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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呐?”
辛无谓听着李廷的呢喃忍不住问道:“少爷,您说什么呢?”
李廷摇摇头说道:“没事,我乏了,你准备点干粮,明天咱们去威县。”
“哎,好嘞,屋里有灶台,我去弄点蒸饼。”
……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这西湖到底长什么样啊?
能让这么多诗人墨客,留下这么美的诗句啊?
如果有机会,真想到那个世界去看看。
看看那人人都吃能吃上饭,人人都有理可诉的世界啊。”
猛男对着一本诗书,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猛哥!猛哥!!!”
猛男听着这鬼哭狼嚎的叫吼,忍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大煞风景,俗!
俗啊!”
李廷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你是想问那个闵州知府的事情吧。”
李廷急忙点点头。
猛男气的把书往桌上一砸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李廷一愣:“啊??你不是教我东西的吗?”
猛男气的笑出声说道:“是啊,我是教你东西的,不是给你解决事情的!!
有什么事情,你得自己学了本事解决,懂么??!
什么事情,我都给你解决了。
什么难题我都帮你做了,那还要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管,一点都不管!!”
李廷焦急的说道:“这件事如果你不管,我爹可能会死的!!”
猛男猛地一愣:“你说谁?”
“我爹啊!”
猛男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诡异:“哈哈哈,白天嘴硬不承认,到我这里,敢说实话了。
把他当爹了是吧。”
李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不是赖不掉的事情吗?”
猛男点点头说道:“行,就冲着你这不违心的话,我算再帮你一回。
我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也没白教你。
赌,陷,弓,书,每一样东西,都不单单是这东西的本身。
还有心啊。
在这里,你的脑袋灵光的多。
好好自己想想,我教了你的东西,都是什么。
岿然不动,陷阱怎么布,怎么破,弹弓往哪个地方打,人会往哪闪,还有《大棱录》里面的一些事情的解读。
触类旁通,一点通,万般空。
这世间大部分的规则,都在你脑子里了,你没想着用啊。”
这些话一出来,李廷仿佛被醍醐灌顶一般,他闭上眼睛,盘坐了下来。
仔细回想着猛男教他的那些东西。
“岿然不动,悲喜不惊……
陷阱不一定是看不见的,只要诱惑大……
要不落入陷阱,就不能动心,心动了就有破绽……
看到弹弓瞄准,被威胁了,谁都会闪,你不能猜他往哪闪,你得让他顺着你得给他的轨迹躲闪,你才能打中……”
一字字,一句句,好像所有的事情,一瞬间都有了解答。
慢慢的,李廷睁开了眼睛,他眼中似乎带有些悲喜,或者通透,又或者浑浊。
“好似通了,又好似差一点。
不过,也够用了。
多谢了。”
李廷感慨了一声,呵呵一笑。
“但是我还有一点不通透,这一点通了,肃川的事情,我就都懂了。”
猛男点点头:“不懂,那就对了。
这属于官场规矩,我还没教你呢,你要是能自己悟出来了,反而我就不通透了。
哈哈哈哈……
你的问题我知道,行话,叫拔出萝卜带出泥。
但是这官场不允许这样的行话。
一带十十带百,官场就空了。
所以,要么就拔个干净萝卜,一颗泥,你都甭想带下来。
要么,就是萝卜断了,什么你都拔不下来。
懂么?”
李廷点点头:“懂了!”
“行了,咱们接着开始学吧,药典。”
“老哥,下次教我这些歪了曲折的思维,能不能直白点,我智商不够啊。”
“哈哈哈哈,好,下次我专门给你开个课。”
“嘿嘿嘿,石斛,叶如剑鞘……”
……
他们准备了一天,这一天极为平静,除了他们上蹿下跳,好似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俩的存在。
一天后……
肃川,威县
李廷走在路上,看着边上一个个倒在地上的灾民,心中总有些不忍。
“倒下吧,睡吧。
苦了你们一代,苦你们三五年,换地方一任百官。
换大棱百年安定。
换你们子孙后代站的笔直。
值了!”
李廷呢喃着,还有些不忍。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他却忍不住骂自己,我说的轻巧,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不去受这种苦呢?
唉~
李廷加快了脚步,急忙走了。
到了威城县衙,他看着那歪了的匾额,忍不住有些揪心。
“闵州知府说得对啊,说的好啊。
对百姓好,谁看的见啊,只要上头不高兴,你就是个傻子啊!”
辛无谓背着包袱,看着李廷这幅感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少爷,您说什么呢?
我记得夫人说过。
京官就是净官,京官要净,不干净,那就是死。
地方官就是土官,土官要脏,太干净了,就混不下去。”
李廷点点头说道:“娘说得对啊。
走吧,咱们也看看这威城的官,够不够净。
无谓,鸣冤鼓!敲!”
辛无谓点点头,拿起那满是尘土的鼓槌,向着鸣冤鼓猛击了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鸣冤鼓硬生生打出了节奏,李廷都快忍不住来一段数来宝了。
当初他在学校,那可是有名的风光二大爷,因为喜欢二大爷才喜欢的数来宝和唱腔。
不多时,三个衙役拎着水火棍就冲了出来。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
领头的捕头,一出门就叫吼了起来。
李廷被这么一冲,没有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双手抱拳,客客气气的说道:“是在下,敢问这里可是县衙?”
捕头上下打量了李廷一下,一看到他身上的锦衣,态度顿时软了许多。
“这位小少爷,咱们这里是县衙。
但是最近出了事,县太爷现在不方便。
您要是有案子,到省城去告吧。”
李廷点点头说道:“那就对了,我就是来解决威县事情的。”
捕头听着这话,有些惶恐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官?”
李廷:“不是。”
捕头下意识的问道:“那您可有功名?”
“也没有。”
“那……您凭什么解决?”
李廷笑眯眯的说道:“凭一口正气。
我听说,你们威城县令是因为贪墨的事情,被内部禁锢,等省城上报京城之后再做处理。
现在我来了,那就不用上报了,我给你们解决了就行。”
捕头一听这话,当即喊道:“放肆!你当自己是谁……啊!
这……这……”
李廷笑眯眯的手里拿着一个铜牌,上书写道:内卫,背面画了一条腾蛇。
“现在我能说话了吗?”
捕头听着这话,吓得满头大汗,跪在了地上。
他们这辈子都没出过肃川,走过最远的路也就是从威城到省城。
这内卫的腰牌,他们别说见过,是听都没听过啊。
可是能沾上这俩字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没听过别人说,还没听过说书的人讲段子吗?
这俩字加一起的,管他什么人,自己肯定都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