！”果然医者也不爱听别人说他不行，尤其是欧阳十二这般自负的人。
“欧阳先生，她的脸能恢复吗？”伊西多背着手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当然能。”欧阳十二很自信，“这世上能做这种手术的人，据老夫所知找不出第三人，另外个老东西可能已经死了，你也算送来得及时，过了今夜，大罗神仙都治不了她的脸。”
在护士的帮助下，姜意意上了手术台。
自始至终她都没和伊西多说一句话，给他一个眼神。
“局麻。”伊西多对麻醉师说道，“再给她一面镜子，让她好好观赏下。”
“老夫建议，还是算了，会给这丫头留下心理阴影的。”
“就是要让她看着，好长记性。”
伊西多也没离开，就站在边上看着。
麻醉师给姜意意脸上注射了麻醉药，过程很疼，但姜意意有些麻木了。
她睁着双眸，看着头顶上的无影灯。
很快，手术就开始了。
现场只有器械的声响。
姜意意能感受到欧阳十二正在处理她脸上不属于她的脸皮，像是贴在玻璃杯上撕破的胶纸，是个非常精细的活儿，在显微镜下一点点的处理，繁琐又复杂。
欧阳十二一开始手速还挺快，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完美处理了姜意意左边脸。
姜意意原本姣好的五官再现，除了皮肤微红外，竟是没半分影响到她原先的皮肤。
“不错。”一旁全程围观的伊西多都啧啧称奇，对欧阳十二的医术叹为观止。
除了特殊手法外，这种挑战极限的耐心也不是常人能拥有。
欧阳十二也很满意，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让助理把葡萄糖递来给他补充了下体力，稍作休息，就继续着手开始处理姜意意的右边脸。
她右边脸腐烂程度相对严重一些，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
刚把右眼周相对脆弱的皮肤处理好，欧阳十二的手突然一抖。
姜意意虽然没痛觉，但清晰感受到右眼下方被化了一道小口。
这么大的失误，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伊西多眼皮一抖，还没来得及开口，欧阳十二突然全身抽搐，手中的工具掉落。
还是伊西多眼疾手快，神速接住了直接插向姜意意眼睛的镊子。
姜意意有一刻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镊子头差一点点就戳进了她的右眼里。
在众人惊呼声中，欧阳十二捂住了胸口，双目大睁，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边上的医护人员虽然及时扶住了他，对他进行了急救。
“欧阳先生，死……死了！”
别说姜意意，连伊西多都怔住了。
他扔掉了器械，跑去查看欧阳十二的情况。
果然气都没了。
连抢救都没机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伊西多怒问道。
其中一个医生快速做了检查，震惊不已：“欧阳先生是中了剧毒。”
“他怎么好好地中毒了？”伊西多难以置信，他很肯定，这批人从始至终都没从这里离开过，更没有其他人进来过，这不可能！
就算那择的人真的潜入了，也不可能害欧阳十二。
突然他看向了欧阳十二补充体力的葡萄糖，立马让人去检验……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这未完成的手术。
“你们谁还能继续做剩下的手术？”伊西多转头看向边上的医生。
所有的医生都摇头了。
“废物，我请你们过来不是在那干看着的。”伊西多神色难看，万万没想到中途出了这样的事情。
手术台上的姜意意已经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了，她这张脸怕是真的保不住了。
“你不是H国最出名的整形科医生吗，这个手术你不是也全程参与了！”伊西多抓住了其中一个医生的衣领，怒吼道。
那医生也是吓住了，他被请来，除了钱到位外，也是冲着欧阳先生的名气来的。
“你们这群人今天要是拿不出办法，一个都别想完整离开！”伊西多示意外头的手下把这里封锁了，欧阳十二在他眼皮底下被害，这简直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在伊西多震怒中，有一个医生战战兢兢站了出来。
“二，二少爷，换我们上手，我们不能百分之百保证患者的原先皮肤不受损，而且我们也没掌握欧阳先生的整骨术……”医生磕磕绊绊说道。
“就说成功率有多少？”
“二……三十。”对上伊西多吃人的目光，医生慌张改了下口。
连对半的成功率都没有。
伊西多望着面前这群庸医，连个老头的医术都比不过。
“伊西多，让他继续。”姜意意哽咽出声，她宁愿试试，也不愿带着米路的脸皮生活。
“你确定？”
伊西多把目光落在了姜意意的脸上，她此刻半边脸完美无瑕，半边脸像是皲裂的斑驳红色墙皮。
“做。”
“那就继续，尽你们所能！”
这次伊西多没留下来继续观看，而是让人把欧阳十二的尸体拖了出去，他要彻查这事。
手术室的玻璃外，一群真枪实弹的保镖拿枪对向了手术室里的每个人……
*
刚才给欧阳十二递了葡萄糖的助理伤痕累累地躺在伊西多的脚下。
“不……不是我……”助理气若游丝，依旧不肯认罪。
伊西多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那力气几乎要把她的头皮给揭了下来。
“你现在告诉我，我还能饶你一命！”
助理摇头。
“把她给我拉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知道我想要的。”伊西多松开了手，在助理无比惊恐下，被一个大汉直接拖了下去。
地上留下了一条蜿蜒的血痕。
他转头看向了手术室的方向，眉头紧皱。
天边已经放亮。
今日是他和米路的大婚。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他大步走了进去。
整个手术室气氛凝滞，几名医生紧张地站着。
他快步走到了手术台边，姜意意右边脸被纱布覆盖，纱布上透着隐隐的红色。
姜意意目光涣散，像是失去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