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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欣无神的双眼动了动,她转头看向神色悲伤,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戚凤翎,戚凤翎也在这时跟着开口。
“是啊,我与兄长来跟你道别了,我们来了许多次都没有见到你,本打算先行离开。兄长说这一别或许不会再见,救命之恩应当当面谢过,不然心中不安,还好遇到你了。”
“道别?”温欣喃喃出声:“这样大的雨,大可不必的。”
“是啊,这样大的雨,我们今夜就要走,所以过来碰碰运气,若是遇不到,以后也不会来了。”
戚峰堇看了一眼戚凤翎,戚凤翎忙袖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温馨:
“我们回去想了许久,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能表达心意,兄长说我们没什么能给你的,旁的东西你或许也不需要,或许这个,你会更感兴趣些。”
“呵~”那厚厚一叠的银票,看着数目不少,温欣是个见钱眼开的,此刻应该高兴大笑,她也确实笑了。
“你倒是了解我。”温欣看着戚凤翎,她没有去接那些银票,学着他们的样子后退一步行了个礼:
“山水有相逢,我便不远送了。至于谢礼,你刚刚已经给我了。”
方才戚峰堇的话就是温欣的谢礼,她很生气,也感谢他。
如果没有戚峰堇拉着,温欣自然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一时冲动下,指不定出什么事。
她的父母只有她了,他们还生着病,要是温欣出了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办?
而且,温欣不想死,不想让自己出事。
她是个贪生怕死的俗人,如此而已,冷静过后,也就不那么傻了。
“抱歉。”戚峰堇没想到温欣会如此,他歉意的低下头:“或许我们不该来。”
他们不来,温欣不会见到孙婧,也许一场雨过后,温欣心中的难过也就过去了,以后不会多想。
知道了跟孙婧有关,温欣心中便过不去了,从另一个角度看,或许什么都不知道的温欣会好过许多,他们不该来。
“这是命里注定的。”温欣摇了摇头:“你们这时候还能记得同我道别,有心了,多谢。”
“峰堇!”远处,是顾云楠的声音。
温欣抬头,是他。
随即了然,这样的一群人,本就该是认识的,他们站在一起如何和谐,不会突兀。
温欣回头:“再会!”
“温欣姑娘,我们的性命是你救的,戚家记得你的恩情,若是以后有任何需要,请来宴都,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宴都,是他们口中权力最盛的地方,最繁华的所在,宴都也被称之为京!
戚凤翎拉起温欣的手,将手中的伞放到她手中,语气郑重。
“兄长。”她回头看向戚峰堇。
戚峰堇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戚凤翎一起朝着顾云楠等人而去。
温欣看着他们一点点走远,她握紧了手中的伞,转身离开。
温欣不曾注意,她走后,戚峰堇停了下来,注视着她消失的地方,戚凤翎站在他的身边。
“没想到,孙婧此来竟然害得温欣姑娘失去了两个亲人,不对,在她眼中,那算不得温欣姑娘得亲人,即便如此,只怕她也不好如愿。”
戚峰堇眼角余光扫过先行一步的孙婧和顾云楠,还是那般冷静的样子,小小年纪已经懂得如何隐藏情绪,叫人看不出喜悲。
他的语气同样平静:“太子之争越演越烈,丞相府貌似中立,暗中也不得不早早站队,他们太需要可用的力量了,温家如今是把炙手可热的利刃,他们未必不择手段也在意料之中。”
“可惜,孙婧太看不起余家,也太看轻了温欣,他们表现得高高在上如同设施一般,只会把一心想得到的助力越推越远。”
戚凤翎:“是啊,只怕温欣就算如她所愿去了京中,也不会按照他们的设想去做。”
说道这,她怅然叹息:“我没想到,温欣就是孙婧要找的人,也是如今那些人贵人们费尽心机要找的人。”
“这样的巧合,谁又能想得到呢。”
或许不是巧合,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温欣一路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她的母亲和父亲焦急的等在门口,一见温欣不顾大雨的跑了回来。
母亲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她手中的伞跌落在雨中。
“你去哪里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事,这么晚了,你这是要急死我们。”嘴里是责怪的话,她的手拍打着温欣的后背,却舍不得用力。
她的眼泪落在温欣背上,很热。
“欣儿,你这般胡乱跑出去,叫你母亲多担心。”他的父亲也在一旁,忙拿了伞过来给他们遮挡。
温暖的体温传来,温欣一下回了神,她紧紧缩在母亲怀里,用力回抱住。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温欣的嗓音沙哑着,她的母亲愣了一下,抱着她没在说话。
真好,没有任何时候比温欣此时更觉得庆幸,她没有冲动的对孙婧出手,她还好好的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不然,她的父母该怎么办啊!
因为家中多了丧事,温欣一连好几日没有再去彩衣坊,王老板倒也知情达理,未曾多说什么,曾来看望,客气寒暄几句。
为了爷爷奶奶的丧事,温欣拿出来从戚峰堇处得来的银两,好在她的父母未曾多问。
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本以为过了这些日子就会好起来,她还有父母要照顾,还需要坚强。
然而,这世上的事,最是说不清,绝望,从来不会可怜谁。
温欣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天道不公,祸不单行。
丧事的最后一晚,眼看着第二天棺木就要入土,温欣的父亲再一次发病。
大约是伤心过度,这些日子就透支太多体力,这一病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势汹汹。
温欣急了,她连忙跑去找李大夫帮忙。
大半夜的,连累老大夫急忙赶到她的家中。
温欣和母亲焦急不安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等着李大夫看诊,最后等来的却是李大夫的一再摇头。
温欣求着这位善心熟悉的老人救下她的父亲,李大夫叹息一声。
“这病拖了许多年已经是奇迹,如今实在病得太重,老夫无能为力。”
大约是看温欣哭得伤心,李大夫不忍心,又说:“可惜有一味药最近很是短缺,我多翻去寻也没能买到,不然,或许还能为他拖上一段时日,不过,也仅仅只是月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