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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欣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为了不吓着母亲他们,温欣将今天得来的银钱都放在了背篓底下,再用野花盖住。
仔细端详半天确认看不出端倪后,她才放心的推开了院门。
说来带戚峰堇他们去的地方离温欣家很是有一段距离,她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算下来应该有四十分钟。
远离村民也不算过分偏僻,因为荒废多年无人打理,大家渐渐也就淡忘了,不容易被人发现,这也是温欣选择那里的缘由之一。
只是去了这么久回来这么晚,温欣有些心虚,她轻轻的将院门开了一条缝,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让屋里人听到。
接着探个小脑袋进去先看看情况。
谁知下一秒她就叫出了声。
“哎哟哎哟,疼!!!”仿佛被人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温欣的耳朵直接被揪住,温欣怕疼,只能跟着那人的力道动作靠近,慢慢打开门走了进去。
“知道疼还敢回来这么晚,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奶奶多担心你,你父亲拖着那么个身子就打算去找你,你如此叫人不省心,还敢叫疼?”
头顶传来的声音虽然严厉,温欣还是从里面听出了轻轻的颤抖,她在害怕!
“娘,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温欣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即就低头认错请求宽大处理。
“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啊?你林伯伯他们帮忙去你今日说要去的山头找你,天黑了也没找到你的行踪,知不知道娘亲都要吓死了。”
她的母亲放开揪住她耳朵的手,握住她的双肩问着,她的双眼红红的就这么看着温欣,显然是哭了许久,都有些肿了,就是现在脸上还挂着泪珠。
温欣一时有些愧疚,低着头不敢看她。
聂聂喏喏的解释:“我今天去的晚,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下山后又去了李大夫家给父亲拿点药,这才……晚了点……”
温欣说着说着自己也没了底气。
她的母亲是这个家里唯一会凶她敢管她的人。
不知为何,从温欣继承来的记忆中,父亲对她和母亲总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对于温欣,不管是父亲还是爷爷奶奶都是呵护有加从不苛责,温欣甚至从中读出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只有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会在她不听话的时候打她,做错事的时候管教她,平常还会教她读书习字烹饪女红。
她的母亲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只是温欣没有那个天赋和耐心,学到现在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反而她从小就对跟着父亲打猎习武感兴趣,母亲总说她野得很,猴跳猴跳的,是个皮孩子。
即便如此,她跟着父亲学得开心,母亲也没有过多插手,只是她教的也不能荒废,通通需得细心的学。
“李大夫?”她的母亲一愣,接着松口气,蹲下来替温欣理了理头发:“你知不知道,母亲今日听村里人说西山头出现了许多可疑的陌生人进出,还蒙着脸,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西山头不就是你说要去的那里?娘亲听着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疑的人?”温欣脑海中立马想到了今天追杀戚峰堇两兄妹的坏人。
“母亲可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来的?”温欣小心的问。
母亲摇摇头:“不知,不过听着我不像善良之辈,我们还是小心些,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要倒腾什么新花样也等风头过去再说。”
她拉起温欣往屋里走,嘴里还在念叨着:“手怎么这么凉?出门也不知道多穿些,要是冻着了,你就是把你前些日子赚的那点银子都用上也未必够数,看你心不心疼。”
一直到将温欣送回屋,母亲一直念叨着离开。
温欣没有回嘴,默默低头听着。
走的时候母亲还拿走了温欣带回来的药,温欣知道,父亲的药快断了,今日堪堪续上,母亲定是要连夜熬出来给父亲的。
她起身走到窗前,母亲果然蹲在厨房里正给小炉子加柴火,炉子上是刚刚放上去的药罐子。
“今日太冲动了,不该多管闲事的。”温欣低声自语。
看样子就知道那两个人身份不简单,追杀他们的人定然也不是柔善之辈。
不过就是一些银钱和可笑的慈悲心罢了,若是惹祸上门殃及家人,她才要悔不当初。
她在现代的时候可是连老奶奶都不敢扶的人,这会怎么就忘了那么多前人留下的血淋淋的教训?
一番自我检讨后,温欣从背篓底下将金银拿出来。
眼下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了,不然少不了一通追问。
花也是不能拿出去随便花的,她家穷,突然拿着金子出现,别人不疑心才怪了。
温欣没想到,没钱的时候愁,突然有钱了还是愁。
有了前一晚的自我反思,睡一觉起来后温欣决定忘记戚峰堇两兄妹,安安心心过自己的生活。
不能出门了,她就整天倒腾自己的布料染色,忙出忙进的也没个空闲时候。
家里人知道她的性子,一旦想做什么不做完是不会停下的,如此也没有管她。
一直到晚上,温欣吃完晚饭躺在床上,她睡不着了。
“那破屋子那么冷,他们晚上怎么休息?如此偏僻,也不知道有没有弄到吃的。”
不由自主的,她担心起破屋子里的两人来,想了半天,越想心里也放不下。
就算她告诉自己不要理不要理还是忍不住去想。
“烦死了!”温欣从床上坐起,将被子掀开,骂骂咧咧的去了厨房:“上辈子欠的,烦人个人了。”
提了个简易食盒,温欣摸着夜路接着月光站在了戚峰堇和戚凤翎藏身的破房子外,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要不进去看看?”温欣想了想:“算了,就放门口吧,要是明天没人动过就说明走了,我也就不用瞎操心了。”
她将食盒放在院子外,敲了敲房门然后跑开。
她本想躲在暗处偷偷瞧瞧,因为草丛太深她又害怕冒出什么蛇虫鼠蚁来,干脆直接跑回了家。
“兄长,是谁?”
门咯吱一声开了,男子站在门前,刚好看到跑得飞快的瘦小身影,听见屋内的询问,他低头看着地方的食盒,嘴角带上了笑:
“一个嘴硬心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