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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黄家,当真是一片愁云惨雾。
钱莆田将黄氏休回了黄家,黄家能跟钱家结亲,自然也不是什么贫苦之家,也是小有资产的。
如今黄家的当家人是黄氏的弟弟,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休回了黄家,顿时气恼道:“大姐,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做这样的事情,你可知道,阿恒将来还要走仕途的,就是我黄家,也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黄胜涛很喜欢钱子恒这个外甥,整个黄家都没能出一个读书好的,所以,黄胜涛就指着将来钱子恒出人头地呢,想着他们黄家是钱子恒的外家,若是将来钱子恒出人头地了,自己对他又这么好,那钱子恒必然不会薄待了他们黄家。
可现在呢,他的外甥还没考中呢,自己的姐姐就被钱家给休回来了,还是这样不堪的理由。
黄氏其实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就跟小厮有染了?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怎么就跟小厮在一块被人给捉了奸?
看到黄氏一脸的懵,黄氏的弟媳王氏也是一脸的气愤:“大姐,你这么回来,你让你的几个侄子侄女儿将来可怎么说亲啊,你说说你,哎呦,咱们黄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说着,就掩面抽泣起来,可怜她的儿子和闺女啊,生生就被这个大姑母给祸害了,人家才不会管你如何,只会说有这么一个偷情的大姑母,侄子侄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将来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跟他们黄家嫁娶?
想到这里,王氏咬了咬牙,便对黄胜涛说道:“我不管,反正我的闺女儿子不能被大姐给耽误了,你……”
不等王氏说完话,黄氏就抬头看向王氏:“你想赶我出黄家?”
“大姐。”既然当着黄氏的面把话说出来了,王氏就没想藏着掖着,她瞪着眼睛对黄氏说道:“难不成,你忍心你的侄子侄女儿因为你不得嫁娶,你不会这么狠心吧?他们可是你的亲侄子亲侄女儿。”
黄氏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姓黄,这可是黄家,我亲弟弟还没说话呢,你咋呼什么?你一个外姓的,还要赶我走?你也不看看你姓啥。”
“你!”王氏被黄氏的话气了个仰倒,这些年,她这个大姑姐可没少刺儿过她,每次都仗着姓氏说事儿,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一个外嫁女凭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
可偏偏自家相公每次都偏着大姑姐,着实让她心头恼火不已。
“你什么你。”黄氏大声说道:“我就算是被钱家休了,那也是恒儿的亲娘,我的儿子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将来我儿子对你们如何,还不是要听我的。”
王氏气道:“大姐,你也不看看,你是被钱家以什么理由休的,有你这样的一个娘,你觉得阿恒还能走仕途?有一个偷情的娘,那些大人们难道不会怀疑他的品性?”
王氏的话,着实踩了黄氏的痛脚,她最气愤的就是自己被休的理由,也担心因为这个原因,影响了自己儿子将来的仕途,可今天被王氏直接说了出来,黄氏直接就炸了,当即就上前几步狠狠的甩了王氏一巴掌:“你敢咒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谁都没想到黄氏会突然打人,所以,王氏的丫鬟都没来得及拦住黄氏。
王氏气急,想也不想,反手就给了黄氏一嘴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黄氏打脸,她可忍不了,尤其黄氏还是一个因为偷情被休的弃妇。
“好啊,王氏,你敢打我!”黄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氏,上去就要跟王氏撕扯,她被钱家休了,正在气头上,正要找人撒气呢。
王氏自然也不甘示弱,这些年,这个大姑姐仗着有个出息的儿子,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还处处跑到他黄家来指手画脚的,呸,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了吗?如今被休了活该,她也出出心口这股怨气。
当即,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黄胜涛没想到自己的大姐和媳妇因为几句话就厮打在了一起,当即气了个仰倒,一叠声的指挥着几个丫鬟:“你们几个死人啊,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几个丫鬟忙就上前手忙脚乱的将两人给扯开了。
一时间,黄氏和王氏都很是狼狈,头发散了,脸上都有红印儿,就是衣服也皱了不少。
黄胜涛气得吼道:“你们两个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儿样子了,都给我进去赶紧收拾收拾。”
黄氏和王氏互相看了一眼,都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这才扶着丫鬟要离开。
黄胜涛就对黄氏说道:“大姐,一会儿你收拾完再过来,咱们好好谈谈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怎么都的跟钱家探一探,但是前提是,你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得跟我说清楚。”
黄氏正要说话,黄胜涛就忙挥了挥手:“先去换衣裳。”
看到黄氏和王氏的样子,黄胜涛就生气,当着家里下人的面儿就打在一起,成何体统!
黄氏虽然往常回家气焰嚣张,可如今这次,跟以往不同,现在可要靠着娘家弟弟呢,所以,她抿了抿嘴,扶着丫鬟的手就回去换衣裳了。
等到换过了衣裳,黄氏又回到了花厅。
此时,王氏也回来了,她得看着点儿,防备这个大姑姐又出什么幺蛾子,她得护着点儿自己的闺女儿子才好。
王氏和黄氏互相瞪了一眼,看到黄胜涛的黑脸,两人就轻轻的哼了一声,到没有再互相挑衅。
黄胜涛便对黄氏说道:“大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跟小厮……”
“没有!”不等黄胜涛说完,黄氏就忙说道:“你当我疯了不成,好好的钱家当家夫人不做,去跟什么小厮有首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日醒了的时候,就在那个小厮的屋子里了,然后一群人就都跑了过来……”
说着,黄氏就掩面哭了起来,那日她一时发懵,根本都无法替自己辩解,不过半日的功夫,就被气疯了的钱莆田给休回了家。
黄胜涛其实也觉得不太可能,自己的这个大姐虽然有些跋扈,但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更何况她极爱儿子,如今恒儿正是要走仕途的关键时刻,她不会想不到这种事情对恒儿的影响。
可是,又要怎么解释,自己大姐出现在那个小厮的屋子里呢?
“大姐,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啊?”黄胜涛就问道。
“我哪里有什么证据,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黄氏哭着说道:“老爷根本就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就将我休了回来,我……”
“呜呜呜,小涛,你可要给姐姐做主啊,我的一世清白,不能就这么毁了啊,还有恒儿,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仕途啊,要不然,恒儿一定恨死我了。”黄氏用手帕擦着眼泪,对黄胜涛哭道。
王氏狠狠瞪了黄氏一眼:“你这么一弄,不管恒儿,就是你这几个侄子侄女儿都受影响了。”
黄胜涛狠狠的皱着眉,确实如此,受影响的何止是钱子恒,还有他的子女呢,若是想要让他的子女不受影响,除非将黄氏给赶出去,跟她断绝关系,不再让她进黄家的门儿。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跟恒儿就要生分了,将来若是恒儿真的出人头地,那肯定不会再惦记他这个舅舅,那他这些年的辛苦付出,那可就都白废了。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要找钱家说清楚的好,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呢,他也觉得,他的这个姐姐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
“我明天会去钱家一趟,跟姐夫探一探,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怎么样,姐夫还要考虑一下恒儿的前程才好。”黄胜涛便对黄氏说道。
黄氏也是正有此意,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娘家兄弟帮她出头才对,于是,黄氏就忙对黄胜涛说道:“你好好与你姐夫说一说,你跟你姐夫一定要强调一下,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我这么多年是什么样子的,他肯定了解啊。”
听到黄氏这么说,黄胜涛不由眯了眯眼睛:“大姐,你说故意陷害?是不是钱家得罪了什么人?然后那个人要报复你们钱家?”
“没有啊。”黄氏想了想,便摇头道:“钱家没有跟什么人有仇怨,你也知道你姐夫的,平日里都与人为善,不肯结仇的,哪里会得罪什么人?”
“那是不是大姐你得罪人了啊?”王氏不由撇了撇嘴:“要不然,怎么你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我看啊,肯定是你得罪了人,然后被人给报复了。”
说着,王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你——”黄氏听了王氏的话,正要发飙,黄胜涛就说道:“大姐,王氏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黄氏听到黄胜涛如此说,不由细细的想了想,然后面色就是一变。
此时,黄胜涛和王氏都盯着黄氏呢,看到黄氏的面色变了,王氏的眼睛就一下子瞪得溜圆:“大姐,你不会真得罪人,然后被人家给报复了吧?你这是得罪得多狠啊,让人家用这么狠的手段报复你。”
黄胜涛也皱眉道:“大姐难不成你还真得罪了人?”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得罪了人。”黄氏皱着眉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直到现在,张三儿也没找到疯子那群人,也不知道那些人跑去哪里了。
“到底什么事情?”黄胜涛忙就问道。
黄氏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说出来,确实如钱莆田所说,有些过于阴损了。
王氏便也忙说道:“大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瞒着我们事情呢,这让我家老爷怎么帮你啊,我们尽心尽力的帮你,你可别害我们啊。”
“就是,就是。”黄氏瞪了王氏一眼,便对黄胜涛说道:“可我觉得应该跟这件事情无关吧。”
“大姐,到底是什么事情?”看黄氏顾左右而言他,黄胜涛直觉这件事不小,便逼问道:“大姐,你若是不照实说,说不定我就帮不了你了。”
黄氏一听,顿时急了,这个时候娘家弟弟要是不帮她,那谁还能帮她,于是,黄氏便将自家想要娶柳絮给去世的钱子彬,结果柳絮跟别人要定亲,她便设计想要让柳絮嫁进钱家的事情,大致跟黄胜涛说了一遍。
一番话听得黄胜涛和王氏脸儿都绿了。
这件事情做得也太没底线了,人家好好的姑娘,你非要去毁人家的名声,就是为了让人家嫁进你钱家守活寡,这……这……
黄胜涛就气恼道:“大姐,彬儿突然离世,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心痛,可是,你不能赖在人家姑娘身上吧?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人家姑娘就不知道啊,你想想,看上人家姑娘的是彬儿,让人去打探人家消息的也是彬儿,背着你和姐夫想要直接将人家姑娘娶回来的,还是彬儿,从头到尾,这件事情人家姑娘根本就不知情,你怎么能说彬儿是人家姑娘害死的呢?”
黄氏根本就听不进去:“怎么不怪她?若不是她被彬儿看上了,后面那一串儿的事情能发生,彬儿能就这么去了?”
王氏觉得黄氏简直不可理喻:‘大姐,你也讲讲道理,人家姑娘认得彬儿是谁啊,根本就不认识啊。’
“不是你儿子遇到这事儿,你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黄氏气恼的说道。
王氏冷哼一声:“我的儿子当然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儿子不会这么不讲规矩,也没这么色胆包心想要直接登门强娶人家的闺女。”
“你——”黄氏被王氏的话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又要跟王氏厮打。
黄胜涛一拍桌子:“都给我消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