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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金陵城下。
“木哥哥,我的身份不适合进金陵城,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明浩弱弱的问,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
“我非常感激你一路保护我,但我心有所属,不会再爱别人了,你对我死心吧,以后再也别见了。”杨平说完,跑向了金陵城门。
“木哥哥,虽然这次是师父叫我来保护你的,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会一辈子爱你的。”
明浩看着杨平的背影,心中想着他竟然能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甚至比在宗门之中还让自己安心。
出现这种的情况原因不出其二:一是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二是他以后会成为一个能搅动天下风云的人,无论哪种情况都要和他交好,况且他长得还挺好看......
听到明浩的最后一句话,杨平直接用出最大力气狂奔,因此还摔了一跤,然后迅速起身奔跑,衣服弄脏了都没时间拍干净,冲入了金陵城之中。
“看来他是真的接受不了我,以后怎么相处啊,唉!”明浩说完,骑着白马优雅的消失了在远方。
“站住!”几个城卫见杨平奔跑,感觉非常可疑,便上前拦住他了。
“几位有什么事么?”
“例行检查!姓名,户籍,以及来金陵做什么,统统说一下,如有半句假话,决不轻饶。”
“杨平,南越越侯,来金陵养伤的。”
“抓起来。”
“为什么抓我?”杨平被两个城卫摁住了,非常不解的问。
“就凭你假装王侯这一点就是重罪,你见过王侯一个人进金陵的么?看你这身衣服就知道你只是个普通人。”守城城卫长嘲笑到。
杨平一看自己的衣服,感觉他说的好有道理,无懈可击,自己从哪一点看都不像是个王侯,这下就尴尬了。
“我的随从为了保护我全都死掉了,我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金陵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叫你们长官上报朝廷。”杨平并未慌张,反而更加镇定的说,因为这时慌张等于白给。
“押下去,先打二十鞭子再继续问。”城卫长见自己揭穿他后,他还敢装,而且还想上报朝廷,直接怒气飙升。
“等一下!我说,我叫木乃易,是平邑人士。”杨平见要被抽鞭子了,直接改口。
“户籍证明。”
“路上丢了。”
“打二十鞭子,逐出金陵城。”城卫长怒道。
“别打我!把我逐出金陵城就好!我只是一个丢了户籍文书的读书人。”杨平见情况不对,大声喊到,不断挣扎着。
正在此时,一架马车从金陵城内驶出,杨平和城卫刚好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怎么停下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其中还带着夹杂着一些怨气。
“前面城卫挡道,好像是在盘问一个人,那人看着有些眼熟。”车夫解释到。
“我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挡我的路。”
杜元庆挽起马车的窗帘,向外一看就看眼了杨平,杨平眼角的余光也看见了杜元庆,立刻不挣扎了,偏开头去,希望躲开他的目光。
“好啊!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上天对我杜元庆不薄。”
杜元庆直接从马上走了下来,急促的对着城卫长说:“多几个人抓出他,别让他跑了。”
“这位公子是?”城卫长不认识杜元庆,但看着他那身华服,也不好直接得罪,于是询问起来。
“在下杜元庆,岳父吏部尚书张三河。”
“原来是杜公子,此人犯了什么罪?”
“他是血魔教的人,威胁命官,半途从囚车中逃跑,条条都是死罪,你即刻把他转交给金陵府尹。”杜元庆已经迫不及待了,金陵府尹和自己岳父向来交好,这次他肯定会帮自己的忙。
“这么严重?我看他也不会任何武功,是不是弄错了?”城卫长质疑到。
“对啊!这位公子,我们素不相识,你别诬陷好人。”杨平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被交到那个府尹手里,肯定没好结果,如今只得死不承认了。
“哼!你直接把这人交到金陵府衙即可。”杜元庆直接拿出自己的官令,命令城卫长。
城卫长看出这官令是地方官印,但这职位是城守,比自己高不知道多少个等级,知道不能得罪,于是命令城卫把杨平押到金陵府衙。
杨平到了金陵府衙之后,直接被关进了大牢之中,连审问的过场都没有。
府衙一处宽敞的大厅内,杜元庆和金陵府尹韦学林正一起喝着茶。
“杜兄,两年不见,气质更胜以前三分啊。”韦学林奉承得很高明,因杜元庆更喜风雅,便投其所好。
“别提了,我那岳父大人让我去松阳城去做官,松阳城清贫荒凉,哪有在金陵繁华?我可是受了两年的苦啊。”杜元庆直接起来走了两步,边走边说。
“张尚书也是用心良苦,让你去外地历练,然后再调回金陵来,以堵众人之口,你这不是回来了,如今已经苦尽甘来了。”韦学林跟在他后面。
“我岳父还没把我调回来,这次我是押送一个重犯回金陵的。”
“哦?”
“就是刚才被城卫押来的那人。”
“杜兄要我如何做?”韦学林基本猜测出杜元庆的来意了,但不知道他要自己怎么帮。
“这押来的那人是血魔教的人,不过是个刚入教的小人物,我想请你帮个忙,让他承认他是血魔教的大头目,然后再转押到天牢,即刻问斩。”
“这伪造罪犯身份可是重罪啊,万一出事,我这乌纱帽都可能保不住啊。”韦学林已有退意。
“韦大人,我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肯定不敢开口,你看这是什么?”杜元庆拿出了那本《血魔爪》给韦学林看。
“这是血魔教的武功?”
“正是,那人是血魔教的小人物,这个身份我没骗你,只不过是我押送的途中被他跑了,在金陵又刚好抓住了他,你只要让那人画押承认是重犯就行了。血魔教可是朝廷重点通缉围剿的武林邪教,此举要是成了,你我都有大功。”
“这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面对功绩的巨大诱惑,韦学林有点心动了。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押入天牢,即刻问斩,人证一死,那这本《血魔爪》不就成了唯一的物证了么,到时谁还会知道真相?”
“在我这府衙内判刑直接问斩不可以么?送入天牢再问斩不多此一举?况且天牢那边我也说的不算,万一出了差错,得不偿失。”韦学林分析其中利弊。
“我们需要大量的功绩,那人必须在天牢问斩,如果不在那儿问斩,定有人怀疑我们是在做戏,那功绩必定会大打折扣,我的升迁回金陵的机会就很小了。至于天牢那边,我会找我岳父疏通关系的,你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既然杜兄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没后顾之忧了,我即刻去写罪状。”韦学林已然迫不及待了。
“不急不急,喝完茶先。”
“杜兄真是好气量,遇事从容,风雅依旧。”
“哈哈!请。”
“请。”
两人面带笑意的互看对方,而后坐下缓慢品茶。
“好茶!”
“我这茶一般人品不出好坏,只有非常懂茶之人才能喝出来。”
被韦学林这一奉承,杜元庆笑得更开心了,宾主尽欢,好不和谐的一番画面。
........
金陵府衙的大牢之中。
“我是冤枉的!”
“我不是杀人凶手,我什么事情都没干。”
“我没有偷李员外的古董。”
“我没和嫂子私通。”
喊冤的声音从来都没停过,杨平则是沉默不语,这地方密不透风,阴森昏暗,在这喊冤给谁听?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喊冤的人,除了有些人是真的犯了事,估计还有很多是真的被冤枉了的。
金陵府衙,天子脚下如此,整个大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官场风气再加上遇到荒年,估计大楚江山撑不了多久了。
“我想这些干什么?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心忧天下个鸡毛?”杨平自言自语。
这时,杨平旁边的牢房里关着的一个人拼命的喊着冤枉,嗓门太大了,震得耳朵都嗡嗡响。
杨平听得有些心烦气躁,但又不好意思叫他停下来,因为这声‘冤枉’是他最后的坚强,是他人生的希望,打断了太不仁义,只得把这声音当念经听了。
“停停停!”这时两个狱卒喊到,然后打开了牢门。
“你出来。”狱卒甲说。
“大人,你知道我是冤枉的了,现在放我出去了,是吧?”那人兴奋得手舞足蹈。
“废什么话,赶紧出来。”狱卒乙不耐烦的说。
那人出到牢门之后,狱卒乙直接在他后背上打了一棍,那人直接被打趴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又打这么大力,打死了怎么办?”狱卒甲小声的提醒。
“这是个死囚,打死了直接给他画个押,然后说畏罪自杀就行了。”
“这事不能多做。”
“这个月才一次,你看他不还没死么?”狱卒乙笑说。
这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靠得很近的杨平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阵唏嘘,这天下之大草菅人命之事哪儿都有发生。
“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啊。”那人缓过气来了,嘴角流血,双手抱着狱卒的腿艰难的喊到。
“放手。”狱卒甲冷冷的说到。
“我真的是被冤......”
还没等那犯人说完,狱卒甲直接重重的一棍打在犯人手臂上,比狱卒乙打他背的力气还大。
“啊......”犯人的左手臂完全断掉了,诡异的扭曲着,抬都抬不起了,痛苦的哀嚎着。
两个狱卒把他拉入牢中重新关了起来。
“你看我这样做才是对的,打的力气大,又打不死人。”狱卒乙笑道。
“高见。今晚去哪喝酒?”
“春香楼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牢房。
在他们离开之后,杨平则是扭过头去,不敢去看隔壁牢房的那人,太惨了。
杨平不认为自己能平安的离开这大牢,下次如果要自己认罪就认了,少受点苦也是好事,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已然不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