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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莉.科莱因……【预言之人】是个女人?”迪亚贝斯肥硕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是的,属下还做了一些背景调查。”
如此说完的霍伦斯慢慢摘下他的圆框墨镜。露出的眼瞳有着散发微紫光芒的虹膜,两道形似闪电的伤口贯穿着他的左右眼。
“常人无法看到她手上的印记,如果没有这双【劫魂之瞳】的话恐怕属下也不会发现吧。”
【魔眼】是具有魔力与特殊力量的眼睛,而霍伦斯拥有【劫魂之瞳】能够看见一般人无法看见的灵魂视界。
“原来【神谕者】大人说的那个印记是灵魂印记,难怪之前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了。那个叫科莱因的女孩是什么身份?”迪亚贝斯眉头紧皱,狐疑地思考着霍伦斯的话。
“她只是凯恩村的一名普通村姑,年龄为14岁。前些日子因为帝国的行动才举家迁到佩德罗。不过他的父母在路过间隙森林时被血腥食人魔杀死,现在佩德罗注册成为了一名见习冒险者。”
时隔五十年,预言中的印记出现在一名偏远村落的普通村姑手上,又那么刚好,拥有【劫魂之瞳】这种稀有【魔眼】的霍伦斯路过哪里,从这一点上说,就像是安排好的巧合一样。
“这就是命运……吗?”
迪亚贝斯看着眼前一直以来都以冷静和高效著称的男人,不由得抵着下巴做出沉思的动作。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霍伦斯微微抬起头补充,迪亚贝斯点头示意他继续。
“说吧。”
“在预言之子的身边还有一位黑发黑眼的少年。”
“黑发黑眼……是西方群岛出身吗?”
“那个少年的出身尚且不明,似乎是突然之间出现在间隙森林的,后被希娅.罗兰救起,在这之前没有过任何的目击记录。也有是从东方来的可能,但是属下并不记得东方的人种中有这种特征的民族。”说话间,霍伦斯重新在脑内回忆起那位少男人偶般的精美脸庞。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龙血社】的密使吗?还是说是【灰色黎明】的间谍?”
面对迪亚贝斯的询问,霍伦斯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
“【龙血社】向帝国尽忠,只奉行法夫尼尔皇帝的旨意,在我们达成协议之后,属下不认为那位重视声誉的皇帝陛下还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派密使过来。而【灰色黎明】的高徒属下认为也不太可能。”
回想起曾经与之战斗过的一位高阶死灵法师,霍伦斯不禁吸了口大气,接着才继续说道。
“属下对那位少年用了多种能力属性探测的魔法,其各项属性都十分平凡。”
“可如果他真是【灰色黎明】的密使,你不觉得他会耍些手段把真实的能力属性隐藏好吗?”迪亚贝斯的语气中充满了威慑力,在他的身边工作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关于这一点,属下的确也考虑过,所以将我看到的影像记录在魔眼中,在来禀报之前我去过艾伦大人那里,请他鉴定有没有虚假属性的障眼法。而答案是没有。那之后属下又在佩德罗观察了一阵子,少年与预言之子组成了小队,现在正以见习冒险者的身份在佩德罗周边活动,他们的属性都在稳步提升。如果是伪装的魔法应该不会表现得那么自然。此外远远观察他平时的生活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关于他的身世,他自己又是如何解释的?排个公会成员去询问,应该不至于打草惊蛇。”
“是的,在被希娅.罗兰救起后有过一次询问,据他自己说是与旅行商人的父母失散了。”
“那么就把周边几个城镇的出入关记录都翻查一遍,锁定好目标,走访调查,查实真伪,至少要查到爷爷那代我才放心。”
迪亚贝斯摸了摸山羊胡,神情凝重地收回目光,霍伦斯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属下已经在着手调查,公文比较繁琐,查实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如果是第一次从帝国来我们国家的旅行商人,也有可能没有记录。”
“但是只要他们曾经来过就会留有记录,先把这一部分可能性排查完。”
霍伦斯低下头以示了解。
“是!”
无论如何来历不明的少年与预言之子一同出现未免有些巧合。
迪亚贝斯很庆幸霍伦斯直接来找了自己,而不是先向其他团长通报,因为那些年轻团长们没有活到足够的年岁,没有亲眼见识过那位【神谕者】巴巴罗萨大人的威能,更没有亲身体会过亡国灭种的切肤恐惧。
从上一位【神谕者】陨落至今,还没有新的【神谕者】降世。
他们会简单地下令,将危机王国未来的两人直接处死。
但迪亚贝斯绝不会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有更好的心肠,只是因为他了解巴巴罗萨,也了解【神谕者】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预言是会必定成真的,那时候【神谕者】的惊恐表情还常来噩梦中惊扰他。恐怖的未来终将来临,而想要解开层层谜团寻找隐藏的生机就必须预言之中寻找。
迪亚贝斯曾花费无数个日夜对着“预言”苦思冥想,才最终发现了话里的玄机。
“我看到了恐怖的未来,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会成为招致一切毁灭的钥匙开启终焉之门……”
他是这么说的。
预言中没有直接说是这个孩子招致了一切毁灭,而是说这个孩子招致了一切毁灭的钥匙。
细微的言辞,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个孩子会用这把钥匙开启终焉的大门,这也就意味着关上终焉的钥匙同样蕴藏在她手中。
如果杀了这个孩子,迪亚贝斯认为这会直接成为终焉开始的导火索。而那时候,他们将失去最后的救命稻草,被恐怖未来淹没吞尽。
男子肥胖的面容缓慢移动,内心正在激烈冲突,房间里压抑的沉默笼罩着两人,过了大约5分钟后迪亚贝斯才最终决定了应对之策。
“……让佩德罗公会的人好好招待,不能怠慢。”
“是,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
“嗯……”肥胖男子微微点头,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你做的很好,这件事情你无须再管了、另外也绝不能对第三者提起,明白吧?”
“遵命。”
不带情感,如同往常一样深深鞠了一躬之后霍伦斯就要恭恭敬敬地退下,离开之际却又被叫住。
“霍伦斯哟,从今天开始有重要的情况就立刻来找我,也不必每次都特意从正门请柬了。”
“属下明白了。”
目送霍伦斯消失在暗影中,肥胖男子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与近期发生的其他事件联系在一起,迪亚贝斯忍不住露出近似疯狂的笑意。
“呼……呼哈哈哈,看来这个世界又要风雨飘摇咯……呵,老夫这次怕是挨不过了吧。”五十多年那场大战留下的伤疤早已愈合,如今却又隐隐作痛起来,不知是真实还是幻痛。
“老夫培养的年轻人们呐,王国的命运就要交给你们了……呼哈哈哈哈……”
……
从宫殿中带着回响的爽朗小声从背后意思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就连久经训练看守着宫殿的守卫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该说不愧是训练有素吗?仅仅是互望了一眼,就又一脸严肃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
在万物静寂的空间中,在无尽悠远的时光里,阿尔以舒适的姿势躺卧着。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宛若璀璨星河又好似深邃海洋的天空。
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
意识慢慢回归,记忆也从潜意识中逐渐苏醒。
“怎么最近总是做这种漂浮的梦……”
阿尔不禁吐槽起来,想要翻个身,看看身下的景色,整个世界却突然抖动起来。
眼角的余光瞥向另一个方向,空间开始崩塌起来,强烈的坠落感带着一股失落的感情袭向阿尔。
“这、这是……”
相似的梦境三周前曾经在佩德罗的公馆内经历过,但是明明思维那么清晰,这真的是梦吗?阿尔不禁如此怀疑。
正下坠着,模糊的电音忽然从四周传来。滋滋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与上次不同,这次似乎能感受到声音中有一个意识想要传达着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投胎的使者!诶!?……难道这次是真的死了吗……”
越来越近,厚实的大地越来越近,人类对于坠落最根源的恐惧让明明不在此处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坠落中一旦到了某种距离,眼前的景象接近的速度就会陡然变快,如同整个世界向自己飞速撞来一般
即使明明知道这应该不是真的,却还是难掩这种根植于灵魂中的恐惧。
“不。不要啊!”
阿尔心里清楚,明明都经历过一次了,却还是没出息地叫喊出来,着地的瞬间双眼不自觉得闭紧了。等待着死亡或是醒来,却久久没有感受到致命的冲击和粉身碎骨的疼痛,什么都没有。
阿尔缓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面朝大地躺在漆黑色的泥土之上,因为紧张而抱成一团的身体显得十分滑稽。
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阿尔难以置信地爬起,探起头来向四周望去。
混沌的天空与漆黑一片的土地在虚无的世界中展开。没有泥土,没有碎石,也没有山川河流,这是如金属一般漆黑而又坚固的大地。
视线缓缓移到脚边——
一道长宽超过百米的漆黑巨门巍峨屹立,深深嵌在这片诡异的大地之上,其周围是无限延伸的黑暗障壁,他们仿佛切断了整个世界。
看向大门的视线模糊不清,就像无法被认知。阿尔觉得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惊蛰,他强制自己镇静下来,才再次看向那门扉。
一呼一吸之间,阿尔的精神逐渐平复,视野一点点变得清晰,随着门上的内容逐渐被看清,寒意缓慢阴湿地爬上他的脊背。
在黑白的世界里。伟岸巨门之上浮现出错中变幻的人影,所有人都赤身裸体,痛苦绝望地挣扎着,罪恶灵魂陷入极大痛苦与永恒沉思,大门之内似乎有看不见的力量凝视着苦难深重的人们,让他们永无完结地承受痛苦。
阿尔集中精力,想更进一步地看清大门的主题,他直觉中感到这大门应该有着更明确的意图。
果然,在门框的横幅之下,大门的中线位置,一条噬尾蛇的图案缓缓显出身姿。中线没有将大门分为两侧,它们在内容上是一个整体。在噬尾蛇出现后,整个大门愈加显得阴森沉郁,无法平静的恐怖情绪更甚地折磨着其中的人影。
“这是什么情况?”
……