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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望山村钱家,钱莆田看着禀报的小厮,便问道:“你确定,柳家的那个丫头回来了?”
“是的,老爷。”那小厮忙说道:“那柳家的姑娘是昨天自己驾着马车回村的,如今就在家里呢。”
“真的回来了?”不等钱莆田说话,黄氏就匆匆的进来,刚才钱莆田和小厮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就忙看向钱莆田:“老爷,让吴媒婆再去一趟临水村吧。”
钱莆田便对那小厮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忙应了一声,又对着钱莆田和黄氏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黄氏见那小厮离开了,便又对钱莆田说道:“老爷,既然柳家那丫头回来了,咱们就得让吴媒婆再赶紧去一趟,免得夜长梦多。”
“嗯。”钱莆田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让人去跟吴媒婆说一下,明天就去柳家,问问对方的想法,尽快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前些日子,吴媒婆去了柳家之后,钱莆田便让人去暗中打听了,知道柳絮如今并不在家中,便让人一直盯着柳家的动向,今天才有消息回来,说了柳絮回家的事情。
“行。”黄氏忙就点了点头,便让人去了吴媒婆家,让吴媒婆第二日便去柳家再说一次媒。
吴媒婆得了消息,知道钱家着急,第二日一早,便往柳家来了。
看到吴媒婆再次登门,段氏和乔氏都明白她的意思,这肯定是又给钱家说媒来了,若是之前,可能他们还考虑考虑,跟柳絮说一说钱家的事情,毕竟上次吴媒婆来了之后,他们也打听了一下钱家小公子的情况,也确实如吴媒婆所说,看起来,这钱家小公子也确实是个好选择。
但是,昨天柳絮和木瑾年已经跟他们说了彼此倾心的事情,对于木瑾年,当然柳家人更中意,所以,对于吴媒婆所谈的婚事,段氏和乔氏自然是不会应的。
吴媒婆上了门,笑眯眯的对段氏和乔氏说道:“柳家老太太,夫人,我上次与你们说的钱家的事情,你们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不知道柳姑娘的意思如何啊?我在家一直没等到你们的消息,所以,今日就跑过来厚颜问一问。”
乔氏便笑了笑,说道:“吴婶子,谢谢你想着我家阿絮,不过,钱家我们就不考虑了。”
吴媒婆听了心中一惊,忙就说道:“啊!柳夫人,这是怎么说?这钱家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我可是敢打包票,咱们这方圆百十里再挑不出这么合适的人家了,那钱家小公子书读得好,人也长得俊俏,更是人人称道的小君子,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对于柳姑娘来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良缘。”
乔氏便笑道:“吴婶子,你说的我都明白,那钱家小公子确实是个好的,只不过,我们家阿絮已经定了人家了,怎么好一女定两家,你说是不是?所以,这钱家我们就真的不考虑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柳姑娘定了人家了?”吴媒婆忙问道:“不知道定的是哪家?这……前些日子我来的时候,不是这柳姑娘还没定人家呢,怎么今日过来就定好了,已经定亲了,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按理说,像柳家这样的人家,若是家里孩子定了亲,她不可能不知道啊。
乔氏便笑了笑说道:“也是刚定下来的,马上就定亲了。”
“谁家的公子啊?”吴媒婆好奇的问道:“柳夫人,这给孩子找夫家,还是要找知根知底的才好啊。”
“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孩子,就是我家阿絮师父的孙子。”乔氏笑了笑说道:“两个孩子彼此中意,也算是亲上加亲了,等我家阿絮的师父回来,便给两个孩子定亲。”
还没定亲啊!
吴媒婆抿了抿嘴,心里有些拿不准,若是钱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反应,不会让她来硬结亲吧。
吴媒婆可是知道的,黄氏对这门亲事的重视,看她那意思,这门亲事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可是,人家家里都定好了,难道还要让人家硬分了?
嘶——
事情似乎有些不好办!
再一想,钱家打的那个主意,若是真把柳家原本的亲事搅黄了,回头发现钱家的亲事跟说的不太一样,会不会迁怒她啊!
吴媒婆心里思绪万千,觉得自己是搅了浑水了,头脑也有些清明起来,之前她贪钱家给的那许多银子,帮着钱家来说亲,根本就忘了后果。
如今想一想,不管柳家今日有没有定亲,只要把柳絮跟钱家的亲事说成了,将来柳家知道真相,只怕都会迁怒她的。
吴媒婆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接了这桩生意。
可似乎现在要退缩,已经晚了。
完了完了完了,还不知道钱家会如何发疯呢。
别人吴媒婆不知道,但黄氏会发疯却是一定的,那个算命的先生,咬死了说钱家二公子的身亡与柳絮有关,也只有柳絮嫁给钱家二公子的牌位,才能让钱家二公子得到安宁,能够顺利的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否则就要在下面受苦楚,不得超生。
以黄氏对她二儿子的宠爱,这事儿,黄氏肯定没完啊。
吴媒婆越想越不对劲儿,觉得自己可能会两边不落好。
看吴媒婆抿着嘴不说话,乔氏便试探的唤了一声:“吴嫂子。”
“诶,诶。”听到乔氏的话,吴媒婆回过神来,忙就说道:“哎呦,这可真是,我这边怎么就晚了一步,罢了,我先回去与钱家那边说一下吧,说真的,钱家那边可真是看重柳姑娘的,就想娶柳姑娘过门呢,哎呦,你看这事儿闹的。”
乔氏便笑了笑,对吴媒婆说道:“吴婶子,钱家那边对我家阿絮的厚爱,我们感激不尽,不过也没办法,我家阿絮跟她师父的孙子两情相悦,我们两家也都满意,所以,就只能辜负钱家的厚爱了。”
“诶,诶,那我回去跟钱家说下一下。”吴媒婆挤出了一个笑脸儿,对乔氏说道。
既然这亲事没谈成,吴媒婆自然也没多待,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了。
等吴媒婆离开后,段氏就皱了皱眉头。
乔氏见了,便问道:“娘,可是觉得什么不妥的?”
乔氏发现,刚才段氏就一直没说话,只在一旁坐着。
段氏摇头道:“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罢了,反正阿絮跟阿岩那孩子快定亲了,这吴媒婆说的事情,只要不应就是了。”
“嗯,行。”乔氏便忙点头。
这头吴媒婆离开柳家后,就匆匆的去了钱家。
看到吴媒婆回来,黄氏就忙问道:“怎么样?柳家那边怎么说?”
吴媒婆叹了口气,说道:“钱夫人,我看这事儿啊,就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听到吴媒婆如此说,黄氏顿时不高兴了:“怎么?那柳家没答应?”
“是。”吴媒婆便说道:“那柳家……”
不等吴媒婆说完话,黄氏就尖声说道:“他柳家凭什么不答应?我钱家差哪儿了?我钱家的公子还配不上他们一个农户发家的丫头?”
“哎,钱夫人,您听我说。”吴媒婆忙就说道:“那柳家已经给他们闺女相好人家了,就是那柳姑娘师父的孙子,两家人都同意,就差定亲了,所以,今日就回绝我了。”
“什么!”黄氏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正要说话,钱莆田就赶了来,正好听到吴媒婆的话,他忙制止了黄氏,便对吴媒婆说道:“吴婶子,这事儿我们知道了,今日辛苦你了。”
说着,便让人给吴媒婆封了十两银子,对她说道:“这些银子你拿着,算是今天的辛苦费,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麻烦您,我们再找您。”
吴媒婆巴不得赶紧离开钱家,也希望钱家别再因为这柳家的事情来找她了,忙就接了那银子,对钱莆田笑道:“多谢钱老爷,那老身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匆匆离开了。
等吴媒婆离开后,黄氏依旧气愤不已:“他柳家的姑娘,只能嫁进咱们钱家来,一定要嫁给彬儿,彬儿还在受苦呢,他柳家的姑娘想逍遥自在?没门儿!”
“你小声些。”钱莆田皱着眉头对黄氏说道。
黄氏气得脸通红:“老爷,这柳家欺人太甚。我不管,我一定要让柳家的那个丫头嫁进咱们钱家来。”
“怎么嫁?”钱莆田皱眉道:“你没听吴媒婆说了,人家柳家已经相好了人家了,难不成,你觉得柳家会放弃相好的人家,然后接受咱们钱家的婚事?”
“可我的儿子还在受苦啊!”黄氏就忍不住哭出声来:“老爷,我天天夜里都梦到彬儿啊,彬儿说他在那边受罪啊,让我救救他,老爷,我这心啊,我疼啊,我可怜的彬儿啊,还在受苦受难啊,可害了他的人,怎么就能这么逍遥下去呢,她应该赎罪的,她应该帮彬儿转世投胎,让彬儿不再受苦的。”
听到黄氏说起钱子彬,钱莆田难受的叹了口气,他膝下总共就剩下两个儿子,还有一个这么早的去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去了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姑娘,说实在的,钱莆田心中也不好受的很。
但是,如今都知道人家柳家已经给闺女相好人家了,总不能再让媒婆跑一趟吧?
若是那样的话,只怕那柳家肯定要怀疑他们钱家的用意了。
“老爷,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黄氏见钱莆田不说话,就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柳家那姑娘嫁给咱们家彬儿才可以。”
“如今柳家可明说了不愿意了,你还想如何?难不成,还要将柳家那姑娘绑来不成?”钱莆田没好气的说道:“那丫头可是大夫,现在知道那丫头名头的人可不少,让她治过病的权贵人家也不少,别的不说,就说镇子上的苏家,那苏家可是有人在朝中做大官的,你惹得起?”
“哼,那个丫头治过那些人又如何,还能管那丫头的嫁娶?”黄氏抿了抿嘴,说道。
“你若是将那丫头强绑来成亲,你看那些权贵干不干涉?”钱莆田瞪了黄氏一样:“我可告诉你,别给家里惹祸。”
黄氏就又哭道:“老爷,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彬儿在下面受苦不成,那可是你亲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你忍心,我不忍心啊,我的彬儿啊。”
说着,黄氏就哭得越来越大声。
钱莆田被黄氏的哭声,弄得意烦心乱,不由也暴躁起来:“那你要如何?把人绑来,然后让那些权贵找上门来,然后咱们钱家全都完蛋不成?”
听了钱莆田的话,黄氏顿了一下,她红着眼睛盯着某处半晌,便说道:“老爷,明的不行,咱们可以来暗的啊。”
“暗的?”钱莆田顿了一下,想了想,便问道:“怎么说?”
黄氏深吸了一口气,便对钱莆田说道:“老爷,你说,如果柳家那丫头的清白毁了,她那个师父的孙子还会不会看上她?”
钱莆田闻言皱了皱眉头。
黄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若是这丫头的清白毁了,自然不会有人家要她,谁会要个名声都没有的女子呢,等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再让吴媒婆上门提亲,表示愿意接纳柳家那丫头,等她嫁进了咱们钱家,要家给谁自然是咱们说了算,到时候就算柳家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不好提的,毕竟一个没了名声的丫头片子,能嫁出去已经算是不错了,更何况咱们钱家也不会让她缺吃少穿,这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吧。”
钱莆田眯了眯眼睛:“这个法子,对于柳家那姑娘,有些阴损了。”
“阴损?”黄氏冷笑一声:“我儿子的命都没了,她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是积了阴德了。”
“你让我想想。”钱莆田有些拿不定主意,实在是这个法子太过……
黄氏看着钱莆田,眼底闪过一丝阴郁:“老爷,这事儿你只做不知道就是,有什么后果我担着,反正,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彬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