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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茉看了看裴素儿的情形,微微颔首,随后走到龙素言的面前,冷淡地道:
“你家的宝贝弟弟还有一息尚存,若是你很想你那小弟弟和你一起死的话,就继续口出狂言,反正咱们鬼军什么不多,就是棺材多。”
龙素言一愣,随后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颦起剑眉:“鬼军?”
司空茉看着他讥讽一笑:
“你们应该觉得幸运,在你们刚刚落入我们手里的时候,你们的母后大人就已经寄送了停战书过来,一会我会安排人为你治疗,再不识趣,什么下场都是你们的命。”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
龙素言忽然拼力哑声问:“刚才那人是谁?”
司空茉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淡漠地道:“他么,他的名字是裴炎,和你们西狄皇族一个姓。”
说罢,她拂袖而去,只余下龙素言怔然,只觉得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裴炎?
裴……
他梭然瞪了眼,裴炎……不正是天朝朝野上下人人闻风丧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首席辅政大臣、司礼监首座、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名讳么?
不光是天朝,就是西狄也如雷贯耳。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恐怖的男人居然有那样的一张脸,而且裴……他的姓氏竟然与他们西狄皇族一模一样!
这,是真的巧合而已么?
司空茉回到大帐的时候,见白玉和白蕊两个正站在门外,见她回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郡主,千岁爷在沐浴,您要不在前面篝火那儿坐坐,蒋毅他们烤了新猎回来的鹿肉,味道极好。”
司空茉想了想,点点头道:“也好,一会子去割点鹿肉给爷用上一点,再去分一点给魅部的弟兄们。”
她一点都不意外裴炎会沐浴,九千岁的各种龟毛的癖好里面,洁癖不过是其一罢了,而且算不得严重。
司空茉正转身要走,却听见里面传来裴炎低柔阴魅的声音:“丫头,你进来伺候我沐浴,晚膳让其他人去准备就是了。”
白玉和白蕊两个相视一笑,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神色。
司空茉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行了,你们且去吧,一会子等着爷沐浴完了,再叫你们。”
白珍正巧端了裴炎的换洗衣衫过来,见了司空茉正要说什么,却被白玉取了衣衫搁在司空茉怀里,随后白玉和白蕊两个朝司空茉眨眨眼,笑嘻嘻地把一头雾水的白珍拖走了。
司空茉有点哭笑不得,她这几个丫头是给裴炎养的吧,这么迫不及待地送她进虎口。
帐内传来裴炎懒洋洋的声音:“你杵在外头,还不进来作甚?”
那声音似乎蕴了水雾,带着种性感诱人的气息,让司空茉莫名其妙地有点脸儿发烫。
她摸摸鼻子,捧着衣衫进了大帐。
原本是她休息和议事的行军帐子里头如今水雾蒸腾,掀开帘子进去就闻见淡淡的曼陀罗香气,让她有瞬间恍惚只以为自己不在行军之中,而在哪里琼楼玉宇的幻境里的感觉。
司空茉瞥了眼那巨大的木桶,不由有点儿莫名其妙,这桶哪里来的,看着挺新的,可她还真没有在帐子存留着这么大的浴桶,不过是寻常的脸盆罢了。
那慵懒地靠着桶壁的美人,闭着眼仿佛也能猜测到她的心思,懒洋洋地道:“这是我让魅二他们一到这里之后和小胜子一起去做的。”
司空茉闻言,顿时有点无语,有点同情小胜子这个超级管家公。
随后她抬眼望过去,见他泡在及胸深的水里,细细的水滴从他颈项上缓缓地淌落到肌理分明的性感胸膛之上。
司空茉莫名其妙地想起被禁锢在他胸膛之下的自己承欢之时,他的细细汗水顺着他的胸膛滴落在她的雪白身躯之上的情景,不由自主地面色绯红。
随后,她垂着眸子轻咳一声:“阿九,衣衫我搁在在这里,要起身么。”
裴炎懒洋洋地道:“过来帮为夫擦背。”
带着命令霸道气息的话语让司空茉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轻咳一声:“好。”
她随后重新拿起干净的新沐浴巾沾了点搁在一旁金碗理调好的薄荷曼陀罗香液,一边为他慢慢地擦起背来,一边淡淡道:
“不知道他们这一次嫁过来的公主多大,阿九想让谁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裴炎懒洋洋地道:“还能有谁,温文尔雅,又已经成年?”
司空茉一愣:“你是说宁王殿下?”
想起那个温文尔雅,如松竹兰芷一般的年轻王爷,司空茉不由微微颦眉:“这样合适么?”
她看得出宁王不是擅权之人,和六皇子不同,同样母亲出身卑贱,但是宁王更堪得破。
裴炎忽然睁开眸子,眸光幽冷地捏住她下巴:“怎么,不舍得?”
司空茉轻笑着白他一眼:“你又乱吃飞醋了。”
她试图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拽到身边,裴炎在她耳边魔魅地道:“那就证明给为师看。”
司空茉莫名其妙地有点慌,她知道他好并不容易‘病好’了,定要吃掉她的,但是……
“证明什么?”司空茉有点底气不足地软道,手搁在他肩头,触摸着那结实的仿佛包裹着丝绒的烙铁似的肌肤,司空茉身子越发的软。
裴炎轻笑,眸子里渐渐深沉,染上妖异的靡丽的色彩,忽然一把将她抱进水里,吻上她的唇:“证明你记挂着为师,从这里到这里。”
他的指尖从她唇上滑到腿间。
她俏丽容颜在烛火下绽放艳如桃李,幽幽烛火荡开一帐蓬旖旎。
深夜,上京皇城的天牢之中,有清脆的碗碟破碎之声。
狱卒没好气地对着坐在牢里的人冷哼道:“还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太子呢,明日且不知道怎么死,什么玩意儿!”
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陡然截止在女子同样清脆的巴掌声理。
“公主……大长公主殿下?”狱卒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女子瞪大了眼有点结巴地道。
“太子爷永远是太子爷,我皇室中人不管于何处,也不是你这个狗奴才可以侮辱的!”
太平大长公主冰冷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宛如刀子一样森冷的目光,而那刀子上仿佛淬炼了剧毒,让那站着的狱卒浑身战栗。
谁人不知道太平大长公主为人向来很辣无情,更兼地位超然,就算她犯了什么错,也不会被追究。
即使是现在九千岁彻底掌握天朝大权,无数太子、陆相爷的党羽纷纷下她作为太子一党不但没有被追究,地位亦稳固一如从前。
堂堂太平大长公主要杀他一个小小狱卒兼职易如反掌,狱卒心中直发寒,顿时吓得双膝着地,拼命磕头:
“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只是见着太子殿下不愿用饭,所以才……所以才说了几句,奴才这也是为太子殿下考虑啊。”
他心中惴惴不安,这个,叫太子殿下因该也没于太大问题吧,毕竟千岁爷没有放出要废掉太子的正式诏书,那么这个太子还算是太子吧。
太平大长公主一听太子不愿意用膳,顿时心中大急,对着周围狱卒怒目而视,厉声叱责:“可是你们这群狗奴才给太子爷受气甚至用刑了!”
周围的狱卒在太平大长公主这样滔天的怒火下,顿时都“噗通、噗通”地跪了一地,那天牢的狱卒头子好歹也是个六品明正典狱长,如今只能苦着脸跪在地上,诺诺道:
“公主殿下,您就是借给咱们十个胆子,咱们也不敢对太子殿下这般不敬啊,如今上面那位一言九鼎的爷也没有发过关于太子殿下的话,咱们再蠢也不会冒这个头儿,您说是不?”
这典狱长算是实话实说,甚至都顾不上避忌了,只伏下身子,额头点着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