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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丹枝正处在其中,不知道她的表现有多明显。
在周宴京看来,正常人在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问题,会顺着问“改什么资料”。
当然,也许是他一开始猜测错误。
但后来,孟丹枝略微心虚的表现,就让他无比肯定。
周宴京唇角的弧度并不明显,慢条斯理地开口:“知道我们订婚的人不多,总不至于是无关人员传播的。”
“虽然有点奇怪,但也没什么。”
听他这么说,好像不打算追究。
孟丹枝眨了眨眼,“那宴京哥不管了吗?”
周宴京眼神搁在她脸上没移开过,佯装思忖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当然看你呀。”
孟丹枝做了事,这会儿正心虚,怎么可能替他想办法。
周宴京嗯道:“我好好想想。”
孟丹枝见他又好像有认真的想法,心里面跟猫抓一样,怎么自己当初没管住手呢。
她自顾自地想,改个感情状况又不是其他资料。
而且还是修正错误。
大不了就承认嘛。
孟丹枝这么一想,就放松下来,打算问问今晚是不是还是去上次那家吃,就见他看着自己。
神情好像看透她似的。
“看我干嘛?”她问。
“我想好了该怎么管。”周宴京道。
孟丹枝警惕地看他,“那你跟我说干嘛?”
周宴京靠近她,声音压得低:“难道那个人不是你吗?”
车内安静几秒。
前方的司机以为后面的二人在说悄悄话,没想到下一秒听见女生短促的叫声,好像很羞怒。
孟丹枝用手捂住脸,“你都知道刚刚还问我!”
周宴京笑,“怕猜错。”
孟丹枝根本不想看他,脸颊这会儿红成一片:“我就是看见上面写错了,才改的,那不然放错的吗?”
“没说改错了。”周宴京拉下她的手。
孟丹枝一只手挥开他,一只手挡住半边脸,余光瞄他:“没改错,那你不要处理。”
周宴京毫不犹豫:“不行。”
他提醒她:“你自己说的看我。”
“……”
半天,孟丹枝终于接受自己被发现的事实,并且开始冷眼瞧他怎么管自己。
她可以不听,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周宴京眼中带笑,“送我件礼物,抵消。”
他问:“接受吗?”
孟丹枝一听这么简单的要求,眼唇弯弯,明媚又热烈:“好呀,你不要反悔。”
“不会。”周宴京说。
孟丹枝点头,又强调:“不准反悔的啊,你自己说的,司机也听到了。”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司机:“……我刚刚走神了。”
孟丹枝:“?”
开车走神这种谎,没必要撒。
不过,孟丹枝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送什么。
之前要在他领带上绣东西的心思又起,当时打算以生日礼物的理由送出去。
这回更合适。
至于生日礼物,到时再重新打算。
-
下车后,孟丹枝才发现,今天去的地方不是上回那家。
“你是不是把京市都吃遍了?”她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家宁城那边的家常菜馆啊。”
周宴京好笑:“我又不是美食博主。”
这答案并不能得知什么。
“所以你喜欢宁城菜咯。”孟丹枝说。
“目前来说,大概有一点。”周宴京没怎么肯定,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适口的还是本地菜。
孟丹枝却很喜欢有人和自己有同样的爱好,难怪周宴京之前一带她过去的就是地道的味道。
难不成是之前住宁城那段时间,就爱上了?
她有点疑惑,但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随意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消失不见。
得益于这个同爱好,孟丹枝先前因为改资料出现的一点别扭,很快就抛至脑后。
点完餐后,服务员送来一瓶酒。
孟丹枝:“我们没有点酒。”
服务员笑嘻嘻说:“店主明天结婚,今晚来的客人都送酒,要是不喝,我们就收回去。”
“放这吧。”周宴京开口。
等他走后,孟丹枝问:“你喝啊?”
周宴京看她,“你不想喝?”
孟丹枝摇头,“不要。”
她仅有一点的醉后记忆,莫过于和周宴京躺在一张床上,和上次被周宴京调侃新娘子。
这一点都不快乐!
孟丹枝谢绝饮酒,还不忘劝他:“你明天还要上班。”
周宴京嗯了声。
应是应了,但最后离开时,他喝得不算少。
孟丹枝一路都在盯他,试探:“宴京哥?”
周宴京垂眸,“怎么了?”
孟丹枝琢磨着他喝完酒真的好正常,一点儿醉酒反应都没有,这好不科学。
岂不是自己以前作怪的概率又增加不少。
孟丹枝闭了闭眼。
自己要是太黏人,真主动的话,周宴京要是拒绝了——那说明他没有眼光!
“枝枝。”头顶有声音叫她。
孟丹枝抬头,“怎么了?”
还没看清,周宴京就俯身,亲上她的唇。
他们现如今在地铁站外不远,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经过这里,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摆。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外面接吻。
而非没有人看见的地方。
就好像所有普通的世间情侣一般,情至浓时在街头接吻。
可有人经过他们,或者投来视线,孟丹枝的心都猛烈地颤动,越紧张越动情。
直到他松开她。
孟丹枝借着他挡住自己,咕哝抱怨:“周宴京,这是楼下!好多人……”
大庭广众的,旁若无人。
周宴京像是突如其来的主意,“你害羞了吗?”
孟丹枝:“哪有人这么问的。”
“那就是有了。”
这段对话她似曾相识。
好像不久前,自己就是这么被套话的。
孟丹枝后退两步,“回去了。”
周宴京:“好。”
不远处,有人意外地将这段看在眼里。
-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
孟丹枝洗完澡后就上床待着,周宴京在浴室里,思及刚才外面的行为,她碰了碰嘴唇。
好难为情啊。
孟丹枝发消息给陈书音:【你说,我给周宴京的领带绣什么呢,绣五角星?】
对面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
给领带绣五角星是什么神奇操作。
孟丹枝问:【你怎么才回,不在家?】
陈书音:【和186约会去了】
孟丹枝注意力立刻被八卦转移:【上次不是还第二次见面吗,怎么就已经约会了?】
陈书音:【很奇怪吗,快餐爱情。】
陈书音打了个绝佳的比方:【就像你和周雷锋,当初前一天还哥哥妹妹,第二天直接口头订婚了。】
孟丹枝又被提起这段记忆,主动更改话题:【那你继续约会吧。】
陈书音:【不不不,姐妹的爱情更重要。】
说是这么说,她们聊了半天也没进入正题。
反而在得知今晚周宴京的操作之后,陈书音直呼:“周宴京醉酒是会变骚吗?”
孟丹枝:“可能……吧?”
陈书音怂恿:“你再试试,看看能骚到什么地步。”
她还没见过之前见面都觉得知礼的周宴京,会从闷骚变明骚,这比约会有趣多了。
孟丹枝的确被吊起了好奇心。
等周宴京从浴室出来,她就盯着他看——当然,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养眼。
之前那个觉得他适合军阀照的想法又冒出来。
心动的孟丹枝决定趁着他喝多酒的时候行动,从床这边走到那边,“宴京哥哥~”
声音又柔又动听。
周宴京头也不回,“嗯?”
孟丹枝问:“你拍过写真吗?”
“没有。”
“那你试试呗。”孟丹枝靠近他,原本就在一张床上,现在靠得更近,“我已经给你想好了拍什么类型的。”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像说悄悄话。
“那种电视剧里的霸道军阀。”
说出来,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周宴京陡然转身,孟丹枝猝不及防没有搭的支撑点,摔进她怀里,“所以你呢?”
他们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我是女将军!”孟丹枝笑眯眯地口出狂言,又补充:“我们是二分天下的那种。”
“二分天下?”周宴京咀嚼这四个字,复而漫不经心道:“像现在二分一张床类似?”
孟丹枝微微睁大眼,耳朵染上些许粉红。
——陈书音说得对,他好像确实比之前更直白。
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这种颜色话题。
“……你正经一点。”孟丹枝迅速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是认真的。”
周宴京挑眉,“我没有不认真。”
他上下打量她。
其实孟丹枝睡衣穿得很完整,但她还是立刻把被子拉高,“你还不睡吗?”
“不急。你睡你的,催我做什么。”周宴京对了下手表时间,随口:“孟将军有管别人的空闲时间?”
“……”
“女将军”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白天在台上做翻译似的,那种毫无违和感和流利。
孟丹枝不知道该怎么回比较好。
回“管一下怎么了”还是回“别这么叫我”?
反正哪一个都很奇怪。
周宴京喝了酒怎么这样啊!
好在周宴京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主动关灯。
房间陷入黑暗与安静中,孟丹枝以为的这样还不止如此,他不比之前那样温柔又或是强势,而是挑逗她。
他们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
周宴京细密的吻从上而下,流连在她的锁骨下方处,随后是任何一个他可以触碰的地方……
孟丹枝明明很自由,却呼吸不稳,很快拜下风。
等他再度与她同等水平线时,她惩罚地咬了下他的喉结,以示一点反抗。
周宴京闷哼一声,又亲她的鼻尖。
“哪有人拍写真拍女将军的。”他告诉她。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
-
次日清晨。
今天是工作日,也是孟丹枝有课的一天。
周宴京吃完早餐,回房间取手表换衣服,顺势叫她起床:“枝枝,该上课了。”
三遍过后,孟丹枝才睁开眼:“上课?我有课吗?”
“你为什么会以为没有课?”周宴京问,他停顿了几秒,“是因为昨晚——”
“我记错了!”
孟丹枝一下子清醒,其实真是因为周宴京之前的行为,导致她现在分不清周几,记忆错乱。
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周宴京没再说,她恐怕会恼羞成怒。
他换好衣服,戴上手表,孟丹枝才刚刚慢吞吞下床,从他面前经过,他伸手拉住。
孟丹枝:“?”
周宴京手上还拿着条领带,“你觉得这条怎么样?”
孟丹枝的思绪还不是那么顺畅,可他这个角度,都能看到他敞开的衬衣领口。
喉结还有牙印的痕迹,好明显。
他们现如今离得不远,加之各自的动作,就好像是正常情侣会出现的情况,一点也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
孟丹枝又往下看,提前堵住他的话:“我不会系领带,真的,别让我做。”
当然,实际她是会的。
周宴京轻轻地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我只是提醒一下你,昨天答应的事情不要忘了。”
他拍了拍她的头顶,嗓音低沉。
“孟将军要说话算话。”
孟丹枝瞪他,“不准这么叫我!”
昨晚本想用来逗他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自己被调侃,她当时就不应该多嘴。
周宴京问:“那怎么称呼你?”
孟丹枝:“反正不要这个,要当我也当那个把你的领地都占领了的军阀吧,孟大帅。”
虽然也不怎么好听。
但怎么也比在床事中出现的将军好点。
“……”
周宴京哑然失笑。
他的“那你要不要当军阀太太”没说出口。
周宴京思忖:“所以现在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是吗?”
“不错。”孟丹枝漂亮的脑袋轻轻抬起。
昨晚还是二分天下,今天就已经攻城略地。
周宴京看了许久,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刚刚还颇为嚣张的孟大帅没料到这样的变故,红着脸,受惊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