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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见,又不想见。昨天不是说了傍晚时分才来找她吗?怎一大早就来了,静慈不知,沈炎天还没亮就在莲溪庵外等着了,他昨晚辗转难眠,满心满脑都是静慈,只想着赶紧再见她,这庵门刚开,他便急着上门想求见。
清莲师傅看出了静慈的犹豫,便道:“一大早就来,说不准有什么要事。”她给了静慈一个很好的理由,静慈心想也许是为了明尘的事情,可能事情有变,她两之间除了此次命案,也无其他什么原因会有交集吧。静慈向师傅行了礼之后,向庵门走去,她佯装走的很慢,表面看上去平淡如流云,内心恨不得使个轻功飞过去,到了无人处,她加快步子,见到有人,又放缓脚步,直到来到庵门口。
大门口,墨绿色长衫的身影背对庵门负手而立,今日他未束冠,头发闲散批落,头上别了根与衣衫一色的发簪,只是瞧了个背影,静慈便能认出他,快步上前几步,再快靠近他时,又慢下脚步,理了理尼姑袍,走到他身后,淡然道:“沈大人。”
心里紧张的不只是静慈一人,沈炎耳力超凡,早听到她走来的声音,他的心跳,他的呼吸随着她时快时慢的脚步声改变着,听到她喊他,沈炎佯装冷静,转身看她,“静慈。”
之前沈炎都是全束发,显得刚毅,眼前的沈炎半披束发,穿了件大氅常服,看上去没有官爷的气派,颇有些读书人的儒雅。静慈心里哀呼,思了一晚上的道,好不容易思出个头绪,一见到沈炎,又云里雾里了。
沈炎被她瞧的不知所措,是今日着装打扮不妥吗?他试了好几身衣裳,换了好几个发型。两人都有些尴尬,静慈先道:“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沈炎内心道:想见你了。但又不敢说出口,寻了个理由道:“今日天气不错,来山上走走,一人无趣,寻思着你在这山上,想邀你同游。”
“周护卫呢?”
“今日他休息。”哪是什么休息,是沈炎嫌他碍事,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静慈点点头,本想应他了,忽然想到陈霄提的西河郡主,本跨了一步的脚又收回来了,沈炎俯首看她,“怎么了?”
静慈神色冷淡,“若让人瞧见你我同游,会让人误会的,若传到西河郡主耳中……”
西河郡主!沈炎眼神陡然惊变,她怎会知道西河郡主,哪个不知死活的告诉她的,他与西河郡主有婚约,是两家爷爷定下的婚约,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顾及两家颜面,他没主动提退婚约,打算让西河郡主等不及了自己退,也算给西河郡主留点面子。如今遇到静慈,他有心娶她为妻,这婚约自然是要处理好的,本想等案子了结了再去退婚,不曾想有人告诉她了。
“陈霄告诉你的?”除了陈霄,他想不到别人。
静慈点点头,“沈大人,你是有婚约的人,行为举止……”静慈脸颊火辣辣,“得注意分寸。”
她面若桃花,眼似秋波,沈炎色心又起,故意弯腰低头,靠在耳边,对着她耳朵道:”什么行为举止,让你觉得我不注意分寸?”
他的气息吐纳在她的耳朵上,些许飘入耳中,痒痒的,静慈欲避开,沈炎快速张口轻咬住她的耳垂,舌尖挑逗似地划过耳垂边缘,静慈瞬间石化,自脚底到脑袋升起一股麻意。没等她回神,沈炎松开她的耳朵,邪笑道:“这样吗?”
静慈不敢置信看着他,这样的他痞气十足,像调戏良家妇女的风流公子,这样的他……她竟然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她快喘不过气了。
沈炎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扇子,用扇子挑起静慈的下巴,眼中满是笑意,“小师傅,你若不陪我同游,我可能真的会不注意分寸。”说完,沈炎缓缓靠近她的唇,眼看他就要亲到了,静慈忙往外面走,沈炎宠溺叹气,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静慈陪他游山玩水,还在他的怂恿下换了身寻常女子穿的衣衫,因为她穿着尼姑服跟他走在一起太扎眼了。
到了傍晚时分,她两来到南门郊外,这是从南门离开京城的必经之地,四周树木葱郁,倒也好藏身,沈炎叫来周景瑜和吴清风协助,周景瑜对静慈的态度倒是和善,吴清风见到静慈,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见吴清风不善盯着静慈,周景瑜在她身边轻声道:“吴司直,回头是岸。”周景瑜边说边站到吴清风身后,吴清风回头瞪了他一眼,周景瑜笑道:“看到岸了吧!”吴清风翻了个白眼,一个飞身跳到一颗树上,周景瑜无所谓耸耸肩,吴清风脾气差性子大,一般男人绝对不敢喜欢她,等她年纪大了,嫁不出去了,退而求其次,说不准就考虑自己了。周景瑜也想不通,自己喜欢吴清风什么。
到了午夜时分,小路那头,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夜色中,雾气蒙蒙,马车似踏雾而来,马车外,一布衣车夫喊着‘驾’挥着马鞭。静慈和沈炎躲在同一棵树上,静慈低语,“是这辆马车吗?”
沈炎不语,摘下一片树叶,运足内力,将树叶飞射出去,树叶快速割断马夫手里的一根缰绳,马车慌忙拉住另一根没断的缰绳拉住马儿,车内传出明尘的声音,“怎么了?”
车夫道:“马绳忽然断了,您稍等会,我给系上。”
静慈对沈炎道:“是明尘师姐的声音。”
明尘道:“你快些。”
“好咧!”车夫道:“这就走。”
沈炎四人从树上纵身而下,周景瑜笑道:“怎么办,好像你走不了了。”
明尘掀开车帘,见是沈炎静慈一行人,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外的车板上,“静慈,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明尘师姐,我不过是求一个真相。”
“真相?”明尘冷笑,“重要吗?清莲安然回到莲溪庵,这就足够了,你还想怎样?非要我死,你才满意吗?如今案子已了,杀了我,不过多死一个人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告诉幕后真凶是谁,我放你走。”沈炎继续道:“现在你在我们手里,幕后之人救不了你。”
“师姐,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不会拦你。”
“不说,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处。”沈炎威胁道。
明尘衡量后道:“林文景。”
“过程。”沈炎冷声道。
“我前面说的都是真的。欧阳沐之见色起意,确实答应清言要辱你清白,但是欧阳沐之临时反悔了,至于他为什么反悔,我不知道。那天,因为他反悔,清言和他起了争执,后来,清言给他喂了神仙散,将他打晕拖到你房间,之后清言就走了,清言走后,林文景出现了,他问我这样报仇真能解我的恨吗?我说不够,随后林文景将欧阳沐之带走,告诉我不要给观音阁上锁。”
“他将欧阳沐之带到哪里去了?”
“乱葬岗。我很好奇林文景会做什么,便跟了过去,我看到林文景跪在乱葬岗,欧阳沐之被他点了穴动弹不得,那时的欧阳沐之药性已发,脸上表情有时狰狞,有时欢愉,林文景对他说,那里有欧阳清欠下的债,父债子偿。等欧阳沐之药性发挥到极致,却得不到解药时,他变死了,随后他将欧阳沐之的尸体运到观音阁。”
“你们,知道真相了,接下来,是否要捉拿我归案?”林文景忽然从一暗处走了出来,来到明尘身边,似笑非笑道:“谢谢你告诉她们,你最后的任务完成了。”
明尘有不好的预感,想逃到静慈那边去,才刚动身,林文景向她射去一根寒针,针没如她体内的瞬间,明尘化作一滩血水,地上只留她的衣裳和鞋子。
化骨水!他真狠毒,静慈怒道:“林文景,你太过分了。”
他过分吗?他不觉得。“是这尼姑不守信用在先,哦,对了,她是你害死的。“
“一派胡言。“
林文景蹲下,捏了些土撒在血水上,“安息吧。“突然,他又苦恼道:“真是可怜,本来可以离开京城重新开始生活了,偏偏遇到这些人,若非他们拦下你,你早离开了。“林文景抬眸,双眼囧亮,“静慈小师傅,你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