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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怕沈炎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她们打小一起在国子学受学,红玉见沈炎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其实也不是红玉一人如此,很多人都畏惧沈炎。当时的国子学有两位出类拔萃之人,一是温润公子陈霄,另一个就是活阎王沈炎,论相貌才华,沈炎都更胜一筹,只是这性格,让人不敢接近。故,陈霄更得人缘。
沈炎对红玉微行礼,“微臣参见公主。”他这一俯身行礼,红玉差点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她哪敢受他的礼,恨不得把沈炎请到太师椅上,让他坐着,她站着。红玉脸颊牵强扯出点笑意,“沈……沈大人……客气……客气了。”
爱仗势欺人的小荷此刻也成了哑巴,红玉偷偷看小荷,示意小荷说话,小荷紧紧抿着嘴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荷可不敢惹这个活阎王。
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清莲师傅察觉到了,心里松了口气,看来静慈能逃过这一劫了。清莲师傅对沈炎行合掌礼,沈炎回以一点头,继而对红玉公主道:“静慈奉旨协助微臣彻查欧阳沐之一案,微臣是来带她一同前往昭狱审问案犯,眼下,公主似乎与静慈有些误会。”
红玉下意识站起身,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在场一众御林军纷纷侧目看着红玉公主,这还是刚才那位盛气凌人,嘴里喊着要略施小惩的公主吗?
“没有?”沈炎挑眉狐疑了声,“微臣刚才听到静慈对公主不敬,若她真如此,公主可不能轻易放过。”
静慈不解看着沈炎,他不是来帮她的?是来落井下石的吗?陈霄沉默不言看着沈炎,不知道他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对于沈炎的出现,他心情复杂,喜他出现能帮静慈解围,又不喜他此举能得静慈好感。
沈炎的话让红玉迷糊了,他不是喜欢这个小尼姑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红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沈炎是站在她这边的,红玉尴尬笑道:“一点小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公主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小事?”沈炎慢慢扫了眼四周的御林军,四周的御林军又不安后退了步,不急不缓道:“这阵仗,不知之人,以为公主正在捉拿江洋大盗。”
红玉快哭了,这活阎王不能见好就收吗?静慈忽然开口道:“公主上香名我侍奉,我遵公主意点了香,公主迟迟不接,眼看香将燃尽,我便将残香扔了,想重新为公主点香,岂料公主怪罪我将残香扔了,非要给我定个不尊之罪。”
沈炎听出她心里委屈,见她红肿的脸颊,心里也疼得很,他本该早早出来为她解围,但是他想让她对陈霄彻底死心,所以才到现在现身,他了解陈霄,陈霄顾虑太多,会权衡轻重,定不会不顾一切护静慈。
沈炎道:“香将燃尽,不弃,公主是想用残香敬拜菩萨吗?静慈为公主换香,是在为公主考虑,公主不理解静慈的善意便罢了,还如此辱她,若让天下百姓知道公主的行为,着实叫人心寒。”
“沈炎!”红玉气的直呼他的名字,他这嘴,两张皮动动,竟将事说成了她的过错,不过她刚喊完他的名字,就后悔了,因为她感觉到一股阴森寒意紧紧包裹着她,她承认,她又怂了,“沈……沈大人,这都是误会,说清楚便好了,你带她忙去吧!”红玉现在只想沈炎赶紧离开。
“误会?”沈炎抬起静慈的下巴,眼神落在她的脸颊上,眼中的寒意更浓了,像结了冰的湖面,“这误会有点深,本官瞧着,心里不畅快。”
“所……所以……所以呢?”红玉知道了,他要帮静慈讨公道。
沈炎放开静慈的下巴,改拉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小荷跟前,看着沈炎一步步走来,小荷步步后退,浑身瑟瑟发抖,小荷被他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转身逃走,周景瑜及时出现,挡了小荷的去路。
小荷扑通跪在红玉脚边,哭着道:“公主,救我。”
红玉将小荷护在身后,“她是……她是本公主的人。”
“若非公主的人,她现在是具尸体。”
静慈仰视沈炎的侧颜,心扑通扑通,这个男人在为自己讨公道,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有些迷恋,第一次,她这么认真看沈炎,看着看着,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弧度。陈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幼,他样样不如沈炎,现在连静慈也要移情别恋了吗?
陈霄心里不平,快步上前,与沈炎对峙而立,“沈大人,无论小荷做了什么,她都是公主的人,轮不到你发落她。”
沈炎挑眉,万万没料到陈霄会横插一手,对于陈霄此番行为,沈炎暗叫好。而静慈,对陈霄更失望了,沈炎帮她讨公道,陈霄却帮着公主。静慈脑海中浮过陈霄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现在,她觉得那些话真恶心。
“霄哥哥。”红玉公主大喜,误以为陈霄要帮她撑腰,欣喜握住陈霄的手臂。
沈炎笑道:“陈少卿定会是位体贴公主的好驸马。公主,微臣带她离开了,微臣,告退。”沈炎拉着静慈离开,陈霄看着静慈离开的背影,恨不得飞身上去拦住她,跟她解释刚才自己的行为。静慈回眸看他,看到他与公主站在一起的样子,好一对璧人,也对,她们门当户对,天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沈炎未带静慈下山,而是带她来到山涧溪水边。静慈坐在溪边看着潺潺流水缓缓流过溪底的石子,溪边小草丛生,偶尔有虫子飞过,沈炎站在一旁,看着溪水中她倒映的模样,她哭了,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如珠子般坠入溪中,激起一圈圈小小的涟漪。
沈炎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安慰她,他知道她在为陈霄难过。但是,他要她将他装到心里,就必须让她将陈霄从心里赶出来,赶的干干净净,赶出来的过程,疼是必然的。但是,见她此幅模样,他又心疼又妒忌。
周景瑜躺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嘴里叼着根草,百无聊赖看着眼前一幕,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旁,佳人身旁有卿伴,多么美好,如果两人是在谈情说爱,那就更妙哉了。奈何啊奈何,一个在哭,一个沉默。
微风阵阵吹,时间慢慢逝,终于,沈炎开口道:“我会将利息讨回来。”
静慈不解抬眸仰视他,布满泪痕的小脸瞧上去楚楚动人,沈炎见之,心里头竟起了邪念,沈炎忙别过头去,“那个宫婢,我不会放过她。”
“她是公主的人。”她不希望沈炎因为惹是非。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