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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说好的只在本官身上找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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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明直接明盘道:“这么尴尬只能意会的事,既然你要点明,那我也明白回答你:对,你能,但他不能。没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不是今日才做的官,官场就这点事我以为你知道的。”

    “他是上级,你是下级,你只要认准了他是有前途的,那就自动领悟他的精神,主动为他铺垫,为他扛事,那么将来他真入了青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的功劳对吧?”

    “你记得,不论谁宰制,他都需要自己人帮他在地方上扛大梁的。”

    听到这,李儒才吃了一惊道:“衙内的意思是……孟州相公他真有可能入宰中书?”

    高明点头忽悠道:“很可能。毕竟当朝来说能用的人真没几个。其次是,我支持他老张博弈那个位置。”

    “三一个,因为二龙山事件,还因我的养殖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启动,必能大幅增加孟州财税,于是明年大考之际,这又是一件大功。”

    “四一个,他老张不是一般人,也是宰相世家的子弟。同时,皇帝知道这人的存在。”

    “五一个,他弟弟是当朝御史中丞。从博弈逻辑讲,换别的名不见经传的人进中书,许多人会不服。但因朝官们已习惯了张克功在庙堂上喷人,所以多个张叔夜行走庙堂,大家不会觉得突兀、不会下意识觉得‘他没资格’。”

    “所以李知县听明白了吗,入宰制的基础条件是很多的,正好老张还都基本符合,又有我这么奸诈的人帮他,于是只能说可能性很高。”

    听到这,李儒才觉得耳目一新,往前看来,自己是井底之蛙了。

    的确,如果从这个新奇的角度出发,知道了张叔夜往后大概率要高升的话。

    那么现在于张叔夜不方便出面的时候、主动出来扛下对孟州至关重要的挖渠一事,相反就不是“过失”,而是实实在在的未来功劳?

    高明再问:“想明白什么叫党同伐异了吗?所谓的功劳和过失,不是一成不变。居于人性,大家从来只在同党身上找优点,这尼玛叫推崇。又在对手身上找缺点。”

    “所以是的,你要是庙堂上没人,你再多优点,人家也看不见。或者说你要是站错了队,成为庙堂大佬们的对手盘的话,他们永远不会看你优点,只会找你的缺点?我以为你知道这事的?”

    听到这,仅仅为这特别的视角,李儒才也被这二世祖洗脑了,惊为天人的道:“听衙内一席话,真的胜读十年书,下官受教。”

    “不敢,你这尴尬书生开我玩笑呢,你正七品我从七品,你自称下官?”高明是真的尴尬了。

    李儒才想了想不禁反问:“不是说好的只在我身上找优点?”

    “我……”

    高明竟无言以对。

    当然高明也知道,这李儒才是故意这么尬说的了,其实他的真正意思是大家都是同党了。

    接下来,高明道:“李知县请坐,来啊,看茶。”

    李成儒却牵着高明的手跺脚道:“哎呀这茶我看就别喝了,改日我请。你怕是先跟我去,把现在还身在堂上将我军的那两该死的二世祖弄走,老子真是被他们烦死了!还有那个黄班头本官看也不用干了,打个架而已,他给我一口气请三个宰相儿子来喝茶。”

    高明只好说道:“行,看在大家自己人的份上,我有一计,可破那两二世祖?但先说好,必须绝对的对我言听计从,否则我扭头就走。”

    接下来,高明凑着他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

    “升堂!”

    “威——武——”

    很晚了,堂中两个等的昏昏欲睡、打算和县衙死磕到底的纨绔子弟忽然听到这犹如炸雷似的升堂。

    不禁吓得跳起来!

    两人不但鼻青脸肿,还干等了整整一下午,现在又累,又困,又饿。

    于是两人一起都有了“冰释前嫌同仇敌忾”的心思,打算好好怼一下这消失了一下午的该死知县。

    但因为是晚上了,看又看不太清楚,只见连夜升堂的李儒才的堂桌上、只亮着微弱的烛火。

    乍一看呢,这李儒才竟是一副忧国忧民极其儒雅的风范。

    烛火很弱,甚至照不清李儒才全貌,却刚巧映射出脸颊上的一小片泥渍。

    给人第一感觉,这李儒才并不是有意怠慢,而是刚刚往下面基层处理完急事赶着来的。

    接下来。

    赵明诚和张云熙两人不约而同开始装逼,背着手冷笑着,根本不是认罪伏法的姿态,而是好整以暇等着李儒才下来查看,然后打算“被认出来,李儒才惊为天人”。

    哪知李儒才看似太累了,偏就不下来巡视。

    而且现在的堂上太黑,只远远在两边墙壁,分别各有一个火把。

    “你这昏官,难道不见这昏昏暗暗的,哪能审案,还不快照亮些了,才好睁大你狗眼,看清楚堂下何人。这人都看不清楚,你审的什么?”张云熙怒斥。

    李儒才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这都被捉来过堂了,你还敢教本官做事?”

    赵明诚道:“他小张虽不是个东西,但所言不错,人都看不清楚你怎么审人?你还儒才呢,庸才差不多?”

    李儒才心口薄凉薄凉的,却依照着高明的教唆道:“本官没功夫和你们这些看似读过两年书的穷酸玩文字游戏,本县坐在这,代表的是皇权,审断的是事,而非人。所以看事即可,无需看人。”

    “何解?”太学才子张云熙倒也对这说法好奇了。

    李儒才侃侃而谈:“断人呢,难免落入了俗套。所谓宋刑统,只会因事而犯律,不见因人而犯律者。所以假设条件所限的话,就需断事,而不用观人。”

    “举例子,假设是蔡家子弟来这孟州杀了人,那他犯的是事,和他姓什么没关系。那如果一味的去关注人,看长什么样,姓甚名谁?本官就问,这断的是事,还是人?”

    “若断事,何须管人什么样?若断人,那还要宋律做什么?”

    听到这,即使张云熙和赵明诚,也难免面面相觑了起来。

    竟是一起觉得这李儒才有些门道,难怪这么晚了,还一副刚从基层回来的模样,看来是真有本领,也讲求实际的人。

    堂上,身冷汗的李儒才略轻松了些,觉得小高衙内真乃神人啊。

    依照小高衙内的“布局”和理论,一但这两纨绔子弟有了这样的潜在认识、李儒才的潜在人设立起来后。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现在因太黑,李儒才看不清楚张云熙和赵明诚的表情,但通过感知,眼见他们暂时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